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蕭鳴政微笑回答,正好空姐送東西過來,他只得側身坐回了位子上。
「女士,您的餐點。」
空姐送來了陳清末的餐點,轉身問坐在過道旁邊的蕭鳴政,「先生,你想要吃點什麼呢,我們有面條和米飯?」
「和她一樣。」蕭鳴政指了指陳清末。
「那飲料呢?我們有橙汁咖啡啤酒」
「和她一樣。」蕭鳴政再一次指了指陳清末,仰靠在椅背上,嘴角帶著暖暖的笑意,就這麼盯著陳清末看,一點兒也不顧及旁人多次看過來的目光。
陳清末不自然的攏了攏耳邊的長發,沒話找話的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你這是去s市嗎?出差還是旅游?」
「嗯,去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很重要嗎?如果是s市的話,沒準兒我還能幫忙呢。」
「已經找到了。」
「哦。」
陳清末找不到話說了,而蕭鳴政還在盯著她看,她只能尷尬的笑笑專心的埋下頭吃飯,以避開那刺眼的笑容和注視。
「呵,原來是學長啊,昨晚還听人說在s市看見蕭局長了呢,沒想到今兒會在飛機上遇到啊,還真是巧。」
韓開宇出聲諷刺,從他踏進機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了,只是沒想到蕭鳴政處于那麼敏感的位置上,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以權謀私,也不怕被別人唾沫給淹死。
飛機起飛快一個小時了,要真有打招呼的心早就打了,何必等到這一刻。
蕭鳴政不在意的笑笑,並沒有接韓開宇的諷刺,坐正了身子,冷冷的開口說了一句,「韓少校,好久不見。」然後就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休息了。
陳清末感受到了那束目光的離開,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微微的失落,韓開宇看她呆愣了一下,溫柔的用濕巾擦她嘴角沾到的油漬,「看你,吃個飯也這麼不讓人省心。♀」
陳清末被他刻意的聲音惡心到了,對著他冷笑了一下,看了看旁邊閉幕養神的男人,手肘毫不猶豫的往他腰間撞去,身邊的人馬上發出了一聲悶哼。
「你還可以再惡心一點,分手了還可以是朋友你不知道啊,別搞得這麼沒品啊。」陳清末用月復語小聲的對韓開宇說道,雖然知道他是怕自己又陷進去,可是她還是受不了他做作的那聲音,她當初失戀痛哭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體貼過。
看見對面的男人平靜的面容有些微的松動,搭在膝蓋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韓開宇才收回手,捂著自己肚子,還真他媽的疼啊。
「爺這是幫你呢,別不識好歹。」韓開宇同樣小聲的開口,直接扔了手里的濕巾將人束縛在了自己臂彎里,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回答道,生怕別人不知道兩人是一道的。
「是嗎,我謝謝你,你看看你左上角那個老伯的眼神。」
韓開宇順著她說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伯正拿著手里的報紙,眼楮卻一瞬不瞬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末了還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撇了撇嘴失望的轉回了頭去。
韓開宇最怕這類一身正氣的老頭子了,鬧了個大紅臉,尷尬的咧嘴笑了笑,放開了挾制住陳清末的手臂,端端正正的坐直了身體。
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蕭鳴政沒有再主動找機會和陳清末說過話,韓開宇一直小聲的警告陳清末不許和蕭鳴政再有牽連,後來干脆和陳清末換了位子。
下飛機的時候蕭鳴政走在兩人身後,韓開宇霸道的摟著陳清末腰就是不松手,走出機艙門口的時候還故意側身讓蕭鳴政走在前面,「學長忙的話先走吧,我們還有行李忘在了位子上。♀」
蕭鳴政笑了笑,對著陳清末點了點頭,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一點兒沒讓人看出他臉上勉強的笑容。
等人走遠了,陳清末才掙開了韓開宇的手臂,徑自往前走了,「丟臉死了,人家可能還以為我對他有想法呢,此地無銀三百兩,豬。」
「難道你沒想法嗎,別口是心非。」
韓開宇追上去,搶過了她手里的行李箱抓在自己手里,「里面有我的禮物呢,別想省下這一份。」話是問出了口,卻不想听到她的回答,怕听見那個自己不想听見的答案。
「切,真懷疑你是不是以前那個呆萌的韓小弟,你確定你是去接我不是去躲債的?」
「你五年不回來也不至于這麼沒常識吧,也不打听打听,s市誰敢讓小爺欠債啊。」
「其他人我是不知道吶,莫西小姐應該有那個能耐吧,不管你是小爺大爺看著她還不是得夾著開溜,幾十年如一日。」
「呵,那是小爺大度不和她一般見識而已。」
李莫西是李政委的獨生女兒,和韓開宇一般大,三人基本是一起長大的,李大小姐剛剛會開始說話起,就發誓要韓開宇去李家做女婿的,大人們也樂見其成,就只有韓開宇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她。
五年過去了,看來兩人的關系不是沒有進步的,從韓開宇愈發懼怕她的行為中就知道了。
兩人從安全通道出來的時候,老遠就看見蕭鳴政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說話,韓開宇大大的哼了一聲,別開頭去眼不見為淨。
陳清末無奈的看了看身邊幼稚的男人,想到機艙里那匆匆一面,也打算就此別過,並不打算和蕭鳴政有太多的牽扯。
畢竟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並不是陳清末的風格,而身處蕭鳴政的世界里,她早已注定了體無完膚。
韓開宇依舊霸道的虛扶著陳清末腰,隔了兩米的距離正要離開時,恰恰遇到了蕭鳴政轉過頭來,三人硬生生踫了個正著。
陳清末沒想到會這樣突然面對面的裝個正著,出于禮貌只得象征性的詢問了一下,「有人來接你嗎?要不要我們送你過去,這里離市區挺遠的。」
「有勞了。」
簡短的三個字,看不出蕭鳴政過多的情緒,卻把韓開宇郁悶得不行。
看著已經坐進車後座的男人,韓開宇拉著陳清末袖子把她堵在車門邊,小聲不滿的嘀咕,「你干嘛讓他和我們一起,你對他不會還余情未了吧?」
陳清末也不知道剛剛怎麼頭腦一熱就問出了有人來接你嗎那句話,可是已經問了後面的不說似乎又沒有道理,現在面對韓開宇的質問,她只得躲閃著辯解,「人家是外地人,再怎麼說也相識一場,就這麼走了不禮貌吧。」
韓開宇斜著眼注視著陳清末,那犀利透徹一切的眼神看得她心虛的眼珠子亂轉,就是不敢和她對視。
「真是出息,你別忘了人家可是在這里呆了三年,堂堂的蕭局長,眾人巴結都來不及,還需要你好心。」
陳清末自知理虧,悶著頭不開口了,反正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問題,干脆不說了。
「算了算了,我還不了解你嗎,有時候真不需要那麼有禮貌。」
「知道了。」
陳清末氣悶的回答,那委屈的樣子看得韓開宇有幾分愧疚了,她五年了好不容易才回國,而且昨晚兩點多才下飛機,自己不該和她生氣的。
「上車吧,你爸媽還等著你回家呢。」
陳清末點頭如蒙大赦般的走回車邊,正要開車門時又被韓開宇拉住,不明所以的回頭看著他,「干嘛,你不走?」
韓開宇不自在的別開臉,半天了才憋出一句,「不是,你坐前面去。」
陳清末看了看這軍綠色的吉普,再看了看後座映出的人影,才赫然反應過來,這是隔絕一切兩人接觸的機會啊。
其實從蕭鳴政的態度和語氣中陳清末就感受到,他拿她就當一個認識的人而已。
說不傷心是騙人的,畢竟自己死纏爛打的追了兩年的男人,也是自己的初戀,甚至初夜也是給了他的男人,再見面時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和態度,好似一個比陌生人多知道名字而已的存在,說不傷心真的是自欺欺人。
駕駛座的人是韓開宇的手下,等了半天不見兩人上車,降下車船伸出頭來叫人,「少校」
「知道了。」韓開宇打斷了他的話,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陳清末推上了車,自己則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然後吩咐手下,「去上島別墅。」
陳清末的電話在酒店里充好了電充電期間電話就響過好幾次,都被她看了一眼就掛了,韓開宇還開玩笑問她是不是瘋狂追求者,沒想到她響亮的回答了一句是,讓他郁悶了半天。
此時電話又響了起來,陳清末照例看了一眼就按斷了,後座的蕭鳴政看著他的動作,默不作聲的皺起了眉頭。
韓開宇比較直接,當即以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表示,「哪個瘋狂追求者啊,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了?」
「你得了吧,我」還沒說完,電話又響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陳清末最終接起了電話,「邁克。」
「不好意思,臨時決定的,還沒來得及向hr請假,也沒和你打一聲招呼就跑回來了。」
「嗯,嗯,我會的。」
「應該在國內春節過了回去,到時候給你電話」
陳清末的確不同了,一口流利的倫敦腔,而且那句春節之後回去讓後座的兩個男人都不安了,韓開宇看了看旁邊一派鎮定的蕭鳴政,看不透他的想法,但是自己是絕對會想辦法讓她留下來的。
陳清末最後和對方說了什麼韓開宇也沒注意,滿心思的想著如何想辦法留下她。
而蕭鳴政關心的問題則是對面那個男人是誰?上司還是朋友?她口中托他照顧的吉爾米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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