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亮越爬越高,屋里酒氣彌漫,宇航和少峰均喝得醉燻燻。雪嫣很想離開這里去睡覺,無奈宇航說什麼不醉不歸,耍酒瘋攔著雪嫣不讓走。你說你們醉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還說沒喝好?
雪嫣郁悶地坐在一邊看倆男人吹牛,想著自己的小九九。想著想著,想到了很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自己居然沒有朋友!什麼閨蜜啦,死黨啦,自己都沒有去好好相處。活了十二載,雪嫣幾乎把自己身邊的人都得罪光了,不管是惡意的善意的,雪嫣一直只想到自己,只要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就會不顧一切想辦法得到,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夜色越來越濃,雪嫣眉宇間帶著淡淡的落寞,是不是自己不再闖禍,不再傷害最愛自己的親人,自己的身邊就會多上那麼一個兩個朋友呢?看著面前倆男人推杯換盞有說有笑的,雪嫣發覺自己居然有點羨慕。
宇航看雪嫣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有些意外。這個女人從自己認識她那天起,就沒有過什麼負面情緒。想想這些天遇到的復雜情況,性子怯懦的估計自殺的心都有了,可她就像小太陽似的,很快化悲痛為力量,今天這是怎麼了?
想不明白的宇航裝作揉額頭︰「好哥哥,我的頭好疼。
雪嫣剛收拾停當要休息,就听里間發出半死不活的聲音︰「水,我要喝水。」雪嫣裝做沒听見,渴死了更好,免得浪費糧食。
鑽進被窩的雪嫣舒服的一嘆,好柔軟的床,好香好輕的錦被,好……雪嫣在心里好個沒完,突然听見一個幽怨的男聲︰「你好沒良心,想渴死我是不是?」宇航斜倚在門框上。
「你沒醉啊?裝得可真像。」雪嫣裹緊被子,暗暗慶幸自己今天還好沒有果睡。
「我要喝水。」宇航恨恨地說︰「不給我弄來你也別想睡。」「你自己沒長腿啊?自己倒去,沒人願意伺候你。」雪嫣用被子蒙住頭,做縮頭烏龜狀。
「什麼人這麼吵?」木頭磨擦的聲音傳了過來,是那位輪椅男人。
「敢問閣下可是唐少奇唐二公子?」宇航語氣肯定的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少奇听到別人稱呼自己名姓就惱恨,少奇,自己年紀輕輕就成為少有的奇特殘疾人。
唐少奇是誠親王的二兒子,誠親王就倆孩子,大兒子少峰五歲時就被自己送去邊疆的朋友那里撫養。二兒子倒是一直養在身邊,也是五歲那年,少奇的母親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小少奇受了些驚嚇,發了一場兩天兩夜的高燒,得了小兒麻痹,再也不能走路了,終生和輪椅相伴。
雪嫣窩在被子里不出來,她現在只想睡覺睡覺。有什麼話不能白天說,非得黑天半夜說。你們是夜貓子受得了,可我好幾晚沒睡好了,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雪嫣一下一下揪著被子出氣。
「可否近一步說話。」宇航把少奇讓進里屋,並關上了門。倆人在屋里竊竊私語,聲音輕的雪嫣都听不清楚。雪嫣也懶得偷听,閉上眼楮誘惑瞌睡蟲。
「人都睡下了?」少峰喝著醒酒的清湯,「沒有,還在和二少爺夜談。」一個臉上有四條蜘蛛紋的男人聲音冰冷的道。
「嗤,他還不死心。算了,由他去吧。你把二皇子他們盯緊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要玩出什麼花樣來。」少峰拉起身旁的婢女,「你們都下去吧。這里就留碧兒伺候就好。」
「媚娘,想我沒?我可想死你了。」少峰摟住「碧兒」的腰身。「少爺,對著這張再普通不過的臉,你也有激情不成?」「碧兒」媚到骨子里的聲音柔柔的撩撥著男人的神經。
「碧兒」扯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嫵媚之極的臉。桃花眼桃花腮,嘴巴嘟著,眼楮不停綻放著高壓電波。少峰扯開媚娘的衣領,露出粉紅一片胸脯。埋頭深嗅一口︰「還是那麼香,你啊,就是流動的媚藥,怪不得叫媚娘呢。」
「少爺可說笑了,我可心心念念都是少爺你一個人,凡夫俗子怎麼入得了我的法眼。」媚娘摟著少峰的脖子,吐氣如蘭。
「這話我愛听,不過明天我要你幫我媚住一個人,你可願意?」少峰盯著媚娘的臉,不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
媚娘眼里閃過一絲悲哀,很快又消失不見。「願意,為了少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媚娘語氣十分堅決。曾經,自己也對另一個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然後來到唐少峰身邊。自己是不是今生注定成為男人斗法的棋子?
與此同時,雪嫣正賣力地勾引著瞌睡蟲,只听見樹葉沙沙幾聲,一個人點了雪嫣的啞穴。雪嫣驚恐的望著來人,尖嘴猴腮,干瘦如柴,臉上帶著歉意的笑︰「盯梢的才走,咱家就說兩句,咱家認識黎道長,咱家是這里的地仙,有什麼要幫忙的,你拿著這個去和記當鋪找掌櫃的,我走了。」說完樹葉沙沙又一陣輕響,人又沒了。除了一片破瓦,就好像一切從未發生過。
話說人家送東西不都是送些玉佩啊,首飾啊什麼的,怎麼輪到自己就這個破玩意兒。雪嫣把瓦片用今天在大街上撿來的手絹包好收起來。發誓明天就搬出去,這王府太不安全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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