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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緊緊牽著宋遠橋的衣袖,亦步亦趨地走進了山門,武當山的風景極為俊美,如若她真是個四歲孩童,她便真的能表現地一無所知的雀躍和期待,然而她不是,也裝不來,這世上最難偽裝的便是孩童,所以她盡力讓自己偽裝成一個心智早熟的孩童,裝老成但面對著甜食的時候卻毫無抵抗力仿佛那會兒才能看得出是孩童的孩童,事實上,重來多少回,她對零食也依舊是撒不開手啊,誰讓她上輩子被坑得一輩子裝正經裝老成裝一個不能有弱點的人物呢。♀

等待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陸離等在偏殿里,悄模著想要偷听正殿里那宋遠橋匯報完事務之後是不是會提起自己,他們又會怎麼對待自己呢?這可是武當山!她可不想入寶山而空手,也不想直接被扔去別的地方,這年月,當然要找一條粗腿來抱啦,陸離沒有看過武俠小說,但武當山張三豐太極拳,這可是如雷貫耳的,想當年她還去有計劃想去爬武當山呢。

「小離。」張松溪從正殿走過來,對她點了點頭。

就要見到張真人了,陸離有些緊張,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hi,真人,讓我留下吧。」還是「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那里刮過……」沉浸在緊張情緒里的陸離,讓人感覺到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慌亂與緊張。

「你就是陸離吧。」一個和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陸離猛地抬起頭,這大爺可精神了,那雙眼充滿了智慧,仿佛能瞧穿人心一樣,陸離不該再望,低下了頭,「陸離見過張真人。」

「我武當並未有適合女子的武學,你根骨上佳,留在武當只會耽誤了你,不如擇日我讓遠橋送你去峨眉吧,峨眉那才不算耽誤了你。」張真人勸道。

「可我不願。♀」陸離緊抿了嘴,眼帶淚花,邊上的張松溪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可她卻當做沒看見,「小離本就跟浮萍一樣,親爹已死,養父賣我,本以為嫁入喬家,這一條命也算是酬還他兩月收留之恩,沒想到卻被宋大俠救下,大恩未報,陸離不敢離去。」

「我說呢,原來是想著報恩啊……」張松溪小聲地嘟囔了一聲,宋遠橋瞪了他一眼後,看向陸離的目光里也有了然。

「更何況,陸離並不需要學習什麼武學,只要能留在恩公左右,端茶遞水,就是為武當一掃地丫鬟也是心甘。」陸離是抱定了主意,死不離開的,她還就不信她這樣說了,張真人就算看穿她的小心機還能真讓她當丫鬟不成,更何況她只是想找個地方混吃等死,武學什麼的不學也無所謂。

「我武當本就應該鋤強扶弱……」張真人念叨了一長溜,夸獎了徒弟一番,最後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為難,「這樣,小離,你就暫時留在武當吧。」

只要留下,她就有本事把這個暫時給換成長久!陸離心里燃起了鞭炮,一轉頭卻對上了宋遠橋有些釋疑的目光,糟糕,表現地太過了,今日在大殿上條理太清晰把以往那個混吃等死裝痴賣傻的形象給破碎了,「誒嘿嘿,宋大伯。」她勉強地笑了笑。

「怎麼不叫恩公了?」宋遠橋低下頭,看著幾尺遠外那不斷後退的女女圭女圭,眼楮里閃過一絲亮光。

……宋大俠你拿去劇本了吧!陸離失意體前屈,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好了,你就暫時留下吧,武當山有些禁地,回頭我讓松溪跟你說清楚,如果你不遵照武當的規矩辦事,我不會留情的。」宋遠橋看也不看陸離,揮袖便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走那麼快,果然是在生氣吧喂!

宋遠橋自然是不會跟個小孩置氣,再說,能置什麼氣,他現在只想回去看看妻兒,順便讓妻子拾掇出一個客房來給這生性狡猾的女女圭女圭住而已。

當陸離終于跟上宋遠橋的步伐時,她看到的是這樣一幕,女人抱著嬰孩,而男人與她一同低頭看向嬰孩而不約而同露出期盼的表情,這,是她窮盡一輩子也想要得到的。

「武當不收女弟子的話,我當他的童養媳,就可以留下吧!」她月兌口而出便是這一句,她想要留下,永遠地留下,哪怕那慈愛那期盼那關切不是自己的,都想要留下。

被這一句話嚇住的,不僅僅是宋遠橋兩夫婦,還有听聞大師兄回來一同跟過來的師弟們。

「大師兄,原來她是你給青書找的童養媳啊。」五師弟張翠山看了看大嫂懷里的嬰孩又看了看堵著門口擋在他們前面的女娃,點了點頭。

「咦?師兄!你怎麼就可以那麼快就把小離定了下來,我原本還想讓小離跟聲谷多親近親近呢。」張松溪故意添亂說道。

「誒?四師兄你喊我嗎?」年級最幼的莫聲谷含著手指抬起了頭。

「沒叫你。」張松溪一巴掌拍了下去,看向大師兄的眼楮里滿是幸災樂禍。

「可惜青書孩兒現在還不會走,不然……」排行第二的俞蓮舟也湊合了進來,身為武當的萬年老||二雖然不會與師兄有什麼齟齬,但是……師兄崩于泰山而不變色的臉現在跟彩虹似的,變來變去,當真是有趣,這可是難能可見的呢。

「誰說不會走就不行了。」老三俞岱岩沖著二師兄擠巴了下眼楮。

「哇!那是不是又有好吃的了!」老六殷梨亭說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上回師兄們帶著他下山吃喜酒,他就只顧著吃了,所以他現在天天盼著人家擺酒呢。

「這要你大師兄啊。」張松溪笑得合不攏嘴,大師兄你會拒絕由你授教如你徒弟一般的六師弟嗎?

「似乎還真是不錯的孩子呢。」宋劉氏看了看陸離,模樣周正,身子骨也好,據說根骨上佳,還是因為要報恩才想留在武當山,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那樣的人品性壞不了。

「若兒,怎麼連你也……」師弟們看自己笑話就算了,連妻子也這樣說,簡直……簡直不能忍,「我不管你們了。」武當山的大師兄氣呼呼地甩袖而去,跑回廂房去了。

「哈哈哈!大師兄也有今天。」張松溪夸張地大笑著,殊不知,這笑聲讓還沒掩上門的宋遠橋給記住了,張小四,你等著,接下去的旬月你別想好過。

「孩子,你別怕,放心地住在武當就好了。」宋劉氏溫和地笑著,安撫著她。

陸離只覺得眼眶一紅,忙低頭看向嬰兒作為掩飾,「我可以看看他嗎?」

「嗯,」宋劉氏小心地撥開孩子臉側的巾子,露出了孩子那張睡得通紅的小臉,「他叫宋青書,是你的弟弟呢。」

陸離眨了眨眼,對,她承認她就是嫉妒這個女乃女圭女圭,嫉妒他有嚴父有慈母,而她自己什麼都沒有,「青書,嗯,我記住了,等青書長大,我就嫁給他。」

宋劉氏搖了搖頭,「我們武當不需要你做這樣的犧牲,我會讓夫君收你為義女的,將來如若你覓得佳婿,我們也會為你添妝的。」

感覺到宋劉氏話里的誠意,陸離覺得自己滿盤的算計髒死了,「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對別人好還需要理由的嗎?」宋劉氏反問道。

這一問,讓陸離瞠目結舌,張口無言。是了,她習慣了對人好會有回報,從來都忘記了,不為回報地對人好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了。

「留下來,當我的女兒吧。」宋劉氏單手抱著宋青書,另一手溫柔地撫模在陸離的頭頂上。

那溫暖直達陸離的心底,讓她心甘情願地喊出了那一聲「娘」地同時在心底也喊了一聲「媽媽」。

「誒。」宋劉氏滿足地笑著,「這下,我真就子女雙全了。」

後來,陸離才知道,宋劉氏在宋青書之前曾生下過一個女嬰,然而那女嬰未足月便胎里不足帶出的毛病去了,所以宋劉氏才會那麼盼望著有一個女兒。

一個月後,吉日那天,宋遠橋被師弟們擠兌了一個月,卻還是吹胡子瞪眼地坐在了主位上,喝下陸離奉的那碗茶,他眼神復雜地看著陸離,「進了我宋家門,就要守我宋家規矩……」宋遠橋一個字不帶重地念叨了半炷香的時間,直到听不下去的宋劉氏一肘打在他腰間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面對師傅昏昏欲睡的神色以及徒弟們無奈的臉色,宋遠橋的臉紅了一下,而後咳嗽了一聲。「暫時就講這麼多吧,你現在給你義母上茶。」

陸離一听,連忙沖著宋劉氏遞過去茶,那神色讓宋遠橋郁悶了,他有那麼可怕嗎?

宋劉氏遞給了陸離一封紅紙,「小離,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她沒多話,只想著將來的日子該有多好。

此刻,一旁的僕從懷里抱著的小青書許是察覺到醒來後母親不在身邊大哭了起來。

陸離離僕從較近,便說道,「讓我抱一抱吧。」

僕從在請示了主母後,便把小青書交給了陸離。

說也奇怪,一換人抱他,他便哭了。

張松溪樂了,「這不是童養媳是什麼呀。」換來了他大師兄死命一瞪,但被辛苦訓練了這麼久,已經是虱子多了不咬人的張松溪會在意嗎?那自然是不會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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