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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與君絕——徹底的了斷(高/潮)

「夫人,總裁就在那邊,他可能很不想見到你,你確定要過去麼?」

身邊傳來馬行杰儒雅的問詢聲。舒愨鵡

蘇陌沒回話,顫抖的小手用力推開車門,拖著疼痛的身體一步步朝花園里走進去。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里,她被關在那間幽暗的病房里,每一天都嘗盡疼痛與煎熬、都仿佛浴火重生了一遍,不覺間,g市最令人難熬的夏季已經過去,現在早已入了秋枇。

初秋,好美的季節……

滿園的彩葉草已經絢放,顧凌楓和趙曉婉就坐在花園最中心的亭子里,旖旎偎依的俊男靚女,在和煦的光影中宛如神仙眷侶一般。

從前的多少個日子里,蘇陌也幻想過與顧凌楓相依,就像現在他與趙曉婉一樣,兩個人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的坐在斜陽下,默默的看著夕陽一點點落下去,書上說,一對相愛的男女只要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這一生就會一直幸福下去。

除此之外,她還曾幻想過與他踏上婚姻的殿堂,還曾幻想過與他執子之手白頭偕老…鈹…

可現在她才清楚,幻想就該是幻想,就該扼殺在夢里,而曾經的她偏偏那麼天真、那麼固執,以為不惜一切的去追就能幻想成真!

她從不是他的紅顏知己,他更不是她的良人,這一切的事實,為什麼非要經歷這麼多年、經歷過這麼多的生不如死才能看得清楚?

趙曉婉近半小時前就接到過馬行杰的短信提醒,這時,敏感的望見緩緩走過來的蘇陌,她故意抱著顧凌楓的胳膊向他身上湊了湊︰

「楓,那個女人好掃興,我們別在這里了。」

顧凌楓不經意的朝左前方望去,入了眼的是個干瘦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病號服站在那里,就是那種在醫院里隨處可見的病人,可是,望見她這張過分憔悴的臉,還有她死灰般的眸子里那絲淒涼與絕望,他心底竟然莫名牽起一絲清晰的疼。

顧凌楓凝了凝墨眸,目光緩緩在蘇陌身上抽離︰

「好,去哪?你說。」

清淺的聲音蓄著淡淡的寵,這麼磁性、這麼好听……卻似鋒利的刀尖般狠狠戳在蘇陌脆弱不堪的心上,她僵在原地,心髒的某處仿佛被劃開一道缺口,如毒的血液拼了命的向外涌。

「哼,我就說過你最听我的呢,楓,我是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女人,你要寵我、愛我、什麼事都要順著我。」

趙曉婉撅著小嘴瞥了蘇陌一眼,挽著顧凌楓的胳膊和他一起站起來。

蘇陌像只木偶似的定在原地,顧凌楓從她面前走過去,筆挺如新的袖口劃過她的手背,鼻端飄入他身上那種特有的檀木清香,好聞的猶如劇毒般錐心刺骨。

她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來找他,只因對他還抱了一線希望,只因即便看到離婚協議書上他的親筆簽字還是傻傻的以為他不是發自內心的……

原來,這又是她的自欺欺人。

從來都不是他不夠殘忍,只不過是她不肯面對現實罷了。

他對她的漠視和對趙曉婉的親近已經清清楚楚的說明了一切!

蘇陌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她看著顧凌楓和趙曉婉相攜走遠的身影,仿佛是一台沒有靈魂的攝影機,看著自己曾經最敏感的事物,死寂的心里卻已經激不起一點情緒。

「夫人,總裁的人你也見到了,現在可以簽字了吧。」

馬行杰瞧準時機走過來,看清蘇陌過度憔悴的臉,握著離婚協議的手不自覺的僵了僵。

他們對這個弱女人或許太殘忍了。

蘇陌艱難的汲了口氣,沒有知覺的左手抓住那份協議書,右手緊攥住那支黑色鋼筆,顫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尖銳的筆尖穿透紙張,刺進掌心的女敕肉里,殷紅的血被烏黑的墨侵蝕,暈開一片指甲大的妖嬈痕跡。

但她感覺不到痛。

這場事故中,她在生死關頭置之度外的挽救了顧凌楓,歷經數十次手術後,她雖然僥幸存活了下來,但她的左半邊身子永遠失去了知覺。

她的左眼能看到事物,卻再也流不出眼淚,她的左手能動,卻再也不知冷暖,她的心仍然在跳,是不是以後就再也不知道什麼是受傷、什麼是疼痛?

馬行杰收起蘇陌簽好的離婚協議,心里一塊石頭落地,卻不知因何高興不起來︰

「夫人,總裁吩咐我把這筆錢交給你,他不希望你以後再在g市出現,這些足夠你和蘇鵬過好下半生了,拿去找個好點的地方安頓下來吧。」

說話間,馬行杰遞上那只一直提在手里的那個黑色皮箱。

蘇陌淡淡的看著馬行杰,枯萎的嘴角勾起一絲黯淡的笑︰

「馬先生,你們有錢人都覺得我蘇陌窮,覺得窮人就沒有骨氣、沒有尊嚴、就可以任你們肆無忌憚的糟蹋和玩/弄,請你幫我轉告顧總,他有錢不算什麼,我蘇陌遲早有一天會把這些他覺得可以令他高高在上的資本全部從他身邊奪走,今天他顧凌楓讓我遭受過的,有一天我會讓他加倍奉還。」

她的聲音很平淡,馬行杰卻不知因何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面對這個弱女人,他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始發慌。

恍惚的功夫,蘇陌已經轉身走遠,馬行杰左手拿著離婚協議書,右手提著錢箱,驚愕的怔在原地。

……

蘇陌身上有幾處重傷還沒好,走路的時候腿彎還是會傳來強烈的刺痛感,然而,她不打算再在醫院里繼續耗下去,回病房拿了自己的手包,堅持離開了醫院。

醫院外的公路上,的士車一輛接著一輛,然而,蘇陌站在路邊,不停的伸手攔車,卻沒有一輛肯停下。

人在落魄的時候是不是就連的士司機都會另眼相看?

蘇陌身子虛,眼前漸漸開始犯暈。

「打的?」

耳邊倏然傳來一道溫和的女性聲音,蘇陌定了定神,見身側有出租車停下,忙拉開門坐了上去。

「等很久了吧?」

司機是個中年女人,面色和善,看起來很健談。

蘇陌無神的看著前方,唇齒無力的啟開︰「是。」

「這幾天我們出租車公司總出事,經常遇到乘車踫瓷的乘客,所以我們遇到老頭、老太太都不敢停,你看你這身打扮,身體又這麼弱,風一吹就能倒下似的,也就是我看著你可憐,他們才不敢拉你。」

蘇陌從後視鏡里看了看自己。

也是。

她臉色差的嚇人,因為出事時穿的那身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在醫院的這兩個多月又從沒有人來看過她,所以她沒有衣服,直接穿著病號服就出來了。

她的手包大概是醫護人員從出事的車里撿回來的,上面有很多地方被劃破了,有幾處地方布料都翻了出來,顯得很狼狽……

但她不能丟掉,這已經是她僅有的財物。

「 !」

蘇陌打開/房間的門,走過玄關,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空蕩與荒涼。

這個家,或者說她曾經的「家」已經完全面目全非——

房間里的家具大部分已經被搬走,魚缸里的水已經放空,里面的金魚早已不知去向,頭頂上那盞水晶吊燈也已經被拆卸下來,凌亂的堆放在牆角……

這算什麼?

人去樓空?

人還沒去,樓已空。

蘇陌心底泛起絲絲荒涼,恍惚的穿過客廳,推開臥室的門,看著空蕩的臥室,在門口怔了足足十秒鐘才重新邁開步子。

她本來只是想回來取幾件衣服的,可是,沒有了,全部都沒有了……

她的臥室仿佛遭到了一場洗劫,從前的衣櫥、電腦桌、梳妝台,全部都沒有了,甚至連窗簾、被子都不知去向。

近三十平米的臥室里,此刻僅剩下一張光禿禿的床板。

接下來蘇陌幾乎是抱著僥幸心理在手包里取出鑰匙、打開了床頭櫥。

那四件東西還在。

一身連衣裙、一束已經風干的玫瑰、一條項鏈、一本她珍藏了五年的日記本……

這些東西,她曾視若珍寶,曾將它們小心翼翼的珍藏在睡覺時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仿佛這樣,夜里做夢的時候就會夢到他的好。

而今,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的好、他的壞,從此都不再與她有任何關系。

入秋的白天明顯短了很多,蘇陌來到河邊時已經是傍晚。

城市的霓虹燈早早的亮起,淙淙流水泛動著粼粼波瀾,河水仍舊東流,美麗的景色依然美麗,從不因誰的悲傷有過任何改變。

蘇陌站在橋上,冰冷的小手顫顫的張開,將顧凌楓送給她的連衣裙、玫瑰、項鏈,記載著他的好的那本日記本,連同那個家的鑰匙一一丟下去。

「噗!」

「噗!」

彩色的漣漪在河中泛開,猶如過去那些假意的情話,只激起短暫的波瀾便什麼都不剩。

倏然起了風,河畔的風夾著濕氣,竟冷的令她瑟瑟顫抖,她下意識的蜷了蜷身子,這時,風中忽然傳來一道焦急的男性聲音︰

「蘇陌,你怎麼能這樣!」

蘇陌听出是誰的聲音,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一道挺拔的身影已經沖過來,只過了一眨眼的功夫,兩只手臂就錮住了她。

「姚……!」

她想說話,可姚遠的手臂就像鐵環般緊箍在她的胸口,她艱難的喘息著,下一秒,嬌弱的身子已經被拖抱起來。

姚遠深沉的喘著粗氣,有力的雙臂從她腋下穿過,緊緊的環在她柔軟的胸前,她身子輕,在他巨大的擠壓力之下雙腳離地,像只洋女圭女圭般被他硬生生的連拖帶拽下了橋去。

到了離河邊幾十米的小林外,姚遠終于將她放開,河畔的薄光照過來,將這張英俊的臉映的格外莊嚴肅穆。

他早就听說了蘇陌和顧凌楓出事的消息,可兩個多月了,他找遍了本市各大醫院就是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後來,他听說了趙曉婉和顧凌楓的事,他雖然不解其中的細節,卻對蘇陌的情況愈加擔憂起來,在大學里的時候蘇陌心情不好了總會來這條河邊,所以這些日子他打听她的消息之余,每天都會來這條河邊看看,今天,他果然在這里遇見了她……

「蘇陌,就算你不想再繼續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至少也該為蘇鵬想一想是不是?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他一個人以後怎麼面對生活?」

姚遠的聲音微微發顫,蘇陌縱然神智恍惚也能察覺出她很激動,他以為她剛剛想尋短見……

蘇陌努力平穩著呼吸,枯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澀︰

「姚遠,你放心,我如果真想死的話也不會撐到現在。」

為了撿回這條命,她經歷過多少疼痛與煎熬只有她自己清楚,現在她好不容易活了過來,怎麼可能不珍重?

況且,她就算真的想尋死,也不可能選擇在同一條河上跳下去。

五年前她在這里跳了一次,上帝一定是為了懲罰她所以才會派顧凌楓來救她,然後讓她不知回頭的愛上他,然後讓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和最純潔的身心都獻給他,然後再讓他像個殘忍的惡魔般將他的心一片片撕碎,茹毛飲血……

時間是否可以倒流?

人生是否可以重來?

如果可以,她寧願回到與顧凌楓相識的那一刻,昂首闊步的從他身邊走過,然後兩個人沿著各自的平行線走下去,從此人生不再有任何交集。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失去的、回不去的又何止是時間?

姚遠見蘇陌神情恍惚,卻似乎沒有想不開的意思,暗暗舒了口氣︰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蘇陌無神的遠處的夜空,過去的人生里,她為了生存、為了家人忙的焦頭爛額,從沒時間和精力為自己的人生做過打算。

姚遠走到她身邊,抬頭與她看著相同的方向

︰「蘇陌,從回國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打算再放手,無論你打算走多遠,我會在你身邊。」

蘇陌無力的搖搖頭,疲倦的腦海里倏然晃過顧若曦憂郁的目光還有她那席傷感的話。

顧凌楓是個人渣,但他的妹妹是無辜的,她自私過一次後吃過的苦頭就足夠要自己銘記一生了,她不敢再自私一次。

「你想甩下我,你想要自由,想要一個人承擔你那殘破的人生……」

姚遠好看的嘴唇淺淺的勾起來︰「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弟弟蘇鵬是否離得開我?」

蘇陌冰冷的身子隱隱顫了顫。

……

兩年後。

百花吐蕾,萬物復蘇。

外面交織著密密麻麻的雨線,時而有雨滴敲打在淺藍色落地窗上,如美人的淚痕般緩緩流淌下去。

此刻,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正站在落地窗前,他微鎖著濃眉,一雙黝黑如夜的眸子緊盯著手中那份周刊的頭條,頎長的身子像是根冰冷的石柱般筆直的立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種懾人的寒氣。

「叩、扣。」

周海川小心的敲了兩下門,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低聲道︰

「總裁,您要找的那個女人抓到了,您是否要見她?」

是個女人?

顧凌楓抬眸看了周海川一眼,緩緩丟下手里的周刊︰「帶我去!」

「好的總裁,請隨我來。」

近二分鐘後,房門隨著一聲清脆的動靜被打開,周海川恭敬的鞠了個躬︰

「總裁,就是她。」

顧凌楓冷著臉走進門去,偌大的房間里,一個女人正坐在旋轉椅上,她不是自願坐在這里的,因為她的雙腳被人用繩子在腳腕處密密實實的纏在一起,而她的雙手則分別被捆綁在旋轉椅左右兩邊的把手上。

她應該掙扎過,因為她的頭發已經凌亂不堪,此刻,她或許是已經放棄了掙扎,瘦小的身子癱/軟的陷在椅子里,不大的腦袋無力的耷拉著,大部分臉蛋都被烏黑的劉海兒遮掩住。

「故意毀我名聲的人就是你?」

顧凌楓嘴角淺勾起一泓漠冷,邁著沉寂的步子走到女人對面,垂眸,高高在上的打量著她。

此時,女人憔悴的身子微微蠕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頭……

看清這張臉,還有她的目光,顧凌楓的雙眸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冷意。

~陌陌回來了……在這里先聲明一下,本文不是那種男主渣、女主又無腦回頭的那種文,前面親沒看清楚的地方,後面也會隨著故事的進展一步步的解釋清楚……後文會越來越精彩,也會有更多出乎大家預料的劇情,也期待親的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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