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奈之舉,若不能留下沈梨香,他與張師師根本離不開這雨界,一出雨界,就要被各方大佬聯手拿下,後患無窮。
沈梨香見到寧淵的右肩膀飄出大量血霧,染紅了江中一角,不似作假,頓時眼楮大亮。
「納蘭燦的攻擊果然不可能無效,他確實是受了重傷,剛剛只不過是強行掩飾,想要亂我道心罷了。可惡,虧我嚇得一路逃跑,沒有意識到他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沈梨香目光大定,曼妙的身子向前飄來,手中法訣連施,想要徹底困死寧淵。
寧淵在水中不斷掙扎,但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且他的身邊江水早已一片赤紅,被他的血跡所染。
見寧淵氣息都在慢慢衰弱下去,沈梨香露出喜悅的笑容,離得更近,玉尺呼嘯著砸入江水之中,就要給寧淵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江中的寧淵雙眼突然燦若星辰,不復原先痛苦,而整個人更是猶如一條錦鯉,剎那間破出水面,魚躍成龍般在那一剎那間極盡升華!
沈梨香臉色大變,但這一番變故來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轟隆隆!虛雷轟頂!不止如此,在寧淵破出水面的那一刻,般若心雷術祭出了。沈梨香原本就因變故突生而心生搖曳,又突然遭遇到神識攻擊,頓時亂了心神,手足無措愣在當場。
寧淵眼神森然,手里的石劍輕輕一劃,頓時在沈梨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細痕。
下一息,美人香消玉殞,死不瞑目。
寧淵松了一口氣,不惜施展苦肉計,終于順利擊斃大敵,沒有讓得對方逃走。剛剛在那江中他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可謂元氣大傷,是自從戰體二蛻後受傷最重的一次。
從沈梨香身上搜刮走了容虛戒,還有那把明顯品階不弱的玉尺,寧淵扔出一道火符將她尸體燃燒殆盡,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沿著原路返回,最終又搜到納蘭燦的尸體,同樣將他身上的容虛戒和那柄天刀收刮走。內心一動,他想起了此人臨危護體的灰光,從胸膛間一搜,便發現了一道玉佩。可惜這玉佩已經斷裂,顯然在他之前的攻擊下已經威能盡喪,無法再動用了。
盡管如此,但擊殺了豐月城中的兩杰,寧淵知道自己一定發了。特別是那納蘭燦,身為古世家的長子,容虛戒內好東西必然不少。從他施展千兵術所用的上百把兵器便可以看出,此人身家殷實,遠非他所能相比。
毀尸滅跡之後,寧淵第一時間返回了隱地龍所在。隱地龍仍舊沐浴在銀光之中,面容略顯痛苦,時而咆哮幾聲,顯然短時間內不會結束這樣的狀態。
小圓圓和五毒蟾始終守護在它身邊,見到寧淵安全歸來,高興的呼喚了幾聲,特別是小圓圓,鑽到了寧淵的懷中,拉了拉他的衣袍,同時又有些擔心的看向隱地龍,顯然是想要寧淵幫它。
寧淵搖了搖頭,對于此事他愛莫能助。隱地龍吞噬了龍丹,究竟會發生什麼變化他根本不知道。此時若隨意出手相助,可能反而是害了它。最好的辦法,便是靜觀其變。
他靜靜的守護在雨中,看著隱地龍艱難的蛻變,本來十分平靜,但不一會兒,天邊卻呼嘯而來十余道劍光,見到此處有銀芒,頓時落了下來。
寧淵淡然的眸子一瞥,這一行人中倒有他熟悉的納蘭介和納蘭連兩人,顯然是納蘭家進入雨界的所有人一起到來了。
納蘭家的人到來,十余人全部氣焰囂張,一落下地便團團圍住了寧淵。
「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啊。」納蘭連陰冷的笑道,他們本是尋納蘭燦而來,但納蘭燦沒見到,卻在這里意外的遇見了寧淵,頓時有些欣喜若狂。
寧淵沒有回答納蘭連的話,他環視了圍住他的所有人一眼,心里默默思忖著該在多短的時間內將這些人全部留下。
「你可曾遇見我大哥?」納蘭家中有一人皺眉問道,前不久此地發生異象,納蘭燦遁速最快,第一個趕來,他們在後緊追,到此刻才到。但詭異的是,到了此處,卻沒有見到兄長,此人與寧淵沒有仇怨,因此第一件掛念的事自然是納蘭燦的下落,而不像納蘭連和納蘭介一樣,第一個想法便是借所有人之力除去寧淵。
「此獸頗為奇特,似乎是要進階,不錯不錯,成為我的坐騎倒是可以的。」納蘭介突然走向被銀光包裹的隱地龍,眼里還閃爍著戲謔的目光。他已看出,寧淵靜靜的呆在此地是為了守護此獸。
「勸你安靜一點,否則會死得很快。」寧淵掃了納蘭介一眼,面無表情,語氣十分平淡。
但他這話一出,納蘭介前進的腳步卻是曳然而止,臉上的笑容突地一僵。
「好狂妄的語氣,想死不成?」納蘭介轉過身來,眸子冰冷,今時不同往日,他與納蘭家的諸位高手齊在,盡管寧淵的修為不俗,但怎麼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他可是听大哥說過了,此人的修為不過醒藏六重天,即便戰力不俗,也不可能以一抵十的。
「三哥,大哥的下落不明,第一要緊的事應該是先尋到他。」先前開口詢問的納蘭家人再次道,他眉頭微皺,有些不想卷入納蘭介、納蘭連與他人的恩怨。
「你急什麼,大哥修為深厚,這不歸雨界中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甚少,我們何需擔心?依我看不如先拿下此人,此人大哥可是說過,要連那韋家人一起全部抹殺。」納蘭連回應道,他的笑容有些玩味,看著寧淵如同貓看著將被自己戲弄的老鼠。
寧淵將這一切全部印入眼簾,心里有些啼笑皆非,這納蘭介和納蘭連還真是哪里死路往哪里鑽,他們兄長剛剛被送上路,他們後腳就跟著來了。
「此地事情有些詭異,不遠處有龍骸出土,但大哥卻不見蹤影。且你們忘了嗎,此前這里曾傳出劇烈的打斗聲響,伴隨著天地能量的波動,那樣穿透雨幕我們都能感受到,必然是高手間的對決才能造成的效果,想必是大哥與人有了一戰。」先前開口的人名為納蘭訊,他生性謹慎,頗為穩重,不似納蘭介與納蘭連就是兩個紈褲子弟,不諳事理,常常惹是生非。
「你說得確實沒錯,但此人根本不配合,對你問的話愛理不理。依我看,還是先拿下他再慢慢逼問。」納蘭連上前一步,逼近寧淵,旁邊的幾個納蘭家人明顯贊同他的觀點,紛紛跟著上前。
納蘭訊見狀,搖了搖頭,看來只能照納蘭連的想法,先行拿下此人再說了。
「上次的仇我們今天一起結算,如果你肯在我面前跪下磕頭道歉,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納蘭介也走了上來,他手里握著劍,另一手輕輕擦拭劍身,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們的廢話真多,要上就快點。」寧淵眼神平靜,語氣不善的道。
听到此言,所有納蘭家的人臉色都陰沉了下來。此人太猖狂了,面對他們圍攻,竟然還敢如此說話,這下連納蘭訊都動了殺氣,想要教訓教訓對方。畢竟納蘭家傳承悠遠,納蘭家的子弟是不可辱的。
寧淵手掌微微一握,正要動手殺人,但眉毛卻突地一揚,轉頭看向了天際。
在那里,同樣的十余道劍光劃破長空,見到這里圍了不少人,立馬轉了方向朝這里而來。
那是不歸雨堂的人,與納蘭家情況相似,追尋沈梨香而來,不料到了這里卻沒有見到自家師姐的影子,反而看到了正要出手圍殺一人的納蘭家。
納蘭訊的臉色微變,在這里遇到不歸雨堂的人可不是什麼妙事,畢竟此刻雙方是競爭的關系,而不歸雨堂的實力不比他們差,且佔據了地利,若是戰斗起來,于他們不利。
「原來是納蘭家的諸位,不知可否見到了我家師姐?」不歸雨堂當前一人身子落下,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又瞥了那狀態奇異的隱地龍,道。
「哦?貴堂沈前輩也來了此地?」納蘭訊听聞,微微沉思,兩大高手都來了此地,那麼應該已經踫過面了,莫非剛剛他感應到的戰斗余波便是來自兩人的大戰?
「難道說納蘭燦前輩也來了?」那詢問的不歸雨堂弟子從納蘭訊的話中听出了這層意思,不由目光稍稍一凝。他與納蘭訊彼此都稱呼對方的兄長或師姐為前輩,這與禮相符,畢竟那兩人都是冶兵之修,比自己大了一境界,按照修者界的規矩,理應如此。
「不錯。我家大哥確實來到此地,只是此時卻不見了蹤影。」納蘭訊回答道,他有些擔憂,沈梨香與自己大哥同為豐月城五杰之一,兩人若大戰起來,勝負難分。
「此地沒有人見到他們的下落嗎?」不歸雨堂的人看向寧淵,這里只有寧淵一人不屬于兩大勢力,可能見到了他們的師姐也不一定。
「嘿,不歸雨堂的諸位莫急,我們正打算逼問他呢。」納蘭介冷笑道,他尋思著拉不歸雨堂的人下水,一起虐死寧淵。
「哦?」不歸雨堂的人眼中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納蘭家圍住了此人。「原來如此。」
「那納蘭燦與沈梨香剛剛在此大戰過一場。」一直沉默著的寧淵突然說道,他的眼中深處有著戲謔。不歸雨堂的到來打亂了他一舉滅殺納蘭家人的節奏,他在思索,如何在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拿下此地的所有人。
是的,連同不歸雨堂的所有人他也不打算放過,因為他們來此見到了他,為了避免沈梨香死了的消息傳開後被人懷疑到自己頭上,他必須殺光所有看到他出現在此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