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不及停下,整張臉結結實實的埋進了他富有彈性的胸肌上。舒愨鵡
這瞬間,蘇陌感受到他身上滾熱的溫度,還有那種強烈的男性氣息,蘇陌的臉頰頓時燙的厲害,慌張的後退一步︰
「對不起……」
低著頭想從他身邊繞過,顧凌楓健壯的手臂卻忽然環在她腰間,輕而易舉的將她拉回懷里。
蘇陌更加驚慌︰「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嗚!」
他忽然低下頭,菲薄的雙唇結結實實的將她的小嘴封住鑠。
「砰!」
雞毛撢子自顫抖的手中月兌落在木地板上,蘇陌的大腦里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竟然又吻她——
第二次吻她。
如果在機場那次是他出于報復的心態對她的懲罰,那麼,這次算是什麼?
因為她擅闖他的房間?
還是因為她又一次看到了他不想被她看到的身體?
顧凌楓右臂環著她的腰,寬大的左手像只蒲扇般覆在她背部,緊緊將她擠在懷里,蘇陌透不過氣,偏偏他又吻的這麼投入、這麼密實,似乎恨不得將她肺里的空氣也吸干。
她見了他後想要逃,他不由自主的就抓她,然後,一切都變得情不自禁。
蘇陌艱難的呼吸著,微弱的鼻息與他的炙/熱交融,他干燥的身體在貼身蠕動,滾燙的氣息如潮水般沖擊著她,她越來越心神恍惚。
「把你交給我。」
他停下來,鼻尖抵在蘇陌眉心,溫暖的唇息如海浪般一波一波的拍打著她發燙的臉,蘇陌咬著嘴唇,低垂的眼瞼緊張的闔動。
她在猶豫……
顧凌楓的身子貼著她向下低了低,直到與她眼對眼、鼻對鼻︰
「蘇陌,你願不願意把你交給我?」
詢問的語氣,一反他往昔的漠冷,愈加的溫柔與磁性,他每一次眨眼,濃黑的睫毛都會觸動她的,她感覺到他的目光離自己很近很近,炙/熱的令她更加不安。
蘇陌仍垂著眼瞼看著下方,慌亂的聲音很低很低︰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麼?」
她清楚的記得,他送她玫瑰的那晚他已經離她很近很近,卻克制著沒有吻她,他說過他還有事情要處理,她不清楚那是什麼,卻仍然能想到那件事阻隔在他與她之間,令他無法與她走的太近。
「還沒有……」
顧凌楓將蘇陌抱的更緊︰
「在美國的這幾天我仔細的考慮過,也想通了,那些事遲早都會過去,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壓抑自己,蘇陌,我不要再遮遮掩掩下去,從今以後,我們做真正的夫妻。」
婚後近一個月,他說他們做真正的夫妻。
這句話,她盼望了太久。
壓抑著心中的喜悅與感動,蘇陌羞澀的抬起眼楮,只隔著一厘米的距離與他四目相視︰
「我是你的妻子,我願意……」
這瞬間,她看到顧凌楓眼中風起雲涌,身子一震,他已將她橫抱起來,不輕不重的放在床/上。
蘇陌緊張的躺著,兩只小手無措的平放在心口處,顧凌楓靠近了。
蘇陌頭偏向左不敢看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狠狠的敲打著掌心。
她是正常的女人,有著所有少女都有過的幻想與沖/動,而顧凌楓一直又是她喜歡的那個人,所以,她不是沒幻想過與他這樣,可當這件事真的來臨,她竟緊張的無法喘息……
「你得放松才行。」
顧凌楓雙手抓著她的膝蓋向兩邊分,沉重而滾燙的聲音自上而下撲在她敏感的肌膚上,蘇陌驚慌的看他一眼,緩緩的放松自己。
異常的觸動。
蘇陌的身子劇烈顫抖,隨之繃緊,干枯的十指緊攥住床單。
她在
醫院做試管時也是疼痛的,只是,這次更疼……
顧凌楓停下來,身子懸空在她正上方︰
「抱歉,我沒有經驗。」
蘇陌的臉漲的像個番茄,她感覺自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可顧凌楓就這樣盯著她,似乎不等到她回答就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蘇陌艱難的吸了口氣,聲音細如蚊蠅︰「我,也沒有……」
「那麼,我們共同練習?」
不懷好意的一笑,顧凌楓的臉埋下來,薄唇輕吻她……
她開始意識模糊,雪白的身子如一朵含羞的花骨朵般在他懷中漸漸綻放,化成一團軟泥。
雪白的蕾/絲窗簾隨著午風在兩個人身上翩然舞動,寂靜的房間里兩個人沉重的呼吸聲交融錯跌。
蘇陌的靈魂仿佛月兌離了身體很久,恢復清醒的時候,正枕在顧凌楓的胸膛上。
「可以放開我了?」
顧凌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陌意識到自己正緊緊攬著他的腰,毫無遮掩的柔軟身子與他相貼很緊,忽的又想起剛剛的一幕、還有那時自己的放縱,臉上又變得滾燙。
「現在倒知道羞了。」
顧凌楓在她緋紅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坐起來,順手牽過枕邊那條白色毛巾。
「吱!」
厚實的床墊發出細微的動靜,是顧凌楓在移動,蘇陌正在想他要做什麼,兩/腿/間忽然傳來一陣異樣,她驚訝的坐起來︰「你做什麼?」
「幫你擦干。」
顧凌楓凝神注視著她,她的肌膚細膩如脂,上面有他剛剛為她留下的吻/痕,那根用以束發的頭繩已經在剛剛的翻滾中掉落,此刻,她烏黑的瀑發如海藻般漫過她的臉、絲絲縷縷的碎發垂在她瘦削的肩頭,竟將她襯出幾分嫵媚、幾分妖嬈來……
她的身子他一年前就見過,可那時他怎麼就沒發現她的美好?
還有,她的味道,美妙的令他近乎抓狂。
「不用,我自己來。」
顧凌楓失神的功夫,手里的毛巾已經被蘇陌奪了過去,她紅著臉,低頭打理著身/下那片泥濘。
他沒有采取避/孕措施,此時,蘇陌下面仍然有他遺留的液體流淌出來,蘇陌紅著臉擦拭,雪白的毛巾上印上一小片淡淡的紅,她前不久在醫院受過創傷,或是沒有落干淨的緣故,這次竟仍然落了紅。
自醫院出來後,蘇陌沒少失落過,她想,現在這樣還好些,至少沒有遺憾的太多。
蘇陌小心的將毛巾疊好,抬起頭來,忽然撞上兩道清澈的目光,身子下意識向後蜷了蜷︰
「看什麼?」
「不用躲了,你的身體我還有哪里沒看過?」顧凌楓湊過來,濃黑的眸子里噙著兩道炙/熱︰
「老婆,我還要。」
「給我……」
……
蘇陌和顧凌楓之間關系漸漸變暖,仿佛新婚燕爾的夫妻,總想纏綿在一起。
第二天,正趕上周六,顧凌楓駕車載著蘇陌去了臨市的海邊。
原本計劃游完當地幾個有名的景點,周一早晨再趕回去的,然而,當晚,顧凌楓在兩個人下榻的賓館里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叫著蘇陌起床,連夜匆匆趕回了g市。
顧凌楓周日一早又乘上了回美國的飛機,蘇陌將他送到機場,回到家後,總感覺心里空蕩蕩的,雖然昨晚沒睡好也沒有了睡覺的心思,索性把各個房間都仔細收拾一遍。
或是走的倉促的原因,這次顧凌楓走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小提包,他回來時所提的那只行李箱此時還原封不動的擺在牆邊。
「嗤!」
蘇陌將拉鏈拉開,里面躺著幾件衣服,看得出這些是他穿過後換下來的,雖然都還沒有洗,卻疊放的一絲不苟。
將他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放進洗衣機里,上面仿佛余留著他的氣息,蘇陌嘴角不由泛起淡淡
的笑意。
這時,眼中忽然映入一抹顯眼的粉紅,蘇陌微微怔了怔,然後看清是只迷你手包。
它就埋在顧凌楓的衣服中間,如果不是蘇陌一件件的將衣服分開的話,根本看不到。
鮮艷的紅,像是某種花瓣的顏色,邊緣處整齊的瓖著亮晶晶的碎鑽,是只女式包……
蘇陌知道窺探別人的秘密是不對的,可此刻,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她心上不停的抓撓、撕咬,她的手像被一根線牽著般將手包拿起來,拉開那條銀色拉鏈,一件件翻著里面的東西︰
一只蝴蝶結、一條水晶手鏈、一支口紅、一個u盤,還有——
這是什麼?
蘇陌兩手捏著那小包類似袋裝洗發露的東西,反到正面才看到包裝上那幾個顯眼的英文字母︰
durex
杜/蕾/斯
蘇陌就算以前從沒見過,也听到過這種品牌的廣告,也知道它的用途。
哪種女人會在手包里放這種東西,而且,這個女人的手包會出現在他的行李箱里,是不是意味著她與他走的很近?
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可是,他說過的,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他說他沒有經驗,從沒和其他女人有過……
蘇陌腦子里亂哄哄的,怔怔的在原地蹲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把手里那枚成人/用.品放回去。
心神不寧的撥出他的電話,听到話筒里的關機提示才想起他上飛機前已經關了機。
「滴!」
蘇陌掛斷電話,還沒放下手機,來電鈴聲倏地又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蘇陌接起︰
「喂?你是哪位?」
「……」
那邊不知因何沉默起來,蘇陌本來就心亂,不耐道︰
「打錯電話了吧,不說話我可掛了!」
「掛吧,掛了就別想我再幫蘇鵬給你打回去……」
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男性聲音,蘇陌的手指滯在掛斷鍵上方︰「鵬鵬怎麼了?」
姚遠的聲音比以前任何時候都低沉︰
「他想見你!」
鵬鵬想見她?
這些年,他每次見到她都恨的咬牙切齒,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更是從沒有主動提出過要見她。
蘇陌來不及多問些什麼,姚遠已掛了電話。
蘇陌感覺得到,姚遠的心情很差,那天在機場發生的事已經令他很難堪,況且,她竟然沒有保存他的手機號碼……
……
近一小時後,蘇陌趕到療養院。
療養間的門敞開著一小半,蘇陌站在門口能清楚的看見蘇鵬正坐在靠窗的書桌上看書,他的左側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縱然他背對著門,蘇陌仍然能認出是姚遠。
姚遠抬手看了眼腕表,然後側身朝門處望去,嘴角微勾了勾,卻沒說話,只對蘇陌淺淺點了點頭,示意她進去。
蘇陌深吸了口氣,小心的推開門︰
「鵬鵬。」
蘇鵬放下手里的學習資料,回頭看向蘇陌︰「姐,你來了。」
「嗯。」
蘇鵬在這里住了六年,這個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套間就像他和蘇陌的家一樣,可她每次走進來都會異常緊張。
她走過去,在蘇鵬身後兩步遠外停下,她不敢再靠近,這已是她令自己不再受傷害的情況下能與他保持的最近距離。
她在對蘇鵬微笑,眼神里流露著一個姐姐對自己弟弟的關心與疼愛,然而,她的嘴唇發顫,她同樣也在害怕,這些年一直被自己最疼愛的親人傷害,是種怎樣的疼痛與掙扎……
姚遠眼底悄然隱去一絲疼意,緩緩將視線自蘇陌臉上轉移,
俯身在蘇鵬耳邊低語道︰
「鵬鵬,別忘了你姐是這世界上唯一真心對你好的人,照我們商量好的那樣行麼?」
蘇鵬用力點了下頭,姚遠走到蘇陌身邊,寬厚的大手輕輕拍在蘇陌肩頭︰「不打擾你們團聚了,我就在外面。」
耳邊響起姚遠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 !」
門被脆生生關上,逼仄的空間里只剩下蘇陌和蘇鵬兩個人。
「吱!」
蘇鵬所坐的椅子發出輕微的移動聲,蘇鵬站起來,右手模向書桌上的玻璃杯,蘇陌忽然感覺背脊發涼,下意識的後退一小步︰
「鵬鵬,你干什麼?」
她聲音發顫,痛苦而防備的看著鵬鵬,她不想這樣,然而,就在兩個月前、就在這個房間里,他就是在這張書桌上拿起這樣一個玻璃杯,狠狠砸在了她的頭上。
玻璃杯打碎了,蘇陌頭破血流,而蘇鵬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刺向了她的喉嚨,當時如果不是有人在場的話,她或許早已活不到現在……
「我只想給你倒杯水……」蘇鵬遲疑的放下水杯,干澀的聲線微微顫抖︰「姐,你就這麼怕我麼?」
溫和的語氣,平靜的目光……
蘇陌怔在原地,仿佛又看到多年前那個溫順听話的大男孩,六年多了,她再也沒听到過他像這樣心平氣和的叫她一聲「姐」。
「姐,姚遠哥跟我解釋過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是我誤會你了。」
蘇鵬的聲音越來越近,眼前有朦朧的陰影在靠近,蘇陌看不清楚,她眼楮酸脹的厲害,淚濕的眼前模糊一片,然而,她知道,是她的鵬鵬回來了。
「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呢?姐,我對不起你,這世界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原諒我好麼?」
「姐,我不該傷害你,你以前最疼鵬鵬了,原諒我好麼……嗚嗚……」
蘇鵬抱住蘇陌,像個孩子似的抽泣起來,蘇陌又欣喜又心疼,輕輕拍打著蘇鵬的後背︰
「鵬鵬,姐怎麼會怪你呢?別哭了,鵬鵬乖,鵬鵬不哭……」
她笑,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 里啪啦的掉下來。
過去的幾年時光里,蘇陌像只掙扎在汪洋狂瀾中的小船,飽受了風雨滄桑,現在,弟弟的病情漸漸好轉,所愛的男人對她越來越好,她以為她的幸福終于來到了。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她猜到了開始,卻遠沒有猜到那結局。
……
蘇陌走出療養間時,姚遠正站在門口。
「你弟弟的病情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重,他康復的很好。」
姚遠迎上來,右手不自主的捶打著酸痛的腿部,他怕出什麼意外,蘇陌在里面待了一個多小時,他就在門口守了一個多小時。
蘇陌感激的笑笑︰「謝謝。」
姚遠嘴角微勾起好看的弧線︰「怎麼謝?」
蘇陌怔住,忽然意識到,曾經與姚遠在一起的日子里他總是一味的對她付出,而她回以的除了感謝的空話便是對他的傷害……
她神色黯淡,似乎在糾結什麼,姚遠不想看到她這樣,笑道︰
「其他的你給不了,請我吃頓飯總該可以?」
蘇陌忙點頭︰
「行!」
其實,蘇鵬剛受傷那時,蘇陌、母親還有醫生都沒少向他解釋過,可蘇鵬認定了是蘇陌故意傷害她,無論誰解釋都不肯听,蘇陌知道怎麼都沒有用,所以這些年已經放棄了解釋。
她不清楚姚遠用了什麼方法,竟在短短兩天的時間里就解開了蘇鵬心里那個以前誰也沒能打開的結,這同樣也是她的心病,她的確是該做些實際的事來感謝姚遠才對。
「你弟弟的病情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他只要肯配合我的治療,不出兩個月就會康復,到時候就可以離開這里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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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兩個人邊走邊聊,出了醫院,姚遠抬手指向街對面︰
「里面環境不錯,菜品也還好,就在這里?」
蘇陌順著他所指的方位望去,是家星級酒店,皇宮式的復古建築,這種奢華的地方她只有和湛東航參加公事時偶爾進過,其他時間都是望而卻步的。
她點點頭︰
「好。」
兩個人走進去,熱情的迎賓小/姐迎上來︰
「先生,小姐,請問在大廳還是包間。」
姚遠這次大概是決定了痛宰蘇陌一番,所以毫不猶豫的說︰「要最好的包間。」
「好的先生,請隨我來。」
包間里裝修的富麗堂皇,牆壁四周擺滿各種花草,窗戶敞開著,窗外是假山流水,風吹進來,沾滿濕漉漉的花香。
服務員遞上菜譜︰
「小姐,請點菜。」
蘇陌隨便翻了兩頁,上面多是清口的蔬菜或海鮮,價格卻貴的令她眼暈,她索性將食譜推給姚遠︰「還是你點吧。」
「嗯。」姚遠接過菜單,看也沒看︰
「鮑魚,海參,燕窩……」
蘇陌驚出一身冷汗,不好意思的看了服務員一眼,訕訕的說︰「姚遠,這些……太貴。」
他以為誰都是他,短短三年的時間就可以混的風生水起?
她不一樣,過了這些年,她仍然是那只丑小鴨,仍然要為了生活減衣縮食,這頓午餐他如果繼續這樣點下去,她怕是把自己全部家底都拿出來也未必付得清。
「呵呵。」姚遠輕笑︰
「你還真會為顧凌楓節儉,這點錢能抵得了他一根毛?」
蘇陌怔住,恍然明白姚遠不是想痛宰她,而是想痛宰顧凌楓……
只是,她該怎麼告訴他,她從不用顧凌楓的錢?
「這些都不要了,重點。」
姚遠別有意味的看了蘇陌一眼,翻開菜單,重新點了幾樣菜。
菜很快上齊了,三樣素菜、兩種海鮮外加一小籠甜點,都是蘇陌平時喜歡吃的。
大學里在一起的時候,蘇陌和姚遠沒少在一起吃過飯,他每次總挑蘇陌喜歡吃的買,蘇陌曾問過他︰
「你喜歡吃什麼?」
他只是淺笑︰「我不像你這麼挑食,你喜歡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時隔三年,過去都已成久遠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卻不想他連她愛吃的菜都還記得。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姚遠在一米遠外,淳澈的目光卻像就在蘇陌面前,倏地覺察到他眼里那種曖/昧,她不安的低頭夾菜,然而無論怎樣都感覺他的氣息就在身邊,怎麼躲也躲不掉。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與他是無話不談的,也是在那段時間里,他以為她已經放下了顧凌楓,以為自己能夠與她一輩子這樣下去,但後來她面對他時開始魂不守舍,一如現在這樣逃避他、躲著他……
無聲的抿去嘴角那絲苦澀,姚遠拿起手邊的復古青瓷酒壺︰
「從醫學的角度講,適量的酒精可以令人放松、令人敢于面對不想面對的人,喝點?」
耳邊響起清澈的水流聲,鼻端涌入酒精的香醇,蘇陌用眼角余光看到姚遠為她斟滿一杯酒,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喝,謝謝。」
姚遠沒說話,「嗒」的放下酒壺。
房間里再次變得死寂,風吹窗簾,細微的動靜都顯得尤為清晰。
其實,縱然蘇陌與姚遠之間有段過往,但這些日子,她與他在公共場合見面時倒還能自然,然而,一旦與他獨處,她就莫名的拘束。
「嗡!」
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蘇陌取出手機,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收件箱里只有一張照片,蘇陌用手指點了一下,照片就直接鋪滿了手機
屏幕。
照片的背景是條林蔭小道,一對情侶安靜的走在灰色的石板路上,照片拍攝的角度很好,雖然是從兩個人的背後拍的,卻令人看了就能聯想到這對情侶很恩愛。
蘇陌想,大概是有人發錯了號碼,正想關掉,縴細的手指觸下去,卻倏地滯在屏幕上。
她看到照片里的女人頭上戴著一只熟悉的蝴蝶結。
蘇陌將手機屏幕向眼前湊了湊,仔細這樣一看,又看到了女人手里那一抹粉紅,還有她手腕上那一環璀璨。
她不知因何心里發慌,顫顫的將女人手腕的那片位置放大,照片的清晰度很高,即便放大了也沒有一點模糊,她看得更加清楚,女人手里拿著一只粉紅色的迷你手包,手腕上戴著條璀璨的水晶手鏈。
雙眼仿佛被什麼刺了一下,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今天早上她在顧凌楓行李箱里發現的那只一模一樣的手包、那只相同的蝴蝶結、那條相同的手鏈、那支口紅、那個u盤,還有那枚杜/蕾/斯……
「嗡!嗡!」
手機在手中劇烈的震了兩下,是同一個號碼發來的新照片,蘇陌正開著收件箱,所以照片自動打開了。
這張照片與先前那張是在同樣的地點拍攝的,里面還是那兩個人,不同的是,這次拍的是兩個人的正臉,這兩個人都與她有著莫大的關系——
其中一個是她的老公顧凌楓,另一個則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趙曉婉!
幾分鐘前的蘇陌雖然也不自然,臉色還是正常的,然而,此刻的她卻好像忽然受到致命的打擊般,臉色瞬間憔悴的像一張白紙,姚遠擔憂的放下手里的茶杯︰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麼?」
「沒事。」
蘇陌無事般笑笑,心神不寧的看著姚遠︰
「趙曉婉是你表妹是麼?」
姚遠濃墨般的雙眉微微斂起,只是凝著黑寂寂的眸子看著蘇陌,沒有回答。
心髒里像是被海綿滿滿的塞住,堵的厲害,蘇陌感覺呼吸困難,說話顯得有氣無力︰
「那天你為什麼對顧凌楓說那些話?她和凌楓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只是隨便說說的,沒什麼。」
姚遠笑,右手的食指用力彈著桌角。
「嗒、嗒、嗒、嗒……」
清脆的聲音仿佛錘頭般一下下敲打在蘇陌心上,蘇陌看著姚遠反復起伏的手指︰
「你騙人的時候總是表現的很反常,姚遠,難道連你也要騙我?」
「不是……」
他並非不會騙人,多數時候甚至能藏得滴水不漏,令人找不到一絲破綻,只是,他不知道因何在蘇陌面前只要說一點違心的話就會異常不安,姚遠苦笑︰
「蘇陌,其實這些事我瞞著你也是為你好,趙景年是我姨夫,曉婉是我表妹,四年前顧凌楓和曉婉就已經是情侶了。」
蘇陌腦子里「嗡」的亂成一團。
趙景年和母親結婚後經常不回家,他們結婚後的第二年才有了蘇陌,誰也沒想到的是,那時候他在外面早已經有了別的女人,而且還有了孩子,所以,孫雅麗雖然是小三上位,所生的女兒趙曉婉卻比蘇陌大一歲。
母親被趕走後的第三年才嫁了人,蘇陌也跟著繼父改姓蘇,她性子要強,對趙家的事從不打听,更無從知道姚遠和趙家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更令她驚慌而無措的是,顧凌楓竟然曾經與趙曉婉是情侶。
「不可能的……」
蘇陌錯愕的看著姚遠,她听到自己的呼吸聲,沉重的仿佛要將肺部掙裂︰
「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自五年前開始,她就一直糾纏顧凌楓,他去哪個餐廳吃飯、去哪個籃球場打球、哪節課在哪間教室上課她都了如指掌,他有女朋友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況且,前天她問過顧凌楓的,他並沒有正面回答,似乎對他和趙曉婉之間的事很敏感。
姚遠仿佛知道蘇陌在想什麼,暗暗嘆了口氣︰
「顧凌楓不想宣揚的事沒有人會知道,你還是去問他比較好,我知道的也不夠清楚,而且我不想為此影響你們之間的關系,畢竟我也只是……」
後面的「局外人」三個字他說不出口,縱然這已經是無可改變的事實,他還是無法坦然面對。
「現在呢?」
蘇陌發白的指尖用力摳著桌布︰
「那天你為什麼說他和趙曉婉之間還沒有理清楚……他還要向趙曉婉交代什麼?」
她的臉色愈顯得蒼白憔悴,連聲音都帶著惶恐的顫音,他明明知道她對顧凌楓有多敏感、多在意,為什麼那天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當著她的面說出那些不該說的廢話?
姚遠既悔又疼,凝眸的直視著蘇陌︰
「陌陌,別再想這件事了,如果顧凌楓傷害你,我一定帶你走。」
他或是知情的,蘇陌清楚他是不肯在背後說別人壞話、不想讓她擔憂才會隱瞞,她不再為難姚遠,她想要靜一靜,可是腦袋里就像被塞進一只氣球,又脹又痛。
從前,她以為顧凌楓為了要孩子娶她,然後漸漸對她好、漸漸愛上她,可現在她忽然強烈的覺得這一切的背後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蘇陌心亂的厲害,她鬼使神差的拿過手機,重新點開那張照片,兩眼直勾勾的盯著看。
里面的顧凌楓穿著條藍色條紋的襯衫,今天上午蘇陌幫他收拾衣服的時候就曾看到過這件襯衫,因為靠近衣領的地方有個特別的金色標牌,所以她印象很深。
這些衣服是他剛剛從美國帶回來的,也就是說,他上周在美國的時候是和趙曉婉在一起。
那麼這次呢,他接到一個電話就急匆匆趕去美國,又是因為趙曉婉?
可顧凌楓在的這兩天里明明又對她這麼好,令她恍惚有種被寵溺的感覺,令她恍惚的相信她是他的唯一……
「陌陌,陌陌?」
對面傳來姚遠磁性的詢問聲,蘇陌恍若未聞,倏然端起手邊那杯白酒,一口灌了下去。
「嘶……」
姚遠倒吸一口冷氣,吃驚的功夫,蘇陌已經拿起手邊的酒壺,拿掉壺蓋,仰頭對著壺嘴大口喝起來。
「你干什麼?」
姚遠的臉瞬間陰的漆黑,刷的站起來,用力將酒壺自蘇陌手中搶過︰「這可是白酒,不要命了?!」
「砰」
姚遠撒氣的將酒壺摔在桌上,原本滿滿一壺酒,此時只剩了一半多些,刺鼻的酒氣涌來,這樣的高度純釀他即便小口喝下去都會覺得燒心。
蘇陌嗓子里被酒精嗆的像要冒出煙來,痛苦的看著姚遠︰「我還想喝……」
姚遠又覺好氣又覺好笑︰
「蘇陌,你在顧凌楓面前的時候敢不敢表現的這麼神經?」
……
知道那種酒的後勁,姚遠飯也沒吃,催著蘇陌就走。
沒成想,蘇陌剛走出包間,腿腳就開始發軟,走路像個陀螺似的直轉圈,姚遠對她又氣又疼,一把攙住她︰
「以後還這麼喝?」
蘇陌身子軟了,嘴卻不軟︰「是你說酒精可以令人放松。」
姚遠哭笑不得︰「我那是玩笑!」
這時,懂事的服務生見機迎過來︰
「這位小姐看樣子很需要休息,我們三樓有套房,先生需要麼?」
姚遠朝蘇陌通紅的臉上看了一眼︰「帶我去!」
「好的先生,您這邊請。」
轉眼間到了三樓,服務生走在前面,麻利的打開一間房間的門︰「先生,就是這間,這是您的房卡,我就不打擾您了。」
服務生折回來,將房卡交到姚遠手中,禮貌的鞠了個躬,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姚遠攙著蘇陌走到門口,正要走進去,走廊深處倏地傳來一道清婉的女性聲音︰
「姚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她走進這個房間,你們之間的性質就變得不一樣了?」
姚遠的腳步停住,蘇陌遲鈍的身子也不由顫了顫,恍惚的朝聲音源頭處望去,這時的她縱然醉眼朦朧卻還是看清了那張極美的臉,她的腦海里迅速反應出七個字——
她的小姑,顧若曦!
姚遠意外的看了顧若曦片刻,目光緩緩在她身上抽離︰「我和陌陌之間沒什麼,我心里坦蕩,不怕別人指手畫腳。」
重新邁開腳步,前腳邁進門檻里去,那道清婉的聲音又悠然傳來︰
「你心里真的坦蕩麼?你敢對天發誓你對我嫂嫂沒有一點想法?」
姚遠的腳步再次滯住,顧若曦與她的哥哥很像,說話總是不濃不淡,像是漫不經心的,卻總能精準的戳中別人的軟肋。
~高/潮情節,一次性發完,妞兒看的過癮麼,後文更加精彩,記得明天準時來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