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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請你過目。」辛叔拿出帳本,恭敬的遞給了袁姨娘。

袁姨娘接過帳本的時候隨口問道︰「有什麼問題?」

「姨娘還是自己看吧!」辛叔也不好多說,畢竟這中間的關系還是知道的。

袁姨娘將信將疑的接過帳本,一頁頁翻下去,只見臉色越來越差,才不過短短數頁就看不下去了,將帳本往地上一擲,怒顏罵道︰「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讓她給我滾過來。」

袁姨娘一聲喝斥,立即有丫鬟小跑出去傳話,芷染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打算當一個隱形人,最好這把火別燒到她的身上,她看看戲就好,畢竟上台親自演,還是有些累人的。

這邊心思才起,袁姨娘見辛叔彎腰將帳本撿起來,才想起來問道︰「這帳是辛管家看的?」

辛叔搖了搖頭,望向一邊的芷染,眼里滿是無奈,芷染抬眼對辛叔遞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才上前一步對袁姨娘道︰「昨兒我拿去的,自然是我看的!只是覺得有許多地方有問題,所以都標了出來,剛才正不巧踫到辛叔,被他看到了便和我一起過來了。」

袁姨娘緊抿了唇,一臉隱忍的模樣,卻是瞪了一眼芷染,什麼也沒說。

沒多久閆娘子就一臉神色慌亂的跑了過來,想必是已經得了信,人一進來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低呼,「冤枉啊。」

袁姨娘看到閆娘子的模樣就來氣,拿起手邊的杯子用力一擲,摔到閆娘子的腳邊,「什麼都還沒說,你就大呼冤枉,看樣子你的消息還蠻靈通啊,手還伸到我的院子里來了啊?」

袁姨娘聲音頗大,剛才傳話的丫鬟,在屋外听到了立即從屋外進來,直接撲倒在地,跪在閆娘子旁邊,「夫人,奴婢沒有,剛兒過來,閆娘子向奴婢打听事情,奴婢只說了三小姐和辛管家過來了,其他的奴婢一個字也沒說,奴婢也不知道啊。」

這事還真不怪這丫鬟,她在外面,哪知道屋里這麼多事情,而且就算知道是帳本有問題,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啊。這還真是閆娘子自己想到的,所以進門就亂了方寸,直接喊了起來。

「滾出去。」袁姨娘現在哪有功夫理這丫頭,直接把她轟了出去,小丫鬟嚇得眼淚一灑,連流帶爬的跑了出去。

「辛管家,把帳本給這賤人看看,讓她給我解釋解釋,今天不說個一二三四出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袁姨娘重重的說道,尖銳的指甲在桌面上劃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听在閆娘子的耳里,就像是催命符一樣。

閆娘子身子一抖,接過辛叔遞過來的帳本,一雙眉眼亂竄,這才看到站在另一邊角落里的秦克,眼神一亮,卻見他狠狠的瞪著自己,眼神又迅速的暗了下來。

芷染看到這一幕,心底已經明了,想著她初來乍道,也不可能把這個害蟲一下全端了,便唇角一撇,並沒有開口說什麼,還是先看看袁姨娘打算怎麼處理。

更何況這大宅子里,哪一個家生的奴才,他們的關系不是盤根復雜的。她一個剛進府的主子,其實有許多事情還需要仰仗這些人,看樣子回屋了,有必須吩咐錦兒和繡兒好好去查探一番,也免了像現在一樣,遇到事情,頭一蒙,什麼也看不清。

「這是,這是……」閆娘子看著這一筆筆清晰明了的帳本,想找借口卻怎麼也找不到,一本帳目下來,不止指出了錯帳的地方,就連一些原因都寫得很清楚,雖然都是用疑問的語氣寫出來的。

「你這是招了,沒話可解釋的意思嗎?」袁姨娘望著跪在地上不爭氣的家伙,就感覺自己被甩了兩把掌一樣,特別是再听到她的求救聲。

「姨娘,你就原諒奴婢這一次,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這次是豬油蒙了心,求姨娘看在奴婢侍候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也看在婆婆的份上,姨娘,求求你開恩。」閆娘子知道逃不了了,只能先求情。

她這話一出,秦克倒是松了口氣,心中又有了一番新的計較,這女人倒是識趣,沒有將他扯進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各人的臉色,這才斟酌的開口︰「姨娘,閆娘子這事做得是不地道,原是不該輕饒的,不過閆嬤嬤侍候主子你這麼多年,太過了,怕是寒了閆嬤嬤的心。」

閆娘子听到這話,心里一喜,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一味的求饒。

袁姨娘听他們提起閆嬤嬤,果然有些猶豫了,畢竟閆嬤嬤是她的女乃嬤,而且這些銀子,在她眼里也不算什麼。

她今兒這麼大的火,也不過是在著閆娘子丟了她的面子而已。

芷染眼神一溜,見這事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時候,清笑出聲,「難怪祖母讓你交出掌家鑰匙咯,原來手下的人都這般不干淨,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如今你竟然還打算包庇,呵呵……」

芷染最後一聲怪笑,笑得人心底生寒。

袁姨娘神色一正,被芷染說得惱羞成怒,當即斥道︰「把這賤人給我拖出去狠狠的打,打死喂狗,打不死賣了。」

袁姨娘語音落下,一字都不願意再多說,扭頭就要回里屋。

芷染一臉震驚的看著閆娘子哭得眼淚亂飛,看著一邊想求情又怕惹事上身的秦克,她不算是一個善良的人,但也絕對不會,第一次接觸這些。

之前她們一家子住在一起,院落不是特別大,人口但也不算少,可是一家人都是和和氣氣,一些下人,她們都是很溫和的當家人在對待,從來不曾這樣,張口就要取人家的性命。

「住手。」看著真的有婆子上前要將閆娘子拖出去,芷染不忍開口阻撓。

袁姨娘猛的一下回身,猙獰著臉說︰「怎麼著,你還有什麼要說嗎?」

「姨娘。」芷染臉色很差,口氣很沖的說︰「不過就是貪污而已,也不用要了她的命吧?讓她把貪的銀子還回來,再把人趕出去不就好了。」

袁姨娘听到這話,情緒稍靜了下來,冷冷的看著芷染,「怎麼?三小姐是在教妾身怎麼做事嗎?不要說這家還不歸你管,就是歸了你管!這人是我的奴才,我想怎麼處置,你都管不著。」

「我怎麼敢管你的事情,我只是覺得她罪不致死,沒有必要罰得這麼重。」芷染擰著眉頭說道,雖然她貪了不少銀子,但這也不是沒有補救的法子,沒有必要直接開口就要人性命吧,這樣的話,有些殘忍。

她一向都是被人害了,才會與人為敵!

就算是與人為敵,她多數不會直接取人性命,在許多事情,芷染還是受了現代觀念影響,不會動輒就取人性命。

「三小姐,你才回府,可能並不了解這些,這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至少沒有牽連到家里人。」辛叔對芷染說這話時,搖了搖腦袋,示意她不要再插手。

芷染看到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畢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可看見一邊眼淚鼻涕贓了一臉的閆娘子,又覺得不說幾句話,心里添堵。

「難道沒有其他的處理辦法嗎?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要人性命?」芷染扶扶額,拿了一條帕子遞給閆娘子,「你擦擦臉,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閆娘子接過帕子,眼中恨意一閃而過,卻適當的掩飾了起來,委委屈屈的低了頭,她知道現在能幫她的人就只有眼前這位害她陷入這種場景的三小姐。

「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開恩,饒了奴婢這次吧!」

「閉嘴。」袁姨娘一聲呵斥,順手隨意拿了一件物品砸了過去,正巧砸在閆娘子的頭上,頓時鮮血涌出。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芷染下意識的輕叫出聲。

「啊……」

她無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卻見這屋里的人,除了她,其他的人都很淡定,好像這種場面已經司空見慣了似的。就連閆娘子她本人,也只敢忍著痛,委屈的低聲嗚咽,好似生怕大聲了,惹了主子煩,下場更慘。

驚嚇過後,見沒有人有反應,她又一步上前,皺眉說道︰「罵也罵過了,打也打過了,還是先止血吧!看著怪滲人的,其他的事情待會兒再說,把貪的銀子要回來,人趕出府就是了。」

她雖然不想看著有人因著這種事情丟了性命,但也絕對不會傻得將人繼續留在府里!

好與袁姨娘狼狽為奸,再來害她們。

袁姨娘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閆娘子,並沒有對芷染說什麼,反而偏過頭去看秦克,「你覺得我的處罰過分嗎?」

秦克抬頭,一臉的為難。他自然不想閆娘子出事,怎麼說都是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可是他更不想拖自己下水。

但見三小姐一臉執著想救閆娘子,秦克眼珠一轉,又想到閆嬤嬤,便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閆娘子自然是該死,夫人這樣的處罰一點也不過份。」

不等閆娘子怨恨的眼神射過來,秦克緊接著開口,就怕惱了閆娘子,她什麼都給說了出來。

「但是,閆娘子也跟著閆嬤嬤侍候夫人這麼多年了,夫人不如打她一頓,容她性命,以求將來戴罪立功吧?」

閆娘子一听這話,立即眼淚婆娑的爬到夫人面前,扯著她的裙子求情道︰「夫人,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再也沒有下次了,這次就原諒奴婢吧!奴婢以後一定踏踏實實做事,求夫人看在婆婆的份上,求夫人開恩。」

說到閆嬤嬤,袁姨娘還真有一瞬間的猶豫,畢竟閆嬤嬤不止是她得力助手這麼簡單,真的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後來又陪嫁到了相府,這麼多年下來,很難把她簡單的當成一個下人看待。

「夫人,不如將閆娘子打五十板子,追回銀子,然後打發出府?」辛叔開口提出意見,這種手腳不干淨的奴才,是怎麼都不能用了,就算是留了性命也是絕對不能留在府里的。

袁姨娘眉頭緊擰,盯著閆娘子看了好一會兒,用力的‘嗯’了一聲,對辛叔說道︰「這事就交給你辦。」

「夫人,夫人……」閆娘子叫道,還想求情。秦克適時的上前,低聲吼道︰「還想留命就閉嘴。」

這蠢貨,難道沒看出來,夫人動了真怒,若不是看閆嬤嬤侍候她多年的份上,哪容得下她的性命,真是一點眼色也沒長。

秦克在這問題上,一點也沒有想錯。袁姨娘本來也就沒有打算留蟣uo頗鎰櫻?舨皇強叢阢奇宙值姆萆希???拿?疾換崍簦?暇拐饈倫釗迷?棠鋃??牡胤劍?褪傾頗鎰郵撬?娜耍?頗鎰映雋宋侍猓?獠皇侵苯釉詿蛩?牧陳穡克?綰文芮嵋追毆???氳姐奇宙趾豌頗鎰擁鈉畔憊叵擔??棠 故敲揮邢潞菔鄭?暇顧?剮枰?奇宙幀 br />

袁姨娘進了里屋,辛叔讓人把閆娘子領了出去,帶出了袁姨娘的小院後才執行。芷染一路跟著,辛叔怕嚇到芷染,便出聲提醒,「三小姐還是先回屋里吧!這種事情沒什麼可看的。」

芷染想到五十板子,又看了看閆娘子的模樣,真懷疑她是否能承受得了,還有沒有命活下來,便心善的出聲說道︰「辛叔,你下手輕點吧!畢竟都要趕出府了,性命是留了,但也不能把人打成殘疾吧!」

辛叔嘆息一聲,望了一眼趴在一邊,明顯不服氣的閆娘子,心底感嘆,三小姐的這份好心,怕是有人記不住。

「三小姐寬心,老奴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芷染听到這話,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離開。說實話,她還真怕看到血肉模糊的場景。

她自己平日里收拾欺辱她及家人的壞人時倒不覺得,可是真這樣直白的看著,心里還是會柔軟會不忍心的。

辛叔見芷染走了,一轉身看到閆娘子,卻見她惡毒的盯著芷染,心下一冷,命人著手行刑。

最終,閆娘子被狠狠打了一頓,倒留了性命,也沒有斷胳膊斷腿,就這樣被被丟出了府。門口是早已得到消息的家人候著,接過閆娘子就馬上送去了醫館。

這事晚上回來的慕相自然是得了消息的,直接將袁姨娘訓斥了一頓,當場就奪了她掌家的權利。

把家里一切的鑰匙全都交到了唐氏的手里,並直直白白的告訴了家里所有的下人。

相府就一個女主人就是唐素卿,以後若是誰敢與唐素卿作對,就是與他慕君亭作對。

相府廟小,容不下他們這尊大佛,自行卷了鋪蓋走人。

對于慕君亭這樣的說辭,芷染听在耳里笑在心里,特別是看到袁姨娘嚶嚶哭泣,而慕君亭卻是一點也沒心軟的樣子,她心底就更歡實了。

而病了多日的嫣嫣,在這種時候,突然就神奇的好了,一家子人說事的時候,她就這樣沖了出來。

對著慕相就大聲質問︰「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娘,娘為了你做了多少事,為這家做了多少事情,你竟然在這個女人回來後就這樣對她。」

慕嫣嫣一手指著唐素卿一臉嬌怒的責問。

芷染搖了搖腦袋,慕嫣嫣根本就不是慕相的女兒,慕相自然不會顧忌她的心情,不會理睬這麼多。

更何況,慕相現在一心哄著唐素卿,更是連一個好命都沒有,直接叫來下人,冷冷的說道︰「小姐病傻了,將她帶下去,以後沒我的話,不許她出來亂晃。」

「爹……」嫣嫣被丫鬟拉著,掙扎著亂叫,卻又怎麼抵得過做慣了苦活的下人,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一來一回,人又離開了。

「相爺,你怎麼對這樣對嫣嫣,她是我們的女兒啊!」袁姨娘垂著淚,心痛的看著慕相。

慕相卻是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袁姨娘,芷染想著,袁姨娘好在還有一個閨女,至少這個女兒是心疼她的,也不算太過倒霉。

在慕相的插手下,相府里的事情,很快就被擺平了,不管大家願不願意,不過兩天的時間,管家的權利就回到了唐素卿的手里,她甚至還什麼都沒有做。

倒是芷染,對于這結局十分的滿意,晚上歡喜的準備明兒上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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