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琉玥在侯府的地位,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能忽視,亦不能獻殷情。♀
曾經狠狠得罪過她的奴才丫鬟,戰戰兢兢,腦袋掛在褲腰上過活,生怕一覺睡去,再也醒不過來。想要彌補,卻又無從下手,內徐人交戰,糾結不已。
戰王府的婚事,鬧得風風雨雨,逐漸平息,卻又被瞿水芹的歸京,再次掀起熱潮,紛紛下注,二女爭夫,誰更勝一籌?
或許,戰王享齊人之福?
凌琉玥對流言充耳不聞,坐在玉蘭樹下,打著瞌睡,綠萍在一旁打著扇,不時為她添茶布點心。
「熱!」
凌琉玥睡眼惺忪,拿著帕子拭去額上的汗水。神情懨懨,毫無一絲精神。
自從她開始練玉簡上的內功心法,格外的怕熱,體內就像有一團火在灼燒,好在小有所成。
「紅藻還沒來麼?」凌琉玥口干舌燥,飲盡一杯茶水,好似想到什麼,轉頭詢問綠萍。
紅藻就是那日混進戰王府,撞她的女子,姬玉將她安排在身邊。侯府許多雙眼楮盯著她,看到她身邊多了個眼生的丫頭,敢怒不敢言。
阮箐也好似那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權當她不存在,雷厲風行的整治侯府,再她的霉頭。
「今日听說丞相小姐歸京,紅藻便出府了。」綠萍手腳麻利的斟茶︰「小姐,可要去溫泉淨身?」
凌琉玥搖頭。
難怪阮箐這幾日在張羅衣衫首飾,原來是瞿水芹進京,太後要替這外甥女接風洗塵,今晚要進宮。
「小姐,奴婢替你將東西取回來了。」紅藻捧著長盒子,步履沉穩的走來,顯然是練家子。
凌琉玥揮退綠萍,揭開長盒子,里面是一支打造精美雅致的銀釵,頂端是一朵盛開的蓮,六片,上面布滿細細密密的針眼。釵身空心,里面裝滿了縈繞幽藍光芒的銀針,稍稍扭動花骨朵,銀針便如流光一般,轉瞬扎進了幾丈遠的樹干上。
「不錯!」凌琉玥滿意的頷首,挑起另外一只戒指,上面瓖嵌著一顆黑珍珠,仿若包裹著一層水波,瑩瑩晃蕩著她精致絕美的容顏。
紅唇一勾,將戒指浸泡在茶水中,戒指散發出詭異的紅光,紅藻面色大變,驚愕的喊道︰「有毒!」
凌琉玥面不改色,把玩著茶杯,瞬間捏碎,茶水早已蒸發,只化作粉末,隨風飄零在塵埃。♀
「紅藻,你去替我尋幾樣東西。」凌琉玥目光陰寒,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得到了印證。那日在落楓居踫見臉上有顆紅痣的男人,是阮箐的嫡親的弟弟,當時她只是懷疑藥是他下的,阮箐多少月兌離不了干系。
可,自從她命人散發消息,凌含煙瘋掉時,說有痣的舅舅叫她下藥毒死二叔。第二日,便有人有意無意的試探她,她怎好叫人失望。
果真,阮箐亂了,迫不及待的對她下手!
看來,父母的死是阮箐謀害,那麼,西武侯府又是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小姐,這幾樣東西屬下有。另外,凌含煙已經被姬玉擄走,精神狀況極差,喃喃自語。」
「哦?說什麼了?」凌琉玥挑眉,與有關線索有關的人,很快就死了。若還能從凌含煙口中套出話,也不會被送走。
當時她以為是有其他的暗樁,卻忽略了主謀是府中之人,若是阮箐,一切都說得通。
一個對自己女兒都下得了狠手之人,自然也能動手殺了她父母。
「她以夜王妃自居,病得不輕,只有晚上做惡夢,絮絮叨叨著‘煙兒害怕,母親煙兒不要叔叔登葫蘆……’」紅藻倒吸了口涼氣,究竟有多心狠手辣,才會讓一個幾歲的小女孩,親自端毒藥,眼睜睜的看著喝藥的人在眼前淒慘的死去?
凌含煙會瘋,意料之中,小時候怕是這件事對心理造成了極大影響,精神飽受折磨。
被迫麼?
凌琉玥雙手覆蓋著雙眼,良久,嗓音沙啞道︰「放了她。」
紅藻欲言又止,看著躺在搖椅中,一襲柔美雲錦的少女,渾身被濃濃的落寞包裹,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天地間,唯有她一人。眼眶一酸,終是退了下去。
日月更替,冉冉清風吹拂凌琉玥墨黑的發絲,無拘無束的飛舞,絕美傾城的臉少了冷厲的銳角,一身潔白,縴塵不染的睡在玉蘭樹下,隱在朦朧煙霧中,如一副優美恬靜的潑墨畫卷。
戰冀北立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竟有種歲月靜好,希翼時空永久在此時停止。
桀驁、冷酷、不屈、憤怒卻不失理智的她,面對他永遠豎起身上的利刺,揮舞著利爪。此刻,恬靜的酣然沉睡,收起了防備攻擊,柔美的似風一吹便折腰的女子,心弦仿若被扣動,震發出陌生的異樣。被壓制深埋蘊藏濃烈情感的種子,破開塵土,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誰?」凌琉玥嗅到陌生危險的氣味,猛然睜開眼楮,凌厲的看向戰冀北。
一聲呵斥,戰冀北心底探出頭的女敕芽,還得及生長,便被遏制。「凌小姐近來當真愜意。」
凌琉玥理順壓成皺褶的衣擺,冷冷的睨了眼戰冀北,猜測著他的來意。
「與本王做對……你用什麼來篤定本王不會動你?」戰冀北帶著涼氣,靠近凌琉玥。俊美的臉上,帶著詭異邪魅的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根後,低低的笑道︰「你贏了!」
凌琉玥滿頭黑線,眉宇皺成川。之前烏雲密布,仿佛下一刻暴風雨席卷而來,卻突然撥雲見日,晴空芳好。
變臉真快!
「換上!」不待凌琉玥開口,戰冀北不知從哪里弄出一個包袱,扔在凌琉玥懷中︰「既然你要保瞿水芹,本王便遂了你的意,帶你入宮見她,讓你體驗一下自慚形穢,羞愧欲死。」
「……」凌琉玥懷疑眼前之人吃錯了藥,斜睨了眼包袱,紅唇微啟︰「玉佩!」
「你想要玉佩,直接與本王開口就是,何須大費周章,將那個女人弄來?難道,你們女人都喜歡自取其辱?」戰冀北冷冷的看著凌琉玥,猜測她派人護送瞿水芹進京,只為了玉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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