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蘇雨這般的一個回答,曾林神色一下僵住了,也不知是喜是憂,而後無奈地笑了笑,「賞花宴,賞花宴,娘子自然愛賞什麼花都可以!」
「噗哧~」蘇雨想到滿池的荷花都化作一張張漂亮的美人臉,也沒忍住,一下笑出了聲,心中那一點點郁氣,也隨著這笑聲宣泄了出來,對著曾林開始抱怨起來,「可惜美人如花,只可遠觀,不可近前;京里的人都是這般‘貴氣’的麼?瞧人的時候,腦門都快頂天了;唉!我可算是又開了眼界了!」
蘇雨還似模似樣地嘆息了一聲,以表示自己此行實在「獲益匪淺」啊!沒有過多抱怨,也不想再多提不愉快的事,只簡簡單單訴說了這麼些,別把這一遭事給揭過了,復而又問起曾林,「相公,你今日都忙什麼去了?」
見蘇雨問起,曾林便挑了可說的簡單地說了,無非是涼王和以前的一些叔伯們也來湊了個趣,「好些年沒見過我了,難得再聚,一起說了說話;還和舅公和表舅他們說了會話。」
話說到這里,蘇雨突然想到似乎忘了一個人,忙跳起來嚷道,「林姨娘,我把林姨娘給忘了,到林府後,我就再沒見過她了;今兒去赴會的瞧著皇親貴冑府上的女眷可不少,她不會出事吧?」
曾林忙道,「林府只怕林姨娘比你還熟,哪用你擔心她?她也算是在林家表舅母跟前養過一段時間,這次只怕是順道過府敘舊;她還是跟我們一道回府來的,你累了一天了,我便吩咐免了她的請安,讓她先回她的小院去了。」
「哦!」蘇雨听曾林這麼一說,轉頭便把這事拋到腦後去了;雖然去林家這一趟也有些讓人煩惱的事,但不比不知道,即便是不怎麼愉快的一場花宴,蘇雨也覺著,比自己一個人呆在府里要有意思些,這下腦子里可打起了小擂台,不出門,好悶好悶;出門,京里人眼高過頂,相處起來,實在算不得愉快;這可讓她怎麼辦才好呢?
自己想不出來,蘇雨便眼巴巴地問起曾林,「相公,一直在院子里,我覺得會悶,可出門,也找不到想木姐姐那樣能說得上話的人,怎麼辦好呢?早知道,我還是留在府城那邊好了!」
「雨娘,以後這樣的宴游,你不像去,便讓人婉言謝絕了便是,不要勉強自己。」曾林有些內疚地道,見蘇雨神色有些怏怏的,便提起了旁的,「這幾日王爺事多,等忙過先帝的周年祭辰,我帶你去街上玩可好?」
「好啊!」可以上街玩,蘇雨自然滿口答允道。
在蘇雨和曾林談著林家宴會之時,送走了所有賓客後,林老夫人和林大夫人也正談起蘇雨。
「見過十九娘了?」
林大夫人點點頭,應道,「十九娘對蘇氏也知之甚少,只听說娘家原先是鄉下的,現在在城里開了間鋪子,家里還有個在念書的兄弟;沒打听出什麼別的。」
林老婦人听後,臉色有些若有所思地道,「再打听打听,勉之到底是曾家僅存的血脈,真正的皇親國戚,怎麼會娶這麼一個鄉野村女,而且還讓她誕育嫡子,這其中的緣故,咱們只有查清楚了,這以後的事,該怎麼辦,咱們才能心中有數。」
「可不正是這樣。」林大夫人不無感慨地道,「這蘇氏旁的倒沒什麼出彩的,偏這命里倒是福氣不小的,偏就趕在涼王入京前跟勉之成了婚,進門後又很快便有了身孕,勉之一人孤孤單單好些年了,這已成家便妻兒兩全了,勉之又哪會不看重她三分呢!」
林大夫人這番話是為林姨娘感慨的,曾家家風嚴謹,嫡庶向來分明,這嫡出子女未長成前,庶出子女根本就是不允許降生的,林姨娘在她身邊也養了一段時日,也頗為乖巧听話,心中不由起了幾分擔憂。
「命是老天定的,天定什麼樣的命,就該是什麼樣的命;福氣也不是越厚越好,那命薄的,福分再大,也要有那個命享受得起才成。」不知林大夫人的話是不是觸動了林老夫人,林老夫人如此感嘆了一番,沒等林大夫人在說起這個話題,便提起了旁的事,「先帝爺的周年忌辰,朝議的結果,估模著便是三品以上的外命婦都要入宮致哀;咱們家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可不能出一丁點岔子,到時候誰照料著家事,你得早早安排妥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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