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看著，不知不覺，眼中也笑出了隱隱的淚光……
不過轉眼她悄悄轉身，飛快抹去了眼淚。
這時楚小天纏著厲漠年，嚷著︰「妹妹，你讓厲叔叔讓你騎頭頭。很好玩的。才」
楚小晶原本一張蒼白的臉頓時紅撲撲的，充滿了期待地看向厲漠年摹。
厲漠年眼中的冷光一緩，一抬手把楚小晶扛到了自己的肩上。楚小晶從沒有玩過這種，失聲尖叫了一聲立刻咯咯地笑了。
「妹妹，妹妹，好玩麼！」楚小天看到自己的建議得到了實施，連忙追蹤後續反應。
楚小晶沒說話，但是眼楮里流露出來的興奮是前所未有。厲漠年感受著肩膀上並不算重的重量，堅硬的心也有些瓦解。
他不由笑了，問楚小晶︰「好玩嗎？」
楚小晶抱著厲漠年的頭，咯咯笑著點頭，甜甜地說︰「好玩！」
「好啦，小晶晶下來好不好？你厲叔叔也累了一天了，讓他休息一下。」
秦暖走過來，從厲漠年的肩膀上把晶晶接過來，嘴里說著一個妻子再正常不過的話。
可現在，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兩人似乎同時意識到這個問題，手都僵了一下，屋里的氣氛有些尷尬。
「媽媽，媽媽，我餓了！」楚小天歡快的叫喊聲打破了僵局，看著他可憐的眼神，秦暖只好趕緊開飯。
飯菜是阿蘭做好放在冰箱里面的，只需要熱一熱擺出來就可以了。因為又多了兩個小毛頭，厲漠年又打電話叫了餐。高晟動作快，從五星級飯店找了大廚弄了兩個拿手菜，熱騰騰地送來。
飯桌上，秦暖一個人喂兩個，厲漠年坐在上首，看著她笑容滿面的側面，再看看兩個琉璃洋女圭女圭似的孩子們，這一幕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一般。
厲漠年沒有表面上的這麼平靜。秦暖說，小天想叫她媽媽，她就同意了。……是因為小天想，還是因為她想？
「妹妹，妹妹，吃這個！」從秦暖的筷子上吃到了好東西，小天連忙把同樣的東西用勺子給楚小晶遞了過去。
秦暖看得欣慰無比。看來楚小天雖然調皮搗蛋，還是很照顧妹妹的。
不一會，楚小晶的嘴邊就又有了一塊。
「謝謝厲叔叔。」楚小晶抿嘴一笑，乖乖的說了聲謝謝，張口吃掉了厲漠年給她夾的菜。
秦暖卻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厲漠年伸回筷子，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神色︰「小晶晶太瘦了，要多吃點。」
秦暖抿嘴笑了笑。
終于吃完了一餐飯，厲漠年說要打電話給劉秘書，被秦暖阻止了。
「他們不想回去，就告訴劉秘書讓這兩個孩子在這里玩兩天吧，反正明天是周日，我再帶一天好了。」秦暖忍不住替兩個孩子求情。
厲漠年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秦暖的錯覺，她總覺得他的眼神有點怪異。
「那你的意思是……」他問。
秦暖點了點頭︰「我待在這里照顧他們。」
厲漠年神色復雜看了她一眼，轉身拿起了手機到了陽台去。秦暖松了一口氣，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獨獨對這兩個小家伙割舍不下，連一貫的立場都改變了。
她不知道厲漠年跟劉秘書說了什麼，不過他在陽台上打了很久的電話才回來。秦暖看向他。後者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
秦暖終于放下心來，和楚小天還有楚小晶笑鬧在了一起。
厲漠年看著客廳中一大兩小的三人，有些煩躁地轉身出了客廳。
現在的幸福有多圓滿，在他的眼中就有多刺眼，多刺心。孩子、孩子……孩子就是她撇不開的魔障啊！
……
帶了一天的孩子，秦暖好像跑了一個馬拉松。終于到了睡覺的時間，厲漠年抱起楚小天就往臥室走去，秦暖也抱起晶晶往另一間走去。
「厲叔叔，我要听睡前故事！」楚小天要求。
「奧特曼打怪獸？」厲漠年有些無語地問。
秦暖在一旁看得暗笑。
「好！」沒想到厲漠年卻點頭。這著實讓她有些接受無能。
不過至始至終，厲漠年在孩子面前，無論楚小天要求有多離譜，他都能耐心滿足，這已經是很令她驚喜的了。
「媽媽，你給我唱歌好不好……」楚小晶在一旁，拉了拉秦暖的手。
「好啊，媽媽給你唱搖籃曲好不好？」
「嗯！」
……
一夜無話。第二天，晨光微微顯露，寂靜的公寓里，厲漠年是醒的最早的。昨晚他睡得很晚，窗台邊還擺著一只空了的紅酒瓶，和一只用過的紅酒杯。
他一側頭只見楚小天的一只小腳丫肆無忌憚的翹在他的胸口。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還在酣睡。
這個小家伙！
楚小天聰明機靈，其實他也很喜歡。可是……
他眸色暗了暗。一只手輕輕把楚小天一抱，將他放好這才起了身。他起身洗漱，走到衛生間，又鬼使神差的走了回來。用枕頭和被子把床鋪圍了一圈，防止愛亂動的楚小天摔下床，他這才走進衛生間。
正在他打開衛生間的時候，一道小小人影抱著洋女圭女圭站在他的面前，他嚇了一大跳，正要開口怒叱。忽然他看著那一雙霧蒙蒙的大眼，被驚嚇後的怒火一下子煙消雲散。
厲漠年蹲，一雙深眸神色復雜地看著楚小晶︰「小晶晶怎麼了？還沒睡覺？」
楚小晶看著他，忽然問︰「厲叔叔，你們要送我們回去嗎？」
厲漠年眼中掠過疼惜，一把將她抱起，問︰「小晶晶怎麼了？」
楚小晶睜著霧蒙蒙的大眼，定定看著他︰「厲叔叔，手術會死嗎？死了是不是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也不能和秦阿姨，還有厲叔叔在一起了？」
厲漠年無言看著她。她那一雙眼這麼亮，這麼大。像極了記憶中那一雙明媚的眼楮。
那一雙眼笑的、哭的、恨的……都在眼前生動飛舞。
他終于笑了笑，模了模楚小晶的長發︰「誰說的。小晶晶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死的。」
楚小晶眨巴眨巴大眼︰「厲叔叔保證？」
「厲叔叔從來不說謊話！小晶晶手術絕對不會有事的！」他說著，臉上露出笑容來。
楚小晶看了他幾眼，終于摟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笑︰「我相信厲叔叔說的不會騙我的。我等哥哥哥醒來，要告訴哥哥去！」
她說著從他的懷中掙開，光著小腳跑到了床上跟楚小天頭挨著頭躺在一起。
厲漠年依在房門，看看床上的兩個天使般的孩子，再看看隔壁間，那睡得沉沉的身影，慢慢地走向陽台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慢慢點了已經戒掉三年的香煙，看著晨光一點點點亮天邊……
……
當厲漠年坐在餐桌前的時候，秦暖也洗漱好出來了。
「我昨晚答應了小晶晶帶她去游樂園，你去麼？」秦暖不自然地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口氣卻平淡，似乎只是在邀請一個普通的朋友。
厲漠年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嗯，我去。小天昨晚也說好久沒去了。」
秦暖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謝謝。」她說完趕緊閃身進去他的臥室看兩個孩子。
秦暖沒多久就帶著楚小晶和楚小天出來。楚小晶乖巧的叫了一聲「厲叔叔」之後就靜靜的坐在餐桌邊。而楚小天卻特別興奮。秦暖跟他說了今天要去游樂園的事情之後，屋里立刻充滿了孩子的歡笑。
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間的事情，得知厲漠年也會去之後，楚小天歡呼一聲，「哦也，厲叔叔也去游樂場！」
「哥哥，是不是厲叔叔去了，就像我們有爸爸一樣？」楚小晶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讓楚小天的興致達到了最高。
「是啊是啊，媽媽是我們的媽媽，厲叔叔雖然不是我們的爸爸，但是我勉為其難的讓他像爸爸一樣保護妹妹好了！」
楚小天臭屁的樣子讓秦暖「噗嗤」一聲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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