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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花容墨笙的恨

而笑容里藏著悲傷,藏著這麼多年來所累積的恨意,那是一種可摧毀一切的恨!

「因為他的母妃害死了我母妃!因為你不懂得我母妃死得多慘,你若知道,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心境!」

揮袖一甩,無意中使了些內力,雖然不重,可蘇流年還是被震得朝後甩去,整個人直接撞上了木板再重重地落下。

幸好床.上鋪著厚厚的軟墊,否則這麼一摔只怕要摔出內傷。

她痛苦地捂著被撞.疼的肩膀,看著那已經大步離去的身影。

顯然,他回答的並非她所問的,而是她心里所想的,她的心里在他面前,猶如透明,竟然這麼好猜測。

花容墨笙再沒回頭望她一眼,他轉身離開,那是一種蘇流年沒有看到的場面,走得那麼決絕,甚至是有些倉皇。

那背影孤獨,仿若他從來都是單獨的,那樣的孤獨,讓她心疼。

想開口留住,可是此時留他做什麼?

他心中有恨,那麼濃烈,濃烈得讓她害怕。

花容丹傾的母妃害死了花容墨笙的母妃!

可是她知道的,似乎不是這樣的!

花容丹傾的話再一次從她的腦海中過了一遍,「七皇兄的母妃在生下他沒多久就失蹤了。是生是死,沒有人知曉,一開始皇上曾派人去尋找,不過一直沒有消息,再後來,有傳聞是說跟她的青梅竹馬私.奔之後,皇上听後一怒之下便對外宣告他母妃已故,不過連一塊墓碑也沒有留下,這算是皇室丑聞吧,從那之後,再沒有人膽敢提起他母妃的存在。」

誰的話才是事實?

莫非花容墨笙的母妃已經離去了?

後宮爭斗的手段,從那麼多的歷史劇中來看,她是有一定了解的,女人之間哪個不是想著往高處爬,不論身在哪個地位都給不了她們安全感。

位置爬得高的了,便會成為眾矢之的,一個個都想著看她的下場,位置爬的不高的,卻只能被踩!

她不知道事實,但是對于那一段歷史反而衍生出好奇,有一種想要撥開雲霧將歷史瞧個清楚透徹這才甘心。

可是想到花容墨笙的恨意,他的話應該不會假,那麼花容丹傾的話呢?

她是否該去懷疑?

花容丹傾的母妃,也就是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

她輕輕地念出,幾個念頭從她的腦中一一晃過,突然明白一事。

那就是每一次不論是看到或是談及到德妃娘娘,她總是發現花容墨笙眼里的恨,那是一種可毀天滅地的恨意。

雖然那恨意很快就從他的眸子里消逝,可她幾次所見的卻是真實地存在過。

只是今晚卻有所不同,可是因為親口對她說?

蘇流年望著那一扇沒有關上的房門,夜風從外頭吹了進來,盡管是夏日晚上的風,可她突然就覺得好冷,甚至打了個寒戰,那是一種從心里朝四肢蔓延的冷意。

天有不測風雲,之前還是明月皎潔,此時明月已躲入雲層之中,厚厚的雲層,帶著一重濃重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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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蘇流年不知道怎麼與燕瑾說她必須回七王府的時候,花容寧瀾已經如一陣風一般朝著燕瑾的房間奔去,打算用自己這兩日入宮之後所得到的消息拿來討好燕瑾。

听到外頭花容寧瀾的聲音,蘇流年隨便披了一件外袍,也不管花容寧瀾對她的人生安全有多大的威脅,便沖著燕瑾的房子里跑。

里頭,果然看到了花容寧瀾已經回來,而燕瑾氣若悠閑地坐在一旁品著茶。

花容寧瀾一副得意的模樣,看到蘇流年甚至也不說什麼特別尖酸的話兒,只是一笑。

「蘇姑娘,這麼往男人的房間里跑,那是不對的!」

蘇姑娘

不是死女人嗎?

不是該死的女人嗎?

什麼時候花容寧瀾竟然這麼稱呼起她了?

正當蘇流年發愣的時候,花容寧瀾又笑著搖頭。

「不對!這個蘇流年似乎稱呼得太過疏離了,本王可是該稱你一聲七皇嫂!」

七皇嫂

蘇流年只覺得渾身發冷,一番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九王爺,別這樣子,我還真不習慣!您若不介意,還是同燕瑾一般喊我一聲流年就好!」

別突然這麼親切,她會害怕,真的會害怕。

燕瑾

淡淡地瞥了一眼花容寧瀾,「誰是你七皇嫂了?大爺告訴你,流年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花容寧瀾把你的態度放端正些,否則」

燕瑾想了想威脅的詞語,最後還是用了一句她最常用的,「否則,小心大爺揍你!」

花容寧瀾撇唇,「明明就是,那婚禮我還親自參加呢!」

不過想到他所探到的消息,花容寧瀾一陣眉開眼笑。

「阿瑾,你可曉得我在宮內探到了什麼消息麼?」

蘇流年緊張了起來,花容寧瀾來這邊定是因為有了花容丹傾的消息!

「有話直說,別掖著藏著,大爺最煩你這樣的人!」

燕瑾將手里的杯子一放,朝蘇流年一笑。

「流年,你過來這里坐,今日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我讓小二找了些菊花,加了冰糖,又是用山泉泡出來的,味道好極了!你過來嘗嘗!」

說著已經倒了一大杯,將蘇流年拉了過來。

花容寧瀾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流年,若敢去,他打斷她的狗腿!

蘇流年自然是接到了花容寧瀾的帶著殺意的目光,朝著燕瑾挪去,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果然是滿嘴的芬芳。

菊花還是屬于未開放的胎菊,幾種顏色混合在一起,除了顏色好看,那味道也獨特。

特別是加了冰糖與用泉水浸泡出來的,那泉水本身就甘甜,加上冰糖的甜,涼絲絲的,喝下去有一種渾身暢快的感覺。

蘇流年借花獻佛,拿出一只干淨的大杯子往里面倒了一杯,朝花容寧瀾一笑。

「就王爺喝喝菊花茶降火可好?燕瑾都覺得好喝的茶水,那可是一般的瓊漿玉液所比不上的。」

燕瑾的嘴巴也很挑,她發現一點,她在這里認識的男人嘴巴都特別挑,不過也一個長得比一個好看,可是因為好看的男人比較挑食?

花容寧瀾有些饞了,舌忝了舌忝唇,立即上前挨著燕瑾身邊的凳子坐下。

接過蘇流年端來的菊花茶,又笑著朝燕瑾望去,見他神色淡然而悠閑,是一種他所形容不上來的美好,心里一軟,突然覺得連同自己也安靜了。

歲月靜好,可否說的便是這樣?

悠閑的早晨,一壺帶著花香的茶水,旁邊坐著自己喜歡的人,不論彼此的心有多遠,可他只要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花容寧瀾突然覺得自己,原來也可以這麼容易滿足的。

蘇流年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的花容寧瀾,替燕瑾哀嘆了一聲,果然燕瑾豈會給花容寧瀾好臉色看,當即就冷冷地笑開了。

「死.變.態,少拿那樣的眼神瞧大爺,有話就說,沒事快滾!」

別呆在這里礙他喝茶,並與流年單獨相處的機會。

花容寧瀾喝了一口菊花茶,滿意地點頭。

「果然清香甜美,味道獨特,不愧是阿瑾喜歡的味道!」

「」

蘇流年白了他一眼,敢端這杯茶水給他喝,自然是因為拿著燕瑾的名義去的。

以花容寧瀾喜歡燕瑾的程度,早已是愛屋及烏了。

清了清嗓子,花容寧瀾又喝了一口,才道,「我進宮見了父皇,父皇說十一犯了錯誤,自是該罰!我便猜測,十一此時一定是在宮內!」

蘇流年卻是心里緊了起來,自是該罰,那麼此時花容丹傾所受的會是什麼樣的懲罰呢?

她想起牢房內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她雖然沒有去過擺滿刑具的牢房,但是七王府的石牢房卻是呆過不少回。

簡陋陰森不說,但那石牢房畢竟是干淨通風,可是花容丹傾若是被抓進牢房,他可會承受什麼樣的刑罰?

他的身子那麼嬌貴,能否承受得住?

燕瑾輕擰了下眉頭,見蘇流年有些神不守舍,自然清楚她的擔憂,抗旨一事,非同小可。

不管是否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判刑,最重的刑罰甚至是死,也有一關到老死的。

不過他倒是不擔心花容丹傾,能當得上她燕瑾的對手、情敵,自然也有他的獨特之處。

花容寧瀾又道,「我還知道,十一已經入了牢房了,這入牢房一事,似乎與七皇兄有關,听說德妃那個女人為此還差點給氣暈了,父皇也生了很大的氣,而且德妃還說一定要七皇兄的命!」

說到這里,他有些沾沾自喜,于是望向了燕瑾,若能被他夸上一句,那真比什麼都還要好。

七皇兄!

花容墨笙!

蘇流年蹙眉,不曉得,這事情與花容墨笙又給扯上什麼關系了。

果然瞧見燕瑾也在沉思,花容寧瀾見氣氛一變,也道,「我也不曉得怎麼就扯上了七皇兄,可是這事情確實如此,還是我從德妃那女人身邊的一個丫鬟嘴里扣出來的話,她親眼目睹,絕對不會有攙雜水分,否則敢欺騙本王,本王叫她不得好死!」

燕瑾沉默,是因為在思考,臉色難得有幾分嚴肅,這一件事情花容墨笙為何去淌這趟渾水了?

以他的才華,以他的精明和謀略,壓根就沒必要如此高調。

就是他想要除去花容丹傾,那法子也是極多的。

實在是不用這麼明目張膽,甚至去惹惱深受皇帝寵愛的妃子,更不用當著皇帝的面,讓皇帝下不了台。

他知道的是花容墨笙並不大受皇帝的喜愛!

一個皇子太過精明,太過高深莫測,想必花容王朝的皇帝也是有所顧忌的!

燕瑾發覺花容墨笙已經是極力隱藏自己的實力,或許他的實力早已可以抵抗一個國家,想著他就覺得這麼一個人確實可怕!

似乎一切在他眼中,不過是棋子罷了!

燕瑾擔憂地看著蘇流年,一方面他擔心蘇流年離不開花容墨笙,另一方面他擔心蘇流年不過是花容墨笙的一顆棋子。

他該去想想法子,想想如何斷了蘇流年對花容墨笙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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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蘇流年在客棧內留下一封信,恢復了一身女裝,站在了七王府的大門前。

再一次站在這里,應該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回來。

可是沒有歡心,只覺得沉重。

當初離開這里的時候她哭得肝腸寸斷,此時回來,滿心憂愁。

她不知該不該進去,但也清楚若不進去花容墨笙便會毀了她的念奴嬌。

甚至是里面的每一個人,花容墨笙心狠手辣,這一點她是知曉的。

此回,非進不可!

沒等蘇流年再繼續躊躇,那邊已經有侍衛走了過來,恭敬地行了禮。

「奴才拜見七王妃,七王妃您可回來了!」

蘇流年看著眼前的兩名侍衛,雖然不曉得他們的名字,但是那兩張臉還是有些熟悉的。

她的聲音淡淡的,「你們都起身吧!」

「謝七王妃!」

兩名侍衛起身,朝兩旁讓開,給蘇流年空出了進去的路。

一步一步地前進,跨過高高的門檻,她停了下來望著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

心里是何種滋味她也說不上來,不是喜,不是悲,是一種很復雜的情緒。

一花一草皆不變,還是她離去前的景色!

她一路走去,皆有下人朝她行禮,必恭必敬的姿態,她不曉得這是否只是表面,畢竟她記得自己曾經是奴.隸的身份。

那時候多少丫鬟羨慕她,一個個在暗地里說她的閑言碎語。

走過的時候路過主殿,她在主殿前站了一會,見著沒有修葺的人,倒是整個主殿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那破了幾個大窟窿的地方已經被修補好,這麼近距離地看,更顯得恢弘大氣。

主殿外有六名侍衛守著,蘇流年問道,「這主殿可是修葺好了?」

「回王妃的話,主殿已在上個月的時候就已經修葺好了!」其中一人道。

蘇流年輕點了下頭,又問,「王爺這些日子都住在哪兒?可是搬回主殿了?」

侍衛道︰「回王妃的話,王爺依舊住在竹笙閣,並未搬回主殿。」

她的心微微一跡,沒想到他還住在竹笙閣樓,她還以為這主殿修葺好,花容墨笙就會搬回來的。

蘇流年又朝著竹笙閣的方向走去,遠遠的就听到了優雅清越的琴聲,猶如那水滴之聲,一聲一聲又如泉水丁冬,時而好比水花的聲響。

她只能用水來形容這樣的一種悠揚的美妙琴聲,卻還是覺得詞匯貧瘠。

琴聲渺渺,是一種她不曾听過的琴聲,可帶著心靈震撼。

曲調不悲不喜,平淡溫和,帶著一股暖調,讓她听著只覺得極為舒服。

似乎可以控制人的情緒一般,她之前的那一股煩.躁與復雜,突然之間似乎已經逐漸消散而去,竟然覺得快樂起來。

一朵淺淺的笑意浮在她的唇畔上,整個人洋溢著一股喜悅之情,那輕緩自如的琴聲有如魔力一般。

她不曾听過這麼美好的琴聲

李卿兒

下一刻,蘇流年搖頭否認,不可能是她,李卿兒談不出這樣的曲調與意境,她听過李卿兒的彈奏,皆是一些情與愛的纏.綿曲調。

而此時這一支曲子並非如此,似乎是以萬物為主,帶著一股屬于大自然的味道。

琴聲時快時慢,卻是如此輕柔,蘇流年忍不住朝著琴聲的方向尋去,有一種想要一探究竟的沖動。

會是誰呢?

竟然彈得這麼一手好琴。

她對琴並非熟悉,倒是在念奴嬌的時候,那時候閑著沒事做,跟著她們學了,在那樣的環境下燻陶,倒也一知半解。

琴聲的方向是竹笙閣樓,蘇流年心里一沉,眉頭微微地擰起,莫非,花容墨笙在竹笙閣里養了小三打算納妾?

哪兒來的狐.狸.精?

看她不去收了這一對.狗.男.女!

當即,蘇流年的雙耳自動屏棄了這優雅美妙的琴聲,快步朝著竹笙閣樓走去。

剛踏入閣樓的大門,就看到閣樓旁的那一坐亭子內端坐著一名男子。

玄色衣袍,墨色的發絲,膚色似凝脂,眉目如畫。

修長白皙且勻稱的十指在琴弦上輕巧地撥弄著,那聲聲清雅的琴聲,如高山流水一般傾瀉而來。

不是李卿兒,也非其他的狐媚女子,而是他,花容墨笙。

竟然是他,那樣風情,眉眼含笑,目光灼灼帶著輕佻,美好得不可方物。

這是她第一次听他彈奏,如此動听,那李卿兒在琴弦雖然有不錯的造詣,然而與花容墨笙一比,便是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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