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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卿看著他的長劍沖著她刺過來,剛舉手去擋,卻見他劍鋒一轉,居然刺向她身邊的赫連圖。

赫連圖整個人往馬背上仰了下去,險險躲過一劍,額前的發絲卻依然被削斷了幾分。

宛若卿趕緊策馬飛奔過去,擋住裴澧夜接下來的第二劍︰「你是男人的話,沖著我來,不要沖他!」

赫連圖手中劍一劍挑開兩人的劍︰「我和他總有一天會需要有個了結,也許就是今天!」

宛若卿搖頭︰「你武功不差,但不是他的對手!嘌」

這兩個男人的武功她是最清楚的,赫連圖的武功剛剛恢復,即使之前鼎盛時期,要和裴澧夜打平手已經很難。

而裴澧夜有超越常人的學習能力,而赫連圖這幾年一直在生病,根本沒有時間去提升自己的功夫,所以他絕對不會是裴澧夜的對手。

「不打怎麼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赫連圖似乎有些不服 。

「你是西涼皇帝,你現在最應該做什麼,你心里比我清楚!」宛若卿擋住裴澧夜的再次攻擊,轉頭喝道。

赫連圖咬一下唇,深吸一口氣,終究恨恨地一拍馬背,往兩軍交戰的中心地帶而去。

「你就那麼護著他?」裴澧夜皺著眉頭瞪著她,眼中的血絲那麼明顯,帶著嗜血的表情。

「是,他是我丈夫,我為什麼不應該護著他?!」宛若卿冷笑一聲,長槍毫不留情,朝裴澧夜掃了過去。

裴澧夜咬著唇,似乎能咬出血來,手中長劍飛舞翻騰,這是一場生與死的廝殺,沒有人手下留情,但凡只要一點點的失誤,都有可能命喪于此。

而此刻,不遠處陣營方向響起震天響的呼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劍挑張師了!」

「皇上劍挑張師了!!」

呼喊聲一聲高過一聲,裴澧夜忍不住眉眼一挑,看過去,見赫連圖站在馬背之上,手中長劍挑著的正是東陵大將張師的腦袋。

東陵軍頓時大亂,霍格大叫一聲︰「撤!」

御世guo軍急匆匆就將包圍圈散開,東陵軍見御世guo軍都逃了,他們群龍無首,一時慌了,四下做鳥獸散,又因為毫無組織,橫沖直撞,沖進西涼陣營之中被砍殺無數。

高手過招,豈容一絲一毫的走神?

宛若卿的搶挑飛了裴澧夜劍,直直刺向他的喉嚨,裴澧夜一個翻身落入馬月復,才躲過這一槍,可是赤手空拳翻身而上,宛若卿再一槍已經再次襲來。

這一槍,幾乎四面八方揮動,一時他竟避無可避,只是急急往後退去。

宛若卿手一抖,長槍幾乎就要月兌手而出,重演刺傷白璱的那一幕,而此刻,她竟有幾秒的猶豫,御兒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若是他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會問他親爹是如何死的?

就在這猶豫的當口,裴澧夜早已經反應過來,只身離了馬背,飛升而起,落在不遠處被殺騎兵留下的馬背之上,對著霍格方向大喝一聲︰「快撤!」

跑不多遠,他又忍不住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宛若卿一眼,終究嘆了口氣,策馬而去。

西涼軍幾乎全數圍剿了東陵張師的軍隊,而之前傳說的端木無垢,並沒有找到人。霍格的軍隊在他的帶領下,還算進退有度,損失不算很大,突破了西涼軍的圍困,跟隨裴澧夜跑去。

宛若卿和景言匯合,再看西涼人數,之前參戰五十余萬人,如今剩下不到一半,也可謂是損失慘重。

若不會赫連圖看情況不對趕來救援,全軍覆沒的,就是他們。

她依然還是小瞧了裴澧夜啊!

「赫連賢督軍不力,請皇上降罪!」宛若卿下馬,對著赫連圖跪下,這一次,是真心誠意的。

她小瞧了裴澧夜,更小瞧了赫連圖。

這幾年來,赫連圖因為病,極少參與國事,慢慢的,她開始習慣保護他,讓他躲在自己的羽翼後面,卻忘記了,他曾經也是一個運籌帷幄,能在仇敵身邊隱藏潛伏長達十七年的人。

這樣的人,豈是池中之物嗎?

「景言督軍不力,請皇上降罪!」景言也跪了下來,「此戰損失最大的是臣領的軍隊,不關參軍大人的事。」

「景將軍之前有找臣商量,是臣沒有給出好的意見。」宛若卿堅持自己才錯,「請皇上責罰。」

「領軍之人是微臣,參軍大人只是輔助,主要責任在微臣!」景言堅持不讓。

赫連圖忽地笑了起來︰「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朕說過一定要懲罰誰嗎?況且,我們贏了,不是嗎?」

「可是……」宛若卿欲言又止。

雖是勝了,可是險勝啊,太險了,她幾乎讓西涼軍全數陷入險境。

不知道是裴澧夜太了解她,還是她太不了解裴澧夜?

他居然能知道她會從後面進攻,想想之前北齊戰役,她似乎用過兩次這種方法,看起來,他是有留意的。

「沒有可是,朕接到消息了,明日秦王就會率援軍趕到,到時候我們一起辦慶功宴!」

慶功宴?

死了二十多萬將士,怎麼辦慶功宴?

宛若卿忍不住瞪了赫連圖一樣,讓他不要太得意忘形。

「這次戰役中,死去的將士眷屬都可由朝廷奉養,俸祿可一直領到百歲,若有後代從軍,同樣立功,獎勵加倍!」赫連圖笑著說出下一句。

將士們頓時山呼萬歲,宛若卿這才松了口氣,又看到赫連圖臉上玩味的表情,頓時心中來氣。

這家伙是故意的!

赫連圖忽地上前,拉住她的手︰「起來吧,你和景將軍,可都是功臣。」

宛若卿要掙扎,赫連圖小聲道︰「大家都看著呢。」

宛若卿深吸口氣,這才不敢隨意使性子,起身任由他拉著,往城內而去。

翌日,赫連玨果然帶大軍趕到,這一仗,看來勝負已可看出些端倪來,但以裴澧夜和端木無垢的性子,不可能在一次失利以後就認輸吧?

「你來了就好了,朕正好要乘勝追擊。」赫連圖笑起來,「這樣我們有兵了。」

宛若卿忍不住微笑,他們這次想到一起去了。「皇上,東陵和御世guo軍已經退到了漠河以西,昨日已經渡河了。」有探子跑來報告。

赫連圖有些懊惱︰「錯過了最好打擊他們的時候。」

「即使我們要打擊,昨晚也是有心無力,他們即使趁這個時機渡河的。」宛若卿對著他搖搖頭,「不過,我們可以強渡。」

「強渡?」赫連圖一愣,「太危險了,對面有強敵,我們在河中,我們吃虧。」

「這可未必。」宛若卿笑道,「若是我們配合得好,贏面也很大。」

赫連圖一臉了然地道︰「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

宛若卿神秘地道︰「先讓將士們休息兩天,我帶他們去渡河。」

「好,我信你。」赫連圖點點頭,「這幾天讓玨和景言好好整頓一下。」

「嗯!」宛若卿點頭。

赫連圖見四下無人,不由湊近她道︰「今晚,我可不可以留在你的營帳之中?」

宛若卿瞪他一眼︰「作為臣子,我服你這個皇帝,可是作為妻子,被丈夫欺騙,我依然生氣!」

「不是吧,你還生氣?」赫連圖叫起來,「我可是幫了你大忙,居然還是不能讓你消氣嗎?」

「在國事上你幫了大忙,可是在家事上,你錯了就是錯了,我有權力生氣!」宛若卿態度強硬。

赫連圖有些頭大︰「我們的家事不就是國事嗎?」

「在我心里,不一樣!」宛若卿瞪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和將士們聯歡去了。

赫連圖忍不住搖搖頭嘆息︰「真是不講理的女人,我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你要是想反悔,我隨時都歡迎的,離開你,我就自由了!」宛若卿忽地撩開簾子鑽進一個腦袋,沖著他擠眉弄眼。

「才不,我要綁你在身邊,永遠都不會給你自由!」赫連圖惡聲惡氣地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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