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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節 你是誰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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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保郡注定不會平靜。

郡令方步平在官衙後的小廳中邁步,神色有點焦躁,面前站著的,除了他的庶兄方步亭神色還算自若之外,幾個心月復均唯唯諾諾,不敢高言。楊雅任被石敬孫當庭斬殺,不由令他毛骨悚然……如果說司馬僭越會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那麼劉昌與他聯袂出現,這根刺便是沾滿了毒。

手下這兒總知道一些消息。

有人把李虎、劉昌和石敬孫結拜的事情講給他听。

他便把視線移向他的庶兄方步亭。

石敬孫謀司馬一職,是方步亭接受賄賂,出面說的話,他盯著方步亭,便是想知道方步亭會怎麼給他交代。

方步亭苦笑道︰「平之。石敬孫給我送錢不假,我也沒瞞你。咱們當時說什麼?他有軍功,背後沒有勢力,總是比那些族望人家容易控制。誰知道他就倒向劉氏,明目張膽到這種程度呢?」

方步平苦笑。

兄弟二人當時是計較過的。

眼下石敬孫不把上官放在眼里,偏偏軍隊又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反倒不如那些族望,那些族望總還顧些規矩。而他這一回,給人的印象就是肆無忌憚的一介武夫。方步亭想了一下又說︰「這個人不能留了。」方步平冷笑說︰「我能不知道不能留了?犯上呀。但他手里握著郡軍……我也不能輕舉妄動。這樣。你立刻動身,帶些錢財去見州軍李盤李中郎。我們都是直州人氏。」

方步亭猶豫了片刻,輕聲說︰「平之。你要冷靜。李盤吃了敗仗,拔了河,在地方上惹了眾怒,不是往上貼的時候。我听說田啟民的一支軍隊就駐扎在周圍,為什麼不作求助,邀請他們駐扎到郡城周圍?」

方步平定住了,想了一會兒,立刻說︰「你派人把道林和尚給我找來。修五福寺工程浩大,不能把人力物力給落到別人手里……尤其是他們姓劉的。現在就去。順便把李工房給我找來。急著,不要驚動到旁人。」

……

與郡令府的氣氛不同。

劉府還帶點喜洋洋的氣氛。

劉廣祿不動聲色地听劉昌娓娓道來,卻沒有流露出憤怒。

面對歷來嚴厲的父親,劉昌戰戰兢兢,懷疑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他想好了,如果要挨打,第一時間飛奔去找女乃女乃。劉廣祿嘆氣說︰「我沒有給石司馬講過類似的話。我們劉氏,還沒有敢無法無天到不把郡令放在眼里。你與石敬孫結拜,就顯得草率。也沒辦法,我們總要有個帶兵的自己人……既然他把兵視為禁臠,不惜開罪郡令,我們反倒著急去撇清關系?算啦。他也是郡中數一數二的人物,與你一個小字輩結拜,豈無所圖,你與人家都不對等,能與人家言什麼告誡人家?算啦。以後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太近,也不要太遠。那個李虎?不是來郡里了。他要謀建寺廟,沒有足夠的財力?年後他來,你祖母見著了,我沒有見著,這兩天讓他來一趟。見了人,听其言,觀其行,我才知道該不該為他說話。」

劉昌極意外,喊道︰「爹。你今天不生氣?不揍人呀。」

劉廣祿苦笑道︰「揍你干什麼呀。不是你能妥當處置的事兒,揍你有用?你就是人家的一顆棋子……結拜兄弟?李虎我還不清楚,石敬孫,人家憑什麼跟你結拜,跟你一個紈褲小子玩到一起啦?你爹我,也就沒辦法苛求你的。凡事多長個心眼吧。」他又說︰「回頭你要去你族伯家一趟,他想辭官吶,眾人推著他跟李盤對著干,他也難,但是說退能退嗎?退了就不得罪李盤了嗎?你去了,就問問他,我們劉氏宗族,在州里入仕好幾十人,他退,還能退嗎?」

劉昌「哦」了一聲,轉身要走。

劉廣祿再次把他叫住,說︰「去軍營找石敬孫,帶個話給他,讓他趕緊的,把死人的罪狀做實在。」

劉昌看看天色,心里極不想去,卻是不得已走了出來。

他帶了兩個家人,片刻之後抵達石敬孫的住所,不料一問,人卻在軍營呢,這就轉道去軍營。到了軍營,通報得進,營地里的小校場上,燈火通明,數十條大漢被拔得精光,伏在板凳上,背後軍士執鞭,打得霹靂嘩啦。劉昌眼皮急跳,發現他們均不喊叫,只在悶哼,而石敬孫持馬鞭,帶著師爺、侍衛、心月復,在圈椅上坐著看,大叫一聲︰「哥。你這是要干嘛呢?」

石敬孫臉色一緩,回過頭給他招手,回答說︰「哥在行軍法呀。賢弟你過來,給我賢弟也找把椅子。」

劉昌無奈坐到他旁邊,將父親讓帶到的話說給。

石敬孫給一個參軍勾勾指頭,耳語片刻,等人去招辦,自己則轉過頭來說︰「賢弟。李虎的來歷。真的那麼簡單嗎?」

劉昌笑道︰「也復雜不到哪去。易縣離得也不遠。」

石敬孫反問︰「按你所說,他也就是最近發了財,開了石場,可是他怎麼養得起諸多的豪杰?那些人可都是猛將之姿。」

劉昌笑道︰「李虎是東夏回來的人,他雇佣了些東夏人而已。東夏人嘛,亦兵亦民,至于猛將,我看不至于,怎麼能跟長兄的軍士們比呢?」

石敬孫搖了搖頭。

他說︰「我大小十幾仗打下來,絕不會看錯,那都是沙場老卒。你防著點李虎。」

劉昌笑笑。

一個眼神,像是在說,你可比李虎危險多了。

面前行刑結束,卻又有人被推上來,再次拔了衣裳,打個不停。劉昌忍不住說︰「哥。你要打到什麼時候?一棍一棍下去,就為了姓楊的一個調了兵?」

石敬孫道︰「對。兵。怎麼能輕調呢。誰一喊,他們都跑去,我養他們干什麼?你且看著,看他們長不長記性。」

劉昌想走了,想了半天,借口說︰「我爹明天要見李虎,我得回去睡了,明天一大早去找他。回頭時間定好。再一起吃飯。」

他說走就走,還打了個哈欠。出了營,一路遛馬,半道上踫到巡夜的武卒,別人就委婉告誡說︰「劉公子,你怎麼還到處亂跑?衙門上都在說,朝廷跟高顯議和,確切的消息還沒傳回來,一旦議和不成,還要打,夜晚不安全。」劉昌隨手給了些銀兩讓喝茶,與他們打成一片,最後一人一腳踢下去,笑道︰「什麼安全不安全。你娘的就是想說我違反夜禁了對嗎?趕緊的滾犢子。」

為首的武尉提醒說︰「讓他們巡著,咱們一起翠香苑打牌?」

劉昌笑一笑,抵抗力就沒了,喊應道︰「打。走。把工房的誰給叫上。我兄弟來郡里,想攬些活,你派叫上,順便問問他。」

翠香樓里坐下。

被派人去叫的李工房陷入兩難。

一邊是劉昌喊他打牌,一邊是郡令喊他說事兒。李工曹想了半天,卻是後門溜了,去找劉昌打牌……他並不是蔑視郡令,大半夜的,上官一叫,可能要一夜勞累,讓家人說不在家,能騙過去就騙過去,而劉昌這些人,卻是騙不住,一旦這次不到場,趕明兒,會有一大堆人說叫不動自己。

到的也及時,幾個府衙上有面的人湊了個齊,大家要寫酒水菜肴,喊了幾個粉頭,振奮精神,打算挑燈夜賭。李工曹到了一看,就把一袋錢劃拉甩上,捋著袖子,口中叫道︰「上尊喊我,我都騙他不在家,三爺你一叫,我提著錢就來了……那口子,我直接一巴掌,讓她老實去睡。」

劉昌愕然︰「這麼晚了。方府君還找你?你竟敢不去。」

李工曹苦笑說︰「工房上頭能有什麼事兒?只能說是,大半夜的,誰給他送禮了,他喊我去,交代明天給人家多少活。」

這都是心照不宣的,幾人哄笑,這樣的事兒,李工曹也確實可以不去,明天人家拿著府君的條-子找上門就行了,你跑去,也就是得個話,又得趕緊回家。

幾人坐定,幾輪下來,老鴇揉著睡眼跑來,告訴說︰「劉公子。劉公子。道林和尚找您哎。他怎麼跑這兒來找你了?他咋知道你們都在?」

正說著,已經有人把道林和尚給帶來了。

道林和尚一來,看到李工曹,愕然道︰「李丞署,你竟在這兒?」他狐疑、狐疑的,但很快圈上劉昌上樓,到了個雅室,等來茗茶,見劉昌老惦記賭桌,輕聲說︰「你那結拜兄弟李虎來郡里謀建寺廟……你可知道,府君今天把我叫去,給過問了?這就是我為什麼大半夜來找你的緣故。」

劉昌連忙稱謝,小聲說︰「府君怎麼說?」

道林和尚輕聲說︰「他有人了。是直州那邊的墨班人,叫梁文斗。我也不好替你那兄弟說話,就告訴說,建寺廟者需與佛有緣。你看最近幾天,能否讓我和李虎見一個面?如果他信奉我佛,那便沒有問題了。」

劉昌愕然道︰「府君的帳你都不買,你就要用李虎?」

道林和尚笑道︰「是呀。只要他肯與佛有緣。李虎?」

他給劉昌勾勾指頭,壓低聲音說︰「據我的人模底。李虎在東夏的關系很硬,而東夏人反倒比我們中原人難度化。用他,予傳道有利。」說著,說著,他就起身,收拾僧袍和木屐,卻又說︰「李虎入城,去與很多東夏人聚會。」

劉昌大吃一驚,起身道︰「道林。我都不知道他去干什麼去了,你怎麼知道的?你是要提醒我,東夏人會不利于官府嗎?」

道林唱喏,笑道︰「佛是無所不在的,這世間沒什麼能夠瞞得過佛……不管怎麼說,我也不是很喜歡墨,誰修寺廟,自然要佛來挑。」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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