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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在得知杰瑞失蹤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召集了人手,在城中以及附近的森林仔細尋找,就連灌木叢也不放過。這樣的事情貝爾城以前也發生過,往往都是孩子貪玩,或者被父親斥責,偷偷的躲了起來。見到那麼多人尋找他,孩子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便自己冒出來和父父道歉。但洛特有種直覺,這次的事情不會那麼容易解決。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一說一個準。洛特和夏在安慰安德的期間,每隔一個小時都會有守衛來匯報事情的進展,但沒有一個是好消息。洛特向守衛表示感謝後,便側身往客廳看過來。在熊熊燃燒的壁爐前,安德無力的坐在獸皮上,之前的急躁已經逐漸褪去,換上了一副麻木的神情。

「洛特,我們談談吧。」夏趁著安德不注意,走到洛特身邊輕聲說道,說完話,便直徑走到了玄關處,示意洛特過來。

洛特點點頭,回到客廳里,拿了一些鎮定安眠的藥粉,和水混在一起,遞到了安德的手上。安德沒說什麼,仰起頭一口喝干。也許是剛才鬧得太凶,現在的安德像一根緊繃的弦突然斷了,松垮的躺在獸皮上,洛特幫他調整好位置,又在他身上蓋了一層獸皮。看來,這幾天,他都必須把安德留在身邊。

「呼……」洛特悄聲嘆了口氣,朝夏走過去,「我有種直覺,杰瑞不在城內。」

「我也這樣認為,」夏略微沉吟,「森林附近也沒消息?」

「沒有。」洛特遺憾的搖搖頭。貝爾城從沒有一個孩子獨自走進過森林,最多也只會在森林入口的附近徘徊,沒想到杰瑞一個小小雌性能有那麼大的勇氣,真叫人難以置信。

「那你計劃怎麼辦?」夏問道。

「召集經驗豐富的獵戶到森林深處找找,但生還是死就不能保證了。」洛特眼楮里蒙上一層悲傷。

「他不會有事。」門猝不及防的被人打開,站在玄關談話的兩人都愣在原地,見塔爾面無表情的進來,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他倆听的雲里霧里。

夏&洛特︰「?」

「他不會有事,」塔爾重復了一遍之前所說的,並耐心的解釋道,「野獸都被隊伍嚇跑了不少,短期之內不會再回來。」

「塔爾在森林生活多年,他的經驗比誰都要豐富,既然他這麼說,那杰瑞不會有事的。」也許是塔爾的話起到了鎮定的作用,洛特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夏的表情也有一絲松動。

「但是,」塔爾再次說道,「這只是暫時的。」

「對,」洛特垂下眼簾,半張臉隱入了黑暗,「如果不快點找到他,恐怕……」野獸一旦回巢,就會把他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塔爾把該說的話說完後,三人再次陷入沉默。洛特失神的望著客廳里呆滯的安德,一夜之間,這個意氣風發的雌性好像老了幾十歲,就像獸神將他的靈魂帶走了一樣,的確杰瑞之于他,就是最重要的靈魂。

「塔爾,可以把杰瑞帶回來嗎?」洛特懇切的看著塔爾,說到熟悉森林,貝爾城除了老獵戶之外,沒有人能比得上塔爾,因為在他遇到夏之前,他本就是森林的一部分。

「……」塔爾以沉默回應。洛特無奈的將目光投向夏,見洛特突然轉換對象,夏先是一愣,最後認命的點點頭。

「塔爾,你有把握把杰瑞帶回來嗎?」

「嗯。」听見夏的話,塔爾冷靜的瞳仁掀起一道波瀾,臉上閃過一絲高興的神采。

「就這樣,塔爾和老獵戶帶四個守衛到森林去找,其他守衛在森林入口附近再找找。」正好遇到來通報的守衛,洛特就將安排吩咐下去,守衛看了一眼站在夏身邊的塔爾,有些猶豫,但還是遵守洛特的安排。

天空被一絲魚肚白劃破,夏舒展腰肢,試圖驅趕襲來的倦意。塔爾走在前面,身姿還是依舊挺拔,修長有力的雙腿交替前行,速度不疾不徐,明顯是在照顧夏的節奏。

「你很高興?」夏打破沉默,不知為什麼,今天的塔爾看起來很愉悅。雖然面上還是像剛剛從冰箱里拿出的冰塊,對人的態度依舊欠扁,但以往圍繞在他周圍的戾氣消散了不少。

「……」塔爾轉過頭看了夏一眼,從這沒什麼感情的眼神中,夏還是讀到了「勞資很爽怎麼著」的信息。夏暗嘆了一口氣,他對塔爾的理解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想到這里,隆起的小月復傳來斷斷續續的悸動,像是在回應他的感情一樣。

「莫非了解他的不是我,而是你這家伙?」夏壓低嗓子說道。沒想到,那家伙動的更歡快了。

听見夏的吶吶自語,塔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塔爾,找到杰瑞後,你把他交給老獵戶帶回來,」夏有些猶豫,本來塔爾應該帶杰瑞回來的,但時間緊迫,縱使塔爾再快,這一來一回的路程也會浪費不少時間,「你往波尼城走一趟,將我的問題帶給奧克利,然後告訴他‘我很榮幸能參與火木交易’。」

「嗯。」塔爾點點頭,看向森林方向。

「波尼和瑞德需要一點催化劑,不如這架打不起來。」

夏半眯起眼楮,想到克萊吃癟的那張臉,他就抑制不住的興奮。這個世界能有個愉快玩耍的對手真的太棒了。夏一點都不擔心兩個城邦會聯合起來攻擊他,至少波尼城不會選擇與他為敵,奧克利還等著要他提供這個讓火木價格降下來的契機呢,要不然他也不會特意邀請他參加春祭。

天際的黑暗漸漸取代,轉眼間貝爾河已是朝陽和煦。時間緊迫,塔爾回去後匆匆收拾了必要的行裝,便匆匆出了門去和老獵戶匯合。回家之後,夏再也沒和塔爾說什麼,就連一句道別都沒有,他靜靜站在庭院中,望著塔爾離去的身影,無意間眼角瞟見牆角盛開的一株不知名的白花,一時興起拿來工具,便將名不見經傳的野花挪到庭院最受人矚目的地方。

佐伊自然知道昨夜的動靜,想到夏沒有人照顧,便提前了一些過來。才剛一進庭院,就見夏滿手泥巴,蹲在一株野草的面前。對于夏抽風般的舉動,佐伊已經習以為常,進門端來熱茶,便招呼夏坐下。

「在看什麼?」一邊和夏悠閑的喝著茶,佐伊隨口問道。

「放在牆角不管,反而茁壯成長了,真是造化弄人。」夏揚手一指移植到庭院前面的花兒,由衷的感嘆道。

「春風一吹,野草就順著長,這不算什麼。」佐伊思考了一會兒,總覺得夏的話里另有深意。

「是它獨當一面的時候了。」夏繼續說道。佐伊總算是听明白夏話里的意思,原來夏借著花暗指這次出去的那兩人。說起甘曼和魯夫,佐伊不禁有些擔心,魯夫年紀還小,甘曼雖然成年但小孩子心性重,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煩。

「是啊,甘曼和魯夫最好安分的待著,不要闖什麼禍才好。」佐伊緊鎖眉頭,就算這麼說,這兩人成天和夏混在一起,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完全不可能指望他們安分。

「我很期待,甘曼能給我們一個驚喜。」夏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隊伍行進了幾天,總算平安的踏入波尼城的領土。遠遠眺望波尼城的景色十分壯觀,一想到不止可以見到其他城邦的人,還可以大展身手,就算是獸人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個個臉上帶著雀躍的神情,更不用提魯夫和甘曼了。比格一回頭,便找不見兩人的身影了,一個好心的獸人見比格在尋找他們,便指指身後的大樹,比格順勢望過去,就見兩人坐在樹梢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派頭。

「下來,」比格沉聲命令道,「現在準備出發了。」

「現在?」甘曼眨眨眼楮。

「明天就是春祭,所以天黑前必須到波尼城才行。」比格簡單的解釋道。

一提到趕路,甘曼和魯夫便一臉菜色。從沒有出過遠門的他們,起初還覺得趕路挺不錯的,可以坐在板車上,看著不斷變化的風景,頭頂斑駁的日光,別提多新鮮了。走了幾天之後,魯夫和甘曼便再也說不出趕路挺好玩之類的話,因為一坐上板車便是一天都不能動彈,身體不舒服,再美的風景也沒心思看。但是,兩人不想說些抱怨的話,給隊伍添麻煩,所以還是乖乖的說趕路就趕路,說休息就趁機多運動運動。

波尼城的守衛佔據有利的位置,遠遠看見一行隊伍朝他們走來,便去通報奧克利。奧克利才一听比爾城的隊伍來了,急匆匆的連祭司的長袍都來不及換,撈起衣角拿在手里,不顧形象的奔過去。

與此同時,站在紅塔客房的窗邊,克萊恰好目睹了這一切,心里不由起疑,見奧克利歡欣的樣子,難不成奧克利真的和夏聯手了?越想越覺得火木交易在自己的手上似乎會被搶走。

「克萊先生,祭司要我通知您,貝爾城的商隊已經到了。」費南敲開門,優雅的微微躬了躬身子。

「知道了。」克萊轉過身,報以一個友好的微笑,掩藏在寬大袖口里的手已經緊握成拳。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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