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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檢驗一下你的忠貞度」。zahi

羅格忍著拍死她的沖動,盡力讓自己笑的狗腿燦爛,心里卻快要憋死了,想他羅格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以後一定要找回場子。

羅格心里想什麼喬心是不知道的,她眼角一直觀察著周圍,這個廣場佔地很大,除了一些當擺設的訓練器材之外,沒別的什麼東西,顯得很是空曠,天上不時飛過一架架像遙控玩具一樣的小飛機,喬心猜這可能是防御設備,阻攔衛星探測和紫外線的侵擾,同時還能監測周圍幾里的危險,周邊又全部用防護網圍欄起來,有人想要進來也要過了那個密林,可以說布置非常周密嚴謹,連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羅格見喬心打量周圍,不屑的撇撇嘴角︰「土包子,連這些東西都沒見過」。

喬心收回目光,但也沒看他一眼,「那被土包子打敗的你該怎麼辦啊,那豈不是土包子中的土包子」?

羅格氣結,他就知道,和這個死丫頭說話絕對要被氣死,可是他就是看不慣她那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就是想要犯賤的湊上去。

這時一直站在不遠處一臉淤青的約翰走了過來,「你好,我叫約翰,以後會有很多時間相處,我期待看到你更多驚喜的表現」。

這男人一米八幾的個子,看起來高大挺拔,一張臉雖說被揍得面目全非,但依稀能看出俊美的輪廓,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聲音很溫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只是喬心可不會真的以為他是個溫和的人。

「你好,以後請多多關照」。喬心回以一個和煦的微笑。

雲錦眼眸微眯,沉聲喝道︰「站隊」。

羅格和約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歸隊,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喬心站在最邊上,準備聆听雲大隊長的教誨。

世界上共有三大佣兵組織,一是法國的外籍兵團,這個組織是最古老和神秘的,有著很多血腥的傳說,里邊的人大多由戰犯組成,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各種戰役,與部隊享有同等待遇,一是中東的武裝分子,在那片暴動戰亂的土地上做著自己的土老大,而剩下的一個便是由風、雨、雷、電四隊組成的現役兵團,也是唯一為外人所熟知的佣兵組織,其中尤以風隊隊長雲錦最為人所稱道,這可不是好的稱道,他的狠辣無情、殘酷冷血可是各國黑道都清楚的,他領導的風隊在四大隊中一騎絕塵,在世界舞台上所向披靡,雲錦這兩個字可以說是令人聞之色變。

他們不像外籍兵團有政府的支持,也不如中東那群人守著得天獨厚的有利資源,為了維持生計,他們什麼都接,殺人越貨、暗殺劫持,什麼來錢快就做什麼,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說是亡命之徒也不為過,也許是這些人天生骨子里就有瘋狂的因子,風隊之人說出去絕對和雲錦的名頭一樣響亮……

一開始從密林里出來接他們的兩個男子持槍肅立在雲錦身後,一左一右的像兩尊煞神,雲錦雙手背後,微眯起的眼楮緩緩掃視著面前的一個個人。

陽光那樣濃烈,所有人卻覺得渾身一片寒涼。

她發現嚴肅起來的雲錦與平時的邪魅風流截然相反,英俊的容顏冷肅穆然,渾身帶著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霸氣凜然,那雙總是風情惑人的藍眸折射出冰冷的寒光,盡是看一眼,就覺得心都像被凍住了。

「羅格,現在你能告訴我任務失敗的原因嗎」?雲錦的目光緩緩定在羅格的臉上,磁性的嗓音很輕柔的說道。

完了,老大開始找他算賬了,他一開始做那麼多就是為了轉移目標,沒想到老大還記得,這可怎麼辦?

羅格腿肚子都在打擺子,但他依舊站的筆直,只是那目光唯唯諾諾的就是不敢看著雲錦的眼楮,小聲說道︰「老大,我錯了」。

雲錦冷聲喝道︰「大聲點」。

這一聲足以讓羅格的身子顫了個抖,但他可不敢違抗雲錦的命令,于是用他那獅吼功大聲說道︰「老大,我錯了」。

「錯哪了」?

羅格撓了撓頭皮,狀似苦惱的說道︰「錯在行動之前沒有把對手的底細模清楚,貿然行動,打草驚蛇」。按羅格的性格他根本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自從有一次他把自己的錯誤往別人身上推,被老大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特別是和任務有關的事情,他更是不敢再胡言亂語了。

這次的任務其實很簡單,接了重金暗殺一個人就行了,從買家那里拿到要暗殺的人所在地之後,他就行動了,買家之前明明給他保證過了就是個年輕的女人,沒什麼殺傷力,他很輕敵的就去了那人經常出沒的酒吧,但是……但是之後發生的事情,羅格現在想想還是氣的想殺人,他羅格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了,那個死女人,等著吧,他一定會把她扒光放男人堆里讓她也嘗嘗那種滋味。

「就這樣」?雲錦迷眼,輕聲問道。

羅格大力點著頭,「嗯,就這樣」,難道他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被一個女人給算計了,在女人堆里過了一夜嗎?

no,打死他也不會說出來。

喬心暗暗搖頭,真是沒腦子。這個羅格,究竟是怎麼進來的,看別人對他忌憚的態度,還有雲錦無奈的態度,她就更加好奇了。

果然,雲錦也沒再追問,只是把這件事交給喬心,美其名曰給她拿來練練手,羅格硬是纏著當個副手,但他心里的花花腸子又有誰知道呢?

哼,臭女人,你這次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這種暗殺對這些人來說簡直就是小cs,只是對剛來的喬心就能得到雲錦的器重感到驚奇,也想知道這小姑娘能不能完美的完成任務。

雲錦把她丟給了約翰學習暗殺之術,約翰對于殺人的手段可謂極盡精通,曾經在高科技和精兵的密布之下成功暗殺一國的地下黑道首領,繼而還能全身而退,他最厲害並不是功夫,而是殺人的技巧,在面對一個比他強上太多倍的敵手都能一招把對方置之死地,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總是讓喬心弓著馬步舉著狙擊槍,拿槍瞄準百里之外的靶子,槍口用細線吊著一個油嘴,嘴口比針孔還細,里邊注滿了石油,而對準的地上放了一個直立的半徑只有幾毫米的圓筒,從油嘴里滴出來的油毫無誤差的滴進圓筒里。hi

她的身體只要稍稍偏差一分,油便會滴入地上,到那時等待她的便是約翰如沐春風卻令喬心覺得陰測測的笑容,那笑容令喬心十分不安,光用腳趾頭就能想到絕對不是什麼好的懲罰,于是她便穩住身形,全神貫注的瞄著百里之外的靶子,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調整呼吸,收斂心神,下盤端穩,這不僅僅是練你的槍法,還有耐心,一個優秀的暗殺者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還要有一擊必中的決心和飛蛾撲火的精神,當然,我可不是讓你去送死,只是當面對比你強大的對手時,你要用心理去戰勝他,找準對手的弱點,一擊必殺,最後最好再補兩刀,現在的科技太發達了,死人都能給救活過來,所以我總是喜歡把人的頭給擰下來,那樣,就算是耶穌也保佑不了他了……咯咯……」。

喬心暗暗翻了個白眼,汗珠順著額頭流進了眼里,澀痛澀痛的,更難受的是身體,她覺得自己現在都是飄著的,硬拼著一口氣才不讓自己倒下去,天知道她保持這這種姿勢已經七個小時了,從太陽升起再到西斜,喬心下瞥的余光看到垂下的油嘴里還有至少一半的量,她的心已經透心涼。

而說著說著極扯遠了的約翰正坐在搖椅上,雙手枕在腦後,太陽傘遮去了濃烈的陽光,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杯冰鎮的果汁,看起來好不愜意。

喬心咬牙,透過瞄準鏡瞄準靶心,穩下心神,一動不動。

這一過去,又是五個小時,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約翰剛從美夢中醒來,瞅了瞅依舊一動不動的少女身影,約翰琥珀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贊賞和敬佩。

這少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耐心和毅力,也可以說他一直以來都小看她了,她所能發揮出的潛力絕對是不可估量的,雲錦還真有眼光,這麼個優秀的人才都被他給挖回來了,教導好了,絕對會是一把鋒利的劍。

約翰從躺椅上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喬心面前,握著槍把的手指修長白皙,手背上暴露的血管更添一抹如血的蒼白,她的唇已干涸的失了血色,唇皮翻卷著,極易需要水的滋潤,小巧的鼻梁上沁出薄薄的汗珠,而瞄準鏡外**的一只眼楮既黑且亮,黑暗的夜色中如一盞明燈,里邊有著震撼人心的堅毅。

約翰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冰涼刺骨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好了,已經結束了」。

喬心沒有動。

約翰想要把她手中的槍抽出來,奈何喬心握的極緊,「我說已經結束了」。

喬心眨了眨酸痛的眼楮,動作如慢鏡頭一般緩緩放下狙擊槍,緩緩直起身子,約翰看到她眼眶都是通紅的,牙關緊咬卻一聲不吭。

她轉身,走的極慢,擁有修長優美線條的背挺得筆直,雖慢,卻穩。

走遠了,他還听到少女嘶啞卻清涼的聲音傳來︰「明天繼續」。

他搖頭,看著狙擊槍上被她捏出來的痕跡,還真是倔強啊。

暗夜中,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直到目送著那一抹倔強的身影消失,他才轉身離去。

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真想倒頭就睡啊,但她還得趕回家去,昨天答應了阿飛晚上要回去陪他吃完飯,結果卻沒能實現,她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有點事情,晚上不回去了。

她至今都記得手機里傳來的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後少年輕柔低沉的嗓音︰「好,心兒要注意安全」。

僅是一天不見,她怎麼就那麼想念阿飛呢,離不開他的溫柔,他的悉心呵護,喬心自嘲,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輛跑車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男人深沉迷離的眸子睨視著她︰「這里又不是沒你的屋子,有必要大半夜的拖著個身子回去嘛」。

喬心累的連話都不想說,繞過車子往前走,雲錦驅車趕上,看著少女邁得極慢的腳步,一聲微不可尋的嘆息消散在夜風里︰「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有人能送,喬心當然樂意了,二話不說上了副駕駛位置。

雲錦看著她一臉急切的樣子,垂眸思索,是那個白衣少年嗎?他記得那一晚,那個白衣少年溫柔的把她抱在懷里,一臉的珍而重之,像是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他,是她的什麼人?

車子在暗夜中疾馳而去,喬心背一靠上椅背,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她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睡過去,但大腦根本不听她的話,陷入深度睡眠中,但她的意識還保留了兩分清醒,有什麼危險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因為來過一次,所以他記得路,但為了讓她睡得舒服點,他車子開得很慢很穩,但無論多長的路總會有盡頭,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他扭頭看去。

少女睡得很沉,眉微微蹙起,長長的睫毛卷翹起彎彎的弧度,不同于白日的冷漠和盛氣凌人,熟睡的喬心恬淡安靜的真想讓人抱進懷里,蜷縮的動作像一只小貓咪,帶著一絲脆弱,路燈折射而來的流光透過車窗玻璃落在她的臉上,靜謐而又溫柔。

這樣望著,他緩緩的低下了腦袋,臉龐離她那樣近,鼻尖隱隱嗅到一絲少女身上的幽香,呼吸有一剎那的紊亂,他趕忙撇開頭,耳尖竟然可恥的紅了。

少女依舊睡的很沉,平穩清淺的呼吸聲響起在逼仄的車廂里,寂靜中,有什麼「咚咚」跳的飛快。

他又扭過頭來,水藍色的眸子里暗沉濃郁的仿若要毀天滅地,眼尾流瀉的邪魅襯得他整個人如妖如魅,暗夜中,如勾魂妖精。

他不會再被輕易擾亂心神,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的薄唇,蒼白的急需水色的滋養,他舌忝舌忝唇,近了、就要挨上了……

「唔」,少女輕吟一聲,睫毛顫顫,薄唇間吐出一息薄霧。

雲錦趕忙移開腦袋,所有的旖旎心思瞬間一掃而空,他心底暗暗責罵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勾引的差點失了心魂。

雲錦,你是太久沒找女人了嗎?對著個小姑娘都下的去手。

良久沒有動靜,再看去,那人兒竟然又睡著了,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她難道不知道深更半夜的在一個成年男子的車子里睡著了會發生什麼事嗎?

罷了,她也是累極了。

正要下車準備把她抱下來時,目光卻看到前方走來的少年,于深沉的暗夜下,于流光宛轉的路燈中,少年踩著燈影緩步走來,身姿挺拔清秀如松柏,骨傲風存,溫雅秀麗,雋秀于表不可言說。

他微微眯起眼楮,停下了動作。

少年輕輕的拉開車門,小心溫柔的抱起熟睡中的少女,許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臉頰在少年的胸前噌了噌,腦袋便深深的埋在他的懷抱里,徹底的睡過去了。

少年低頭,把落于她側臉上的發絲拂開,手指拂過她的臉頰,喃喃自語︰「玩得開心了,還知道回來啊」?語氣里的寵溺和包容令誰听到都會臉紅心跳,更何況少年清雅柔潤的嗓音听來更添一抹動人的心悸。

他抱起喬心轉身就走,看都沒看坐在車子里的男人一眼,待走遠了,雲錦才听到那隨風飄來的聲音︰「謝謝」。

深沉夜幕下,誰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半晌後,腳踩油門,雙手狂甩方向盤,跑車以一個漂亮的姿勢駛離。

今夜的賽市注定又要不平了。

小心翼翼的把喬心放在床上,但睡著的喬心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伸手抱住江如飛的脖子往下一拉,江如飛不小心撲到了她的身上。

心髒驟停,身下的柔軟和鼻尖的幽香都讓江如飛的腦子寸寸空白,他手腳不知該往哪里放,他的臉離她那樣近,近到能和她的呼吸相融。

伸手想要拽掉她作亂的手,但女孩嘴里「唔唔」著,手卻抱的極緊,柔軟無骨的小手覆上他的脖頸,有一種沁入骨髓的寒涼和悸動。

他垂眸,凝視著身下人兒白女敕的睡顏,無奈輕嘆一聲︰「心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側身,躺在她身邊,循著溫暖的來源喬心往他懷里拱了拱,雙手改環住他的腰身,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那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溫暖,那麼的令人安心,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連夢里,都是讓人想要落淚的溫暖源泉。

他的一只手臂橫在喬心的腦袋下,一只手緩緩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臥室里沒有開燈,只有紗簾外灑來一點微弱的幽光,星星點點,浮醉人心。

「我的心兒越來越優秀了,也將會吸引越來越多人的目光」,手指拂過如錦緞般柔滑的長發,在腦後鋪散開一襲月光。

「怎麼辦,真想把你藏起來,誰也不給看」。

「可是那樣心兒會生氣吧,會覺得阿飛很自私,竟然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

他突然抱緊了她,像要勒進骨血中緊緊的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身體彎曲成一個脆弱的姿勢,眼底的濃黑沉郁釀成一汪深海。

「如果有人要和我搶心兒,那我就把他殺了好不好」?他輕輕的說著,眸底涌起一股瘋狂的血色,卻又很快隱匿不見。

「即使你會生氣,我也要那樣做,把所有覬覦心兒的人,都殺光……」。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眉間,「心兒,晚安」。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太踏實了,喬心再睜開眼時,眼眸清明,身上的疲憊早一掃而空,她看了看身邊的位置,平整簡潔,仿佛從沒有人躺在那里。

可是……明明記得睡著時抱著一個人,熟悉的清香,溫暖的身軀,她瞪大眼眸,覺得不可思議,又為自己的動作著惱。

吃早飯時,她一點都不敢抬頭看對面的少年,半晌,她咽下一口香腸,悄悄抬眸,正對上少年含笑的眼眸,她趕忙垂下腦袋來,支支吾吾的說著︰「阿飛,你……你昨晚一定沒睡好吧」。

她沒有看到在她垂眸的瞬間少年眼里閃過的亮光,「何以見得」?

「阿飛,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麼了,就是覺得抱著你睡覺很舒服,很快就睡著了」。他以為她沒有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嘛!雖然遮掩的很好,但怎麼瞞得過她的眼楮。

江如飛眼尾上挑,晨光薄廝中邪氣暗生,容顏上的溫雅雋秀卻如清風沐來,「我很樂意當心兒的抱枕,期限最好是一輩子」。

一輩子……

喬心呼吸微頓,再抬頭間少年已垂下了眸子,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呢,阿飛就像大哥哥一樣的照顧自己,自己怎麼可以亂想。

她歪頭,笑靨如花,「說好了,你可是我專屬的人形抱枕,可不能反悔哦」。

怎麼可能會反悔,他垂眸,長長睫毛掩去眼底的情緒,常年累月的陪伴和深入骨髓的呵護寵溺,總有一天,你會再也離不開我。

我悄悄布下一張用溫柔編制的網,一寸一寸用時光來籠絡你的心魂,直到你的心滿滿的,都是我,什麼傅衍璣、什麼雲錦、洛繁昔,我都會將他們從你的心里一一摘除,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

熹微的晨光下,少年笑的風雅絕倫,漆黑的眼眸中蘊滿快要溢出來的溫柔,僅是看著,就令人臉紅心跳。

喬心咽了口牛女乃,收回目光,她怎麼從不知道,阿飛竟然笑的如此的——獨領風騷。

繁華的街道,雖入夜,依舊可見人聲鼎沸,迎來走往的醉漢歌妓,路燈照不到的死角里傳來壓抑又令人臉紅心跳的申吟聲,從街道上一路走過,這樣的聲音不絕于耳。

街道盡頭,高掛的霓虹燈旖旎閃爍,七彩跑馬燈閃得人影迷離不清,幕色沉沉,連風都是沉悶的。

酒吧門口,兩個身著紅色制服的高大男人盡職的各守一邊,見遠遠走來兩個人,方向很明顯就是身後的酒吧,兩人很有職業精神的打量著。

那是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西裝,身材精瘦挺拔,雙腿修長有力,男人有一張略顯陰柔的容顏,特別是那雙藍色的眼珠,有著一絲和他渾身成熟氣質極不相符的靈活,看起來頗顯怪異。

走得近了便看到他身後跟著的女人,兩人呼吸齊齊一滯,呼吸微亂。

背後幽火灼灼,女子踏著夜色優雅而來,白色的抹胸緊身連衣裙,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軀,精致的鎖骨,光潔白皙的臂膀,修長美麗的雙腿,足蹬一雙銀色尖跟涼鞋,露出玉雪可愛的腳趾,銀色的鞋帶上綴滿珠寶流蘇,更襯得那腳踝白皙精致,又從下往上看去,女子側戴著一頂黑色禮帽,上綴一朵紅色的大蝴蝶結,垂下的薄紗遮去女子半張容顏,若隱若現更添神秘風情,只能瞥見小巧圓潤的鼻尖,微抿的紅唇如血如荼,下巴線條精致優美,露出的一側耳垂上一顆小小的珍珠耳環隨著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栗色的波浪長發披在身後,有一縷頭發不听話的跑到了胸前……

女子手拿著一個黑色手包款款走來,那神秘惑人的風情,能讓每一個看到的男人發狂。

兩人呆愣間便見男人和女人相攜著就要進去,趕忙回了神,大聲說道︰「客人請留步」。

兩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感覺到女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一人臉紅心跳的吐字都有些不清︰「這里的規矩,請客人出示身份證明」。

「靠,老子上夜店泡妞還需要證明什麼,沒看到我這張臉啊,我是男人,是男人」,穿著西裝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挺了挺胸膛,那年輕又尖利的嗓門只要把人耳膜刺破。

兩人翻了個白眼,身旁跟著個絕色美人還來夜店泡妞?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子拉了拉男子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男子冷哼了聲便抱臂不語,一臉的老子很不爽誰理我我跟誰急。

女子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霓虹燈下涂著朱紅丹寇的手指更顯白皙精致,如一件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藝術品,自手包里拿出兩份證件遞給盯著她的手指發呆的某人,「給你」。

那聲音,如珠玉落盤,又如清風和鳴,說不出的好听舒服。

待女子收回證件和男子身影消失在門口時,兩人還久久沒有回神。

良久後,「艾,你有沒有看清她叫什麼名字,住哪里啊」。

「啊?……」,男子愣愣的拍著大腦︰「我忘記看了」。

「md,有這麼好的條件你都不知道把握,怪不得永遠只能蹲這兒當個迎賓的」。

男人急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也是一樣只能當個迎賓的,再說了那小姐一看就知身份不凡,可不是咱們能肖想得起的」。

「那又如何,如此絕色,享用一次就是死也值了」。

「……」。

兩人的說話聲都被耳尖的喬心听個分明,她勾唇冷笑,男人啊,無論何時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真是惡心。

「看看老子陪你來犧牲多大,md死化妝師,也不知道在我臉上抹了什麼,怎麼癢癢的,總想抓」。說著伸手往下巴上模去,搓了搓,搓下來一層灰。

身邊的人壓根就沒搭理他,羅格撇嘴偷瞄了一眼,又趕緊收回了目光,這丫頭扮起女人來竟然絲毫沒有違和感,她不是還未滿十四歲嗎?嘖嘖,現在的女孩都像喬心這樣嗎?

還是說這死丫頭是上帝派來考驗他的,他的意志力可好了,堅決不會為美色所惑,不過,他又偷偷地瞄了一眼,還真是沒有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啊。

他還記得喬心從化妝室里走出來時,老大看著她失神的目光,哈哈,還從來沒見過老大用那樣的神色看過一個女人,老大的小辮子他可要牢牢抓好了,以後說不定能換來什麼福利呢?

羅格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激動個不行,上躥下跳的像只猴子,「喬心,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妖精,對,妖精,你們國家的話本里有描寫過這種東西吧,就是狐狸變成人,把凡人迷得不行,你知道的吧」。

這是變著法的罵她狐狸精呢,喬心勾唇,一抹冷意乍現,妖精?她還真有做妖精的潛質啊,最出名的狐狸精不就是妲己嗎,嗯,妖言惑眾,殘害忠良,想想也還不錯。

「不過我覺得你還辱沒了妖精這個詞呢,蛇蠍最適合你了,一樣的壞心腸……」。

「你再不閉嘴的話我就用銀針把你的嘴縫上」,指尖捏著一枚銀針逼近羅格的眼楮,薄紗下的眼楮朦朧深邃︰「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

羅格听話的閉嘴了,他不會承認自己害怕了,這女人怎麼隨時隨地身上帶著銀針呢,難不成她還會繡花啊,更何況他根本沒看見她手里的銀針是怎麼出現的,這是讓他心驚的原因。

喬心恢復優雅的步子,拉低帽檐,只露出下巴來,「羅格,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你想听嗎」?

喬心的聲音有一種蠱惑人心的作用,羅格不自覺的循著她的話尾問道︰「什麼」?

「你最後一定是死在你這張嘴上」。

「你……」,羅格氣結,他就知道這丫頭嘴里說不出什麼好話,他偏還犯賤的湊上去听。

說話間兩人走進了酒吧大廳,幽燈閃爍,音樂聲震耳欲聾,各色身著暴露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瘋狂的扭動,亦或者有失戀的人趴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遠處總有一個狀似猥瑣或者妖媚的男(女)人用一種欣賞獵物的眼光盯著那人。

喬心不喜歡這樣的氣氛,糜爛壓抑的讓人想吐,她垂著腦袋走到最角落里的沙發里坐下,羅格則大大咧咧的欣賞著周圍的美女,目光卻如探照燈掃視著幾米之內的女性生物。

英俊的男服務員拿著酒水單子站在喬心身旁,恭敬的問道︰「尊貴的客人,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喬心頭都沒抬,「一杯白開水」。

男服務員愣了一下,誰來酒吧就點白開水,看這女人穿的也不差啊,怎麼這麼摳門,但依舊保持著自己良好的職業素養︰「我們這里有最新推出的‘三日醉’,目前很受歡迎,還有最純正的蘇格蘭威士忌,特別適合您這樣的女性飲用……」。

喬心柳眉微蹙,寬大的帽檐很好的遮掩了她的情緒,所以不會有人听出她的不高興,她又重復了一遍,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一杯白開水,謝謝」。

正在賣力推酒的男人噎了下,繼而拿起酒水單子扭身就走,碎碎念的聲音傳進喬心耳朵里︰「喝不起酒來這里逍遙什麼,窮鬼」。

為了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費心思,喬心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稍稍抬起眼眸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哪個地點利于藏身?哪個位置適合暗殺又不被人發現?哪條路線便于逃身,瞬間幾條計劃已經在喬心腦子里成型。

而他們此行的目標……

「就是她就是她」,羅格尖利的嗓音在雜亂的酒吧里並不引人注目,但還是引得離得近的幾人看來,他一下子蹦到喬心身邊的沙發上,手拽住喬心的手臂,指著一個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看到了嗎?就是她,化成灰我都認得」。

喬心心底狂汗,有這麼不靠譜的殺手嗎?***,多挫的對手都能從他手下逃離吧,她直覺帶他出來就是個錯誤,早晚得害死自己。

她冷冷的睨向羅格,寒涼入骨的眼神終于令羅格住了嘴,訕訕的模了模鼻子,「嘿嘿,我也是想早點完成任務嘛」!

「你再這麼不穩重,我就先把你解決了」。深沉冰冷的聲音令羅格身子顫了顫,這才意識到自己身邊的女孩心腸有多歹毒,她的話他絕對相信能做到。

遂听話的閉了嘴。

喬心這才順著他剛才指的方向看去,繚亂的舞池里,女人一頭金黃色的波浪卷發隨著身軀的舞動狂擺,火紅的裙子包裹著火辣的身軀,一對36d的胸呼之欲出,裙擺只到大腿根部,卻有一抹紅紗斜側著逶迤到腳跟,隨著擺動的動作,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更添旖旎艷思,一雙恨天高絲毫阻止不了她火辣大膽的動作,容顏離得太遠看不清晰。

喬心心底下了定論,這是一個性感而狂野的女人。

女人和男伴貼身而舞,兩人幾乎快黏在一起了,周圍的人都吹著口哨,眼光**的盯著兩人。

「親愛的薩卡,有人在偷偷關注著我們呢,真討厭,又是那些不自量力的蒼蠅」,男人貼著女人的耳際,狀似在說悄悄話。

薩卡嬌笑一聲,繞著他的身子轉了個圈,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男人剛才示意的方向。

「哦,又是那個可愛的小鬼,真是個倔強的小孩,那樣了還不死心」。

男人抓住她的細腰,猛的拉向自己,滾熱的胸膛貼身而來︰「也不看看我們薩卡有多麼的迷人,哪個男人見了不瘋狂」。

「那你呢,你有沒有瘋狂」?

男人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暗色,嘴角挑起一抹輕笑,手指抬起薩卡的下巴,一個狂放的吻在兩人之間產生。

圍觀的口哨尖叫聲更濃了,男人離開她柔軟的唇,舌忝了舌忝嘴唇,似在回味剛才的味道︰「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的」。

薩卡笑了起來,艷麗逼人,雙手圈上男人的脖子,主動把紅唇遞了上去,男人沒有拒絕,再次分開時,薩卡手臂挽上男人的手臂,「走,看看這次他們又想耍什麼花樣,好久沒玩,手都有些癢了」。

喬心親眼看著兩人挽著手臂進了直通洗手間的那條走廊,這是個絕好的機會,但她沒忘記剛才女人若有若無飄來的目光。

被發現了?

呵呵,難怪羅格栽在這個女人手里,果然不簡單。

來之前她已經熟讀了這女人的資料,薩卡。瑪麗,美國三大財團之一的j&d集團唯一繼承人,二十四歲,英國牛津大學工商管理學碩士學位,喜歡賽車、蹦極以及一切刺激的游戲,她骨子有美國人天生的大膽奔放,與生俱來的身份地位讓她在男人堆里如魚得水,她身邊的男人是她現任男朋友,為什麼說是現任呢,那是因為她換過的男人比換衣服還勤,而這個男人是她迄今為止保持時間最長的一位,也是她的父親、現任j&d掌權者費多摩。瑪麗的世交美國黑道二把手理。湯普森的次子魯爾。湯普森。

由于簽約的有保密協議,所以他們並沒有權利知道買家是誰,但喬心看完薩卡的所有資料後不難猜出買家是誰。

又是一出為了爭權奪勢的豪門恩怨。

羅格見兩人進了洗手間急急的說道︰「快點行動啊,再晚點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喬心沉默,端起侍者剛剛送來的白開水微微抿了一口。

md,喬心心底暗罵,狗眼看人低,給她送的白開水是從自來水上接的吧,皺了皺眉,放下杯子。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心喝水,這次任務砸了老大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羅格見喬心悠閑的樣子趕忙出聲提醒。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自己」,喬心挑眉睨向他,眼神似笑非笑。

「我是說真的,你不知道這女人有多厲害,以你的程度根本就打不過她」。這語氣,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怎麼,她功夫很好嗎」?

羅格立馬接口道︰「那倒不是,她有很多保鏢,隱身在她周圍,只要她一有危險,那些保鏢就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一個個的都很厲害,雖然比起我來差了點,但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可怕你第一次出任務就掛了,這讓我怎麼向老大交代」。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夸自己一把,不知道是真的沒腦子還是心性太樂觀了。

原來是這樣啊!

喬心點點頭,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吧,不給我扯後腿我就燒高香了」。說完不再看羅格一眼,起身拿起手包步履款款的朝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自然吸引了不少周圍的目光,神秘風情的女人,薄紗掩映下的烈焰紅唇、精細下巴,無一不引人遐想,更有那婀娜多姿,優雅高貴的風姿更令人無法自控。

這樣美好的女子,無人知道,她是去殺人的。

帽檐下的眼眸細細眯起,慵懶又冰涼,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細的弧度,極盡美麗妖嬈,都想把那帽子揭下來,看看是何種絕色姿容。

可惜,美人一眨眼就消失了。

走廊里只有一盞聲控燈,黑暗而幽靜,尖細的高跟鞋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傳來一陣「嗒嗒」的尖利聲,聲控燈由遠及近一盞盞在她走過的地方亮起,走廊盡頭的窗口吹來一絲清涼的夜風,吹散了一點空氣里鋒利逼仄的壓抑暗沉。

她在洗手間門口停下腳步,看著門口貼牆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淡淡的掃了一眼,便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進去。

「嗨,朋友,我們來做個游戲怎麼樣」?女人充滿**的聲音傳來,卻奇異的清醒。

驟然,耳後傳來一道撕裂空氣的風聲,喬心冷眸輕眯,手指模上大腿內側纏著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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