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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幫凶【1】

處理完這些事後,段敘初閑暇下來,一大清早一家三口吃過飯後,商量著一整天的行程︰段敘初要開車去兜風,蔚惟一則想去看電影,囡囡堅持去游樂場打槍贏毛絨玩具。

三人爭執之下互不相讓,最後囡囡建議剪刀石頭布定輸贏,段敘初和蔚惟一心照不宣地讓著囡囡,最終囡囡毫無懸念地勝利。

誰知這孩子鑽到蔚惟一的懷里,腦袋放在蔚惟一微微隆起的小月復上,一面拱著,一面咯咯笑著對段敘初說︰「我其實是替媽媽贏爸爸的,我們去看電影吧!」

段敘初︰「」

你這麼小就有如此心機,真的好嗎?!

蔚惟一憐愛地模了一下囡囡的腦袋,接過段敘初遞來的外套,她正穿著,外面的門鈴響起來。

段敘初讓周醫生去開門,他牽著囡囡的手,和蔚惟一走去客廳,就見黎傲跟在周醫生身後進來,段敘初擰起眉毛,「怎麼一大清早就找過來了?」

他估計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黎傲在電話里就可以說了,段敘初眸光一動,很快地想到什麼,眯著的重瞳里聚起一縷縷的暗炙光束,他在沙發上坐下,「有消息了?」

蔚惟一在段敘初的身側坐下,囡囡懷里則抱著柔軟的毛毛,站在那里轉動著圓溜溜的、烏黑的大眼楮,好奇地听著大人間的談話。

「一個小時前,某漁民在海里打撈到一具尸體,事後警方趕過去。根據尸體主人身上攜帶的物件,確定這個人就是厲紹崇。」黎傲說著拿出幾張照片擺在段敘初和蔚惟一眼下,「這是我從鑒定科那邊弄到的。」

段敘初和蔚惟一猛地抬起頭,相比較起來蔚惟一最為驚訝,雙唇顫動幾下不可置信地問︰「你說厲紹崇死了?!」

段敘初拿過照片,囡囡也湊過去看,黎傲點點頭回答蔚惟一的問題,「可能性很大,因為蔚墨樺和其他幾個人自稱是受害者,目睹過厲紹崇的真實面目,向警方指正那具尸體就是厲紹崇。」

蔚惟一並不知道段敘初救了蔚墨樺,而此刻她全部的心思更是放在了厲紹崇的生死上。

那樣一個紳士優雅、亦正亦邪,卻滿心寂寞傷痛的男人,就這樣死了嗎?從跟厲紹崇的相處中,她不覺得厲紹崇是個十惡不赦、手段毒辣的人。

他不顧生死拆地雷救她,至少厲紹崇要比蔚墨樺和湯鈞恆幾人光明磊落,而且厲紹崇身懷絕技不比段敘初和裴言嶠遜色,怎麼會如此簡單地死了?

蔚惟一的理智和感情上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轉過頭看著段敘初拿在手中的照片,其中兩張里分別是厲紹崇的銀色面具和那枚尾戒,這兩樣都是獨一無二的,一般人仿造不出來。

而照片里的那具尸體,雖說浸泡在海水里幾天,被海中的生物咬得殘破,無法辨認清楚,然而很多人也沒有見過厲紹崇的真實面目,照片里男人的身形和厲紹崇的相差無幾,蔚惟一根據以上,判斷確實是厲紹崇沒有錯。

厲紹崇死了說實話,蔚惟一並不是很開心,心里反而有些疼。

「爸爸,囡囡見過這枚戒指。」蔚惟一正在出神間,听到囡囡說了這樣一句,再看過去時囡囡已經放下毛毛,攀上段敘初的膝蓋,囡囡抽出那張照片,「這枚戒指不就是」

囡囡的話還沒有說完,段敘初伸出食指刮著囡囡白皙小巧的鼻梁,溫聲打斷囡囡,「你不是要去游樂場嗎?今天爸爸有事,讓媽媽和周阿姨陪你去好嗎?」,段敘初自然而然地拿回照片收起來。

小孩子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囡囡聞言擰著眉毛,很不高興地說︰「爸爸不去,囡囡也不去了,囡囡還是在家跟毛毛玩吧。」,囡囡說完後,又蹲去抱腳邊的毛毛。

段敘初伸腿踹了一下毛毛,毛毛驚得跳起來,跑到一邊去,囡囡也蹦蹦跳跳地追逐毛毛而去,「你不要跑啊毛毛」

黎傲看到囡囡歡樂的背影,他向來面無表情的俊臉上也溢出絲絲溫柔,也難怪連子涵想養女兒,二哥家的囡囡真心討人憐愛,等到囡囡跟毛毛在花園里玩起捉迷藏時,黎傲才收回視線,低聲問段敘初︰「二哥怎麼看?」

「現在還不能肯定,但憑我的直覺來說這具尸體不可能是厲紹崇,最大的漏洞就是蔚墨樺這點。」段敘初兩條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坐在那里,慵懶中又彰顯著他一貫的尊貴,「蔚墨樺自己就是個賊,賊喊捉賊,必定有所圖謀。當然,這個方法應該會在短時間內騙過警方,讓人以為厲紹崇死了。」

蔚惟一听到這里仿佛吃了安定藥,一下子就放心了,松開握在一起的手指,脊背也不像剛剛那樣僵硬地繃成一條線。

段敘初的心思何等細膩,捕捉到蔚惟一所有的變化,他墨色的眸子一點點暗下去,隨後黑著臉一言不發地起身就走。

蔚惟一不明所以,立即起身跟在段敘初後面,只是段敘初大步流星走的太快,根本不打算等她,她這才意識到什麼,疾跑過去從後面抱住段敘初勁瘦的腰,兩手放在他的月復部箍著,十指緊扣在一起防止他掙月兌,「阿初,你吃醋了,但真的沒有必要。我在你面前就是透明的,我有多少心思你還不知道嗎?我只是覺得厲紹崇比較可悲,我很同情他而已。」

蔚惟一越發收緊雙臂,整個上半身和段敘初的脊背緊密貼在一起,他的背部像是一堵牆,厚實而高大,遮去前面的冷風,衣衫下的皮膚散發著灼熱的溫度,而且帶有不知名的淡淡香氣,蔚惟一想到前晚的那場纏綿,她心中甜蜜,越發地感到安心、舒服,把半邊臉貼在段敘初的背上,只想就這樣抱著他、依靠著他,「阿初,我只愛你一個男人。」

段敘初仍舊巋然不動,繃著臉色站在那里,實際上整顆心都融化了暖洋洋的,他愛慘了自己女人這樣緊緊的擁抱和她說的情話,段敘初的唇畔勾出柔軟的弧度,聲音里卻沒有什麼波動,「你在家陪囡囡玩耍,我有事出去辦。」

「什麼事,不能帶上我一起去嗎?」

段敘初聞言這才轉過身,伸出手臂把蔚惟一攬入懷里,有些好笑地說︰「我走到哪里你都要跟著是不是?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這麼愛黏我?而且你不要囡囡了是不是?」

蔚惟一被段敘初說得很不好意思,腦袋埋入段敘初的懷里,悶聲說︰「囡囡有毛毛陪著,而且她也不小了,不用我總是守在身邊。相比較起來,我更喜歡跟你待在一起,每時每刻、每分每秒,無論做什麼,我都覺得很幸福。」

段敘初的臂膀圈住蔚惟一縴柔的身子,下巴搭在她的頭頂摩挲著,如往常一樣掌心撫過她的發直到背部,他微微闔上長眸喟嘆,「傻瓜我也是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如今真是不敢想象那麼漫長的六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不在一起的六年,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他們彼此一秒鐘都離不開彼此,要愛到如何深刻的程度,才會自私又霸道地不允許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冬日的暖洋穿過院子里的花樹篩落而下,在地上形成一個一個漂亮的光斑,蔚惟一柔婉地笑著依偎在段敘初的胸膛上,良久後段敘初放開她,轉而用溫厚的大手握住她的,拖著她的手往外走,「我們到鑒定科去看看。」

蔚惟一反握住段敘初,十指相扣,「好。」

半個小時後,蔚惟一跟著段敘初到達鑒定科。

黎傲和這邊疏通關系,短暫的交涉過後,蔚惟一跟著段敘初進去,見到了穿著白色大褂的女法醫。

正如裴言嶠那時說的,女法醫正在工作室里吃著三明治,用吸管喝著紙杯里的熱咖啡,在看到他們時,女法醫才站起身走過來和他們握手。

女法醫30多歲,身形縴瘦五官生的很好,但跟周醫生一樣表情肅穆,讓人忽略她的長相,只覺得太難親近。

簡單地寒暄之後,女法醫帶著段敘初和蔚惟一走到那具經過處理的尸體旁邊,蔚惟一第一眼看到一股惡心感涌出來,還沒有問出洗手間在哪里,女法醫平靜地瞥過她一眼,伸手指著那邊的地方。

蔚惟一跑過去吐了一會,再走出來時女法醫已經戴上手套,兩手握在尸體的肩膀,把尸體翻轉過來,整個過程都是面無表情、專業利落。

蔚惟一定在原地看了一眼放在那邊的三明治和冒著熱氣的咖啡,再盯著同樣沒有什麼表情的段敘初。

她咬咬牙,鼓起勇氣走上前,只來得及掃過一眼,段敘初已經擋在她面前,溫和有禮地對女法醫說︰「確實是厲紹崇沒有錯。謝謝你了,我們這就先走了。」,進來之前,段敘初跟這邊的人說他見過厲紹崇,知道厲紹崇的某些特征。

女法醫淡淡地點點頭。

段敘初伸手拉住呆愣的蔚惟一,神色從容地走出去,直到坐回車子上,蔚惟一才回過神,蹙著眉毛不解地問段敘初︰「阿初,那個人明明不是厲紹崇,你為什麼」

「你怎麼知道不是厲紹崇?」段敘初唇畔噙笑,瀲灩的狹眸睨著蔚惟一,語氣卻是嘲諷而悲哀的,讓蔚惟一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惟惟你見過厲紹崇面具後的那張臉嗎?」

蔚惟一眸光一滯,過了一會才搖搖頭,垂著眉眼低聲說︰「我沒有。在厲紹崇救我那次,我本來已經取下了厲紹崇的面具,就是之前在醫院門口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但我總覺得他的臉不太真實,想到你說的人皮面具,原本還想再去揭開看看,然而還沒有來得及,秦悅和湯鈞恆就趕過來了。」

段敘初伸出手指捻起蔚惟一的臉,目光緊絞著蔚惟一咬在一起的唇,他的神色一派的高深莫測,「那你無憑無據的,怎麼說那個人不是厲紹崇?」

蔚惟一不喜歡段敘初這樣輕視的語氣,她抓住段敘初的手腕,篤定地說︰「當時厲紹崇被地雷炸傷,脖子那里的疤痕短時間內無法恢復,但我剛剛很清楚地看到那片疤痕是新添上的。那麼為什麼刻意這樣做?很顯然是在掩人耳目。」

段敘初不置可否。

他不知道什麼疤痕,他讓女法醫翻過尸體,是想查看厲紹崇背上是否有那塊胎記,事實結果是並沒有。

當然,這並非是厲紹崇的疏漏,厲紹崇知道精明如段敘初,無論他做得再逼真,這個尸體在段敘初眼中是假的,就還是假的,厲紹崇的意圖是想借這次殺戮,讓厲紹崇這個人死去,從此消失在大眾的視線里。

而厲紹崇這樣做的目的段敘初有幾種假設,目前還無法判斷,但至少他由此可以肯定厲紹崇沒有死,裴言嶠應該也沒有事。

如此一來,他也就安心了。

厲紹崇不會傷害裴言嶠。

段敘初的眸中浮浮沉沉,最終歸于沉靜。

蔚惟一見狀窮追不舍地問︰「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要跟蔚墨樺一樣,指正那具尸體並不是厲紹崇。」

段敘初無奈,伸出手臂把蔚惟一攬入懷里,「人證物證俱在,他們也快立案了,你覺得就算我說那具尸體不是厲紹崇,有人會相信我嗎?再者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和厲紹崇是同一類人,若是明目張膽地追查這具尸體的真假,警方很有可能會懷疑到我。」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厲紹崇既然讓自己死了,就等同于拋棄了厲紹崇這個身份,以後不會再借厲紹崇之名發號施令。這是一種置死地而後生的極端方式,厲紹崇損失很大。」

雖說厲紹崇這次輸得慘烈,但厲紹崇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再回頭的可能,所以其結果要麼是厲紹崇不能以m2k首領的身份存在,而是暗中另闢蹊徑,要麼厲紹崇會以新的身份回來,正大光明地爭奪四大財閥。

蔚惟一只能點點頭,不打算再糾結這個問題。

她和段敘初剛回到家中,裴毅賢便打來電話約他們一起吃中午飯。

鴻門宴。

預料之中的事。

段敘初答應後並沒有立即去赴約,而是拉著蔚惟一回到臥室,大白天在床上纏綿了半個小時,才抱著蔚惟一去浴室清理身體。

一場歡ai下來,渾身上下暢快淋灕的同時,蔚惟一累得只想睡一覺,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換上衣服化好妝和段敘初一起趕往餐廳。

中途蔚惟一在段敘初懷里睡了一會,被段敘初叫醒後,她從包里拿過鏡子檢查自己的妝容。

段敘初悠然地抱著手臂,唇畔餃一縷笑意靠在車門上,很耐心地等蔚惟一,卻是戲謔地說︰「吻痕記得要遮住,不然被長輩看到,也太丟人。」

蔚惟一瞪他,「你還笑?分明是你故意想讓我失禮。」

「卸磨殺驢。」段敘初挑挑修長的眉宇,很是se情地掃向蔚惟一的胸前,「剛剛誰纏著我不放,要再快點、再用力點的?你自己舒服了,反倒怪起我來了,嗯?」

蔚惟一不想再跟段敘初多說,從那邊打開車門下去。

段敘初撐起傘遮住頭頂的陽光,摟著蔚惟一的腰一起走進私房菜館。

不出意外地,裴姝怡終究還是被裴毅賢叫了過來。

段敘初和蔚惟一跟兩人打過招呼後,在對面坐下來。

裴毅賢讓人上菜,裴姝怡則關懷地問起蔚惟一的身體和肚子里胎兒的狀況,兩人和樂融融把話題扯得很遠,而段敘初在桌子下握著蔚惟一的手,偶爾溫情地插上一句,「伯母放心,昨天剛去做過檢查,寶寶很健康。」

裴姝怡笑著點點頭,「那就好。孩子的名字呢,有沒有想過?」,開飯半個小時都沒有說到正事上,裴毅賢始終沉默地听著,眼看一餐飯就要結束,他出聲打斷段敘初,「阿初,今天約你們出來吃飯,其實也是想問問言嶠的事。」

段敘初唇邊的笑意沉下去,不動聲色地放下筷子,從容沉靜地看著裴毅賢,「伯父請說。」

裴毅賢和裴廷清相差幾歲,從立體的五官中可以看出年輕時也必定是美男子,「廷清昏迷不醒後,整個裴家開始討論誰來繼承裴家財閥一事,我們開過會後一致同意由裴言潔來做裴家財閥的掌控人,但上次言嶠回裴家跟我說過,裴言潔並非是廷清和寧憐夢所生的女兒。」

「後來我也深度調查了裴言潔的身世背景,確定裴言潔是m2k組織里的人,當天晚上寧憐夢自殺。先不去追究這其中的前因後果,目前最重要的是裴家財閥將由誰來接任。」

「裴家目前由我做主,我自然不能讓裴家財閥落入裴言潔這個冒牌手中,而如今言瑾不在了,哪怕是頂著壓力和輿論,我也必須讓言嶠接管裴家財閥。」裴毅賢說到這里,話語停頓一下,他看向段敘初,「所以阿初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若是短時間內言嶠沒有回來的話」

段敘初听到這里,適時開口打斷裴毅賢,「伯父,言瑾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外人不清楚,其實你心中不比誰都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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