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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見艾蘭

枝葉分向兩旁,周小和看見對面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耀眼的銀發垂在身後,不是艾蘭是誰?可是他身上這破爛的短鎧是怎麼回事?還有褲子上一道道的劃痕,還沾著暗紅色的污漬,明顯是血跡吧。這熊孩子又出去玩兒命了?!還在自己老媽面前得瑟,這明顯是要被削的節奏嘛。

周小和忍不住望向精靈女王,卻見女王眉頭都沒皺一下,只回身看了看艾蘭,淡淡地說︰「大典之前不許再出去。」

「嗯。」艾蘭隨意應了一聲,看到女王身後的周小和明顯一愣。

女王對周小和抱歉地一笑︰「木精靈的祭祀大典快到了,我恐難以分身,就讓艾蘭替我招待你吧。幽谷的美景在別處很難見到了,多住幾天,讓艾蘭帶你隨意走走。」

周小和忙不迭地說︰「您忙您忙,我跟艾蘭說就好。」

女王笑了笑轉身離去。走過艾蘭身旁時,她秀眉微蹙,抬起手似乎想要拍拍他的肩,猶豫了下又放下,只淡淡地說︰「去月亮井那里休息……換身衣服。」

「嗯。」艾蘭嘴里答應著腳下卻一步沒動。

女王也沒再說,飄然而去。只是寬大的袖子垂下,遮住了她的雙手。沒人看到她緊握的雙拳在微微顫抖。

「艾蘭你個熊孩子!」身後傳來周小和中氣十足的喊聲。

「喊什麼喊,」女王離開後艾蘭明顯放松了很多,已經有空來鄙視周小和,「你這個蠢女人竟然真敢來啊。」

「我有什麼不敢來的!愚蠢的人是你才對!瞧瞧這一身傷,嘖嘖,只有不會動腦的莽夫才總是把自己搞得一團糟。」

「你說誰莽夫!」

「誰答應說誰。」

「蠢女人!」

眼見對話又要向著智商的下限滑落,周小和扶額長嘆。眼前這只除了外表,哪里像精靈啊!跟女王陛下那氣場一比簡直天上地下,也不知是怎麼教出來的……

「啊對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哦。」周小和又在戒指里扒拉半天,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扁盒子。

「什麼東西?巧克力嗎?」艾蘭兩眼放光地湊上來,完全忽略了剛才還在不屑眼前的「蠢女人」。

「殿下,巧克力已經被你剝削光了,我是一塊也沒有了!這次你肯定猜不到是什麼,看——」周小和獻寶似地打開盒子,是幾條黃澄澄的蛋卷。

「金婆婆做的哦,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不過哈羅村里金婆婆做的蛋卷最好吃啦。♀你嘗嘗?」

艾蘭拿起一個丟進嘴里, 嚓 嚓,又脆又香的蛋卷似乎填滿了他的疲倦,眼前這個小牧師都變得有那麼一丁丁可愛起來。

「哼哼,看在蛋卷的份上,我就帶你去幽谷轉轉吧。」

「好呀好呀,多謝王子殿下。」周小和笑眯眯地接著話音。瞧,小孩子就是這麼好搞定!

在古樹高高的枝椏上,聳立著一座華美的宮殿。一個身影斜倚在雕欄畫棟的窗前,正看著飛奔而去的兩個小小背影發呆。

「陛下。」

「潘,艾蘭他……沒事吧……」

女王沒有回頭,潘看不到她的表情。已經很多次,他看見陛下遠遠望著艾蘭,小的時候,調皮的時候,受傷的時候,還有現在開心的時候。他站在她身後,只覺得往日高貴威嚴的陛下,背影有說不出的蒼涼和哀痛。

「盡管痛苦,可是,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不是麼……」

……

「艾蘭,等等……哎呦天吶,讓我喘口氣……」周小和扶著膝蓋,大口喘氣,她幾乎用盡全力才能跟上精靈的速度,跑到這實在是沒勁了。

「真是笨,這才幾步路你就跑不動了。」艾蘭隨手揪了根狗尾巴草在她頭上敲打。

「你要帶我去哪啊,咱能不用跑的嗎?你沒見路上其他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我們啊。」

「怎麼,看兩眼你就怕了?」艾蘭輕蔑地嘲笑她,「我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目光里長大。瘋子嗎?太對了,哈哈!」

周小和看著他大笑,忽然覺得很難過。「艾蘭……」

「切,蠢女人,你那什麼表情!你當我會在乎這些蠢蛋的眼光?哈哈,別開玩笑了,就說你蠢,哼。」艾蘭翹著鼻子哼一聲,像只驕傲的小孔雀,「別廢話了,快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哪里啊?」

「說了你也不知道,跟我走就行。」

「你確定這次不會迷路了嗎?」

「閉嘴!」

「啊,」周小和走著走著,忽然感到掛在脖子上的玉符又開始發熱。而且,她感覺自己胸口也在發熱,似乎里面有什麼東西受到了召喚,在輕輕顫動。

是那把權杖?!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艾蘭停下了腳步,一個被草叢半掩著的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他們面前。

「就是這里了。」艾蘭狡黠地一笑,「你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走。」

他拉著周小和就要邁步進去。旁邊忽然閃出一道人影,一個聲音嚴肅地說︰「殿下請留步,這里不能進去。」

周小和定楮一看,這不知從哪跳出來的精靈手里拎著一把長矛,正平端在胸前擋住了艾蘭,阻止他往洞里面走去。

她覺得這個精靈有點眼熟,仔細一看——藍紫色的頭發,嚴肅的臉孔,還有身上銀色的短鎧,正是接她前來的精靈使者!

「嗨,你好!」她從艾蘭身後伸出頭來打招呼。

「您好,牧師小姐。」精靈反射性地扶肩彎腰回禮。

艾蘭趁機猛地一腳踢開長矛,眼看就要竄進洞里了。這長矛卻像游蛇一樣靈活,頭部被蕩開尾部卻順勢向艾蘭腰部掃過來。艾蘭半個身子已經在洞里,沒法靈活躲避,只好回身硬擋。

砰地一聲悶響,長矛結結實實抽在胳膊上。周小和听得直抽氣,她急得大喊︰「哎哎,怎麼就打起來了!有話好好說啊!」

精靈使者大喊︰「殿下!這里是禁地,陛下有令什麼人都不能進!」

「少廢話,莫里斯,我看你是上次被揍的還不夠。」

「除非您把我打趴下,不然我是不會讓您進去的!」

說著兩人又乒乒乓乓打在一處。周小和在一邊干瞪眼,雖然兩人都沒使用法術,艾蘭連武器都沒用,但能跟艾蘭斗了這麼半天還不落下風,這精靈顯然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問題是艾蘭越打越上癮,似乎都忘記了來這的目的。周小和呆呆地站在旁邊,看著黑黝黝的洞口進退兩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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