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大夫是何人？」文帝皺眉，他還是頭一回听傅書卿提起這個，一邊重復這話，一邊抬手示意二人起身，自個則坐了下來。♀
傅書卿解釋道︰「聖上是認識的，因為李小大夫就是指李雲芷，她自幼隨她爺爺學醫，醫術也算不錯，但年紀小了些，所以我們那的人多是喊她李小大夫。」
「原來如此。」文帝憶起了雲芷來，便自言自語道︰「當日乘雲將人帶走，似乎一直沒有再見過，也不知道她此時在大理寺如何。」
雖說是求了個中庸，但任誰都瞧得出，乘雲是自己這邊的，所以李雲芷是被自己這邊給拉攏了。
不管是否有用，那還是頭一回瞧見那賊子求而不得，倒是痛快。
想起雲芷那日在街市侃侃而談，文帝不由揚起了些嘴角，略微清了清嗓子，道︰「說起來，麟兒近日一直吵著要見李雲芷。」
顧長瀾一听便抿嘴笑道︰「許是聖上自個想見吧？」
「掌嘴。」
「臣遵旨。」顧長瀾說著打了自己幾嘴巴，卻還是竊笑不已，只是面上收斂不少，他早就瞧出聖上對小王爺的救命恩人很是上心，只是這位救命恩人同時還是皇叔的小友，這讓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
沒打幾下，文帝自然便赦了他，他笑著謝恩，然後便自告奮勇的說去請雲芷來。
見文帝有所遲疑，他立刻反應過來，又改口說去請小王爺盛玄歌來，然後一起去大理寺，明著是去大理寺瞧瞧，其實是去大理寺瞧人。
在听了他們二人的對話後，傅書卿暗暗咬了下牙，沖文帝一拱手︰「聖上，微臣還有許多卷宗尚需整理，許是不便跟從。」
傅書卿一向喜靜，文帝是知道的，所以只是皺了下眉頭，便準了。「既然你都如此說，朕也不強求，只是你這脾氣還是改些的好。」
其他人也沒少提起過傅書卿不合群的事情，他倒是真不在意，因為傅書卿和那些人交好與否，都不會影響他對自己的忠心，反而省去了結黨營私的可能，豈不是更讓他放心？
「都下去吧。」短短幾個字，便讓方才還算熱絡的氣氛寂靜了下來，二人拱手過頭，後退至門檻處才轉身離開。♀
等走出好一會，那顧長瀾才說道︰「在聖上面前敢心不在焉的怕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個字眼用錯了，他倒好，不但神游太虛，還險些被做了欺君之罪。
「那李雲芷還是你力薦的，怎麼今個你倒是避而不見了？」
傅書卿輕輕搖頭不說話，顧長瀾又問了些話，傅書卿還是閉口不言，這讓他有些氣惱，最終嘟囔了句「不識抬舉」後，便覺得沒什麼趣味，正巧又到了宮門前，也便不再理他，上轎離開。
顧長瀾面色不善，傅書卿轎子邊等著的引轎小廝來福哈腰客氣，他也作沒瞧見，等他那邊起轎離開，這邊傅書卿才到轎子邊，來福給撩起轎簾，「少爺，您和顧大人怕是又爭執起來了？」
傅書卿坐進了轎子里，轎簾便落下，他輕聲道︰「沒有，我不會和他爭執，也不會和任何人爭執，我們只是有些觀念不同，略微多說了兩句。」
轎子邊的來福讓轎夫起轎，然後緊跟著轎子，「小的方才听少爺您與顧大人的對話，應該是要去找李小大夫，怎麼听顧大人的意思，是少爺您不願意去呢？」
傅書卿掀起轎簾，抬頭看著兩側紅牆，說︰「龍樓鳳闕，殿前階下，看似親近，卻隔著整個江山社稷，與你說了，你也不見得會懂，你只管記得，回頭咱們便去文書殿呆上幾日，這幾****也不要離開，以做避嫌。」
「啊？」來福聞言很是驚訝，心說這好好的怎麼又去那，還呆幾日。
見來福不懂，傅書卿卻也沒有再多做解釋。
雖說是去文書殿，轎子還是先是去了傳旨監做了記錄，尋了熟識的蘇公公前去璟王府傳旨，傅書卿便徒步前去了文書殿。
很快聖旨便到了璟王府，被告知要做祭天準備的連睿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他早就猜到文帝一再提起從前狩獵的事情，就是為了讓他月兌口包攬下此事。
他這小佷兒是做的什麼打算？
三面環水的水榭亭中，連睿斜身倚在蟠龍雕欄上，闔目養神，一手捻了些香餌撒入池中，輕聲訴︰「可千萬別讓本王失望才好。」
「皇叔！」來人是入府不過幾日的穆解之，他剛要過來便被連睿以眼神制止。
「步子輕一些，你嚇著這些小東西了。」說著這話，連睿又沖他一笑︰「離的那麼遠做什麼，輕些過來。」
穆解之如他言，放輕步子走來，笑道︰「沒想到皇叔會如此憐惜這些小東西。」
「它們比咱們好，比咱們都聰明。」
「哦？」
「因為它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會知足。」連睿說話時便將手中的香餌都撒了進去，那些錦鯉哄搶一團。
穆解之笑著看著，還偷偷往連睿那邊看了看，見連睿只是專心致志的看著那些錦鯉，便微微皺眉，很快又放開，笑著附和︰「皇叔所言甚是，如此多瞧幾眼，這一池似是比其他池的要聰明許多，也難怪皇叔會喜歡了。」
二人你來我往，皆是話中有話，卻誰也沒將事兒挑明著說，待又多說了幾句話，連睿將話鋒轉回到原本的話題上︰「暫且不提這個，本王尋你來，也並非是說這些小東西，而是有件事情想听听你是怎麼想的。」
穆解之想了下，便笑問︰「此時能讓皇叔愁眉不展，莫非是祭天一事？」
「本王沒有瞧錯，你果然不止是個落榜書生那麼簡單。」
穆解之「撲哧」一笑︰「皇叔抬舉了，這皇都人才濟濟，解之算得了什麼，解之其實也並非是猜到，而是方才瞧見管事在列單子，那些東西尋常可是用不上的，再聯想近日的事宜，也便不難想出了。」
連睿似笑言︰「觀察細微，看來本王倒是要防著你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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