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泰還未來到司馬山莊,便已覺得熱氣撲面而來,心想若是再遲一點,泥鰍便已葬身火海之中,心中甚是著急。想到泥鰍從小父母雙亡,那年他十三歲,泥鰍才七八歲,他爹將泥鰍從街上買回來當他的小僕。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如今已經是十多年,二人主僕情深,倘若泥鰍出了什麼事,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使出全身力氣朝著司馬山莊全力奔去。
剛一進前院,焦急的大呼︰「泥鰍,泥鰍……」但是無人應聲,二鍋頭也來到前院之中,口中大呼︰「侍兒,侍兒……」,卻听得火光燒的刺啦作響,一走進了便是猶如進了火海里面,實在是讓人受不了。楊開泰心中擔憂泥鰍,朝著後堂一路尋去,口中疾呼︰「泥鰍,侍兒,你們在哪里?」
後堂的火勢更大,有些房梁都已經燒斷了,他在外面喊破了喉嚨,卻是沒有得到泥鰍的回答,焦急之下,作勢便要往大堂里面沖進去。二鍋頭卻是將他一把拽住,扯了回來,朗聲道︰「楊公子,我相信泥鰍一定不會在里面的,你還是不要冒險了,說不定他們走迷了路,我們趕緊分頭去找找。呆會去前院會合!」二人點點頭,便一人朝東一人往西尋去,口中還疾呼二人的大名。
泥鰍和侍兒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在這時,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時斷時續。抬起頭來,一張小臉上火光將淚痕照的透亮,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卻欣喜的叫道︰「侍兒,你听听是有人來找我們了嗎?」侍兒也害怕的不得了,听見泥鰍的聲音,半信半疑的抬起頭來,卻見她梨花帶雨的臉上側耳傾听。
「侍兒,泥鰍,你們在哪里啊?」楊開泰焦急的喊道,一路上找遍了死人堆里,卻是沒見過侍兒和泥鰍兩人,也不知道二人到底在哪里?還是往前尋去,邊走邊呼。
聲音由遠及近,此時侍兒也听見了,將信將疑的臉上滿是欣喜,高興道︰「好像是楊公子的聲音,是楊公子來找我們啦!」語氣滿是欣喜與激動。泥鰍一听,立即從地上爬出來,大聲喊道︰「少爺,少爺,你在哪里?泥鰍在這里。」泥鰍的聲音有些嘶啞,侍兒也跟著一起大聲的呼救起來︰「楊公子,二鍋頭,我們在這里。」二人高興得手舞足蹈,像是垂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楊開泰一听到泥鰍的聲音,大喜過望,快速循聲奔了過去。卻見泥鰍和侍兒站在死人堆里,泥鰍一見著楊開泰,竟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少……少爺,你可來啦!泥……泥鰍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楊開泰見泥鰍這幅模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問道︰「你們都沒事吧?」侍兒和泥鰍搖頭,表示沒事。楊開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離開。」說完提著泥鰍和侍兒的背心衣裳,縱力一躍,循著方向便朝著前院奔去,二鍋頭早已在此等候,但見泥鰍和侍兒,上前關切的問道︰「你們兩個都沒事吧?」二人搖頭,二鍋頭道︰「趕緊走!」于是四人前前後後的便跑出了司馬山莊。
剛一出來,忽聞遠處有馬蹄聲音朝著這邊奔了過來,二鍋頭不知道此人是敵是友,趕緊帶著眾人躲在牆壁後面。遠處卻見那人來到司馬山莊的門口停下,只听得一聲︰「馭!」楊開泰大喜道︰「是四娘來了!」風四娘一見司馬山莊被裹在一片火海之中,心中大驚,但不知司馬山莊中到底怎樣,跳下馬來,正準備進得里面去。忽然一人拉住了他的手肘,風四娘反手襲擊,又足飛起,那人一避已是松開了風四娘,風四娘向後縱身一躍。與此同時,一道白光一閃朝著身後射去,這是風四娘的獨門暗器——暗青子。這暗青子本是黑色,在黑夜中本來不可見,但是這火光晃動,印的暗青子銀光閃閃,卻看那人寬袖一卷,十幾枚暗青子已盡數收到了他的寬袖中,風四娘還欲再出手,卻听見旁邊一個聲音驚喜的喊道︰「四娘住手,我是開泰!」風四娘一听是楊開泰立即收手,果真看見楊開泰站在身後,身邊站著泥鰍和侍兒,而剛才接她暗器的卻是二鍋頭。
風四娘見他們都在,又見司馬山莊已是一片火海,又不見得蕭瀟和司馬相的影子,心中更是詫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鍋頭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二鍋頭一手抓住侍兒的臂膀,一手抓住泥鰍的手臂,用力一拋,二人便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馬上,侍兒在前,泥鰍在後。三人都有武功,而泥鰍和侍兒卻是手無縛雞之力,只得讓他們二人同乘一騎,便往鎮上走去。
一路上,楊開泰便將今日遇到的怪風開始,到後來蕭十一郎搶親,將蕭瀟帶走,司馬山莊又是怎樣被滅門,簡略的說了一遍。風四娘一听蕭十一郎搶親,心中已是大怒,若是當時她在現場,她一定上去摑他幾個大耳瓜子,不將他打得筋骨截斷,一劍殺了蕭瀟,實在也難消她的的心頭之恨。幾人腳程甚快,不多時便來到鎮上的一個小店,訂了三間客房。幾人忙活了一天,還未吃過東西,早已是餓的前胸貼後背,當下便點了幾個小菜飽月復。
飯桌上,二鍋頭問道︰「風姑娘,你不在連家堡里陪著璧君,怎麼大半夜的還來司馬山莊?」風四娘听著二鍋頭的話,頓時眼神一暗,眾人也覺得奇怪。于是風四娘又將他們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沈璧君怎樣被劫持到逍遙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眾人听完一陣沉默,二鍋頭今日親眼所見蕭十一郎和蕭瀟在眾人面前做出如此的大逆不道的荒唐事情來,本已是心痛不已,現在又听說沈璧君被劫持到了逍遙窟,當下一個頭來兩個大,說不出的煩悶。卻是覺得此事尚有蹊蹺,他江湖閱歷頗深,性格沉穩,越是遇到棘手的事越是冷靜,道︰「若璧君當真是在連城璧手中,連城璧定然不會對她怎樣,璧君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累了,等到明日回了連家堡再說。」其實他心中最擔憂的便是蕭十一郎和蕭瀟二人,也不知道此時二人在何處。今日之後,武林中恐怕又要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幾人用過晚膳之後,便回房休息,又侍兒和風四娘一間,楊開泰和泥鰍二人住一間。
二鍋頭單獨一間,他站在窗前,看著天邊懸著一輪清亮的半弦月,月光灑在他的青衣袍子上,將他的影子拉得修長,卻也是那般的清冷孤寂。二鍋頭實在是半點睡意也無,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吹上他的臉上,一陣清涼舒爽的感覺。思緒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一個月前,他做了一個怪夢,夢見蕭瀟與司馬相成親當日,新郎突然變成了郎兒。而且郎兒還親手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從那以後,他便一直耿耿于懷。這些日子以來,他又何嘗看不出來蕭瀟對郎兒有情,郎兒對蕭瀟也有意。他將蕭瀟嫁給司馬相其實也便是希望絕了二人的念頭,親兄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卻是沒想到蕭十一郎如此大膽,竟然當著天下英雄的面來搶親,而且還說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話來,他更驚詫的便是蕭瀟的反應,蕭瀟當真是在婚禮途中醒了過來的嗎?就算郎兒不計後果,為什麼蕭瀟也跟著胡鬧,當著天下人的面悔婚,竟然跟著自己的親哥哥一起走?從此我二鍋頭又有什麼臉面面對世人?又該怎樣給璧君和徐丫頭一個交代?司馬山莊被滅,若是司馬相還活著,今日之辱,滅門之仇和奪妻之恨,他就怎會善罷甘休,只怕自己的一片私心是招來了更大的禍端?二鍋頭想到此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誰知道這口氣中埋葬了多少辛酸與蒼涼。
二鍋頭站在窗前一動不動,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偶聞隔壁房中傳來的輕微的鼾聲,想來他們已經熟睡。當下來到桌前,桌上的盤幾中放著茶水,快速將茶壺揭開,沾濕手指,刷刷刷,在黑暗中只瞧得木屑紛飛,不多時,一行書已留在了桌上。二鍋頭寫完之後便從窗戶跳了出去,站在房頂上,辨明了回連家堡的方向,身形閃爍,猶如一道鬼魅,便往林中飛去。
月以上了樹梢頭,即將西去,月光下只瞧得一道黑影從東到西疾馳而去。二鍋頭身法輕盈,內力充沛,在這黑夜中趕路不僅不慢,身形反而更快,精神也越來越好。
眼見月亮已是快要落下,二鍋頭知道大約再過一個時辰,天便亮了。
此時已是到了碧水河畔。再過半個時辰便能回到連家堡,當下更不遲疑,又是一陣發足狂奔,轉過大山坳,二鍋頭來到了大樹林中。但是他卻並沒有回連家堡,而是辨明方向朝著小路疾馳而去,卻是蕭十一郎的小茅屋。蕭十一郎下午帶著蕭瀟逃婚,不管往哪里走,都太過招搖。
他突然之間卻是擔心起二人來,只希望沒有做出讓祖先蒙羞的事情來,否則他是萬死也難恕其罪。當下腳程更快,就像一只迅捷的雄鷹,片刻之間已是遠遠的下了山澗。
他還未到山谷,卻听見一陣悲傷的樂音在山澗里回蕩。樂音時而低沉時而高昂,低沉時仿佛就像有志難抒,心中蘊藏了極大的悲憤,而得不到舒緩,樂音中極是孤寂落寞之感。樂音變得高昂起來,就像是心中的悲憤實在是忍不住,在一瞬間便爆發了出來,聲震山谷,二鍋頭的耳朵有些嗡嗡作響,就好似有針在刺一般。
二鍋頭心驚,這分明是在自殘自傷,要是在這樣持續下去,待到內力枯竭,便是經脈震斷而死。當下立即穩穩的落定身形,從樹上摘下一片樹葉放在唇邊,輕輕一吹,一道柔和的樂音便傳到山谷中。一道剛猛,一道柔和,二鍋頭緩緩地催動內力,想要將那道剛猛的樂音壓下來。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二鍋頭的意圖,突然樂音越來越快,樂音更是上下跳躍,難以捉模。初時低音中偶聞珠玉跳躍,清脆短促,兩道樂音彼此起伏,悅耳聆听。不料那人突然變調,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芳爭艷,花團錦簇,跟夾雜著間關鳥語,彼鳴此和,漸漸地百鳥離去,春殘花落。這看似一場樂音的比拼,實質上卻是一場內力的比拼。二鍋頭內力充盈,不管那人如何變調,他都能徐徐而行,緊緊的跟著樂音的曲調,斗到後來,二鍋頭的額頭上竟也是漸感吃力,不覺佩服起那催曲之人來。大約斗了半個時辰,晨曦微微,過不多時天色便明亮起來,二鍋頭越斗越酣,只覺得渾身酣暢淋灕。突然之間,但聞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繼而轉為細雨綿綿,若有若無,終于萬籟俱寂,對方再無聲息。二鍋頭也放下手中的樹葉,心中越听越奇怪,腳上卻不停下,朝著山澗飛去。片刻之間便已經到了山谷里,在晨曦微微中二鍋頭看見房頂上坐著一個人,定楮一看,不是蕭十一郎又是何人?
二鍋頭快步來到蕭十一郎的屋頂下,心里大怒,喝道︰「臭小子,想不到你果真在這里!」又沖進房間里面,巡視了一番,卻是沒有看看蕭瀟的身影,他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二鍋頭又奔出房來,飛身來到房頂上,還未靠近蕭十一郎,一股濃烈的酒味便已經充斥到了鼻尖。卻見蕭十一郎一襲黑衣,半躺半坐在房頂上,雙眼紅腫,眼神微眯,滿臉悲戚,仔細看來還有哭過的痕跡。
身旁放著兩三壇竹葉青,壇子有兩個已是歪歪斜斜的倒在房頂上,還有一壇抱在他的懷中,卻見酒壇的壺口尚還有一片落葉,想來方才的樂音便是由他吹出。二鍋頭來了蕭十一郎竟是不理不睬,徑自拿起酒壇,自斟自飲起來,那雙又大又亮的眸子好似失去了焦距一般。二鍋頭心下大怒,搶過蕭十一郎手中的酒壇,用力一拋,酒壇摔在地上,碎成了陶片,酒壇中的酒水流了出來浸濕了木板。
二鍋頭喝道︰「臭小子,蕭瀟在哪里?」蕭十一郎听見蕭瀟的名字,身體微微顫抖,過不多時,兩眼中竟是兩行清淚流出。二鍋頭見他模樣,心中一驚,暗道︰「難道是蕭瀟出了什麼事?」想到這里,心中更加的焦急,急切的問道︰「蕭瀟她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卻听蕭十一郎抽噎道︰「蕭瀟不是嫁給了司馬相麼?要找蕭瀟你可是找錯了地方啦!」語中甚是淒涼,竟有責怪之意。
二鍋頭一听,心中大驚,詫異道︰「臭小子,你昨天在哪里?」
卻听蕭十一郎道︰「蕭瀟是我親妹妹,我知道今生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我也不可能對璧君負心薄幸。司馬相對蕭瀟一片情深,又是人中之龍,家室又好,的卻是難得的良婿。自古婚姻大事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要將蕭瀟嫁給司馬相,做兒子的又能說什麼?我本不希望蕭瀟嫁給司馬相,但是蕭瀟遲早是要嫁人。」二鍋頭听著蕭十一郎的話,心中卻是同意。但是他心中卻是不明白,既然你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當著眾人的面帶走蕭瀟,讓司馬相蒙羞?他心中滿月復疑竇,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卻又听蕭十一郎道︰「不管司馬相到底是何種理由要娶蕭瀟為妻,但畢竟蕭瀟是要嫁給他,難道我一定要笑著看她嫁給司馬相?」蕭十一郎心中苦澀之極,當初他親眼護送沈璧君的花轎,看著她嫁給連城璧,那種刨骨噬心的痛。他不想在嘗第二次,為什麼她總是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二鍋頭一听,心中更是吃驚,驚詫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昨天開始根本就沒有見蕭瀟的面,更加沒有去司馬山莊?」
蕭十一郎漸漸的回過神來,奇怪的看著二鍋頭,他覺得二鍋頭今天說的話特別的奇怪。而且昨日蕭瀟與司馬相成親,恐怕早已人盡皆知,今日卻在自己這里來找蕭瀟,難道蕭瀟又出了什麼事?想到這里,酒意也清醒了幾分,疑惑的問道︰「我從昨日開始便沒有出過這山澗中,怎麼可能去見蕭瀟,更不可能去司馬山莊,難道蕭瀟出了什麼事嗎?」看著蕭十一郎那雙誠摯的眼神,二鍋頭心底更加覺得蹊蹺,來到蕭十一郎身邊坐下,這時天色漸漸的明亮起來,卻見蕭十一郎一雙疑惑的雙眸怔怔的看著自己。二鍋頭頓了頓,才將昨日之事對蕭十一郎緩緩道來,迎親途中突如其來的一陣怪風,後來拜堂之時‘蕭十一郎’又是如何將蕭瀟帶走,後來司馬山莊遇襲,最後化為灰燼的事情一一道來,蕭十一郎卻是越听越心驚,酒意也漸漸的清醒過來。
蕭十一郎焦急道︰「那蕭瀟現在在哪里?」二鍋頭沉思了片刻道︰「恐怕蕭瀟現在在連城璧的手中。」蕭十一郎一听,心中更加奇怪,但是轉念一想,就像昨日那麼好的良機,連城璧又豈可放過,突然之間心中卻是十分的後悔,同時也暗暗的竊喜,悔的是沒有好好的保護蕭瀟,讓蕭瀟落入了連城璧的手中,竊喜的是蕭瀟並沒有嫁給司馬相。二鍋頭見他陷入了沉思,又道︰「現在璧君她,也落入了連城璧的手中。」蕭十一郎一听沈璧君也落入了連城璧的手中,失聲驚呼︰「爹,你說璧君也落入了連城璧的手中?」二鍋頭點點頭,于是二鍋又將風四娘怎樣中了暗算,沈璧君的話還有風四娘半夜到司馬山莊報信的消息對蕭十一郎轉述了一遍。蕭十一郎雙目瞪圓,突然之間騰身而起,飛身落地,便往谷外奔去。二鍋頭搶先一步抓住蕭十一郎的手臂,道︰「不可沖動,此事還得從長計議。」蕭十一郎面露焦急,道︰「可是璧君她?」二鍋頭道︰「你放心,連城璧不會對璧君下手,我現在最擔心的便是蕭瀟了,連城璧對蕭瀟恨之入骨,我怕蕭瀟會遭連城璧的毒手。」二鍋頭的眼神黯然,蕭十一郎心中也是擔心不已。
蕭十一郎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更應該去逍遙窟救人啊?」二鍋頭道︰「不可沖動,連城璧既然將蕭瀟和沈璧君都劫持到了逍遙窟內,就猜到我們必定會去逍遙窟救人,不知道準備了什麼樣的埋伏等著我們。再過半個月英雄大會便到了,我不希望你受傷。而且此行凶多吉少,我們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其實他最擔心的便是如果連城璧拿蕭瀟和沈璧君作要挾,這才是最棘手的事情。
蕭十一郎道︰「就算是龍潭虎穴,我蕭十一郎也非得闖上一闖。」但見蕭十一郎面露憂心,神色焦急。二鍋頭道︰「恩,你先去取割鹿刀,然後再回連家堡找我,有了割鹿刀,勝算更大。」蕭十一郎點了點頭,二人並使上輕功便出了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