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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壽宴,裴澧夜的騷擾(6000字)[VIP]

「九妹,過來這邊坐吧。」宛若晴指指床邊的檀木圓凳,虛弱地笑了笑.

見她雖然羸弱卻還是強裝的笑臉,宛若卿沒有辦法拒絕,便拉著瑞陽的小手,走到她身邊坐定。

「九妹,一晃,一月未見了。」宛若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卻依然忍不住氣息有些不勻,「如今九妹妹已經嫁為人婦,想必定有不少感慨。」

是啊,感慨良多啊!

宛若卿心中暗嘆一聲,表面上卻是淡淡笑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總是有些不同的。砍」

宛若晴嘆息一聲︰「九妹妹總是不願跟我交心。」

宛若卿頓時有些語塞,其實她的性子,估計上一次宛若晴已經看出了一點端倪,不過她也不揭穿,可一月後的今日,為什麼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點破?

正想著,又听床上的人兒說道︰「也罷,此事我並不勉強,不過姐姐有件事,想求妹妹,不知妹妹可答應?玩」

「不知姐姐說的哪一件,妹妹能辦到,自然答應。」宛若卿小心地想著措辭。

宛若晴卻不說,只是死死拉著她的手︰「你先答應了,我再說。」

宛若卿有些無奈︰「姐姐不說是什麼事,若是妹妹做不到,豈不是成了失信之人?」

「你一定能做到,只看你願不願意去做。」宛若晴盯著她,目光堅定,且帶著信任。

「這……」宛若卿猶豫了,看看病床上的女子,再看看拉著自己手的瑞陽,此刻她正乖乖地看著母親和姨娘聊天,不吵也不鬧,當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想必她不會有什麼太讓人為難的事。看宛若晴的樣子,此生似乎了無牽掛,除了……

宛若卿看看乖乖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女孩,心中一動,終究點了點頭︰「我答應便是。」

宛若晴這才松了口氣,伸手模模瑞陽的頭,對宛若卿笑道︰「我此生命中無子,只得這麼一個女兒,從小視做掌上明珠,奈何我的身子不爭氣,不能親自帶她,讓她從小只能被送到母後身邊,由嬤嬤們帶著。這孩子,從小缺了我這個做母親的疼愛,命苦啊……」

宛若卿已經大概知道她想求她的是什麼事了,卻依然低頭不語。

已經在她面前裝過一回聰明,此刻她只能用假裝愚鈍來扳回一城。

雖然,她知道如今的裝,可能已經不頂事了。

好在宛若晴是個明白人,她這一輩子,在宮里,怕是把一切世態炎涼都看透了吧?

所以,人心,她看得比誰都透徹。

「九妹妹,你是我見過咱們這輩之中,宛家難得的一個明白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求的是什麼事了?」宛若晴沖著妹妹笑得吃力,目光幾近哀求。

宛若卿也無法再裝懵懂,點點頭︰「是瑞陽。」

宛若晴笑了起來︰「我真是沒看錯人,你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一點就明白。」

「姐姐要我做什麼?」索性不裝了吧,開門見山。

「我不求她大富大貴,她在嫁人之前,恐怕只能在宮里過了。若是出宮,怕是只有嫁人這條路了,我不求她能嫁給公子王孫,只求她將來的夫君能疼她,惜她,愛她,夫妻恩愛到白頭,不要想我……就夠了!」

宛若卿看著病床上氣若游絲的女子,抿一下嘴,臉上神色並無變化︰「你憑什麼認定我可以干涉以為郡主的婚事?」

宛若晴忽地笑起來︰「因為你答應我了!」

看她那眼中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宛若卿忽地感覺有些心酸起來。

哪個做娘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將來好好的,哪個做娘的不想看著孩子從小長大,或成家立業,或相夫教子。

而眼前這女子,怕是看不到了吧?

「好,我答應你了!」宛若卿閉了一下眼,抿了一下嘴,忽然就笑著答應了。

臨死的囑托,既然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她沒有理由不答應是不是?

宛若晴笑逐顏開了,宛若卿見到她這麼久,從沒見到她笑得這般燦爛過,仿佛世上再沒有是事情可以留住她。

「瑞陽,來,來母妃這里。」宛若晴叫過瑞陽,摟在懷里,指著宛若卿道,「以後你就不要叫九姨叫九姨了,叫娘吧!」

「等等……」宛若卿一下站了起來,「我何時說要認她當女兒了?」

宛若晴笑道︰「只有娘,才能干涉孩子的婚姻大事,不是嗎?」

原來在這里等著她呢,難怪都說宮里的女人有心計,這宛若晴,也算是個計謀周全的人物,看得透人心,亦看得到將來。

看到到將來的困難,盡可能把所有一切都給孩子安排好。

只是這事在宛若卿看來有些可笑,她過完年才十七歲,卻有一個七歲的女兒,認個干妹妹差不多。

可眼前這個形勢,似乎不認也得認了,不然……

「妹妹若是不認,待會姐姐去跟澧王爺說,妹妹答應幫我罩著瑞陽,讓澧王爺認她做干女兒也好。」宛若晴的話,明顯是威脅。

這是一種無奈的威脅,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宛若卿沒有做過母親,但是宛若晴的表情,讓她想起了燕鳳月,如果場景換一換,她的娘親也一定會為了她這麼做吧?

也許她沒有宛若晴的手段,但是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地保護自己的孩子。

宛若卿蹲下了身子,用平視的目光看著瑞陽︰「瑞陽,你可願意認我為干娘?」

瑞陽想了想,點頭道︰「我雖然不知道母妃為什麼讓我叫九姨叫娘親,但是母妃一定是為瑞陽好,所以瑞陽要認九姨為娘親。」

「好吧,那就跪下吧!」宛若卿直起身子,看著瑞陽,「磕三個頭,以後你就是我女兒,我會待你如親生女兒。」

宛若晴差點從床上跳下來了,有些緊張地催促道︰「瑞陽,快磕頭快磕頭。」

瑞陽趕緊跪下,磕了三個頭︰「女兒拜見娘親。」

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心中流淌,竟然真有一種成為人母的感覺,即使眼前這個小女孩並非她所生,可在她叫出一聲「娘親」的時候,宛若卿還是感覺身上的擔子忽然加重了。

不知道今日認下瑞陽這事是對是錯,但是今天這件事,從她插手管了宛如晴毒藥事件以後,便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這便是一步錯,步步錯,慢慢皆落索.

後悔亦已來不及。

「來人!」宛若晴對著外面叫了一聲,甘蘭很快跑了進來,「去叫太子殿下來一趟。」

「是!」甘蘭跑了出去,不一刻便帶著太子過來,他的身邊,自然還有裴澧夜。

宛若晴見到端木無垢的時候,勉強撐起身子︰「殿下……」

「不用多禮了,躺著吧。」端木無垢上前,輕扶了她一下。

宛若晴笑了起來︰「今日叫殿下過來,乃是有件天大的喜事要說。」

「哦,什麼天大的喜事?」

「咱們的瑞陽,認了九妹妹,也就是澧王妃為干娘,以後,她有臣妾這個母妃,又有澧王妃這個娘親,便有雙份母愛了。殿下,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端木無垢愣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裴澧夜,忽地笑了起來︰「好事好事,瑞陽認了弟妹當干娘,便是認了澧王當干爹,一下多了一對爹娘寵愛,怎麼不是好事?」

宛若卿心中暗嘆一身,這夫妻兩個人,一個想的是孩子的將來,另外一個想的卻是自己的將來,果然已經是貌合神離了。

當娘的這麼對自己媳婦,他這個當兒子,難道果真一點都不知道嗎?

太子不似愚鈍之人,也許這事,他也插了一手呢。

「來,瑞陽,叫干爹。」端木無垢拉過瑞陽,讓她面朝裴澧夜。

瑞陽縮了一下脖子,忍不住看向宛若晴。

「既然你父親讓你叫,便叫吧。」宛若晴笑笑,大概覺得能認下裴澧夜這個人人想要拉攏的人物為干爹也是不錯的選擇,便也沒有反對。

即使她反對,也是無效的吧?

于是瑞陽乖乖地看了裴澧夜一眼,便叫道︰「女兒見過爹爹。」

裴澧夜在听說宛若卿認了個女兒以後,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听到瑞陽教他,才回過神,應了一聲︰「乖!」

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升級為爹娘了,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真奇妙。

宛若卿想想有些好笑,她和裴澧夜,怎麼看都不像是做人父母的料。

在去皇宮午宴的路上,裴澧夜和她通行,忽地道︰「怎麼忽然想到認個女兒了?」

「姐姐說怕瑞陽將來太孤單,認個干娘總是好些。」宛若卿敷衍著回答。

「也許……」裴澧夜停頓了一下,才道,「我們其實也可以生個孩子的。」

宛若卿差點被腳下的青石小路絆倒,失了禮儀,半晌才回神道︰「為夫君生兒育女,乃是妾身的本分。」

這話一出,裴澧夜原本有些升起的熱情一下子被澆滅了︰「不是本分,生孩子是件很神聖又美好的事情。」

「妾身也是這樣想的。」宛若卿從善如流,點點頭,「為夫君生兒育女,妾身便相夫教子,幫夫君打理家事,確實是件神聖又美好的事情。」

裴澧夜頓時感覺自己原來是在雞同鴨講,索性閉口不言,拉著她的手往宮內大殿上走去。

「澧夜哥哥,皇宮好大呀,太子哥哥帶我走了很多地方。」不遠處傳來裴娟的聲音,宛若卿正想著她這位小姑子跑哪里去了呢,原來人家參觀皇宮去了,難怪連她的「澧夜哥哥」也不要了。

宛若卿頓時有些同情地看了裴澧夜一眼,看來這皇宮的魅力比他要大很多,連最仰慕他的妹妹,都可以拋下和他相處的時間,跑去「東陵皇宮一日游」去了。

大概是看到裴澧夜牽著宛若卿的手,剛從游覽的興奮中回過神來的裴娟,仿佛看到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趕緊往他們兩人中間一擠,把宛若卿和裴澧夜的手給拉開了,自己站在中間。

宛若卿剛才和裴澧夜手拉手,完全是形勢所逼,出于無奈,如見有人把他們分開了,她求之不得呢。

不過裴澧夜卻不一樣了︰「娟兒,皇宮有皇宮的規矩,你應該站在我和你嫂子後面。」

裴娟嘟起了嘴︰「怎麼那麼多規矩,我不喜歡這里!」

「不喜歡也得遵守,誰讓你非要跟來?」裴澧夜瞪了她一眼,表情已經無可奈何了。

「去後面就去後面。」裴娟不甘心地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拉著裴澧夜的手不肯放開……準確地說,應該是不肯把手「還給」宛若卿。

宛若卿只覺得有些好笑,她這樣子走路,兩只手都拖著裴澧夜的手,也不嫌累得慌嗎?

也許一不小心,她就踩到她「澧夜哥哥」的腳後跟了。

正想著,便听到身後「哎喲」一聲,果不其然,裴娟踩到裴澧夜的裙擺一下沒站穩,整個人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裴澧夜看到這個妹妹真是有些沒辦法,索性強行放了手,面容一整︰「自己走!」

裴娟這才稍微老實了一些,退後一步,低著頭,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面。

裴澧夜還想去拉宛若卿的手,卻忽然發現宛若卿理他隔了一個人還要多的距離,正好夠不著。

「站那麼遠做什麼?」他忽然有些不高興了,這個女人,是不是想跟她撇清關系?

宛若卿頓時有些委屈,剛才不是你妹妹忽然擠進來才空出這麼大的距離的嗎,怎麼又變成她的錯了似地?

這種情況下,作為小媳婦的她只能敢怒不敢言,只得學日本婦女小步挪到夫君身邊︰「剛才是妾身不小心被擠到那邊去了,是妾身的錯,妾身沒有站穩。」

這話如果不是從宛若卿嘴里說出來的話,裴澧夜會百分百當做是譏諷他不分青紅皂白的語言,可這話怎麼從她嘴里說出來,听著就那般正常?

裴澧夜想想也是,剛才裴娟忽然擠進來,宛若卿又沒有準備,被擠到那個地方也是正常的,自己沒事這是瞎琢磨什麼呢?

再說了,即使這個女人想個他撇清關系,他也無所謂是不是?

是的,就是這樣,他無所謂的,本來就是娶她回來當擺設的!

瞧,現在不是皇宮壽宴了嗎,到時候她這般端莊淑雅,十分上的了台面,也是不錯的配件。裴澧夜使勁這樣想著,總算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皇後壽宴,中午因為是家宴,所以男賓和女賓都是不分開坐的,由一對對夫妻從高到下安排坐下。

來的都是皇子皇孫,也有皇後家的親戚,國丈國舅,以及一些女眷,都到齊了。

皇後今年不過四十九歲,不是什麼大生日,皇上卻為她搞得這麼隆重,家人都齊齊進了宮,看起來,果然是一直聖寵未衰。

宛若卿偷眼看皇後,雖然已經四十九歲,但是金色的一身盛裝,鳳冠霞帔,保養得極好,不過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鳳眼柳眉,瓊鼻薄唇,天生威嚴之像,睥睨群臣,仿若芸芸眾生都在她腳下。

難怪能生出太子這般相貌的兒子來,看來太子之貌,起碼有六成以上來自他的母親。

再看皇上,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和那皇後倒也算是般配。雖然已過耳順之年,卻一點不見龍鐘之態,到是紅光滿面,鶴發童顏。

「開席吧!」皇後回頭沖著皇上笑笑,對著台下眾位揮了揮她寬大的袖子。

大家共同舉杯,開始祝賀皇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後今天看上去格外高興,家宴之上自有歌舞相助,一番歌舞下來,酒已過了半巡,各位皇子皇孫,內戚家臣,都開始紛紛向皇後賀壽。

不知道為什麼,宛若卿覺得坐在皇後身邊的皇上,那笑意狀似譏諷。

家宴完畢,便是家庭游園活動,春日陽光正好,御花園鳥語花香,自然少不得有人吟詩作對討皇上皇後歡心,一番熱鬧下來,皇上忽地嘆息了一聲︰「可惜了,往日若是太子妃在,定能吟出不少佳作,她乃是朕見過最有才情的女子。」

此話一出,大家俱都一陣沉默。

皇後忽地想起了什麼︰「皇上,今日太子妃雖然不在,不過臣妾听聞,澧王妃是太子妃的妹妹,今兒個在東宮,瑞陽還認了澧王夫婦為干爹干娘,她們乃是一父所生,這澧王妃昔日在閨中的名聲,可也響得很呢,想必才情亦不差,不如讓澧王妃來一首,為大家助興如何?」

宛若卿心中一驚,這皇後好快的消息,加上酒席的時間,這事不過才發生兩個多時辰的樣子,她居然都知道了。

難怪人家都說,真宮里,是秘密最多的地方,卻也是最守不住秘密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她剛才這話什麼意思,是當真想試試她的才學,還是其他?

比如,萬眾矚目的裴澧夜?

雖然特別不願意承認,可是在這種場合之下,宛若卿又不得不承認,她和這姓裴的目前是確實聯系在一起了,一根草繩上的螞蚱啊。

說實在的,宛若卿一直想著低調做事,就連那華貴的衣服也被她折騰成低調的了,沒想到還是逃不過被人盯上的命運,真是太可悲了。

想了想,既然被點了名,便先出去應對吧,不管怎麼樣,禮不可廢。

剛邁了一步,握著自己手的力道忽地加重了一些,轉頭,看到一道目光,帶著安慰和鼓勵。

心頭,忽地有些暖暖的東西升了上來,原來,她並非孤軍作戰呢。

「臣妾澧王正妻宛氏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她步出人群,走到最前頭,緩緩跪下,額頭上的黑色珍珠隨著她磕頭的動作,慢慢離開額頭,和頭頂的鳳釵保持著一寸左右的距離,就是不相撞。

「久聞宛相九女乃是世間女子禮儀典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皇後的話語帶著一絲笑意,卻再听不出其他意味。

宛若卿一時之能跪在那里,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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