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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裴廷清病逝的消息後,就像我最初霸佔蔚惟一來報復段敘初一樣,我絲毫沒有體會到報復的快感,我低著頭坐在車子里,渾身冰冷心在顫抖發寒,拳頭緊緊攥在一起,胸腔里翻滾著,竟然形容不出此刻太過于復雜的心情。

不悲不喜,我有一種命運如此結局就是這樣的淡然,甚至可以說麻木無所謂的心態,這其實很可悲,人活著若是沒有能讓你或瘋狂,或歇斯底里,或刻骨銘心,或悲痛欲絕的一些事,而像我此刻這種行尸走肉一樣,那麼人來這世上走一遭,又有多大的意義?

我自己都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裴言瑾把車子停下來,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肩上,沙啞地叫著我的名字,「言嶠?」

我抬起頭望向裴言瑾,唇畔勾著一抹笑,但裴言瑾的眼楮卻紅了,他大概是傷心裴廷清的死,也大概是過于心疼這種時候還能笑出來的我,我對他搖搖頭,「我沒事。」,但下一秒卻有一大顆淚珠子砸落下來,猝不及防連我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從記事起我只為三個人哭過,第一個是段敘初,年少時他為我槍殺了組織里的某個人,被懲罰後差點丟掉性命時,我哭過;還有一次是那天在醫院里段敘初跟我決裂後轉身往門外走的那一瞬間,他背對著我沒有回頭,他不知道我流了淚。

而第二個讓我哭的人是蔚惟一,她失明又失去孩子的那段時間,她在醫院里治療,有天晚上我偷親她的額頭後,保持著俯身的姿勢凝視著她蒼白的睡臉,我忽然掉了淚;再後來是她告訴我她又和段敘初在一起了,還我2億那次,我喝醉酒在裴言瑾的懷里哭的像個孩子,最後我知道她和段敘初結婚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那大概是因為沒有到傷心處。

我曾經受過很多次皮肉之傷,割肉剔骨一樣的疼痛之下,我始終沒有掉過眼淚,我一度以為我是冷血到連自己也不愛的人,後來遇到蔚惟一,我才知道這世間最讓人痛的是情傷,為一個女人傷筋痛骨是最沒有出息的,但偏偏也就只有蔚惟一這個女人能讓我痛不欲生。

而如今裴廷清病逝,我就只掉了一滴淚,如段敘初所說,就在這一瞬間我放下了,我不恨裴廷清,但我也不會原諒他。

段敘初和裴言瑾見證了我的成長,他們都知道我有多麼渴望得到父愛,我有多麼想讓裴廷清給我和母親一個真正的家,然而裴廷清從來沒有做到過,也因此那些年我不願意原諒他,實際內心里一直對這個神一樣的男人抱有很大期待。

我是一個太過于復雜矛盾,而又極端的人,所以很多人都不懂我,裴言瑾說他看不透我,而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段敘初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待在牢里不願意出來,我不要苦心經營多年的paradise會所,我自己傷害自己消極頹廢的根本原因其實不是在報復裴廷清,我只是在用這種方式逼他,如那些年一樣,我想若是他在乎我,他就會為之努力,拼盡一切也會給我想要的。

但事實結果正好相反,段敘初說的對,裴廷清根本不在乎,我只是在拿別人的錯誤懲罰我自己。

在我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更完美,企圖讓裴廷清注意到,並且記起還有我這個兒子的那些年里,裴廷清的心里卻只裝著四大財閥,他待段敘初如親生兒子,也只是因為他想從段敘初那里得到數倍的回報,讓段敘初對他感恩戴德報答他,而段敘初確實是那樣情深意重的人,過去的那些年段敘初為裴家付出了多少?

我心疼段敘初,為他感到不值,所以在段敘初告訴我他原諒裴廷清時,我才不能接受他的不計較,直到這一刻我變得和段敘初一樣,恨一個人懲罰的只是自己,只有不在乎才是給對方最大的反擊。

而事到如今,裴廷清死了,反擊與否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我關上車窗,靠坐回去乏力地闔上雙眸,生平第一次用那麼淡漠的語氣說︰「走吧。」

「好。」裴言瑾仍舊是沙啞地應道,他發動車子,電視屏幕漸漸遠去,再播放些什麼,我也不去關注了。

我和裴言瑾沒有過問裴廷清的死,裴廷清的葬禮在什麼時間,他又被葬在哪個地方,我也沒有興趣知道,從這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我與裴家財閥再沒有任何關系。

車子停在我和我母親最初的住所,外面下著小雨,裴言瑾把雨傘遞給我,我沒有去接,邁開腿大步往屋子里走,裴言瑾跟在後面。

這些年每次我心情不好,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時,裴言瑾再忙,他都會丟下他自己的事務不管,就只是陪在我身邊,我不跟他說一句話,他就保持沉默,直到我願意開口,他就會陪我說話。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回頭,他就在我身後,默默地守護我,為我做一切他能做的,只是可悲的是他對我的情義並非像段敘初那樣單純。

我在裝失憶期間才知道裴言瑾以一種戀人的方式喜歡著我,不得不說就如他隱藏厲紹崇的身份一樣,他喜歡我這個男人,也從未讓我知道。

愛情是佔有和征服,包括**和精神兩方面,我想我之所以不曾察覺到裴言瑾的喜歡,大概是因為他對我沒有過**上的那種沖動和佔有,他的喜歡是精神上一種很高的境界,這種喜歡超越了很多東西,同樣也很卑微———他喜歡我,卻無所謂是否得到。

我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因為我愛的是蔚惟一這個女人,所以對裴言瑾的心思,我始終裝作不知道。

我回到屋子里後,連澡都沒有洗,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就那樣睡了過去,朦朦朧朧中有人在外面敲門,大概是裴言瑾擔心我想不開,我沒有理會他。

這一覺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做了很長一個夢,從記事起到我如今31歲,夢里有無間島上我和段敘初靠打架來決定以後一個月誰來洗衣服,也有戴著面具的裴廷清在我每次訓練受傷昏迷時,他悉心照顧我,後來離開無間島裴言瑾在大學教室里上課,我趴在他身邊的桌子上睡覺,還有我母親悲傷而溫柔地看著我最後才是蔚惟一,她穿著雪白的婚紗,在神聖的教堂里和段敘初完成婚禮儀式。

我覺得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不會變成現實,但當我醒過來唇邊嘗到咸澀滋味時,我才記起蔚惟一確實嫁給段敘初了,我成為了守著回憶活下去的那個人,而當一個人開始回憶的時候,也就代表他老了,我不否認直到如今我31歲,卻覺得好像經歷了百年的歲月一樣,我滄桑而又孤獨。

裴言瑾不知何時進來房間,此刻正坐在地毯上趴在床頭沉睡,不甚明亮的房間里他的頭發看上去漆黑柔軟,那樣的姿態讓人心疼。

我剛一動作,裴言瑾就醒了過來,看時間我才知道我睡了整整一天,此刻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所以就算睡覺,做很多的夢又能怎麼樣?醒來後一切都沒有改變,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比如我那麼清晰地記得明天晚上是段敘初和蔚惟一的婚宴。

裴言瑾做好飯,我們兩人坐在餐椅上,面對面安靜地吃著,我不願意再開口說話,裴言瑾也沉默著,看到我只吃著米飯,他把菜夾到我的碗里,我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機器一樣,咽下去飯菜仿佛只是在完成任務一樣,于我來說味同嚼蠟。

裴言瑾抿抿唇,想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

吃過飯後我拿出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又喝了一夜的酒,但卻無論如何也喝不醉,反而越來越清醒,腦子里不停地閃過各種畫面,有無間島和裴廷清,也有段敘初和蔚惟一,像是放電影一樣,一個一個零碎的鏡頭組成我過去的那些年,我自己像是一個觀眾,入戲太深或笑或悲,活在現實里,但卻又無法從戲中抽離,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快要精神分裂了。

那天晚上裴言瑾依舊陪在我身邊,像往常一樣心疼地看著我,他的睫毛是濕潤的。

中途我跑去洗手間吐得掏心掏肺,手掌用力地按在大理石台面上,連眼淚都被刺激出來,我低著頭看著透明圓潤的淚珠子一顆一顆砸下去,很久後我轉過身靠在那里,無力地滑坐在地上,把腦袋埋入臂彎中,終究有壓抑低沉地哭聲發出來。

我失去了我的父親,我最好的兄弟,我最愛的女人我從未得到過,而我的母親早已認不出我,有裴言瑾守護我,但我卻接受不了如此,我變得一無所有,我成為這世間最孤獨寂寞的人,守著回憶,卻是越回憶越痛苦,以後還有那麼漫長的歲月,我該怎麼度過?

***

第二天寧瀟從國外趕回來,她也並沒有詢問有關裴廷清的死,等我宿醉後等來,我穿上黑色的正裝,照鏡子時我覺得我和以前沒有什麼變化,至少表面上仍舊雲淡風輕事不關己。

我和裴言瑾、寧瀟趕去某個酒店參加段敘初和蔚惟一的婚宴。

段敘初邀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穆郁修和溫婉、池北轍和蔚闌珊、盛祁舟和凌越瓊、顧景年和白傾念,以及裴言瑾和寧瀟,看過去全都是成雙成對,唯有我一個人沒有帶來伴侶。

我推開門進去的那一刻,他們幾對夫妻談情說愛耳鬢廝磨的,我僵立地站在門邊,忽然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連其他幾個人都愣了一下,到底還是囡囡乖巧,跑到我身邊眉開眼笑地跟我打招呼,「叔叔你來了,我爸爸和媽媽結婚了,你要祝福他們哦。」

我始終覺得七歲的囡囡心思卻有些沉,就像她此刻說的這句話,不管她是否無心,反正我听著卻尤其刺耳。

蔚惟一大概也覺察出來了,連忙起身走過來牽住囡囡的手,隨後她淡淡笑著對我頜首。

她今天穿著白色的繡花旗袍,襯得身體曲線優美窈窕,頭發挽起化著很精致的妝容,她高挑的身材立在我面前,很溫婉地對我微笑,像是畫中的古典女子。

短短幾天不見,她褪去了初相識的高傲和冷若冰霜,成為段敘初的妻子後,她是那麼柔美婉約、沉靜美好。

她和以前截然不同,讓我感到很陌生,但我卻仍舊抵抗不了她對我的誘惑。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不可否認我第一眼被蔚惟一吸引,是因為她出眾的外表和氣質。當然,相貌不能決定一切,我也不是沒有見過長相漂亮的女人。

我清晰地記得第一次對蔚惟一心動,是那天在paradise會所她從包間里疾跑出來時,我拉住她的手腕,她猛然轉身的那一刻,燈光下她的眼楮里淚光閃閃,面上卻清冷帶著防備。

我遞手帕過去,她推開我轉身就走,狹長的走廊里她的脊背挺直、姿態孤冷,便是那樣一個背影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里。

第二次動心是她把從芯片里拷貝出來的光盤交給我,她試圖挽救我和段敘初的兄弟情義時,她冷靜從容,一點也不害怕當時對她動了殺心的我;第三次是在囡囡的生日宴會上,她提前找到我,不惜放低姿態請求我為囡囡慶祝生日。

我一時動情之下答應了她,那晚我和她一起為囡囡做了一個很大的蛋糕,整個過程里她的唇畔始終含著笑,溫柔中充滿對囡囡的愛意,即便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囡囡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仍舊像是世間最好的母親,我喜歡的便是她給我帶來的這份安定和溫暖。

她給從未談過戀愛的我,帶來太多異樣的情愫。

直到某一天我開始惱怒她依偎在段敘初懷里,開始嫉妒段敘初,甚至某次莫名其妙地想吻蔚惟一時,我才驚覺原來不知在何時,我竟然愛上了我最好的兄弟的女人,關鍵是這個女人也深愛著我的兄弟。

我理所當然地第一時間萌生出要把蔚惟一從段敘初手里搶過來,霸佔蔚惟一的念頭,但也只是那麼一瞬間,我就清醒過來,我不能那麼卑鄙地奪人所愛,並且對方還是對我情深意重的二哥,所以我退而求其次,把對蔚惟一的喜歡放在心底最深處,不讓這份喜歡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而另一方面我最好的兄長和我最愛的女人在一起,我可以同時對他們兩個人好,同時默默地守護他們兩個人,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個女人可以給段敘初幸福,那也必須是蔚惟一,而給蔚惟一幸福的那個男人,必須是段敘初。

他們兩人在一起,對我來說並不沖突,反倒是我最樂見其成的,也因此我從未後悔過冒著生命危險去無間島上救蔚惟一,一來是因為我愛蔚惟一,再者是因為段敘初是我的二哥,哪怕是從懸崖上掉下來差點把腿摔殘廢了,為了這兩個人我也心甘情願。

不久後我醒過來,我在門外听到了寧瀟和裴言瑾的談話,有那麼一瞬間我想立即殺了裴言瑾,但我也知道裴言瑾一個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再加上裴言瑾是厲紹崇,這樣的事實給我的打擊很大,我一面逃避著不想面對,一面又想查出裴言瑾身後的那個人是誰,所以我選擇裝失憶。

後來再發生的事情都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段時間我多數都用在了監視裴言瑾上,也因此他和寧瀟的很多談話,以及他聯系過誰,我都一清二楚,那時我才知道蔚惟一失明,她跟段敘初分手,而段敘初和裴言潔結婚。

不管是否有隱情,在得知段敘初辜負了蔚惟一之後,我沖動地想用槍抵在段敘初的腦門上,質問他為什麼不好好對待蔚惟一,若是我早知道他把蔚惟一傷害到那種地步,那時就算背信棄義去爭搶蔚惟一又怎麼樣?若是蔚惟一和我在一起,我不會給她帶來那麼的傷害。

那時我想離開漁村,想知道蔚惟一到底怎麼樣了,我想去到她身邊照顧她,只是在此之前裴言瑾給蔚惟一打電話,最後成功地說服了蔚惟一來這邊找我。

裴言瑾去了國外,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幕後主使者就是裴廷清,而裴言瑾的突然離開必定是有所圖,所以在真相未明之前,我仍舊需要裝失憶來掩飾我的真正目的。

在蔚惟一過來之前,我跟漁村里的某個廚藝好的中年婦女學習廚藝,又向她請教如何更好地照顧一個孕婦,這個大嬸問蔚惟一是我的什麼人,我告訴她是我喜歡的女人,而究竟怎麼定義我和蔚惟一的關系,那時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做足了功課,只等待蔚惟一的到來,在蔚惟一站在輸液室門口笑著叫我三哥時,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和歡喜,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用力抱住她,久久不願意放開,那一時刻我想的是既然這個女人來到了我的身邊,那麼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拼命地對她好。

那天晚上在餐廳里我坐在蔚惟一的身側,給她剝蝦,在她吃過後夸獎我時,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興奮得一個晚上沒有睡著,而是琢磨著明天該做什麼給她,後天又做什麼,以後的每一天做什麼吃的.

我沒有談過戀愛,除了我母親外,我也沒有對第二個女人那麼上心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討好蔚惟一,該怎麼讓她開心、對我笑,我像是一個初涉情事的少年,對待蔚惟一虔誠而又認真,並且小心翼翼生怕她受到委屈、她皺眉、她哭泣。

那天早上蔚惟一坐在梳妝台的凳子上,我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打理頭發,跟她說話時她終于笑了一次,在我眼里蔚惟一笑起來是最好看的,也是最大的誘惑,因此那一刻我沒有控制住自己,沖動地吻了上去,不管蔚惟一怎麼掙扎,我也不放開她。

直到囡囡推開門進來看到這一幕,囡囡哭著控訴蔚惟一時,我和蔚惟一之間剛拉近的距離,因蔚惟一顧及著囡囡,她又一次疏遠我。

黎傲找過來時,我以為蔚惟一會跟著黎傲離開,但當我在廚房听到蔚惟一說出她不會再接受段敘初,和段敘初再沒有任何可能的那一瞬間,我終于堅定了自己的心。

既然蔚惟一和段敘初分開了,我為什麼不能追求蔚惟一?

段敘初傷害蔚惟一那麼深,蔚惟一不能原諒段敘初,同樣我也很惱恨段敘初,那時我不和他爭蔚惟一,是因為我希望他能給蔚惟一幸福,但結果段敘初沒有做到,那麼這世上除了段敘初外,也就只有我能給蔚惟一幸福,只有我守護蔚惟一,把蔚惟一放在我身邊,我才安心,其他任何男人都不行。

那天我和段敘初打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憤怒段敘初傷害了蔚惟一,並且在蔚惟一肚子里還懷著他孩子的情況下,他就把蔚惟一拋棄了,如此不負責任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蔚惟一。

後來我雖然輸了,但蔚惟一並沒有跟段敘初一起離開,蔚惟一選擇站在我這邊,也正是從那一刻起,我知道蔚惟一對段敘初死心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和段敘初走到一起,那麼我可以順理成章地追求蔚惟一,即便她暫時還不喜歡我,不能接受我,卻並不妨礙我對她好。

從漁村回到t市後,我拼命地對蔚惟一好,我送她住所,在院子里種上像她一樣高雅聖潔的白玉蘭,給囡囡做了秋千,我送蔚惟一錦衣華服、珠寶首飾,我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在背後幫蔚藍集團談生意,讓裴家財閥和我自己的paradise會所幫她等等我為她所做的一切,她知道的和她不知道的,只要我能想到的,我把我身為一個男人能給一個女人的,全都給她了。

除夕夜那晚她沒有答應我的求婚,我仍舊沒有放棄她,我還可以繼續等下去。

我跟著她去國外,清楚地知道她在利用我擺月兌段敘初,而在我看來,段敘初已經和裴言潔結婚了,蔚惟一不給他機會,我也覺得段敘初不應該再來糾纏蔚惟一,所以我配合著蔚惟一演戲,另一方面我也希望蔚惟不要再像過去那麼傻了,因為愛著段敘初,而選擇做段敘初的情人,放棄段敘初,她值得擁有更好的男人。

我花費巨額為蔚惟一拍下那兩只耳環,那天晚上我在燈光下給蔚惟一戴上,情難自禁之下將她壓在身下。

她沒有拒絕我,我以為接下來的歡愛都是水到渠成的,誰知她卻是被下藥了,我願意做她的解藥,她卻不願意,並且喊出段敘初的名字。

太傷害我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反倒惹怒了我,我把她弄到床上下定決心要強上她,畢竟我們培養了這麼長時間的感情,也該到這種地步了。

而都說通往女人心靈深處的通道是yin道,一個不能在**上政征服女人的男人,再怎麼愛那個女人,也不能讓那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我以為只要和蔚惟一做過,蔚惟一體驗到我給她帶來的快樂,她就會慢慢地依附我,而忘記段敘初。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非你不可,但其結果是蔚惟一向我證明了她對段敘初的堅貞,她用刀子捅入我的心口。

我除了感到心痛外,我仍舊不後悔強上她,反正也走到這一地步了,我打算繼續做下去,卻在要進去她的身體時,她絕望地閉上眼楮,淚水涌出來。

上一秒我強烈的征服**,在她妥協的這一瞬間化成憐惜,想來若是她最初就哭,向我求饒的話,我可能也做不到這種地步,很多時候男人的獸欲是被女人的反抗給激發出來的。

最後我只借用了蔚惟一的手,而當段敘初去醫院探望我時,我仍舊以為段敘初不負責任,給不起蔚惟一一個未來,他還在糾纏蔚惟一,蔚惟一也不會再回頭,所以為了幫蔚惟一徹底擺月兌段敘初,也因為我想霸佔蔚惟一的私心,我告訴段敘初我和蔚惟一上過床了,並且打算不久後結婚。

這是給段敘初最致命的一擊,他不恨我得到了蔚惟一,他說的很明白,他只是不想看到蔚惟一以後依偎在別的男人胸膛,他和那個男人不可能成為朋友,只能是陌生人,我們就此決裂。

但就在他走到門邊的那一刻,我出聲叫住他,我想對他解釋,然而最終為了不讓蔚惟一再被他傷害,我選擇了沉默。

蔚惟一把一部分過錯歸結到我的身上,誤會我完全是因為一己私利而傷害段敘初,她恨我,想從我身邊逃離,我感到害怕之下,用幼稚極端的行為禁錮她,但我對她的心意並沒有變,我希望她給我表現的機會,忘記那天晚上的不愉快。

我從始自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蔚惟一,回去後我一如既往地對蔚惟一好,但又為了不讓她離開我,我到底還是用了小手段,比如外界傳出我和她的流言蜚語。

後來我出國幾天,蔚惟一又一次和段敘初在一起,從國外回來時我一直在想我究竟要怎麼勸蔚惟一,不要她再那麼傻地做段敘初的地下情婦,但事實上她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她的兩億元讓我啞口無言。

而在國外的那幾天,我總算知道裴廷清是幕後主使了,蔚惟一和裴廷清給了我雙重的打擊,那幾天我酗酒,想把自己灌醉逃避這一切,不願意再去面對,而裴言瑾以為我只是因為蔚惟一而傷心,這時他告訴我實際上段敘初並沒有和裴言潔結婚。

這個結果震撼到了我,我對段敘初的誤會竟然那麼深,若是我早就知道段敘初並不是讓蔚惟一再做情婦,我也不會在段敘初糾纏蔚惟一時,讓段敘初誤會後放棄蔚惟一,我更不會去爭取蔚惟一,作為兄弟我或許還會幫助他們解除誤會,繼續在一起。

但沒有人告訴我真相,而裴言瑾也沒有說,我猜想應該是裴言瑾以為我裝失憶是為了不認段敘初這個兄弟,從而可以名正言順地追求蔚惟一。

事實上他們全都誤會了。

那天我要求去參加江茜的婚禮,我告訴裴言瑾我放棄蔚惟一時,我心里也確實是這樣想的,如果蔚惟一始終不會喜歡我,她名正言順地跟段敘初在一起了,那麼我願意退出,像以往一樣祝福我最好的兄弟和我最愛的女人,哪怕我自己很痛苦。

在江茜的婚禮上我確實是要澄清我和蔚惟一的關系,但就在蔚惟一接到繡球,我走過去叫出她的名字時,我猶豫了幾秒鐘,也是這短暫的猶豫造成了後來的種種誤會和悲劇。

我不認為我愛上蔚惟一有錯,我也沒有搶自己最好兄弟的女人,一切皆因段敘初給我和蔚惟一都造成了他和裴言潔結婚的誤會,我不想再讓蔚惟一受到傷害,我也氣憤段敘初辜負蔚惟一,所以我才選擇和蔚惟一站在一起我知道段敘初和蔚惟一登記結婚後,我很難過痛苦。

但我終究還是放棄了,像以往一樣,如果段敘初能給我最愛的女人幸福,如果蔚惟一能給我最好的兄弟幸福,那麼我願意退出祝福他們兩人,我難過的只是我和段敘初再回不到從前,蔚惟一也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叫我三哥。

過去的,不會再回來,我同時失去了他們兩個人。

我記起那天在那片紅楓葉林中,我用匕首在那棵樹上刻下的是這樣一行字,「我希望我最好的兄弟和最愛的女人能夠幸福」。

那時我以為段敘初的幸福是由別的女人來給,而蔚惟一的幸福則由我來給,而事實結果是我在無意間就祝福了他們兩個人終成眷屬。

「言嶠。」段敘初在這時向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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