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少煜回家前,沈涼清叫住了他,「等一下。」
「嗯?」杜少煜扭過頭。
「我明天可能會離開B市一趟,公司就交給你了。」
「放心啦,」杜少煜笑著說。
「那就行。」轉過身欲走。
「涼清,」杜少煜在他走之前,叫了一聲。
「怎麼了?」
「你跟葉小溪……你們好好的吧。」杜少煜說,「當初是多麼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我有分寸,」他說,「如果可以說服自己,我不會輕易放開她的。」
「嗯。」
次日,清晨。
兩個助理和沈涼清踏上了旅途。
X市的一個小縣城。
距離葉小溪的家鄉並不太遠。如今馮麗紅就住在這里。
秋天,樹葉開始打著旋往下掉,小縣城的路邊種著縴細的法國梧桐,由于水分的缺失,樹葉周圍的輪廓已經枯萎。
車徑直開到小區的樓下。
他們剛到門口,便踫到了要出門的馮麗紅。
她看到沈涼清後,非常吃驚,但更多的是慌張,吞吞吐吐地說,「怎麼……怎麼是你……」
沈涼清冷笑一聲,「怎麼不能是我。」將馮麗紅推開,走進去,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
助理將馮麗紅重新拎回屋里。把門「 」地一聲,關上。
王二狗正在睡覺,被巨大的聲響吵醒,他赤著膀子從臥室走了出來,揉著爛草一般的頭發,大聲吼著,「誰啊!」然後,揉了揉眼楮,看清楚了沙發上坐著的那個俊逸英挺的男子。皺著眉頭說,「你怎麼來我家了?」
沈涼清用指頭指了一下王二狗,冷冷地說,「把他給我綁起來。」
「誰,誰啊,你們!」
兩個手腳麻利的助理走到王二狗跟前,一個使勁扭住他的胳膊,另一個拿了把椅子,三下五除二的將他固定在椅子上。
「誒喲,我說你們干什麼啊?放開我!不然老子打110,把你們這些混蛋全抓起來!」王二狗撕心裂肺地吼著。
「太吵了,」沈涼清揉了揉耳朵。
助理聞言,將床上王二狗的四角褲團了團,塞到他的口中,嚴嚴實實。
王二狗「嗚嗚」亂叫,身子不停地晃動著。
「你到底要干什麼?」馮麗紅陡然覺得事情不妙,他好像是沖著三年前的事情而來。
「難道你不知道?」沈涼清抬眸。
馮麗紅裝傻,反正她咬死不說,他就拿她沒辦法。「不知道。」
「三年前,那袋錢,是你指示人放到沈家的,然後嫁禍給葉小溪的吧。」
「什麼錢?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馮麗紅嘴硬。
「听不懂?」沈涼清冷笑,「葉南楓的死,也是你做的吧!」如果當年父親是被人陷害致死,是以葉南楓的死為導火索,那麼馮麗紅肯定提前知情,或者,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
「我怎麼會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馮麗紅將腦袋撇到一邊。
「你還在嘴硬?」沈涼清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逼視著她那雙奸詐、躲避著他目光的眼楮,咬牙切齒地說,「不然,你從哪里弄錢,買的房子?」
「這個不歸你管。」馮麗紅咬死了不說實話。
「你身後,到底是誰在指示?」沈涼清逼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馮麗紅說。
「好,」沈涼清將手放到西褲的口袋里,「看來不采取點措施,你是不會說出實情了。」
「你要做什麼?」
「將你在葉小溪身上實施過的一切,全部都還給你,放心吧,我不要你死,並且還會給你相應的醫藥費。」只是要讓你受相同的折磨而已。
他插著口袋,「你打過葉小溪的臉,據我所知,不少于五十下。所以,」他對助理說,「開始吧。」
話音剛落,「啪啪」聲,便在空氣中響起。
「沈涼清!你不得好死!你這個雜種!」馮麗紅一邊忍受著被掌摑的痛苦,一邊破口大罵。
沈涼清冷笑,指揮著助理,「現在,她多說一個字,再多打一下。」
「你這個混蛋!沒人要的野孩子!」馮麗紅繼續罵著。
巴掌聲卻比她罵人的聲音還要響,「啪啪啪」的聲音,不一會兒,她的臉上便腫了很高。
「還罵麼?」沈涼清抬眸,問道。
「你這個……」
「繼續,」沈涼清縱了縱肩膀,「一生做了太多的壞事,終究會得到報應的。而我,姑且就當這個施報的人吧。」
最後,馮麗紅終于沒力氣再罵人,癱倒在地面上,大口喘著粗氣。
「你知道,」他頓了頓,「葉小溪的感受了麼?」然後將腳壓在她的臉上,「她多痛,你是否又能夠知道。她是有多倒霉,這輩子才會踫到你這種人渣。」
「她,該死!」
沈涼清蹲,拍了拍她的臉,「該死的,是你。」
「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混蛋!」馮麗紅依舊嘴硬地罵著。
「看來還沒打夠,」他說,「你們繼續吧。哦,對了,換個地方,光打臉不太好。」
于是,清脆的掌摑聲,又響了起來。
「馮麗紅,我忘了告訴你,」沈涼清說,「你的銀行卡被我凍結了,你現在住的這間房子,也被我高價買了下來,所以說,你現在是住在我的家里,請你今天晚上就滾出去吧。」
然後,他走到王二狗的跟前。手上墊著一張紙巾,把他口中的四角褲扔了出來。
王二狗望著這個如撒旦般邪惡的男人,心里一震恐懼。狂咳嗽了幾聲,一直不停地搖頭,「不是我,咳咳……這些都跟我沒關系啊……這個三八……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咳咳……」
「跟你沒關系?」沈涼清直視著他的眼楮,「你沒有為她出主意?就憑她,能想出這個迅速得到錢的辦法?」
「真的跟我沒關系啊……」王二狗欲哭無淚。
沈涼清揪著他的頭發,「說,實,話!」
馮麗紅狠狠瞪了王二狗一眼。
「我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王二狗絕望地說。
「行,嘴夠硬的,」沈涼清說,「據說,你們還有一個兒子,是麼?」
「你要做什麼?」馮麗紅問道。
「怎麼?心疼了?將小楓送上死路的時候,你怎麼不心疼?」沈涼清揪著她的衣領。
馮麗紅的嘴邊已經流出了鮮血,她笑了一下,「他是葉尚城的兒子,那個男人每次喝完酒後,就打我,我為什麼要心疼他的兒子和女兒,他打我多少下,我就要還到他的孩子身上!」
「怎麼會有你這麼心狠手辣的女人!」
「沈涼清,我告訴你,你爸是讓別人陷害而死的,葉南楓也是我弄死的,但是,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告訴你那個人是誰!還有,葉小溪是跟我一伙兒的,是我答應她,將錢放到你家後,給她分一大筆錢的!呵呵……你現在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已經晚了!」
听了馮麗紅的話,他的拳頭攥得很緊,脖頸上的青筋跳了起來,「你在陷害葉小溪!」
「我為什麼要陷害她?」馮麗紅冷笑,「不信你去查她的賬戶啊。」
沈涼清站起身,今天來到這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尋找一個讓自己可以相信葉小溪的理由。
雖然,她說的話,也並不可信。
但是,由心而生出一種失望,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今天從這里搬出去,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們趕出去。」沈涼清說完,邁出了房間。助手跟在他身後,也走了出去。
「把我松開啊!」王二狗在他們身後大聲吼叫著。
「別叫了!混蛋!」馮麗紅瞥了他一眼,就讓他們永遠都不能在一起吧,永遠都怨恨著對方。
走出了小區,沈涼清點燃了一支煙,靠在車上,默默地抽著,腦海里全是馮麗紅的那番話。
是我答應她,將錢放到你家後,給她分一大筆錢的!
你現在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已經晚了!已經晚了!
他煩躁地將煙扔到地上,用腳壓滅。上了車,加大馬力,開了出去。
——
次日。
B市。
沈涼清得到了馮麗紅全家被殺害的消息,就在昨晚,一家三口,悄無聲息地被人殺死,尸體躺在床上,鋒利的刀割破了他們的喉嚨。棉被上斑斑點點,全是已經干涸的血液。
死者臉上一點痛苦都沒有,並且,全部都是一刀斃命。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柏油路上車水馬龍,眉頭皺到一起,到底是誰狠心下的毒手,這麼凶殘,連孩子都不肯放過。
是不是因為昨天馮麗紅告訴他的真相,被背後的那個人所得知,怕她走漏了風聲,才趕盡殺絕。
「總裁!」助理走進門,向他舉了個躬。
「消息打探的怎麼樣?」
他搖了搖頭,「現場並未留下什麼證據,連個指紋都沒有。」
「看來作案凶手是很有經驗的了,能請起這麼有水準的人,非富即貴。」難道父親生前得罪過什麼人麼?還是自己不經意間得罪了誰?
「只不過,我問了問馮麗紅小區的鄰居,有一個小孩說,在昨晚11點多,他剛要拉上窗簾睡覺的時候,看到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是北京的牌子。」
「車牌號看清了嗎?」
助理搖了搖頭,「燈光太暗,並沒有看清。」
他想了想,說,「三年前,車禍的司機,務必要找到,我要他活著站在我的面前。」
「是!」
「去吧!」他說,眯了眯眼楮,究竟是誰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