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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該第幾個了?

會是光明聖殿嗎?隱藏在莫頓背後的黑手,會是這個大陸上最龐大的組織、周小和最不願面對的敵人——光明聖殿嗎?況且金不換小姑娘還在對方手上。

可是為什麼上次見面的時候,那麼個好時機,聖殿大祭司也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針對自己的意圖呢?

周小和沒能從衛淵那里得到確切的答案,那個固執的男人只說一切都交給他就好,但就是這樣,周小和反而更加惶惶。這邊的事情也算結束,衛淵很快就要回返魔族軍隊,當他再次出現在那里,也許就到了最終戰的時候。

周小和嘆了口氣,原來以為自己很厲害了,可回頭才發現終究只是個小牧師,什麼都做不好,即使安排好陷井等著莫頓跳,卻還是連累了潘,害得艾蘭那麼傷心。就算潘自己的過錯無可原諒,但如果她能早點制住莫頓,如果她能知道莫頓竟然這麼難纏,也許,就能從莫頓口中得到明確的答案,也許潘也不會死,也許……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自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大陸,她一直很努力,努力地想要找到回家的路,努力地不讓朋友們擔心,努力地想要自食其力,甚至,努力地去幫助那些更加需要幫助的人。

她努力了那麼久,當自己也變得強大的時候她真的很開心,以為自己終于有力量能夠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

可是……在潘和莫頓幾乎同歸于盡的事實面前,她忽然明白,在這個大陸的龐然大物面前,自己也只能是個小牧師而已啊。

那些個厲害得不得了的、站在力量巔峰的人物,不論哪個她都拍馬不及,更遑論在巨大的能把所有人卷進去的戰爭漩渦中,她能保護好自己已經謝天謝地。如果沒有衛淵的幫忙,她連封鎖五方柱都做不到最好。

終究,只能成為他的拖累嗎……

周小和舉著還差一點就能圓滿的幽冥珠苦笑。窗外。夜幕緩緩降臨,給整個世界罩上深沉的黑色,連星光都少了許多。

「小和……」米蘭蹭到他的小主人腳邊,作為契約伙伴。他覺得自己真是愧對自己的角色,原本應該時時守護在主人身邊的是他才對呀,結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自己卻恰好被派出去打探消息,這真是……

「小和,你別難過,其實嗯嗯這些事並不是你的責任,相反你還是受害者的……」米蘭看著自己主人露出少見的迷茫樣子真有些慌亂了,他擅長對付那個活潑跳躍到有些月兌線的周小和,而現在這樣沉靜的她讓米蘭擔心的話都不會說了。

「啊對了。你要我打听的東西我問到了,你母親留下的那顆晶石真是個神奇的寶貝呢,不僅對神魂有特殊的效果,而且配上相應的符文還能影響別人的神魂甚至消除記憶呢,超級厲害。」

「哦……」周小和回答了一聲。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听進去。

這種針對神魂的力量的確是非常強大和罕見,但現在的周小和卻覺得也沒有那麼重要。一顆晶石而已,再強大,還能用來對付一整支軍隊嗎?能控制住光明大祭司以及他手下一干厲害的家伙嗎?

「呃,」米蘭更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隨意揀些外面奇奇怪怪的消息來緩解氣氛,「路易說。最近光明聖殿擴張得好厲害,連最偏遠的小鎮都有分殿,那些白衣聖言者遍布大陸各處。尤其是經歷了可怕的瘟疫之後,听說只有強大的光明本源之力才能打敗瘟疫,很多原本並不信仰光明神的百姓都靠過去了呢。」

「哦……」周小和還是望著窗外出神。

「呃,那個……」米蘭簡直要抓耳撓腮了。如果他有的話。

「等等!米蘭你剛才說什麼?」周小和忽然回頭問。

「哎?我說光明聖殿的擴張太迅速了,人族和魔族正開戰呢,他們不去支持軍隊,反倒把人手派到各個小地方去了。」

米蘭有些詫異地看到周小和忽然跳了起來,眼楮里也重新有了光彩。

「也許。這就是聖殿的意圖?!魔族和人族開戰,羅曼帝國的軍方是正面主力,聖殿的人手反而沒有過多參與,反而趁機擴張?坐收漁翁之利,甚至意圖控制整個大陸這才是聖殿的野心?!」

周小和坐不住了,不知道衛淵有沒有發現,無論如何得去提醒他堤防光明聖殿!

「小和你要去哪里?」米蘭喊。

「在這等我!我去找下衛淵。」周小和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好吧,低落的時候找找男人也是個好辦法,我還是不要去招人煩了……」米蘭嘀咕著老實地縮回了屋子里。

不過她和米蘭都沒發現,在窗外不遠的地方有雙眼楮,一直注視著她的離開。

周小和跑進魔王大殿的時候那里空無一人,她頓時有點抓瞎。這里是衛淵常呆的地方,他不用出去征戰或者去秘境修養的時候就會坐在這里,端坐在那把高高的石椅上,听屬下的匯報或者干脆什麼都不做,只是坐著。

周小和在大殿外面偷偷看過幾次,那個男人即便只是坐著也把腰桿挺得筆直,他坐在大殿最黑暗的深處,但那耀眼的紅發、堅毅的表情卻與周圍的黑暗涇渭分明,看上去哪怕天地崩塌也毫無懼色,絕對不會向黑暗低頭。

這就是魔王啊,讓人不自覺就想臣服。

這麼強大又驕傲的一個人,卻對自己微笑,他看起來冷酷,懷抱卻熱情如火。周小和有時覺得做夢一樣,這樣優秀的男人竟然是屬于自己的,他的笑容也只對自己展露呢。

控制不住嘴角上揚,周小和覺得哪怕最後拼不過人族,那麼她就帶他回地球好了!

這時隱隱約約一陣說話聲從偏殿傳來,周小和回過神,可能是衛淵在和屬下議事吧,她想,那還是不要打攪他們好了。

她輕輕地靠近。打算等在門外。可是,從門里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要!王!您不能這麼對我!我、我……」

這是——魔女戴拉?

「王……我雖然做的不對,但是看在我跟了您這麼久的份上,請不要趕我走!」戴拉的聲音因為激動都變調了。

周小和愣在門口。有些不知道該離開還是呆在原地。離開的話可能會被屋子里的人听到,實在太尷尬,但呆在原地,要是被看到更說不清,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啊,實在是戴拉的聲音太大了。

就在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時候,戴拉的下一句話讓她徹底動不了了。

「王!我、我總是針對那個女人,也是為了您啊!您對她那麼特別是因為周凌小姐對不對?您根本就不可能忘記的,周凌小姐,您一直都還想著她!」

「滾!」衛淵的聲音里隱含著怒氣。甚至令他的音調都顯得有些奇怪。但卻令門外的周小和如墜冰窟。

「我、我不走!您殺了我好了!」戴拉的聲音開始還在顫抖,後面卻漸漸流利起來,「就算您忘記了,我也會提醒您,哪怕因此觸怒您。您怎麼能忘記。當初是誰在魔族孤立無援的時候用盡全力幫助我們?又是誰在戰場上救下一個又一個魔族戰士,哪怕她根本與魔族毫無關系?還有,是誰、是誰舍棄自己的性命救了您!救了整個魔族!

王……您忘記了,您找到了一模一樣的替代品就把她忘了,但是我沒有!我戴拉絕不會忘記周凌!王,您知道的,您知道她有多愛您。求您了……請不要忘記她……」

說到後面,向來爽利果敢的魔族第一大姐大,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魔女戴拉,竟然哽咽著無法成聲。

隔著一道薄薄的牆壁,屋子里一片沉默,屋子外面同樣一片沉默。

「咚」一聲撞擊地面的聲音。似乎是戴拉跪了下來。

「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怎麼可能忘記她,」透過牆壁傳來的女聲帶上了振奮的歡喜,「您一直念著她的,我真蠢。您怎麼可能忘記呢?您的宮殿下面的那個就是明證啊,對不起!我太蠢了!我……」

「閉嘴!趁我改主意前快滾,否則,我不介意親手殺了你。」

「王!我……」

「滾。」

戴拉緊咬著下唇退了出來,她滿臉不甘和失望,卻在看到側面拐角處一閃而過的衣角時,嘴角微微上揚。

她把掉下來的幾縷頭發重新放回耳後,慢慢地向那個方向走過去。當然,那邊是離開大殿的唯一方向呢,她無論如何都要走過去的不是麼?

「哎呀,牧師小姐?您怎麼在這里?作為客人您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呀,這里可是魔王議事的地方。」

戴拉一臉驚訝地問,她旁邊的巨大立柱後站著臉色蒼白的周小和。

「啊,我有點事情找衛淵。」

戴拉眯起長長的鳳眼,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看著已經搖搖欲墜卻硬挺著昂著頭的周小和,說不出的愉快。

「王在側殿,不過,他正陷在對一位老朋友的回憶中,您最好不要現在去打攪他。」

戴拉用從未有過的和善語氣說道,不意外地看到周小和的臉更白了幾分。

她甚至用人族貴族中常見的點頭禮向周小和微笑著致敬,施施然地從她身邊走過。等她快要走出大殿的時候,周小和不出所料地在身後叫住了她。

「戴拉——小姐,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戴拉好像沒听出周小和的異常似的,她慢慢地回過身問︰「尊敬的牧師小姐,您想知道什麼?」

「我,」周小和死死咬住牙,用盡力氣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想問,魔王宮殿下面是……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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