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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覺得有些辜負了他。

只是有些事情,說不清啊,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果不是他先結了婚,也不至于走到現在這一步,現在說遺憾什麼的,都沒用了。

我覺得我還是別逃了,好好跟他談談吧,讓他放下,我自己心里應該也能舒服點。這背後還有個可憐巴巴被蒙在鼓里的陳飛揚,說開了,有點用是點用。

只是我得醞釀下,這話怎麼說。

王昭陽已經轉身去拿醫生開的藥,就是清熱祛暑的,然後出了個讓我很不爽的狀況,藥片也就算了,還有藿香正氣水。

藿香正氣水是全世界最難喝的東西,沒有之一,不喝藿香正氣水,是我做人的一大原則。

王昭陽讓我吃藥,我看了眼旁邊的小桌子,讓他放下,然後說︰「你先送莎莎回舞蹈教室吧,她還得接著練呢。」

小莎莎說,「不用燕老師,我自己回去就行。」丫頭說著蹦蹦跳跳地要往外走,我補充,「不是,老師順便讓王主任把老師的包拿過來。」

王昭陽于是跟小莎莎一起走了,臨走看桌子上的藥一眼,「自己吃。」

我點頭。

門關上了,我輸了口氣,其實剛才那一昏的勁頭也散了不少,我從來沒覺得打針掛水是件這麼舒服的事情。

等了一分鐘,估計王昭陽走遠了,我把藥片吞了,然後舉著掛水的瓶子,飛快走到垃圾桶旁邊,把藿香正氣水倒掉,扔了瓶子坐回來。

坐回來接著考慮待會兒跟王昭陽說點什麼。

王昭陽拿著我的包回來,抽張凳子坐在我對面,問我︰「藥吃了?」

我點頭。

他那眼楮不知道往哪兒瞟了一眼,又去拿了瓶藿香正氣水,割開瓶口遞給我。

「干嘛。」我很謹慎。

王昭陽說,「你剛才肯定沒喝。」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沒喝。」我反駁。

他笑一下,「我也沒看見你喝了呀。」

我不打算理他,王昭陽就一直捏著一小瓶藿香正氣水,耐心地等著。我聞見那味兒就受不了,皺眉,「你干嘛呀。」

王昭陽說,「你十次生病有八次不吃藥。」

我抬了下眼皮,「你又知道了!」

他笑,我低估,「再說我哪那麼容易生病。」

他不叨叨了,手遞上來一些,「快,喝了,這東西不值幾毛錢,治病最管用。」

哎喲我要苦惱死了,但我很堅持,「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王昭陽點了下頭,捏著藿香正氣水仰頭而盡,面無表情,然後像喝完酒一樣,把空瓶子給我看看,接著又去拿了一瓶,「喝。」

我一臉的苦相,心里急得冒火,伸手拿過來,狠狠地給自己打了好幾次氣,才勉強喝下去。

這是什麼呀,這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難喝的東西,沒法形容!簡直沒法形容!

喝完以後我覺得我讓這藥味兒燻得渾身抽抽,平復一下,我問︰「你怎麼還在學校,不是放假了麼?」

王昭陽說,「嗯,住這兒。」

平常我只在大門口到舞蹈教室以及廁所範圍內活動,沒注意過誰住這里不住這里。只是好奇問一句,「怎麼不回家呢?」

他頓了下,口氣很淡,「我把房子給她了。」

我飛快眨眼,哦,給方可如了。他現在混得這麼慘,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我還沒說話,他自己補充,「反正自己住哪里都一樣。」

我隨口,「那就再找一個唄。」

他一愣,笑吟吟地看著我,我感覺自己說錯話了,抿了下嘴巴,算了有什麼說什麼吧。

我說︰「我昨天上游戲了。」

他接著愣,沒回答。我接著說,「那個留言,我看見了。」

「嗯。」他悶應一聲。

我說︰「謝謝。」

他沒吱聲,我說︰「但是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我們感情也很好,我覺得你不該再這麼關心我,這樣不太好。」

抬頭看他一眼,甚至沒來及看清他的表情,我就把頭低下了。

我等他的回應,等來一句,「這是我自己的事兒。」

「怎麼是你自己的事兒呢,」我心里微微嘆氣,很耐心地說,「咱們倆已經過去了,畢竟我已經結婚了,其實我覺得我也不該跟你說什麼,我覺得你是個挺有數的人,可能過了這陣,也就沒什麼了。就是我現在有點過意不去。」

「你為什麼過意不去?」王昭陽看著我問。

我低頭,我承認,「我不知道。」

他若有似無笑一下,「其實,我對你怎麼樣確實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在怕什麼?」

我沒回答,他說︰「你心虛,你要是心虛的話,那這就不是我自己的事情,」點了下頭,他說︰「我希望你心虛,你心虛說明我還有機會。」

「哎呀什麼機會啊,我都結婚了。」我強調。

他似乎又笑了一下,是,結婚了還可以離,他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但婚姻就是婚姻,總歸是有它的分量的,我不想離婚,我也不想傷害陳飛揚,我就想該過去的都過去。

王昭陽問我,「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麼?」

我愣了下,點頭。

其實我沒有認真去想,我現在就是在用舞蹈比賽啊之類的東西填充自己,忙起來,有事情干,腦子里有東西在轉,我沒想滿意不滿意。

看了眼上面吊著的點滴瓶子,他說︰「再說吧。」

這次談話沒什麼實質性作用,最多只算我們互相表明了態度。他接著等,等到他不想等了為止。

調了下醫務室空調的溫度,隨便找了張報紙來看,他說︰「你睡會兒吧,我給你看著。」

我嘆了口氣,把身體往床上縮了縮,閉著眼楮開始睡覺。我確實挺想睡覺的,雖然這會兒中暑的癥狀不嚴重了,但我的身體還是很虛。

從來沒感覺,打著針睡覺的感覺這麼好過,剛開始耳邊不時傳來報紙翻動的聲音,外面顫聲陣陣,是個很安靜的中午。

這覺睡得很香,睡醒的時候針已經掛完了,王昭陽拔針的手法不錯,拔完以後拉著我的手背緊緊按著。蹲在床邊,他微微抿著嘴巴朝我臉上看一眼,特溫柔地說,「接著睡吧,睡醒就好了。」

……

今年夏天不怎麼下雨,是個特別容易讓人生病的夏天,我除了身體發虛意外,沒什麼太特別的癥狀。張羅比賽的事情,也不太放在心里去。

晚上在家看著我的傻老公,我差那麼點就把自己沒來月經的事情說出來了,想想又咽回去了。

我總想著還有幾天就比賽,先把這場比賽混過去。再說也可能是我算錯日子了,或者這個月就是來得晚了點,不來月經,也不能說明什麼。

臨近比賽,我和邵思偉去裁縫店拿比賽服裝。

這邊有個地方,專門定制這些衣服,邵思偉比較清楚門路,給我找的。這里可以挑選各類舞台服裝,不止是舞蹈要用的。

我跟邵思偉溜達的時候,遇到陳姍姍,和她倆姐妹兒在一起。陳姍姍也是來挑衣服的,估計是要參加什麼活動,選活動服裝。

擦肩而過,我跟邵思偉說,「陳姍姍,你沒認出來?」

邵思偉回頭看了一眼,「哦,跟你打架那個?」

「你猜她現在是我什麼人?」

邵思偉搖頭,我說︰「她是陳飛揚的姐,親姐。」

邵思偉有點吃驚,確定了好幾次,認定我沒有騙他。邵思偉,「乖乖,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我︰「哼,反正我從來不搭理她。」

「你倆有仇你老公不知道?」

「知道,他不敢管我。他說要是他姐敢欺負我,他就和他姐鬧掰。」

邵思偉看著我這一臉牛逼樣,「哎喲,御夫有道啊,難怪找一小弟弟,原來是圖人家听話。」

我白他一眼。

再接下來就是小莎莎比賽,那兩天陳飛揚跟師父出去交流了,人不在家。我們倆也就晚上打打電話,沒什麼矛盾,也沒什麼太特別的。

小莎莎進了決賽,但沒拿到名次,弄了一優秀獎,這獎我也滿意了,畢竟我們準備時間不夠充分,以後還可以慢慢來。

這場比賽熬過去,我暫時可以歇一口氣,但比賽是沒有止境的,還有下場,下下場。

回家以後,陳飛揚他媽已經在家里等我,是專門過來送雞湯的,這不陳飛揚不在麼,她就親自上了。

我說︰「媽,大夏天的就先別補了,補多了也不好。」

陳飛揚他媽說,「那是什麼道理,補還能有差的呀。」我不想得罪老人家,听話地把湯灌下去,他媽在旁邊看著問,「怎麼樣啊,有動靜沒?」

「哦,有動靜不就跟您說了麼。」我勉強笑。

我送陳飛揚他媽到小區門口,正經開始發愁這件事情,因為過了這幾天,我的例假還是沒來。

我感覺啊,這事兒是**不離十了,哎,女乃女乃個腿兒的。

門口有藥房,我進去買了兩張驗孕試紙,回家以後進了廁所。

比對說明書,看著驗孕試紙上的一條杠,我靠,這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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