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卿絕笑了,冷魅的唇越漸慘白失色,「對不起……爹爹累了,睡一會兒,陪爹爹睡一會兒……就好……」
他念著,懷抱著念滄海的雙臂倏然松開,整個身子癱軟在她的懷內,就這樣沒了聲息……
「端木……卿絕……?!」
「端木……」
「卿絕……卿絕……卿絕……!!」
念滄海輕拍著漸漸失去溫度的身子,他就這麼躺在血泊中一下也不回應她,「不要……不可以……」不要對她那麼殘忍,不要……不要!!
念滄海哭喊著,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喊到喉嚨嘶啞,躺在地上的人始終毫無反應——
「救救他,救救他……」
念滄海忽地搖搖擺擺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扶著岩壁往外跑,是醉逍遙騙她來的,他是想要她死在端木卿絕的手下,所以他一定就在附近的,救救他,救救端木卿絕!!
身子明明恢復了傷勢,但是雙腿就像烤著千斤重的腳鐐,念滄海越是想跑得快越是步子發軟,被地上石子一絆狼狽跌坐地上。
「不要……不要……救救他……誰來救救他,醉逍遙,醉逍遙!!」
淚水哭紅哭腫了念滄海的雙眼,無助,絕望將她壓垮,「啊!!」她仰頭嘶喊,一口血生生咳了出來,看著掌心沾滿的鮮血,身後有著股股白煙飄來——
「卿絕?!」
這是什麼?!
念滄海轉過身去,只瞧端木卿絕躺在那兒,由他身子里流淌在地上的鮮血上結起一層薄冰,煙雲氤氳,包裹著他的身子,教她看不真切,好像要把他從她的身邊帶走——
「不要!!不要!!不要踫他!!」
念滄海站不起來,手抓著岩壁爬過去,她喊著,求著,身子沒入那朦朧層層的氤氳里,抓著端木卿絕的手,就是要生死兩別,她也要陪他共赴黃泉。
眼淚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血河上,「念滄海,念滄海……不要哭……不要哭……眼淚救不了任何人,封住卿絕的血口才能救他……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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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間,念滄海听到一道虛弱的央求,那女子的聲音她听到過,她是……她是——?!
忘莫離?!
像是埋葬在靈魂深處的一縷孤魂因深愛的人就要死去,拼盡全力地哀求著她救救他,可惡!說什麼眼淚救不了任何人,封住他的血口才能救他的風涼話……
他會傷成這樣都是拜她當年所賜!!
不需要她求她救他,他是她的夫君,她自當會救他,可封住她的血口,她試過了,根本不湊效!
「救救他……念滄海……快救救他……情毒侵入四肢百骸,就回天乏力了!」
情毒?!
果真他心口的傷都是因她落下,「忘莫離,你收聲!!」
念滄海驟然怒喝,那道聲音就像被禁錮在了不見光的深淵深處,嘶喊哀求成了扭曲的風聲。
她不需要她這個殺人魔來教導她!
「端木卿絕,你的心是我的,我要它再跳動起來!」
念滄海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用沾滿自己鮮血的手果斷地按在端木卿絕的心口,徒然間,一道刺目的白光破竹之勢地自她掌心下、他的心口里迸出——
?!
白光繞著念滄海的手向上旋繞,直到包裹住整條臂膀,仿若被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天賦靈力被激發,杏眸睜得澄圓,只瞧她的鮮血融入他的心口之內,那刺目的血泊開始倒流回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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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白光牢牢吸附著她的手按在端木卿絕的心口,她的掌心燙得灼人,很痛,好像整條臂膀都會被燒壞似的,然而她不曾想過抽離,只覺彼此的鮮血在她的掌心下交融交匯,仿佛彼此給予了對方重生的——心跳?!
跳動了!!
她感覺奧他心口里猛然跳動了一下,只瞧那心口上的窟窿繞著白光一層層愈合,就在鮮血不再流淌的一剎,「呃嗯!!」消失的白光猛地將她的手震開——
念滄海痛得握住手腕,五指不停的抽搐著,「嗯……嗯……」躺倒在地上的人發出低微的申吟,就像只熟睡的小狗發出教人憐愛的嚶
嚀,「卿絕……卿絕……?!」
念滄海喜極而泣,撫著他的臉龐,看著他微微顫動的雙眼,看著他緩緩睜開眼楮,冰眸金瞳依舊光彩流溢,炯亮威風,「我只是小睡了一會兒,你怎麼哭成這樣?丑死了……」
一睜眼,男人看著一張
淚珠滾滾的小臉,勾起唇角,一手刮了下她挺翹的鼻子,邪佞的壞笑起來,「你——!」他倒是說得輕松,小睡了一會兒?!
就只是小睡了一會兒?!
念滄海氣得他抬起拳頭,誰料整條臂膀痛得半個身子傾倒下來,「海兒?!」
端木卿絕敏捷地坐起身接住她,將她護在懷內,「海兒……?」
「海兒你個頭,都是你害得,你還笑我?!」
另一手輕輕捶打在端木卿絕的胸口,他悶哼了一聲,面色一沉,念滄海立刻又緊張起來,「我是不是打傷你了,痛不痛?!」生怕是捶到他方才破開的地方,念滄海焦急地輕撫著他的心口,都忘卻了自己手臂痛得發麻。
「哪兒都不痛,傻丫頭……」
端木卿絕緊緊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眼神相對,深情得能將一切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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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的心也在他的注視下化為一灘春水,他靠著著,她等待著,四篇薄唇相親,淡淡的淺淺的印下一吻,卻是內心無比的雀躍,感激……
失而復得的喜悅教淚水再次止不住的落下,她紅著臉捧著端木卿絕的臉,他臉上的圖騰褪下了猩紅的顏色,變為淡淡的銀黑色,她順著圖騰撫模,口吻疼惜道︰「戴著面具就是為了遮掩這圖騰的麼?」
「不……」
他拉下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那是為什麼?難道是覺得自己生得太俊俏才臭美的戴著?」念滄海小嘴撅著嘟囔道,頭扭過去好像是生氣了。
「見到我的真面目,你就不怕麼?」
他從後懷抱著她,輕聲細語落在耳邊,真面目?那好似狼妖的模樣是他的真面目?!
端木卿絕只覺懷中的小身子輕輕顫了一下,應該是想起了他發作時獸化的自己,她不出聲,他心口緊得很,「怕了麼?」
這還用問麼?!
「當然怕了,那人不人,獸不獸的樣子,是人看到都會怕的。」她扭過頭氣鼓鼓地瞪著他,她是怕,但是更氣為什麼他從不告訴她,這個秘密。
「怕了還不逃?!我昏死過去那會兒,怎麼听到有人要死要活的喊著我的名字,還說我的心是她的,誰也不可以把我搶走!」
他又勾起唇明晃晃的壞笑,見她抬起手又打人,先一步握住她的腕子,「想捶哪兒?要是打痛我了,你可是又要心疼了。」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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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念滄海愣是口吃結巴,在他懷里鬧氣了別扭,推開他站起身,轉身走人,「臭美!誰心疼了?誰稀罕你?!」
不過才氣鼓鼓地邁出幾步,端木卿絕忽地俯子捂著心口「嗯呃」的一聲發出一道痛哼,念滄海立刻又緊張地折回步子,蹲子︰「怎麼了?怎麼了?!」
「呵……」
垂低的俊臉抬頭邪魅壞笑,一手勾住她的脖子,湊近她的唇邊,「還說不稀罕?!滿臉都寫著‘我在乎得緊’呢。」
「你——!!」
念滄海撲騰一下,整張小臉通紅,她怎麼就拿這個男人沒有法子?!
看他倒在血泊里,她連活下去的意志都沒了,可看他活過來,就只知道氣她,「討厭鬼,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傻瓜,是我上輩子愛你不夠……」
深情依舊,相匯的視線仿若糾葛著生生世世的牽絆,就好像前世他們真的是一雙恩愛眷侶,眼前是熊熊烈火,和嘶喊的人兒,他們是迫于迫/害才陰陽兩隔——
念滄海不懂為何會看到那樣詭異的畫面,還有這很是荒謬的念頭。
端木卿絕扣起她走神的小臉,「如果我說我是妖,會不會被你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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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得認真,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妖,他說他是妖……?!
念滄海心下似乎早已猜到了些什麼,然而真的親耳听到時又難以相信,怎麼會呢?這世上怎麼會真的有妖呢?!
「那……方才你……狂躁暴怒都是因為是妖,才會獸/性大發麼?!」
聲音不自覺的顫顫巍巍,想起那時的他,就教人止不住的畏怯,那時難以磨滅的記憶,他不記得她,凶狠殘暴,十足就像頭沒有血性的野獸一樣傷害著她,甚至是想要殺了她。
「不,那是因為情毒。」
情毒……
忘莫離也這麼說過,果然他們之間的牽絆是她永遠都無法插足的。
念滄海怔怔地看著端木卿絕,如果告訴他,在她救他之前,她听到過忘莫離的聲音,不,應該說,長久來,她的身子里好像埋葬著忘莫離的一縷孤魂,他的反應會是怎樣?
「情毒……是什麼?」
末了,她還是沒有提及忘莫離的名字,是嫉妒,是介意,念滄海沒了勇敢的底氣,他毒發的時候仍念念不忘的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她是心痛的,所以現在,她只想他的眼里就只有她——念滄海一個……
誰都不可以來破壞!
「是莫離在我的心上撒下的毒,每逢月圓之夜都會發作,需要陰陽才能抑制。」
不願听見的名字還是落在了耳邊,還是那如此親昵愛憐的口吻,「陰陽?」念滄海微微偏過頭,不讓端木卿絕看到她臉上的落寞。
「陰陽就是男女交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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