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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暢游,愛情是條單行道

「不。」我鎮定地搖搖頭否認,「都不是,我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謝振寰不易覺察地眼楮一亮,嘴上卻還是嘲諷道︰「大小姐,你還有請我幫忙的時候?我們不一直是敵人麼?況且你這是請人幫忙的態度嗎?」

我不理他的態度,只冷靜地說道︰「首先幫我拿到英國的永久居留權,我是大馬護照這應該不難,第二我在Kenilworth鎮上要有一處住的地方,第三,我需要一些錢開一個餐館,掙錢後會還給你的。」

大約這個世界上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向別人要錢而鎮定自若,既無愧色也無理由的人不多,可是我謝宸就是其中一個。

他臉上帶著玩味地笑容看著我,輕輕吐出幾個字︰「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彼時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付賬本來也不是我的事,一邊起身一邊向外走道︰「隨你,總之這世上不是只找得到你一個人幫忙。」

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道狠狠抓住,一回頭竟是一束熾烈的目光,「我有個條件。」

有條件就好,這世上的事凡是有條件的才可以大大地放心,因為絕沒有命好到可以有人默默地在身後不計回報地為我付出,如果是有條件的,我便可以相信至少他是真誠的。

是以我態度緩和下來,轉身來談判道︰「說。」

「你在多倫多陪我幾天,幾天之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去英國,那時候如果你還要去,我絕不攔你。」

我從他手中抽出手臂,淡然道︰「好。」

如此的條件,對于謝宸這樣的命,實在已經是憐憫了,就算他說要挖我的一顆髒器我又能如何?

謝振寰似乎並不在乎我的態度,仍然興致不減一般不由分說地抓住我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挽起我道︰「先去活拜娛樂場吧。」

我假假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弟弟,我們不需要付錢麼?你想吃霸王餐要早點說,逃單這個我比較有經驗。」

他立刻嗤之以鼻道︰「所以說你永遠成不了名媛,名媛是不會開口問這麼無知的問題的。你要知道,我大學在多倫多念的,會沒有QueenPalace的金卡?」

我自然不是名媛,名媛也不會這般惡毒而不顧廉恥︰「我若是名媛,斷不會讓你上我的床。」說罷甩開他頭也不回地便出門。

「喂,你要不要像只刺蝟,我就說了一句,你就非要頂回這麼一堆?」他到底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來,男人也許就是這點賤,如同江心怡這般佳人這般傾心,他不珍惜;如我這般飄零這般惡劣,他卻不依不饒。

都說女人像貓,為何我總覺得男人更像︰有食不吃,偏要偷腥。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一無所有的人比較難伺候,從前我忌憚那段視頻,我有心爭謝氏基金的一份子,所以我才在你面前低眉順眼,現在——」話沒說完,只听得謝振寰大笑道︰「你那也叫低眉順眼?謝宸,你何時低眉順眼過?」

見他不顧形象在多倫多車水馬龍的街頭笑得像一個孩子,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大約江心怡也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吧,難道這就是我與他有一半相同的血緣,所以他在我面前總會莫名地輕松?

想想也不是,他,或者說我和他,還有兩個妹妹,素日里見了他,都跟貓見了老鼠一般,日常的開銷倘若多了一點,謝振寰都是絕不容忍也不買單的,直接送到Daddy那里從將來的遺產里頭扣。

譬如兩位謝小姐一個月里頭有個十多萬港幣的日常開銷,不包括有重要宴會置行頭的,那便是在正常範圍內;又比如,她們在一年半載里頭花個半百萬購買些珠玉首飾也不算太過分。

由此可見,對與他同樣血統高貴的姐妹都是這般苛刻,對我這種出身的私生女,他怎麼對我,好像都是正常的。

「去你說的娛樂場吧!」我摔下一句話,只听到謝振寰在身後的輕笑。

所以,謝宸其實真的不配成為凌嘯風心中的Carly,他最後說的大約也不全是氣話吧——謝宸這樣的女人,她可以為了生存,在上午才剛剛失去他的時候,下午便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在多倫多的街頭研究著地圖和公共交通。

「你到底行不行?不是說你大學在多倫多念的嗎?還需要去touristinformation(旅游咨詢)問路?還要拿著地圖看半天?」我對此嗤之以鼻,要知道我當年十七歲去北歐的時候,可從來不需要當街拿著地圖研究的,「現在讓我帶你去倫敦,我就是活地圖。」

謝振寰咬著一支剛從touristinformation里的一個小姑娘那里騙來的筆,眼楮不離地圖,見我一臉鄙夷,吐出筆解釋道︰「這你就不懂嗎?我以前在多倫多需要乘地鐵?需要倒公交?要不是過來給你贖身——」話沒說話,已然被我打斷道︰「有誰請過你?你莫非不知道自己跟瘟神一樣?我情願你從沒來過,害我還不夠?」

他像個孩子一樣得意地一吐舌頭,低下頭繼續在地圖上勾勾畫畫,就是不跟我吵——他如今很知道如何對付我。

我扭開頭,不想多看他一眼——即使他的確

是一個對女人有極大誘惑力的男人——可是,我和他之間從來沒有歷史,反而隔著尷尬的關系,隔著我與嘯風的肝腸寸斷。

就算謝宸再堅強,再滴水不漏,也無法做到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還可以平靜寧和地注視著剜心的仇人。

謝振寰是不會注意到這種情緒的,仿佛他自來到多倫多就興致很好,這會更是忙忙地指給我看︰「從我們這里出發,步行到Islington地鐵站,然後搭乘開往活拜賽馬場方向的37A路巴士,賽馬場就在巴士站正門口。一切OK,出發!」

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不耐煩道︰「還不走?你又打什麼主意?我可告訴你啊,跟我一起走你才有吃有喝,不然一分錢也沒有給你的。」說罷或許又覺得太生硬,解釋道︰「我沒現金的,只有信用卡,給你也沒用。」

沒想到他會為他說的話格外解釋一番——其實他大可不必,他對我也好,對其他姐妹也好,都從來是不客氣的。一絲異樣的慌亂劃過心頭,忙掩飾道︰「不是去娛樂場嗎,為什麼現在又是賽馬場?」

謝振寰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教訓我道︰「為了你以後在香港上流社會的生活,我覺得自己責任重大,應該多帶你來這些場合走動走動。活拜賽馬場是娛樂場的一部分啦,從那里我們過去賭場。」

別過臉去,真真好笑,我何時說過要在香港生活?他謝振寰又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活?

謝振寰大約是頭一次坐巴士——正如數月前的香港,嘯風頭一次去灣仔的排擋吃生蠔——果然也是什麼都好奇,有幾次要不是我手疾眼快,他險些就要按下提示下一站停車的按鈕。

幸虧我找到了兩個座位,將他安置著坐下的那一刻,心中忽然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情,倘若他真的是我弟弟該多好,我可以照顧他的。于是月兌口而出︰「我當你姐姐好不好?」

話一出口,還等不到我後悔,謝振寰便諷刺道︰「莫名其妙,謝宸,你腦子有病?」

立時噤了聲,我自然是不配的,他一起長大的姐妹尚且苛待,能容得下我,我是否就已經該感恩戴德?怎麼還能幻想他拿我當親姐姐。

一時間兩人無話,各自看著窗外的風景,或許他想起了從前在多倫多的某個女友,某場冰球賽,而我卻真正百感交集︰人生當真輪回,四五個月前來的時候一片慘淡,現在要離開又是一片慘淡,仿佛兜兜轉轉謝宸的一生都無法圓滿。

「我不想看到你哭。」一只手忽然伸過來握住我,語氣冷硬而強橫。我才猛然醒過神來,原來自己的眼中早已蓄滿了淚水,「路上的景色雖好,你怎知前頭的風光不會更迷人?」謝振寰不知何時已然從窗外收回了目光,這會一臉平靜不緊不慢道,「況且,這條路就是單行道,走上去就不能回頭。」

手上忽地一緊,而後便松了,他收回手又繼續去好奇公交巴士上的一切和窗外掠過的街頭表演,仿佛剛才那般風景看透的話不是他說出的。

有些怔住地看著他,好像從來沒認識這個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要做什麼。這條路是單行道?這條路是哪條?他說的……是愛情麼?

如果是,他說的是誰和誰的愛情?

潁川之言︰暢游,並不是心情之暢,而是游歷之暢。他愛你,就帶你去異國他鄉旅行一次吧,看他能否和你在陌生的環境中找路,覓食,找一個可以停歇腳步的地方——分明就是人生的縮影。

他很寵溺,他同時也喜歡看到你哭;他很冷硬,他同時不想看到你哭

為何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一個既寵溺又不想看到你眼淚的人?

最後,還是請看到這里的大家收藏起來,我便知道你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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