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揚將邱立軍的話如實的轉告給霍朝生,霍朝生當時臉就白了,不由分說的往外跑去,程飛揚緊隨其後,場面頓時一片騷動。
到了門口,邱立軍剛好抱著霍俊澤上了車,霍朝生坐上去,程飛揚也坐上去,霍朝生愣了愣,急促道︰「快走快走,不能耽擱了。」
邱立軍的車 出去,程飛揚坐在後排,後排上靠著的正是昏迷的霍俊澤,密閉的空間里滿是血腥味,程飛揚忽覺得肉痛,下意識的抓住了霍俊澤的手,用力握緊希望給他力量。
車速一度開到200碼,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汽車轟隆隆的引擎聲音。
程飛揚看著前方,祈禱著醫院的標示快點出現,倒後鏡里,霍朝生的眼楮睨著她,然後快速的轉了開去。
到了醫院,車子還沒停穩,邱立軍立即下車,抱著霍俊澤就朝急診室跑去,程飛揚這時才看到,邱立軍身上的白襯衣已經被鮮血染紅,她從不覺得鮮血的顏色這麼的刺眼,可是這一次,她有些無法承受,刺眼,刺心,心都揪在了一起。
手術室的燈驀地亮起,他們三人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清冷的走廊上顯得異常壓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邱立軍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走動,最後到走廊處抽煙,點煙的手也在顫抖,他渾身是血,路過的護士醫生,都會好奇的看他一眼。
程飛揚緊緊盯著手術室門口的燈,期盼它快點熄滅然後告訴她里面的人沒事了,又怕它熄的太快告訴她里面的人沒救了,矛盾的心情讓她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守在旁邊,就算要死,也要在她的陪伴下死去。
原來一個面臨死亡的人,是如此的牽動周圍人的心,身為劍血的一員,她早見慣了流血的場面,尤其是麻木的成為了儈子手之後,從來不知道等待著宣布死亡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霍俊澤的事,可以說在她的頭上敲了很響的一悶棍,讓她重新審視自己以前到底做的有多殘忍。
她永遠也忘不了霍俊澤倒下時的堅定眼神,似乎在告訴她,他給她擋了這一槍,無怨無悔。
有人在草叢里潛伏,她竟然沒有發覺,有人拿槍對著她,她也沒有發覺,直接想要她命的人很多,只是給了對方這樣的機會,這是她程飛揚的失誤,這樣的失誤,直接造就了霍俊澤的中槍,她難辭其咎。
「剛才到底怎麼回事情?」霍朝生聲音嘶啞著說,從宴會廳出來,他總算開口問起了情況。
程飛揚深吸一口氣,小聲道︰「我們在聊天,忽然就有一聲槍聲,霍俊澤拉了我一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中槍了。」
霍朝生失望的閉了閉眼楮,「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躲不過這一槍。」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邱立軍聞聲走了過來,看了他們兩眼,不聲不響的坐在了程飛揚的身邊。
霍朝生瞥一眼邱立軍,繼續道︰「你覺得這是針對你的,還是俊澤的?」
邱立軍听了眉頭微微皺起,表情卻無甚變化。
程飛揚愧疚的說︰「是針對我的吧,霍俊澤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應該不至于有人會要他的命。」
「哼,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俊澤被你連累,都是你的身份拖累的,我不希望,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霍朝生忽然嚴肅的說。
程飛揚自覺理虧,無可辯駁,邱立軍卻道︰「霍叔叔,這事也不能怪飛揚,凶手針對的什麼人,只有抓到凶手的時候才能真正搞清楚,現在還不能妄下斷言,而且我認為,俊澤沒有機會得罪這樣狠的人,但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霍叔叔你,說不定凶手沖著的,是霍叔叔你。」
邱立軍不留情面的一番話說得霍朝生咬牙切齒。
「立軍,她是你的女朋友,你維護她無可厚非,但是不要信口開河。」
邱立軍立即說道︰「這話也送給你。」
程飛揚拉一下邱立軍的手,小聲道︰「算了,爭論這些于事無補,還是等霍俊澤沒事再說吧。」
霍朝生哼一聲,沒好氣的瞪一眼程飛揚,別過了臉。
邱立軍反握住程飛揚的手,點了點頭,算是給她一些安慰。
沒多久,李楠和邱立成從門口過來,看大家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便沒有開口的只是默默坐在一旁,靜靜等著。
三個小時過去,依然沒有絲毫的音訊,程飛揚終于體會到何為度日如年,如果霍俊澤就這麼死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會是什麼反應,甚至覺得,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在哪兒。
想她這種人,才是應該被一槍斃命的人。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武子清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直接坐到程飛揚身邊,問︰「怎麼樣了?」
程飛揚搖頭,「還沒出來。」
武子清擔憂的看一眼手術室,回頭對著她輕微的搖了下頭,程飛揚知道,她沒有查出來關于凶手的線索。
終于,八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走了出來,疲憊地說︰「子彈已經取出,大出血的位置也已經止住,但是由于大量出血,他的腦細胞曾經出現缺氧,現在仍然在昏迷中。」
「醫生,是不是說他沒事了,只要醒了就沒事了?」
醫生不樂觀的說︰「如果他能醒來,那麼基本上不會有很大的問題,但是能不能醒,這個還不敢保證。」
所有人的臉刷的白了,霍朝生陰森森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醫生遺憾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保住霍公子的命,至于今後的造化,要看他自己。」
「什麼看他自己,你他媽的不是醫生嗎?為什麼救了這麼久還不肯定?什麼狗屁醫生?靠他自己了你們醫生有什麼用?他有什麼事的話我唯你是問,醫不好他就拿你的命來嘗,听清楚了嗎?」霍朝生激動的嚷嚷,幾乎喪失了理智。
邱立軍使勁拽著他,他瘋狂的拳打腳踢,逼的醫生快速離開了走廊,不敢停留。
護士將霍俊澤推了出來,不讓人看望,直接推進了重癥監護室,所有人呆呆的趴在窗玻璃上,氣氛尤為的凝重。
……
霍俊澤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在護士的再三勸說下,眾人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要想太多,這件事我會去查個明白,如果是針對你的,最近要小心點兒,如果是針對霍俊澤的,你就放寬心。」邱立軍邊開車邊說。
「軍哥,你覺得是針對誰的呢?」武子清坐在後排的位置上,饒有興致的問。
邱立軍目不斜視,「說不清楚,霍朝生得罪的人不少,說是針對他的,也極為可能。」
「我就不這麼看了,如果是針對他的,凶手早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晚偷偷模模的,霍家又不是什麼守衛森嚴的皇宮內院,犯不著現在才動手。」
「那你的意思是……」邱立軍順著武子清的話問。
「自然是針對我表姐了。」武子清毫不猶豫地說。
程飛揚不耐煩道︰「沒有證據的揣測,反而弄得人心惶惶,不管針對誰,總之要找出來,否則對誰都不利。」
「沒錯,我會著手去查,能夠混進今天的場合,且不動聲色的開槍,這名凶手的膽色和背景,不容小覷。」邱立軍道。
武子清懷疑著說︰「表姐,你看會不會是你成了光宇門的副掌門,就有人盯上你了呢?」
「我已經說了,沒有證據之前不要揣測,有這閑工夫,還是有點實際行動實在些。」程飛揚瞪一眼武子清,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回去教師公寓,武子清毫不避諱的說︰「姐,今天這事不簡單,你不覺得邱立軍反應太過了嗎?」
「什麼意思?」程飛揚不明白她指的什麼反應。
「邱立軍似乎很關心霍俊澤啊!」武子清嘆道。
「他說過,他把霍俊澤和李楠都當弟弟看,霍俊澤出事,誰都沒料到,著實……」程飛揚有些說不下去了,覺得眼楮十分的酸澀,胃里也難受的緊。
「我第一時間就去查了,組織也很震驚,認為可能就是上次收到的消息,是針對你來的,你也說是霍俊澤替你擋了一槍,能夠在你的眼皮底下開槍的,能力應該很強,也只有那樣的勢力,才能做到了吧?」
「剛才你為什麼要在邱立軍面前那樣說?」程飛揚問。
「我這是試探,看他有什麼意見,老實說,我覺得他也是有可疑的,表面上跟你的關系還是很恩愛,但是他為了目標,殺了你也不足為奇,不覺得奇怪嗎?他一晚上都和你在一起,偏偏一走開,馬上就有人向你開槍,莫不是他覺得我們逐漸接近真相了,所以逼不得已,必須向你下手了?」
程飛揚咬著牙,覺得武子清的話有些道理,又沒什麼道理,說道接近真相,她自覺還有段時間,何況要對她下手的話,犯不著這樣,而且在她的內心深處,邱立軍還是小時候的小青哥,小青哥會殺她?她怎麼也不肯相信。
「那你試探的怎麼樣?」
武子清嘆氣︰「他那冷冰冰的級數,我還達不到,但是我會查一下近期他的活動,看他有沒有什麼可疑,畢竟,如果是他,將是對你最大的威脅。」
程飛揚思索著她的一番話,忽然道︰「這個我會查,你不要插手。」
「什麼?」武子清不可思議的反問。
「我來,最了解他的人是我,最能接近他的人,也莫過于我,相信我去查,比你有效率的多,如果真的是他,怎麼處理也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姐,我怕你感情用事放虎歸山,這對我們組織很不利的。」武子清不甘道。
程飛揚冷哼一聲︰「組織,我危險的時候,組織有人跳出來幫過我一絲一毫嗎?」
「組織的行事作風一向如此,難道你……」武子清懷疑的看著她,不敢問出口。
「子清,我是為你好,總之你听我的,如果你不同意,不要怪我不念同門之情。」此話一出,武子清徹底噤了聲。
程飛揚簡單的向組織匯報了情況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在床上,卻怎麼也不能入眠,只要一閉上眼楮,就是霍俊澤倒下時的眼神,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恐懼,也沒有怨言,取而代之的,卻是堅定的笑意,他能夠擋那一槍,竟覺得高興。
她滿身是汗的坐起來,深呼吸幾口氣才平復慌亂的心跳,她很怕,很怕霍俊澤就這樣醒不過來了,他不是有問題要問她嗎?他不是總是有很多疑問嗎?她還沒有回答他,他的音容笑貌怎麼能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
槍殺事件過後,光宇門亂糟糟的,程飛揚在段子沖的陪同下參加了肖爺特意邀請的飯局,除了肖爺外,其余三堂堂主皆在。
程飛揚特意觀察了三位堂主的細微表情,希望能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如果只是這三個人其中一個策劃的槍殺案,那麼她還覺得好辦的多。
肖爺姍姍來遲,邊入座邊說︰「有點事耽擱了,對不起了各位。」
眾人紛紛點頭問好,表示等等也無妨。
肖爺坐定,眼楮掃了一圈在座的人,手一抬,周圍站著的小嘍一一離開。
肖爺端起茶杯,「來,咱們幾個先喝一杯,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程飛揚舉起酒杯,輕抿一口,不懂這飯局的意義在哪兒。
放下茶杯,肖爺道︰「現在就我們幾個人在場,可以說光宇門的興盛榮辱都在這一張桌上了,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對我肖某人不滿的地方,多得很,今天統統可以說出來。」
「肖爺,您一直為光宇門未雨綢繆,我們怎會不滿呢?」段子沖率先表態了,明顯站在肖爺一邊。
其余人看著段子沖,皆意味不明。
肖爺呵呵兩聲,「子沖是剛提上來的東堂堂主,東堂一直為四堂之首,其余三位堂主對于子沖這麼年輕能夠擔當這個位子,頗有微詞,這點,我也是清楚的。」
西堂金爺道︰「段子沖這小子有點能耐,龍爺死後東堂那麼亂,他在幾天之內就能擺平,我沒什麼好說的。」
段子沖暗自得意,彎起了嘴角。
北堂白爺說︰「是啊,現在整個門的人,都在夸段堂主呢,氣勢一點兒也不輸給龍爺。」
南堂呂爺默默喝著茶,只是點了點頭,算是表達了附和。
肖爺滿意的看著段子沖,接著是程飛揚,道︰「是飛揚慧眼識英雄,咱們光宇門也好多年沒有出現這樣新鮮的血液了吧,也算是一個突破,初步看來,效果不錯,我也認為咱們光宇門一向義字當先,有各位的團結才有今天,如果被我知道有人想破壞,干一些下三濫的勾當,不管是誰,我也絕不會姑息。」
場面一時安靜,每個人都心里打著算盤,不敢冒然的開口。
段子沖忽然道︰「肖爺,咱們光宇門目前為止都很團結,就像其他三位堂主,知道我經驗尚淺,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我段子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各位的恩情的。」
南堂呂爺似笑非笑道︰「不必客氣,指點後輩,是我們這一幫子老頭子應該做的。」
西堂金爺哼了一聲,對段子沖沒有好臉色。
肖爺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半天了才說︰「飛揚,你有什麼看法?」
程飛揚心里亂糟糟的,實在沒有精力去分析這些人的話,只是在她看來,這些人倒不像是會對她下毒手的,「我很認同肖爺您的觀點,光宇門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在這個地方屹立不倒。」
肖爺點點頭,北堂白爺說︰「副掌門,听說昨天晚上有人想槍殺你,結果霍朝生的兒子替你擋了,你有沒有查清楚這件事?是不是有人針對我們光宇門,如果是這樣,我們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吶。」
「針對的應該是我個人。」程飛揚不客氣道。
金爺大聲道︰「你剛升為副掌門,就有人要殺你,肯定是針對光宇門的啊,簡直老虎頭上拔毛,要我知道是誰,非去滅了他不可。」
呂爺冷笑一聲,「你?就連副掌門都處于劣勢,不要說你了,還是一邊兒歇著吧。」
金爺呸的一聲,「呂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副掌門這事我還真攬下了,不查個水落石出,我他媽的就不再踏進光宇門一步。」
肖爺唉了一聲,「老金,別說氣話。」
「肖爺,你是了解我老金的,說一不二,副掌門,你這事我老金擔了,對你沒有交代,就是對光宇門沒有交代,我老金混了大半輩子,豈不是白混了!」
「金爺嚴重了,這事還是我自己處理吧。」程飛揚說。
「副掌門,你是看不起我老金嗎?」金爺怒目圓瞪,猶如張飛在世。
程飛揚不知如何回應,但是內心里確實不願和這人有任何的瓜葛,肖爺插話道︰「飛揚,就讓老金替你去辦,老金的辦事能力,我很信得過,」他轉而對老金鄭重其事的說︰「這事兒,不僅關系著咱們光宇門的名聲,也關系著咱們以後和霍家的合作,可以說十分的艱巨,不管查出來最後是誰,都要立即向我稟報,不準有任何的隱瞞,知道嗎?」
金爺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一旁的白爺和呂爺,點了頭。
肖爺滿意的點頭微笑,「剛剛我跟朝生通了電話,霍公子還沒有醒過來,朝生非常生氣,已經放出話去,誰能把凶手找出來,他有重謝,老金,咱們光宇門能不能再次揚眉吐氣一次,可也是交在你身上了。」
金爺一听這話似乎也有了激情,「放心吧肖爺,我老金雖沒有為門派做過多少好事,但也絕不會損害門派的名聲,誰弄的這些勞什子的事,看我不剝他一層皮。」
……
飯局結束,四大堂主紛紛離開,只留下了程飛揚,肖爺睨著她,說︰「怎麼?很擔心霍公子嗎?」
「畢竟他是受了我的無妄之災。」程飛揚低落道。
「老金攬下這件事,你可以放心了,他那個人什麼好處都沒,就是答應了的事,完不成不會罷休,可以信賴。」
「肖爺覺得是誰?」程飛揚忽然問。
肖爺微抿起嘴角,「果然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看在了眼里,方才你也看到了各堂主的反應,你覺得誰最為可疑?」
程飛揚本就心思一團糟,在她看來,誰都有可疑,「我不敢妄下定論。」
「談論而已,但說無妨。」
程飛揚憑著自己的直覺說︰「金爺給人的感覺不是,白爺和呂爺就……不好說,如果是他們其中一個,我想,另一個應該也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都有份兒吧。」
「我和段子沖呢?」肖爺自然的問。
程飛揚一愣,肖爺笑出了聲,站起來走到她身後道︰「任何人都有可疑,我和段子沖也不例外,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人,但是你能完全知道我們的想法嗎?年輕人,越是親近的人,往往越是狠毒,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肖爺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
離開飯店,程飛揚直接驅車去了醫院,到了才知道霍俊澤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睡著了一般,平和,安詳。
趁著這個時間沒人,她走了進去,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機器聲音滴滴作響,配合著霍俊澤均勻起伏的胸口,恰好證明他還在這個世上活著。
她輕輕的拉起他的手,握在手心,內心一陣酸楚洶涌。
「今天光宇門的人在討論凶手的問題,但我始終不知道凶手到底針對的是你還是我,可是我現在知道,凶手針對的,是我,我在想,如果針對的是你,我會不會也和你一樣的做法呢?你擋在我身前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猶豫,我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做的?」
淚水滴在手背上,她輕輕用臉擦過,「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我現在就回答你,但是你得答應我,只要我老實的告訴你了,你就要醒過來,好不好?」
「如果知道事情終究會發展成這樣,我一定遠離你,不去招惹你,我們只是普通的師生關系該多好,不論心里的感覺是什麼,我們都不應該有交集的,只要你醒過來,要我離開又何妨,我不想再連累你……」
她拿出在霍俊澤西裝口袋里的石頭,握在霍俊澤的手心,說︰「你想知道的黑衣女人,是我,我不是在農村里放牛的村姑,更不是老師,其實我是……」
她的話被手心的一下顫抖打斷,她不敢相信的盯著手里的指關節,快停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