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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葉檬听到一半,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心驚,驚到砰砰直跳,她抿了抿嘴,試探的問出︰「是誰?」

「要說是誰麼,唔——」jion模著下巴思考了一陣,似乎什麼都沒想到,「我也不清楚,一看就是那小女孩喜歡的男人,我沒有問過,自從開始畫那個男人的畫像時,她一直都是用的素描的方法,把他的半邊臉描寫,打上好大一片陰影,就算那個男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啊。舒愨鵡」

「她既然在這里住過這麼久,你就沒見過那個男人來找她麼。」葉檬總覺得,她是認識那個女孩的,同時也認識那個男人,她的第六感向來很準,只是覺得有種異樣的熟悉感,有什麼東西正堵在心口,很不好受,著急的想要找一個出口,于是她在一個問題出口之後,又迫不及待的問了下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和他接觸過,是怎樣的一個人,對女孩好不好?」

「丫頭,你問我這麼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一個。」jion將頭上的草帽取下來,拿在手里扇了扇。

「隨便,隨便哪個都好。」有種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雖然腦中幻想出的輪廓還很模糊,感覺卻十分清晰鈹。

jion搖搖頭,「沒見過,從她到這里住下之後,就沒有任何人來找過她,像是刻意的躲起來一樣,啊對了。」他突然一拍大腿,「她曾經離開過三個月,行李沒有拿走,也沒有留下聯系方式,我就叫下人把她的房間一直空著,以為她還會和上次一樣再回來。」

「三個月後,她的確是回來了,不過不是一個人,當時她已經懷孕了兩個月。」

「那,孩子的父親」她不敢再問下去,害怕一出口,會說出不太可能卻又恰好中標的名字枇。

「沒說,她一直沒說那個男人是誰,也沒說肚子里懷的是誰的孩子,第二次回來之後,她每天都吃很多餐,也睡得好,給肚子里的寶寶補充了很多營養,可惜呀,後來我就去了美國忙事業,那時候正是我事業上的高峰期,只是為了緩一口氣,才到這家早年經營的度假村來透一口氣。」

「我去了美國,吩咐度假村的下人們好好的照顧她,剛開始我還會時不時的打電話回來和她聊聊天,後來越來越忙,也就忘了,等我記起來的時候,她又走了。」

「這一次,她是帶著行李,和剛出世的孩子一起走的,沒有人知道她生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養胎期間,也沒有男人過來找過她,有一天,下人和平日里一樣,去叫她吃飯時,敲了很久的門也沒人應,怕她出事,才找了鑰匙打開門,里面卻早已經沒人了。」

「可惜呀,長得很漂亮很干淨的一個女女圭女圭,身材可瘦了,瘦得讓人心疼,她性格很好,我典型的江南女子,說話也軟軟的,很好听,很禮貌,這里所有的人都很喜歡她,像她這樣的女孩,沒道理會沒有朋友啊,可偏偏,她一直都是獨身一人。」jion低頭,手背拂開腿上沾到的落葉,口中嘆氣不止,似乎還沉浸在當年的回憶里。

江南女子?

葉檬蹙了蹙眉,簡單的在心里過了一遍,如果是江南女子,那絕不可能會是那個人,這一瞬,她心里居然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卻又隱隱覺得失落。

「爺爺。」她甜甜的叫了一聲,眯了眯眼,「當年那個女孩畫的畫,你還留著麼?」

「畫?你是指山水畫,還是那個男人的素描畫?」

「後一種。」

「她走的時候都給帶走了,後來下人整理房間的時候,找到過幾張,但是已經二十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放去了哪里。」

「那您找一找呀。」她雙手驟然撐在輪椅的扶手上,上身前傾,就要站起來,卻忽略了腳上還有扭傷,剛一落地,頓時疼得身子往旁邊一斜。

jion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接住她的胳膊再扶回輪椅里,「小心點呀孩子,說著話怎麼就摔倒呢。」

他幽幽的嘆出一口氣,「好吧,我待會回去找找,找到了一定給你。」

沒有問她究竟拿那些畫來做什麼,jion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葉檬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就是那個故事當中的女孩子,因為她能從jion的敘述當中,身臨其境的感受到當年那個女孩諸多的無奈,以及有意躲避起來不見任何人的酸楚。

上午的時間,葉檬陪jion在果園里摘成熟的果子,說

是晚上的宴會要用到,這些剛摘下來的果子即將被榨成果汁,或者調成雞尾酒。

其間,蘇秘書上來過一次,葉檬問他顧連筠有沒有回來,他說沒有,正在和一個客戶談生意,晚上一定會趕回來。

她只是哦一聲,沒有多問。

其實她從來不會多嘴,過問顧連筠的行程或者是公司里的事情,因為她不懂,也幫不上忙,所以很多時候,在听見有關他公司里的事情,她要麼是豎一只耳朵遮一只耳朵,要麼干脆不听,選擇性過濾,所以,她從來就不知道顧連筠在做什麼,正在哪里,反正他總會回來,總會出現在面前,也就沒必要追著嚷著要見到他。

可這一次不一樣。

過去,在感情還沒擦出火花的時候,哪怕顧連筠半個月不出現,她的生活以及情緒也不會受到一點影響,照樣該吃吃該喝喝。

然而這次她卻靜不下心來,總覺得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有種隱約的擔憂一直環繞在周身,讓她覺得沒來由的心慌。

從山上下來,回到房間里,葉檬第一時間是拿起手機,看有沒有未接的來電或者短信,結果卻叫她失望了。

她想著要不要打一通電話過去,又害怕他正在開會或者應酬,不方便接,也就作罷。

敲門聲輕輕的響起,她臉上一喜,立即單只腳蹦著跑去開門。

「顧叔叔,你回來——」了字還沒出口,門後出現一張陌生的面孔。

穿著工作服的服務生手上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一手捂著胸,似乎在門忽然被人從里打開的時候驚了一跳。

「顧太太」

「有事?」葉檬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她煩躁的扒了扒頭發,扶著手邊的家具站定。

服務生怯怯的將手里的盒子遞給她,「這是顧先生給你準備的衣服,說是晚上晚宴的時候穿,他可真細心呢,一早走的時候,就給了我們一個地址,叫我們去把衣服取來,然後交到你的手上。」

「一早吩咐的?」她心下猶疑,在服務生滿眼陶醉的星星眼中,接過了盒子,沒有馬上打開,而是接著問︰「那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有啊,她說你醒了之後,想吃什麼,一定要給您做,如果白天覺得悶了,隨時可以找我們給你安排娛樂項目,只是你一上午都和老先生在一起,也就沒有打擾您。」

「哦,是麼。」她悶悶的應了一聲,覺得在服務生嘴里,也問不出聲什麼話來,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干嘛跟一個陌生人去大廳自己老公的事情。

她揮揮手,叫人離開,然後單手捧著盒子,反手關上門後,扶著家具一路走去沙發,才把盒子上幫著的精致絲帶解開。

里面是一件寶藍色的及膝晚禮服,抹胸的款式,裙擺前短後長,腰部兩步分別有兩塊巴掌大的鏤空設計,盒子右側放著一雙瓖鑽的,近乎透明的高跟鞋,這一套搭配正好適合她這種嬌小可人的身材,的確是顧連筠的眼光,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都已經是下午了,還是沒有見到他回來,昨晚上那通電話,此時想起來,越發的覺得可疑,究竟在她睡著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他天不亮或者還是深夜的時候,就離開。

她覺得很不安。

這種不安一直包圍著她,她一會在房間里看看電視,一會玩玩電腦,一會又進浴室里泡了個澡,從沒覺得獨自一人時,時間過得這樣慢。

手機拿起過幾次又放下,始終猶疑不決,她雙腿盤坐在沙發里,兩只手指撐在腿上,指背貼著下顎,雙眼發直的盯著茶幾上安靜的手機。

忍了很久,她終于忍不住了,心里多次糾結過後,決定給他撥一通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大概無聲後,才被接起,隔空傳來顧連筠低沉疲憊的聲音︰「檬兒?」

她頓時握緊了機身,心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顧叔叔,你去哪里了?」

一開口,她險些掉下淚來,覺得他的呼吸聲都那麼的好听,那麼的讓煩躁的心情安定下來。

「臨時有事,忘了和你說。」他的聲音听起來晴朗了很多。

葉檬沒有察覺到他前後語氣的差別,

嘟著嘴,不滿的抱怨,「那也該說一聲啊,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手機放在口袋里,可能摁掉了。」

她「啊」了一聲,這種解釋本就合情合理,顧連筠想來就不是會無故接電話的人,肯定是不小心蹭到,蹭掉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正在路上。」

「路上?你在開車?」她咋呼了一聲,猛的掐斷了電話。

昨天在來的路上,只有高速能通向這里,顧連筠說他正在回來的路上,也就是在高速上打電話,虧他膽子那麼大,也不怕被拍到,就算被拍到也沒關系,萬一一心二用出現什麼意外

呸呸,心里剛冒出這些考慮來,她急忙否認了,拍了拍胸口,努力的平靜下來。

知道他正在往自己的方向靠近,葉檬擔憂了一整天的陰雲情緒頓時消散了,好心情的哼著歌,把之前看過的禮服又拿起來,前後都細致的看了看,然後穿在身上,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幻想著顧連筠回來的時候,會到房間來叫上她一起。

這麼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沒有等來顧連筠,倒是等來了蘇秘書。

「總裁的車在路上拋錨了,我現在正要趕過去接他,葉小姐,你能自己先去晚宴現場麼?」蘇秘書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他身上穿的還是白天去到果園時的休閑裝,都到這個點了也沒換正式服裝,看來真的是著急要走。

葉檬站在門邊,接連第二次失望之後,她臉上的失落更明顯了,「好吧,那你路上小心一些。」

「我已經向許先生交代過,他會在總裁回來之前照顧好你,你腳傷不方便,千萬別亂走。」蘇秘書臨走前多了句嘴,關切的神色在瞥見葉檬垮下的臉色時,尷尬的笑了笑。

葉檬點點頭,目視他的背影從走廊隱入了拐角的樓梯口。

不一會,就有女服務生過來,葉檬堅持不坐輪椅出去丟臉,她試著扭了扭腳,已經不那麼疼了,便讓服務生象征性的扶著她的胳膊,去到一樓餐廳的晚宴。

她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這種場合,她往往十分的安靜,特別是在沒有熟人的情況下,服務生給她拿來一些水果和點心之後,就去忙別的事情。

葉檬坐在沙發上,鼻息里陣陣香水味,時不時的從眼前晃過,她這一處的燈光不是那麼強,哪怕坐下再久,也不會引人注目。

她面前的茶幾上,放著各種果汁和香檳,葉檬喝了一杯鮮榨的果汁之後,覺得嘴里沒什麼味道,索性拿起香檳抿了一口,帶有果味和淡淡酒精的味道巧妙的攙和在一起,順著喉嚨一起下滑,有種甜絲絲的味道。

她又再喝了幾口,很快杯子就見底了,然後再拿起第二杯,第三杯。

她呵呵的笑著,看著眼前的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到處都是穿西裝的男人和穿晚禮服的女人,他們都很忙,忙著和熟識的企業家打招呼,忙著和認識的名媛們聊最新款式的名牌。

只有葉檬一個人,閑得找不到任何事情做,在一大群淑女名媛當中,她這身清純的打扮,往那一坐,只會讓人覺得是哪個企業家的女兒。

猜不透她的身份,再加上許先生特意的關照,沒有任何人來這里打擾她,她也樂得清閑。

四杯香檳下肚之後,葉檬揉了揉眼楮,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了,她不敢再喝,取了一杯隻果汁潤潤喉嚨。

不知道哪里飄來了鋼琴的聲音,低音婉轉,十分好听。

葉檬揉了揉額頭,手指上托著一杯隻果汁,想走到外面去透透氣,一時沒注意,側邊忽然走出來一個手里舉著托盤的服務生,恰好與她撞在了一起。

對方立即道歉,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扶穩,她笑著說沒事,晃晃頭,覺得越來越重了,想來,可能是喝醉了,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她模了模臉,手無力的垂下,中途擦到了耳朵,不小心踫掉了耳朵上面的耳環。

她蹲去找,可眼前全是走動的腳,她覺得有些不耐煩,視線掃了一周後,不打算再找,正要站起身後,耳朵里忽然听見布料被撕碎的聲音。

而身後,突如其來的涼意。

撲打在後背上的冷風將她的意識吹清醒了一些,當意識到身上的衣服撕裂時,她整個人呆滯在當場,而身側,漸漸有目光向她看來。

她急忙站起身,要走,肩上卻忽然一暖,憑空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裝,以及一雙修長好看的手。

*

嗚嗚,作者最悲哀的事情不是卡文,而是睡!過!頭!了!我仰天長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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