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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節 坦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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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殺雞宰羊,擺了一桌的酒食,客人不遜讓也不嫌食物粗鄙,吃得開懷,酒卻喝得少,是一敬酒就有人幫著擋。午後楊凌鋼給喝躺下,客人卻要走,挽留也挽留不住,便由楊大娘,楊大爺他們一起送到村口,李多財遠里送了一路,不知送了多少里,傍晚才回來,兩只眼楮還紅紅的。

晚上楊燕燕回來。

家里興高采烈,唯獨楊燕燕顯得悶悶不樂。她娘問她,她就拿了個玉佩給她娘收起來,說是去學堂的路上就遇著這客人,這就是那客人給送的,那客人還當面說她「光知道哭」。楊燕燕說到「光知道哭」,楊大娘也不免責怪,人家客人問路,听說你就是楊燕燕,與你說了兩句話,就算逗了你幾句,你也不能光一個勁哭呀,人家身為長輩下不了台,又會站在幫李虎看媳婦的角度,不說你「光知道哭」才怪。

客人給人的印象不但是神秘,還讓人覺得神通廣大。

吃晚飯,家里的話題就圍繞著那客人,圍繞著李虎,圍繞著他與李虎的關系。

楊凌鋼喝的酒多,被喊起來吃飯。

楊大娘讓他給看客人給楊燕燕的玉佩,又讓楊燕燕抱來客人送給自己的禮物,說︰「里頭有個跟胖女圭女圭一樣的,該不是人參吧。哪有那麼大的人參?你也看看,跟成了精一樣,完完全全是個人形。」

木匣子拿到面前,打開一看,是根胖女圭女圭一樣的大參。

楊凌鋼月兌口就說︰「這是高顯參,這得多少年的呀?娘說得沒錯,跟成精的一樣。」

楊大娘嘆了氣︰「本來還不覺得人家破費,一看他讓你挑選的物件都像些無價之寶,讓那鴛鴦師爺呆在一旁,稀罕得抓耳撓腮,娘心里就咯 一下,覺得你這叔送的東西看起來不起眼,都不是一般的東西。你大爺回家說客給他送了個拐杖,不怕刀砍,村里不是有不信的,真拿刀砍了,你大爺氣他們試驗,結果人攆走,自己拿起來看看,菜刀 了口,拐杖連個印都沒有。」

楊凌鋼拿著玉佩燈下耀耀,半懂不懂地說︰「這玉佩也像好玉,看起來價格不菲。」

他突然想了起來,激動地說︰「他說是李虎的長輩,關系也沒怎麼理給咱們听,該不是李虎他爹吧?不是李虎他爹,誰這麼舍得,這一出手嚇死人。就娘你那成了精一樣的人參,都不是錢能買來的。」

楊大娘揮手打斷說︰「這怎麼可能。客人看著多年輕?有沒有你年長都不一定。李虎他叔都那個年齡了。再說了,他要是李虎他爹,能不趕緊認李虎他叔?」

楊燕燕的嫂嫂問︰「他哥呢?」

楊大娘白了他一眼︰「他哥。他哥自稱長輩,缺心眼不成?」

她又說︰「海事學堂你想去去好了,定是托了不少關系才換來的,還不回去,送我們的這些稀罕物,你們就別動了,過會兒找到鴛鴦,看看是不是讓他托李虎還回去。要是客人就想讓李虎欠他的,我們收下東西,李虎就顯難了。」

說李鴛鴦呢,李鴛鴦來了,聲音在院子里。

楊燕燕飛快爬起來,到門口喊他。

把李鴛鴦喊進來,李鴛鴦一听他們說要還回去,連忙擺手說︰「不能還。為啥要還,還了人家不以為咱嫌棄。拿著吧。」

他眼楮不停打轉,本說不出理由,好在一個急中生智,肯定地說︰「客人說替東家送的,說不定就是俺東家買的呀。」

楊凌鋼根本不信,帶著譏諷說︰「鴛鴦。上千年的高顯參,你到集市上給我買一個回來。這參分明是參王,曾經為一頭來自高顯的參王,海匪殺過一船人。」

李鴛鴦咬準了回答︰「我買不來。東家未必買不來。」

楊凌鋼道︰「好。就算他能買來。那千里眼呢?當時你咋說的?」

李鴛鴦往他身邊一坐,笑了說︰「哥。那還不是為了考驗你的。」

楊凌鋼半點都不信,哼了一聲說︰「萬一我要選了那千里眼了呢。」

李鴛鴦能說那客人其實無誠意給千里眼?他「哦」一聲,岔開話題︰「請帖已經準備好了,得定下來都給誰送去。」

楊大娘說︰「鄉下人。啥請帖不請帖的?李虎生意上的人和咱也不熟,沒道理請他們來,自家的親戚都是窮哈哈,你遞人家一張請帖,人家得登門送禮,不送請帖,派人去喊,就說喊他來吃飯。」

李鴛鴦問︰「大娘。那這還叫過壽嗎?」

楊凌鋼也連忙跟著問︰「是呀。娘。這還叫過壽嗎?」

楊大娘說︰「說不過吧。你們非讓過,這要過了,還這這那那的。親戚們都來,你們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這就是娘的壽呀。圖人家的禮不成?要是你們非要發一大堆請帖,不過也罷。」

她看女兒不高興,大聲說︰「也不是一張不送,送出去一張。鴛鴦,你去拿請帖來,讓燕燕來寫,寫了派人送北平原去,派十個二十個人去,不信找不到他。」

李鴛鴦大吃一驚,連忙說︰「現在北平原亂得很。」他解釋說︰「戰亂之後,哪國兵都有,正在一起商議怎麼共管,秩序不定,人要去了,一旦被扣,誰知道是那邊的人扣的?」

楊大娘說︰「既然北平原這麼亂,那李虎去干啥?來的這個長輩只說見著了,讓替他來看看,行蹤只言不提。鴛鴦。你說。就是李虎不讓你說,你說了,他也不敢咋著你,有大娘在,他不敢。」

李鴛鴦又想遁了,「啊呀」一聲說︰「我哪知道?等他回了消息,大娘你問他唄,肚子咋有點疼呢?啊呀,非是吃壞了,我去一趟茅房。」

這一趟茅房去了,人就不再見影。

李鴛鴦人雖然回避問題,但辦事卻絲毫不見挑剔。

大宴安排,牛羊豬禽魚類以及食物采購,喊誰不喊誰,楊凌鋼都覺得復雜,而他清單上,那是列得清清楚楚,辦起來也快,伙計撒出去,說準備就準備妥當了,還給石場的石工們準備了喜面當福利。人都說石場是因為擺大宴停的,楊凌鋼特意去說過,這才知道石場上放假,那是天氣漸漸轉冷,土建裝飾上要的人少了,不三天兩頭放個假,石器就會積壓。楊凌鋼嘴里不說,心里卻是佩服。

他本來想去海事學堂,只等著楊凌自回來給他娘祝壽將船委托給楊凌自,唯一擔心的就是家里,現在家大業大的,不缺錢了,卻缺人照料,李虎也不在,但品品李鴛鴦,卻是再沒有後顧之憂。

他暗中收拾準備行裝,只能他娘壽辰一過就走,正好去北平原,順道問一問,找找李虎。

壽辰說到就到。

家里村里張燈結彩。

一般情況下,一個村里的老太太哪敢這般過壽。

除非是宦官世家,名門族望,多大的財主都不敢這麼過,錢財其次,關鍵是方圓多少里就都會嚼舌頭根,說你沒這個福,說你家里暴富就鋪張,家里錢是怎麼來的,干淨不干淨。

然而,現在易縣楊氏認老楊村的楊姓歸宗,這泥根子就能拔干淨了,楊氏不算顯赫,那也是有故事的郡望呀,說老太太是老太君也不過分,更不要說家里出了個李虎……那是十里八鄉,隔縣隔郡都轟動無比。與往常的壞傳言截然相反,都說這老太太心善,大雪天拔出來個年輕人抬回家救活了,那年輕人是誰,怎麼了不起,先後都干了些啥。故事傳奇得梨園班子都想拿出來演。

現在合該人家享福,人家樂善好施呀。

說是喊來親戚朋友白吃,但很多和李虎有交集的卻是不嫌遠。

他們來攀交也好,受過李虎恩惠也好,結過情誼也好,一個來就都來,請帖也沒發,人家照樣抬著禮道賀。

劉昌曾經來過,模得熟門熟路,還當自己是自家人,都提前來了,說要幫忙。

他能幫什麼忙?

不但他來,一些與李虎有過交往的州中士人也到了,家境好的封了些銀兩,還會因為楊家不收鬧臉紅。家境不好的,就提個紙包糕點。

大多數來的,希望能偶遇到李虎,包括石敬孫。

石敬孫頭天晚上到的,帶了成車的禮品,來了就詢問李虎會不會回來,听說李虎沒回來,托的人來到,禮物已經送到,心里怪失望,第二天一大早,說什麼軍務繁忙要走。

如果說他這個馬上就任郡守的人來讓地震了一震,那活佛道林更是讓賓客們震驚。道林來到還帶了數十個來做道場的和尚,和尚們提前兩天就鋪開金色的坐墊,安坐成排,誦讀念經,助力長生。

道林和尚和石敬孫一樣,也感到失望。

石敬孫要走,道林也想走,他們說好結伴,就再次詢問︰「李虎能不能回來?」

然而在北方無定河岸,十幾名騎士已經坐上了船,按說這是現在的邊防線,可暫時,卻是名存實亡。

清晨的薄霧中,李虎手牽戰馬,立于船頭。

一旁的崔生源說︰「殿下。一但回楊村再往漁陽去見大王,怕趕得太緊,殿下顧著情誼是好,但大王和大殿下滯留漁陽等您,會不高興的。」

李虎淡淡地說︰「一個是我阿爸,一個是我阿哥,自己家人,無妨,若是父親國事繁忙,不用等我。」

崔生源又說︰「三方管轄的框架還未搭起來,大王會不會誤會。」

李虎冷笑說︰「談了這麼久,我們東夏提議的框架已經經得起推敲,他們一會請示,兩會兒請示,無非是不甘心。三方共管怎麼共管?自己拿不出來好辦法,又不肯听我們的,與其他們拖著,不如我們先放一放。北平原幾乎荒著,卻駐扎了三方十余萬軍隊,沒有收入來源支撐,我看他們能撐多久。」

已經提醒過了,崔生源便不再說話。

他知道,這框架並不容易達成。雖然朝廷戰敗,朝廷的使臣怕東夏與高顯搭上線,靖康會失去北平原,說什麼答應什麼,而高顯亦一樣,但是靖康和高顯的人也沒少接觸,現在走馬觀花,無非試著看,靖康和高顯能否站到一條線上。崔生源擔心李虎一走,會促成靖康和高顯和解。

不過他看李虎這麼篤定,加上之前軍魂刺探的消息,內心也漸漸被李虎的理由給說服。

李虎用馬鞭往前一指,要求說︰「書記官記下。這無定河上要駕上一道橋,大橋,無定河的水也要治下去,然後三方軍隊劃了片區,去給我屯到泛區中去,墾荒自種。」

上了岸,十幾騎先後上馬,包括兩匹托了禮品的。

隨著一聲馬嘶,他們這又開始沿著道路飛奔。

東方,朝陽升起,照耀在這些飛奔的戰馬,威武的騎兵身上。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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