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衛淵?!你怎麼會來這里?」騎士盧瑟爾上前兩步把周小和擋在身後,「幽冥界不歡迎你!你也休想再打公主的主意!」
「是的,休想!你之前害得公主還不夠嗎?!滾回地獄火山去!」另一個人高馬大的騎士也義憤填膺地喊道——
衛淵聞言扭頭看向他,兩道銳利的目光猶如實質刺進那位騎士的雙眼,他瞬間像被殘暴的巨獸盯住般寒毛直豎。
盧瑟爾舉起手中的長槍刷拉挽了個槍花︰「您是沒辦法踏足這里一步的,幽冥大廳除了我們幾個和領主的血脈,其他人都沒辦法通過守護陣法。我們還不想與魔族為敵,您還是盡早離去的好。」
衛淵又把目光轉向盧瑟爾,他立刻緊張地端直了長槍。好在魔王並未立即動手,只是冷笑一聲︰
「臨陣月兌逃違背諾言的無信之徒還不配讓我動手。」
「胡說!」騎士們都怒了,「我們沒有臨陣月兌逃!」
衛淵一挑眉︰「哦?那麼當年幽冥領主的軍隊出現了嗎?我的近衛隊喬裝落入人族陷阱,以一敵百的時候,你們承諾的援軍在哪里?」
他每說一個字就向前踏出一步,周圍的空氣也跟著沉重幾分,當話音落下,他人已經走到距離大門一步之遙。他的語氣一直很平淡,但那種黑暗和冰冷的氣息一步步壓過來,首當其沖的盧瑟爾幾乎喘不過氣。
「那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為你,公主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差一點、差一點就……幽冥族絕對不會再與魔族合作!」盧瑟爾使足力氣大喊。
他只是被巨大壓力壓迫得只有吶喊才能呼吸,可沒想到他說到公主的時候,衛淵的氣勢忽然一頓,然後竟然消失不見。盧瑟爾深吸一口氣。他似乎感覺到那些從魔王身上伸過來的可怕的黑暗觸角又一下子縮了回去。他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起了作用,頗為神色復雜地回頭看了看還在發呆的周小和。
魔王,竟然這麼在乎公主殿下?還是說,他也在愧疚?
他剛想說話,議長伯格迪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盧瑟爾說的不錯。不管您怎麼說,幽冥族不歡迎您,也再不會與您合作,傷害了公主是事實。尊貴的魔王,難道您不敢承認嗎?」
老頭說話的時候慢慢地從後面走向前來,而圍攏在門口的騎士們閃開一個缺口,讓他走了過去。
只是衛淵根本沒有看他,他的目光穿過人群的裂口,直直地看向最深處。在那里。站著一位留著俏皮短發、穿著普通白色學徒襯衫和黑色馬褲的公主。她的裝扮古怪,小臉上一道道像花貓一樣,但是眼楮總是靈巧有神。襯得整個人都活潑起來。
她和周凌不一樣,一點都沒有公主該有的端莊,反而古靈精怪,有時候能把他氣個半死,有時候又讓他的心變得柔軟。
可是這個時候,遙遙地四目相對,他幾乎能看到她眼里閃動的光彩,但她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他完全猜不到她的想法。這種毫無把握的狀況在他的生命中屈指可數。但每次都刻骨銘心。他似乎又回到了周凌倒在他懷里那一刻,愧疚、憐惜、憤恨還有別的什麼。一起混成了絕望,從腳底一直升起來,幾乎把他淹沒。
他看著她,慢慢地回答︰「是的,我承認。」
承認自己曾經傷害了她,承認自己還要利用她。承認自己看著她靠在那只精靈的肩膀、他挽著她的手,他的眼里是最純淨的愛慕,承認看到那一幕的自己心髒都無法再跳動。
他曾想過要她忘了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從此缺了一塊,落在了那個又愛哭又愛笑的人身邊。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得到,最後卻只是讓自己更加確認,她是他的坎,而他現在看見她眼里的亮光在慢慢熄滅,覺得這道坎變成了巨大的鴻溝,而那座橋的鑰匙卻不在他手中。
她只是個柔弱的牧師而不是堅硬的戰士,她的肩膀那麼瘦,沒有力氣抗下他硬塞給她的結果。他曾經讓她無從選擇,他認為對她好的那些東西卻都變成了傷害,現在,他必須給她自由,哪怕那結果由他自己來承受。沒關系的,他足夠強,那些她不能承受的重量,而他一定可以。
「是的,我承認。」他又一次重復。
「承認了還杵在這里干嗎!公主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快離開!」
「您請離開吧,我以幽冥族黑暗議會議長之名向您保證,雖然幽冥族不會再幫魔族,但也絕不會倒向人族那邊。」
衛淵皺眉,他是在等一個結果,但卻沒耐心听一幫雜魚的呱噪。可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大廳里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那個聲音充滿迷茫,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現狀,她迷糊地問︰「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明白。」
「公主!您不能走出去,那是魔王,曾經害得您那麼慘,您不能和他在一起!」
「是啊公主!」
有人說著就要過來擋住周小和的腳步。周小和停住腳,看著他們,表情出奇地認真︰「我不太明白你們說的話,雖然你們的表情陳懇言辭鑿鑿,但你們說的一定不是我。」
「怎麼會不是?那……」
「那不是我。」周小和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從我認識他以來,他就沒有害過我,反而一直在保護我,很多次,以命相搏的。你們說的以前我都不知道,我能看到的就是他一直在救我。他不欠我什麼,如果有,也早就還完了。如果沒有他,今天這扇門不會有人給你們打開,因為我可能早就死在葬龍坡的龍窟了。」
「可他只是在利用你……」
「可事實是我並沒有什麼損失,甚至還得到了好處不是嗎?」她說著抬起兩只手,黑白兩色的光出現在掌心。互相環繞盤旋。
「利用什麼的那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用不著你們指手畫腳。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我的決定,都說了即便我是老爹的女兒,但我卻不是你們的公主,我很任性的,我只想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她伸手指向門口,「因為。我喜歡他。」
周小和看著老頭為首的一群人瞬間精彩萬分的臉色,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轉頭沖著大門口問︰「您覺得呢,魔王大人?」
她意思是想要衛淵肯定的答復,那麼她就有理由跟他離開,可她沒想到衛淵竟然抬腿就向門里邁了進來!
一道藍光閃過。洞開的大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層透明的屏障,把他隔絕在外。衛淵冷哼一聲︰「憑這東西就能攔得住我?」
靠近門口的騎士被他突然騰起的戰意驚得後退一步,連聲問道︰「你。你想干什麼?」
「不干什麼,搶親!」
轟隆一聲巨響,衛淵的拳頭砸到了防御水幕上,水幕被激起陣陣波紋,劇烈地晃動,而屋子里頓時群情嘩然!
魔王竟然要搶親?他們沒有听錯吧?!
只有周小和哇地一聲跳了起來,拉住旁邊老頭的胳膊一頓猛搖︰「他說什麼?你听到了嗎?听說要搶親!要搶誰?」
老頭無奈地看著她激動的樣子︰「他是要搶您啊,公主殿下。」
「嗯,我知道,我就是想確認一下。」
「……請注意形象。您笑得太露骨了。」老頭的臉扭曲的像根風干的苦瓜,「領主大人您快點回來吧。女大不中留啊!」
「嘿嘿,別這樣老人家,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是我還蠻喜歡您的,有空我一定會回來看您的。我老媽留下的東西在哪里?」她急匆匆地問。
老頭愁眉苦臉地看著她眼珠滴溜溜地巡視整個大廳,一股乖女兒就要被小年青拐走,還要另外搭上嫁妝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別找了。不在這里,在樓上您的房間。喏,樓上最東邊那個屋子。」
周小和看了看,拔腿就要向樓上跑去。老頭慢悠悠地在後面說︰「您別著急,魔王不一定進得來呢。這道屏障是當年大領主和一位擅長制作防御陣法的朋友一起研究出來的,只憑蠻力的話可不是那麼容易破開的。」
周小和一愣,穩住心神向門口看去——
那陣法果然還沒有破,任衛淵一拳拳轟上去,藍色的透明水幕只是劇烈晃動,每次都感覺就要碎掉了,卻每次都又堅持了下來。
騎士盧瑟爾大喊道︰「魔王大人您別費力氣了,我說過這個陣法除了我們和領主血脈,別人是進不來的……」
周小和心里發急,他身上還有傷呢,怎麼能這麼拼命?她一跺腳悶頭沖過去,卻被議長老頭攔了下來。
「小和,讓他自己想辦法進來。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還談什麼搶親?!魔王大人親自說出口的總不會是個笑話。」
「可是……」周小和正要反對,門口又出了變化。
衛淵忽然停下了攻擊,並且後退了一步。周小和看著他發白的臉,說不出的心疼。
有人出言嘲諷︰「怎麼這就放棄了嗎?可不符合您一貫強勢的作風啊。」
衛淵沒理他,忽然一探胳膊從身後抓出一樣東西來,冷哼一聲︰「撞不開的門,我不會用鑰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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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好,寫到這我自己都能樂出來~對了,親愛的coo&vaa醬您還在麼?這位親是除了小柒以外很早就跟著看我這渣文的讀者,我雖然沒說,可是一直都很感動。後來上架了您也訂閱了正版,小埃我的感激無以言表。不過後來艾蘭領便當之後不知道您還在不在,我估計好些棄文的t_t這文其實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男主,可是不知為啥就寫成了我最不會寫的感情糾葛……大概是身為天平座的我實在容易受到外在的影響,選擇困難癌患者……抱歉跑題了,其實我是想說,我特意為你寫了艾蘭的番外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不過貌似要等到正片結局才能發?不管最後您還在不在,能不能看到,總之我都寫了,最後一定會發出來地~另外松鼠君和柒醬我給你們寫了魔王的番外,也等到最後一起發吧,嘻嘻!碼字真是件既痛苦又快樂,既充滿成就感又寂寞的事,但是我還是好喜歡!還有群里支持著我的小伙伴們,可憐的兮兮親不知道傷好了沒有,謝謝親們的的訂閱和打賞,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