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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蕭家鼎第一次進到武則天的寢宮里,只見寬闊的大廳里的地板,是由一塊塊的雕刻著太陽和月亮的青石板瓖嵌而成。蕭家鼎立即便明白了,這是武則天的「曌」字的寓意。

武則天靜靜地听了王皇後侍女說明了來意,平靜地點頭道︰「你們娘娘考慮得很周到,讓蕭執衣來承辦這個案子,最恰當不過的了。相比皇帝也會贊同的。」說罷,轉頭望向蕭家鼎︰「蕭執衣,除了皇後娘娘派給我使喚的三個宮女之外,我宮中也有一個宮女同一天失蹤了,你也要一並查找,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會傳令給宮里的人,務必全力配合你查案。希望能盡快找到她們幾個,還我一個清白,別讓皇後娘娘以為我殺了她的人,影響我們姐妹的情誼。」

蕭家鼎知道武則天跟王皇後兩人現在是水火不容,偏偏裝得親密無間,這才是善權謀者的能耐啊。

武則天招手叫來了寢宮的女官舒娟,讓她陪同蕭家鼎到各處調查。

蕭家鼎並不著急著去調查,好不容易見到了武則天,要查問的人第一個就是她。

從邏輯上看,武則天處死這三個侍女的可能性太大了,她跟王皇後明爭暗斗,而王皇後派了三個侍女在武則天的身邊,自然是監視她的行蹤,武則天怎麼可以留著三個奸細在身邊呢?她又不可能直截了當地不要,因為這是皇後給的,情理上她必須要,當然也不可能直接處死,那王皇後不干。最聰明的,當然是讓她神秘的失蹤。這就誰也怪不到了。王皇後便是有意見,也沒有辦法。

這個案子目前來看,武則天派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所以。當先要詢問的自然便是她。

蕭家鼎道︰「娘娘,我就幾句話想先問問娘娘你,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武則天微笑回答。

「請問這三個侍女是什麼時候到娘娘的寢宮來的?」

「一年前,也就是我剛剛進皇宮不久。我是皇後娘娘請回來的,娘娘待我情同姐妹,所以派了春桃、夏荷、秋菊她們三個得力的侍女來給我使喚,這三人跟我感情也很深,她失蹤了,我心里也非常的難過,這皇宮就這麼大的地方。她們能去哪里呢?」

說到動情處,武則天眼圈都紅了,這讓蕭家鼎又是大開眼界,武則天太會演戲了,這麼漂亮,又這麼會演戲,要是在現代社會,絕對是一個當紅影星。

蕭家鼎又問︰「這三個人分別在娘娘的寢宮的什麼地方辦事?負責什麼事情?」

「她們三個都是跟在我身邊的,是我的貼身侍女。當初皇後娘娘這麼說的,我自然要听娘娘的話,所以就把她們留在了身邊。她們住的地方也在我的寢宮里,隨時方便傳喚。」

「那她們是什麼時候失蹤的呢?」

「大概一個月前。」武則天嘆了一口氣。「那天侍女來報說沒有看見她們三個起來,門也是虛掩著的,推開了看,屋里沒有人。被褥都是疊放整齊的。」

「那最後一次見到她們,是什麼時候?」

「頭一天晚上,她們伺候我睡下之後。就回去了。」

蕭家鼎點點頭,又問道︰「那她們三個在皇宮里有沒有什麼仇人?」

「沒有。至少我不知道她們有仇人。」

「娘娘寢宮里失蹤的那個宮女是做什麼的?什麼時候失蹤的?」

「是一個粗使的侍女,負責打掃院子的,名叫香桃。也是在同一天失蹤的,我問過了,頭一天晚上,有人看見她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第二天還沒有回來,這才稟報了我。雖然雖香桃只是一個粗使丫頭,但是她還是很本份的一個人,雖然有點傻傻的,但謹小慎微,膽子很小,我是擔心她會不會听從春桃她們的唆使,一起出去作什麼事情去了,結果就……,唉,這皇宮高牆深院的,她們能去哪里的?莫非鬧鬼了不成?」

蕭家鼎道︰「皇宮是皇帝的住所,皇帝是天之子,陽氣最旺盛,不可能有鬼神作祟的。」

武則天點頭道︰「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怕就怕,沒有鬼神,而讓人故意的裝深弄鬼啊!」

蕭家鼎瞧了一眼,道︰「娘娘的意思是……?」

「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嫉妒我和皇後娘娘情同姐妹的人著實不少,或許就有人暗中搞鬼,想通過這個來離間我跟皇後娘娘的關系。這樣的人,蕭執衣一定要查出來,我絕對不會放過,要跟她在皇帝面前好好理論一番。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蕭家鼎心頭一凜,听武則天這話的意思,是希望自己查出是某個娘娘或者是王皇後派人處死了這三個人,然後嫁禍給武則天。這樣,武則天不僅鏟除這三個皇後娘娘的眼線,還要一箭雙雕,借機整其他的嬪妃甚至是皇後娘娘自己。

蕭家鼎好生地看了武則天一眼,見她眼神中果然有一種隱諱的期待。那是一種不言而喻的感覺,蕭家鼎能讀懂其中的內涵,正是自己剛才的揣測。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處死這三個人的凶手的最大嫌疑人是武則天,卻也不能排出武則天所說的這種可能,也就是王皇後賊喊捉賊,自己派人處死了自己派去的三個侍女,借機誣告武則天。

那這個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先不管後面該怎麼作,首先把事情真相搞清楚,然後再定奪該怎麼辦。

蕭家鼎道︰「我現在想去這四個侍女的住處看看,再問問她們身邊的人。」

「好,辛苦你了。」

蕭家鼎跟著那寢宮的女官出來,請教了姓名,得知這女官叫春衫。便問了她一些關于這三個人的事情,這春衫回答非常的得體,按照武則天的思路說話,幾乎沒有給蕭家鼎什麼有用的信息。蕭家鼎明白了,這位女官應該是武則天的心月復,而且是很謹慎的那種人。

出來的時候,已經雨過天晴了,雨後的天格外的藍,也只有在古代,才能見到這麼藍的天,現在社會的天,都已經被霧霾籠罩了。

來到春桃她們三個的住處,就在寢宮的廂房里。房間依舊維持原樣,沒有什麼變動。屋子里很簡單,但是很整齊,被褥也是整齊地疊放在那里。門窗都沒有什麼破壞的痕跡。蕭家鼎又問了住在隔壁的侍女,都說此前沒有發現三人有什麼異樣的舉動或者言詞,一直都很正常,三人待人和善,沒有什麼仇家,甚至都沒有跟人抬杠拌嘴過。在這些人的嘴中,這三人儼然便是道德的楷模。

眼看問不出什麼,蕭家鼎便又去了那粗使丫鬟的住處查問,結果幾乎一樣,沒有什麼進展。

看來,外圍的調查是查不出什麼名堂的。關鍵的問題是,找到這四個人。不管死活。

皇宮雖然很大,但畢竟範圍有限,而且,皇宮戒備森嚴,她們四個機會沒有可能出去。雖然王皇後已經說了皇城的職守官已經查證,說這幾個人沒有離開皇宮,但是蕭家鼎還是再次找到皇城守城官,查問當晚的情況。守城官給他查看當晚的記錄,當晚就沒有人進出皇城。而且,擔任守門的是一隊人馬,不可能放人出去而別人不知道。

這一天的調查下來,沒有任何進展,不過蕭家鼎並不著急,這個案子就算偵破不了他也不在意。因為這涉及到宮廷內部的爭斗,他的偵破結果必然會使其中一方不滿意,那樣對自己只怕沒有什麼好處。當然,從未來的發展來看,如果案件的結果是對武則天有利,蕭家鼎還是願意公布這個結果的。

現在,他只需要盡力就好了。既然沒有線索,那也就沒有辦法了。看看天色已晚,蕭家鼎決定回家。

回到家里,丫鬟女敕竹給了他一個驚喜︰「少爺,你猜誰來了?」

「誰啊?」

「你猜啊!」女敕竹噘著嘴嗔道。

「給點提示唄。」

「益州的!女的,很有名的。」

「很有名的女人?」蕭家鼎眼珠一轉,「不會是益州第一才女黃詩筠吧?」

「少爺你真聰明!就是她!她和她爹爹來拜訪你來了!現在在花廳跟雅娘姑娘說話呢。」

蕭家鼎當真是又驚又喜,黃詩筠,這位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曾經非常討厭的女子,在後來,慢慢地變化,變得通情達理了,也跟自己有了兩段親密接觸,在分別的這段日子里,還不時想起她,或許是時間,已經沖淡了往日的隔膜,而情誼卻在發酵,甚至于有時候還有些想念她了。現在陡然听到她來了,心中不由得  亂跳起來。

蕭家鼎趕緊來到花廳,站在門開,便看見黃詩筠跟父親黃棟坐在哪里,態度謙恭地跟雅娘說著話。拱手道︰「黃司房!筱玥!你們來了。」

黃棟看見蕭家鼎進來,趕緊起身,黃棟搶步上前,抱拳拱手道︰「蕭執衣!別來無恙啊!」

「托福,黃司房一向可好?是什麼風把兩位吹到京城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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