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溫潤如玉的風範蕩然無存,他眼里的凌厲此刻像極了一個人。榮嫣然使勁的搖搖頭,一定是剛才夢到他的緣故,所以才會將七王爺看成他。
既然她不愛眼前的人,自然不該接受他給予一個戀人的關切,榮嫣然抽出自己的手,彬彬有禮的答道︰「多謝七爺,不小心被花刺扎傷了而已。」
她的疏離慕容軒怎麼會感受不到,對她的這種態度,他以前是一半欣喜一半惱怒,此刻卻只剩下了憤懣,因為你空有一只很有力量的拳頭,卻沒辦法打出去。他知道她在說謊,那有怎樣?!他以什麼立場讓她說真話,如果她執意不肯?這是他此刻覺得最悲哀的地方。
「七爺,我很乏了,想休息一會兒。」真的累了,身體累,心也累,所以下逐客令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慕容軒也是很有眼色的,只要他想,他也看出來榮嫣然是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頭總是不斷的朝下耷拉,眼皮擁抱在一起。
兩人默默的沿著走著,走過發出悅耳聲音的木橋,走過石板鋪成的小路,走過許許多多開得熱烈的花兒,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蟬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終于走到了她的院落,榮嫣然在門口站定,示意慕容軒可以離開了,荷香也已經迎了上來。
慕容軒說了聲︰「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說完便大步朝相府大門走去。
只是前腳剛出去沒多久,很快便換了裝束戴上面具潛伏到她的屋里。是的,他很擔心,也害怕,怕她和那個人又恢復了聯系,而自己卻渾然不知,怕她想起從前,想起那個讓她甘願付出生命的人。
因為天還沒黑,在層層保護下潛入她的房間,慕容軒費了比平時多很大的勁兒。出乎他意料,榮嫣然竟然只是在床上呼呼大睡,香甜的鼾聲讓長時間吊在房頂上的他都有些嫉妒了。
待他終于忍不住想要下來休息一會兒的時候,荷香開始敲門了︰「小姐,時間到了。」
「哦。」榮嫣然應了一聲,閉著眼楮走出了帷帳,連悄悄落在她床上的人都沒有發現。慕容軒心里有氣,當日懸崖下哄她起來,他費了多少工夫,今日被個丫頭一叫就起來了,真窩火!
榮嫣然開了門,接過荷香端來的一晚滾燙的藥湯,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被下毒。解開胳膊上纏著的棉布,很不忍心的用刀劃了下,鮮艷的血液滴進藥湯了,瞬間擴散開來。她估模著量夠了,便一個人費力的給自己包扎好,重新溫好藥湯。
暗中看著她做這一切的慕容軒心如刀絞,疼,又幸福的要窒息,這個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的男子無聲的落了淚。那是十日來,榮嫣然每晚給夜祭,也就是自己喝的藥湯,最近幾天他都有些厭惡這口味了,若不是她強調這是她親自熬的,反復游說他,他都不想喝了。就在剛才,荷香將藥湯遞過來的瞬間,他以為她騙了他,可她將自己的鮮血融進去的時候,他覺得五髒六腑都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