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為什麼會感覺到這麼痛,他不是應該在另一個世界嗎?他不是快要追上糖糖的嗎?怎麼會來到這里,一個只有痛苦和黑暗的地方,難道這是地獄?
他沒有追上糖糖去往天堂的步伐,而是進入了地獄?呵呵……也對,他那麼傷害她,怎麼可能有資格陪她去天堂逍遙呢……
悲痛之下,耳邊傳來了腳步聲,他警惕地問︰「是誰?」是地獄里的魔鬼嗎?是來折磨他的嗎?
「為你忙了大半個月,你終于醒了。」
怎麼是個小孩子的聲音?等等,小孩子?這個聲音……
「羅伊?怎麼是你,那這麼說,我沒有死,我身上的疼痛……」
羅伊笑談,「你都快被燒焦了,好不容易保住你的命,能不疼嗎?疼得受不了嗎?實在不行,我叫醫生來給你打一針鎮痛劑,不過這針不能多打,會上癮的。」
他艱難地搖頭,激動地掙扎,「我沒有死,可是糖糖死了!我還活著干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直接讓我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哎,你別亂動啊,醫生費了那麼大工夫才把你渾身的燒傷處理好,你就算不愛惜自己,也要尊重一下那些醫生護士夜以繼日的勞動成果吧。
為了照顧你,救活你,你的主治醫生一天最多睡5個小時,你一句感激的話沒有就算了,還這麼折騰,你現在的命不歸屬你,是我的,是那麼多醫生護士的,沒有允許你自殘,你就給我乖乖地躺著!」
「我又沒有叫你救我,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糖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我活下來,是想折磨我,讓我痛苦嗎?那麼你做到的,你也看到我痛苦的樣子,我要死,我要死!讓我死了吧!」
「夠了,糖糖沒有死!」
如平底一聲雷般,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金黎斌顫抖地問,「你,你……你說什麼?」
「糖糖沒有死,她還活著。」他平靜地重復一遍。
「她還,還活著?是真的嗎?她在哪里?我要見……」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地被他咽了下去,不禁苦笑,他還怎麼能去見她呢,被大火全身燒傷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很嚇人,他怎麼能去嚇壞她呢,只要知道她還活著,就什麼都夠了。
羅伊的語氣低沉了下來,「抱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還活著,被某個好心人救走了,我還沒有找到她,或許,我找不到她,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找到她。」
「我?呵呵,你那麼厲害,你都找不到,我怎麼可能找到呢,找不到也好,就讓她以為我死了吧……」
「這是什麼話!你和她的感覺是一樣的,她死了,你不想活了,難道你死了,她就能活下去嗎?我告訴你,我不許你死,我費了這麼大周折才把你救活,你想死,你對得起我嗎?我告訴你,沒那麼便宜。」
他沉默了一會兒,充滿傷痛地說︰「我全身劇痛,我知道被大火燒成這樣會是怎麼樣可怕的樣子,我還能恢復如初嗎?還有我的眼楮,什麼都看不見了,一定是被大火灼傷了吧,我還能再看見陽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