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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街上攔住你的去路也是我們安排好的,其實四周已經安排了不少人準備找準機會便收了你的命,只是她靠近你的馬匹時就知道了有異,似乎你和你的侍衛們都沒有那麼簡單,馬車也有防備,便趁勢跌落馬前,通知我們不要行動,否則你的小命怎麼可能留的到現在。」聲音有些低啞,使得原本就丑陋的臉顯得更加扭曲。

「你既然有那麼多大事,那這……」凌弘抬手虛指了他懷中之人。

趙叔轉首看著懷中夜雪,眼中眸光閃動「夜雪是因為我愛她,我要得到她,但是那死丫頭事到臨頭便不干了,我一怒之下便殺了她,其他人?當然是為了我巢黃派了,十六歲少女的心,集中在一起就能得道成仙。」趙叔的眼中閃著陰狠的光。

「你果然是巢黃派的宗主。」冷輕然輕愕,巢黃派早就來到江淮伺機而動,這是早就查實的事情,但追查下去卻不知是何人所為,而如今竟做了這麼殘忍的事,「十六歲少女的心?你們居然為了這麼可笑的理由,而做這樣的事情?」

「不錯,本宗主親自來你江淮,也算是給你們莫大面子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懂什麼?」眼神一寒,冷笑數聲。

冷輕然眼神一利「宗主是得道高人,看不起我們尋常之人,那我倒要說句落俗的話,宗主你為何預測不到此時之事?」

「本來本宗來江淮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所以也就不急于下手,但是今日我也多少明白事情已經暴露,推出個替死鬼,折騰你們一晚,我便能帶著夜雪遠走」目露凶光,語氣中隱隱含怒。「現在你們兩個王爺都在,倒是省了我們的事,一起收了你們,也算大功一件。」趙叔臉色忽沉,眼里膨出寒星,抱著懷里的夜雪幾不察覺地挪了一步,沉聲下令。

「殺!」

「皇子你也敢殺?」豐佑跳腳。

「皇帝老子都敢。」

寒風颯颯,無月無星,伸手也不見五指,林中只剩了兵器踫撞的冷光,頓時,刀劍相交的聲音響徹一片,眾人戰成一團。

豐佑由自個兒的護衛護著,不讓人靠近半分,冷輕然當然也在保護範圍內,這樣也不需要莫知言和段谷天分心照看著,而凌弘和凌霽當然不會輕易動手,交給自己的護衛和錦衣侍衛即可,這樣相比較而言最薄弱的地方應該是莫知言這里,趙叔也不是無用之人,當然看得出這一層,所以一出手便是朝著那里而去,其實說要殺皇子也只是幌子,眾人以為他是想朝著皇子那邊進攻,其實他只是想讓那些派眾纏住那些侍衛,而好讓自己全身而退,所以,當別人都向兩位皇子的方向而去時,他已帶著夜雪朝另一方向的莫知言他們而來。

雪亮長劍破空而出,劍光朝莫知言他們飛馳電掣而去,宛如飛空驚雷般,快的看不清招式,看來趙叔也並非池中物。

段谷天猛然跳起,轉身險險避開,那劍勢本就不是朝著韓煜而來,方向根本就不在他這邊,莫知言卻根本沒有料到趙叔會朝他這邊進攻,驚覺劍光來勢凶險,明知該避開,卻已來不及,只愣怔在了那里,在那劍尖離自己只剩一寸之時,凌霽突然掠了過來,閃電般將她狠狠往旁拽開。

「噗。」

這一聲,讓眾人心頭一緊,這是利刃刺入肉身的聲音,莫知言瞬間回過神,只見韓煜身處她剛才的地方,巍然立著,站直著身子,一動也沒有動,而趙叔的劍已刺入他的右肩,劍尖穿肩而出,顯然剛才他知道他無法帶離她,而只能上前為她擋一劍。

「韓煜!」

莫知言甩開凌霽的手,想上前,卻被凌霽再次拽住,再往後甩去,「不要添亂。」丟下一句便朝趙叔而去。

凌弘那邊也飛身朝趙叔而去,段谷天從旁迅速飛掠而來,趙叔一看眾人圍來,迅速抽劍抵擋,韓煜在他抽劍的剎那向後栽去,莫知言立馬上前扶住了他,豐佑等人護著冷輕然到了莫知言這邊,冷輕然迅速查看韓煜傷勢,翻出袖口,輕捏銀針,迅速扎針。

「還好,傷的是右肩。」看著莫知言那緊皺的眉頭,冷輕然知道她肯定會擔心,他也只能盡量將傷勢說的輕些。

那邊趙叔雖然帶著夜雪,卻沒有一絲延緩他的招式,泛著冷光的劍身隨意抵擋之下,竟在霎那連出數招,劍光風勁十足,陰狠,霸道,劍身如藤蔓般糾纏迷離,渾厚內力驅策著劍輝在四周暴烈開來,眾人被劍氣震的都往後退了數步,忙運氣穩住身形。

「不過如此。」趙叔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唇邊隱隱浮上漠然笑意,顯然對眾人輕視的很,眾人恨的磨了牙。

此時林中風勢漸停,但天空還是黑壓壓地沉悶壓人。

那邊廂,在燕熙等侍衛的激戰下,巢黃派的教眾們已倒下不少,趙叔看此情形,心知不可多留,準備伺機遁走。

此時天空靜靜飄下一物,輕盈晶透,淡淡而下,這……是雪花,是今年的第一片雪花。

今年第一片雪花落下,落在了趙叔的眉睫上,他微顫了下眼,就在這電光火石一瞬間,眾人出手,一劍劃破夜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趙叔,其勢之猛,宛若電閃雷鳴,劍尖毫不猶豫地直指趙叔眉心。

此般變化只在一霎那,但眾人卻心有靈犀,各有出手,各有分配,凌弘伸手從趙叔手中奪過來夜雪,迅速飛離,穩穩落在一邊,但誰也沒有發現,當他接過夜雪時那微頓的手。

段谷天揮劍朝向趙叔,趙叔持劍抵擋凌霽,卻不防凌弘,被他奪了夜雪,趙叔內力深厚,抵擋段谷天的一劍用了力,而段谷天習慣左手持劍,對上趙叔的劍招時便顯得更加角度刁鑽,他手腕使力,朝趙叔持劍的手狠狠劈去。

凌霽手持長劍也只為等著將它刺入趙叔眉心,當那片雪花落下,他們三人就像是說好的一樣,每人按照自己該做的事,按部就班的做著,那片雪花影響了趙叔,凌弘救下夜雪,段谷天攻擊趙叔持劍的手,這都使他分神,而凌霽就攻擊他的眉心。

三人,三招,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當一聲,冷器落地之聲,那是趙叔的劍,段谷天揮下了他的劍,凌霽的劍尖直直刺在趙叔的眉心中,冷清的劍身映著他赤紅的雙眼。

趙叔連想看清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沒來的及,凌霽便抽了劍,傲然立于雪中,趙叔在他抽劍的霎那,身子先是晃了晃,接著才往後緩緩倒去。

天空的雪花漸漸下的密起來,原本暗夜的天空因有了這白色,倒顯得撥了雲霧,四周通透清明了許多。

見著趙叔已俯首,其他教眾立即喪失了斗志,紛紛潰敗下來,錦衣侍衛們迅速清理戰區。

章行是個伶俐的人,不知從哪里尋了輛馬車,駕著到了凌弘身前,下了車轅快步行到凌弘身邊,伸了雙臂準備從他手中接過夜雪。

「你再去駕一輛來,這輛先給韓公子他們。」凌弘溫和地說道,並沒有將夜雪交給章行,抱著夜雪的手也緊了緊。

段谷天看著他懷中的人,確保她沒有什麼事後,接著低頭,走去了韓煜那里,冷輕然幾人向凌弘道了謝,便帶著韓煜先回了府。

彼時,雪開始下大。

章行沒有尋來馬車,倒是找了頂轎子來,這說明他真是個能辦事的,夜雪女孩家家,坐轎子確實更合適些。

章行又來接夜雪,凌弘的手頓了頓,接著腳步一轉自己將夜雪送進了轎子,後步出,目送著轎子緩緩離去,誰也沒有注意到凌弘盯著夜雪離去的轎子,目光亮晶晶地閃了閃。

眾人走後,只剩了凌弘和凌霽還留在了原地,凌弘伸手承接了幾片雪花,微勾了一側唇角「六弟你說這雪花有幾瓣?」

「六瓣……」凌霽即答,後又輕輕笑了笑自己「又不盡然,一瓣、兩瓣的都是有的。」

「是啊,連雪花都有諸多變幻,又何況是人?人要比這雪花可復雜多了。」說完輕笑翻身上了馬,揚鞭踏雪而去。

凌霽接著也上了馬,一側嘴角微勾了勾,高高舉著馬鞭,卻輕輕揮下,漫天的雪色中,只留了他身影離去的光,雪夜之下只留了他淡淡一句「你已經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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