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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阿昌還想再問,似乎是想勸她,蘇半雪垂眸瞧著玉珩,說道,「阿昌哥,你不要再說了,以後我只想跟玉珩好好的生活下去,至于其他的我都不願意再想了。」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阿昌自然是不會再多說些什麼。

不過,蘇半雪雖說不想再想,可沒有哪一天是不想的,盡管她極力控制著自己,可腦子里無時無刻不再想他,

而,程明軒沒有來找她,她很失望。

一連幾天下來,蘇半雪覺得很累,她活了三世都沒有這幾天這麼累的。

就在蘇半雪決定放棄兩人之間的希望的時候,程明軒卻來了一品香。

程明軒騎著赤磷在一品香門前下來,大堂里面的伙計都是新招來的,不認識他,可看他一身氣質非凡便知道來人身份不低,便笑著迎了他進去。

一品香即便是擴大了好多倍,生意仍舊是很好,里面的陳設已經和原來的不一樣了,可看到那些端上來的各色的菜,卻是和以前一品香沒什麼差別,

程明軒站在一品香里,感受著這不一樣的氣氛,亦似乎又一樣的氣氛,心里很是復雜,眼里已然帶上了暗色,不過,不管他如今多麼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蘇半雪,可他今天都必須來一趟,因為他明天就要走了,他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來了也許還有機會,不來就一點機會也沒有。

「這位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看您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咱們一品香,咱們一品香的菜那是能夠跟宮里的御膳想比的。」小伙計見這人眼生,便開始介紹。

「我知道。」程明軒淡淡一笑,「我不是來吃東西的,我找你們掌櫃有點事。」

小伙計聞言頓了頓,昨天也是有人找掌櫃有事,結果出了那事,雖說他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可楚雲昭卻是發了火,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且楚雲昭也明令禁止有人再找蘇掌櫃,

「哎喲,這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咱們掌櫃不見外人。」那小伙計為難的說道。

外人,這兩個字,程明軒听著刺耳,他劍眉略略皺了皺眉,遂沒有再與這小伙計多說。轉身就往外走去。

程明軒忽然變臉。小伙計有些惱火。他悻悻然說道,「嘿,這什麼人啊!」

晚上,蘇半雪忙完了。就招呼伙計們打掃衛生,等打掃完了,才關店。

然後抱著玉珩在房間里洗漱。

洗漱完,就又抱著小寶貝上床準備睡覺,剛熄燈,打算躺回床上,

忽的門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蘇半雪略略皺眉,喚了句。「誰啊?」

便又將燈給亮了起來,將玉珩給放到床上,自己去打開門。

卻瞧見那個心底深處的人,如今不知道是愛他,是想他。還是恨他的人,

她瞧著他不說話,他也就直愣愣的站在那不動亦沉默,

蘇半雪心里是有些復雜的,有些高興,有些生氣,卻沒有厭惡,

「你怎麼進來的?」大門都關了,他是翻牆還是從哪兒進來的,她不知道。

程明軒白天沒能進來,就有些想放棄了,可來都來了不看看她,就舍不得走,然後蹲在牆上一看就是一下午,這會兒見她進了屋子,然後熄了燈,心里莫名有些慌,想到明天要走了,就可能一輩子也見不著,他就忍不住下來了,想著起碼也得說句話吧,

只不過,蘇半雪問他怎麼進來的,他想到在牆上蹲了一下午,有點不好意思,便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我爬牆!」

果然是爬牆,蘇半雪差點沒笑出來,她表情有些嚴肅,語氣卻一點也不冰冷,「來做什麼?」

程明軒見她表情一直繃著,身子也跟著她的表情繃住了,老實的僵硬的回答道,「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蘇半雪哦了一聲,這會兒正在猶豫要不要讓他進屋。

忽的,玉珩似乎是離了娘親的懷抱,很不安,便啊啊的要哭,

蘇半雪默默嘆了口氣,暗道,連兒子都幫他,

她轉身進屋,「進來再說。」說完已走到床邊,去抱玉珩。

程明軒愣了愣,然後僵硬的抬起腳邁進了門檻,遂用手將門給關上了,他想和她單獨待會兒,不想讓別人打擾。

蘇半雪見狀卻黛眉倒豎,「關門做什麼?我和你現在沒有關系了,孤男寡女,你想壞我名聲麼?」

程明軒聞言,心里有些疼,她竟然說和他沒有關系了,他在心里咀嚼了幾遍這句話,雖說知道如今是事實吧,可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他開口道,「誰說和我沒關系,我是孩子的爹。」

蘇半雪很氣,氣的笑了,她冷冷笑了笑,「如果你是來告訴我這個,那麼你可以走了,以後這孩子也和你沒有關系了,如果你要來搶的話,我勸你還是最好放棄,我是不會把他給你的!」

字字如針,在扎他的心,雖說他們已經離婚了,可程明軒卻還是認為他們是在一起的,這會兒听她說這話,心里又悲又苦,又氣又恨,且還有一些委屈了,其實,他什麼也沒做,

「為什麼要搶?你是我的妻子,玉珩是我的兒子,即便你不承認,也和我有不可分割的關系,所以,你們都是我的,沒有什麼搶不搶,亦沒有什麼放棄不放棄的!」他霸道的說道。

蘇半雪更氣了,說休就休,說要她就要她,把她當什麼了,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程明軒,你什麼意思?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們不要我,你如今又娶了別的女人,現在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就說我是你的妻子,你把我當什麼了?」

蘇半雪就是他的妻子,程明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認為的,可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不是他所願,蘇半雪問的這些話。他本來就是要來好好解釋一番的,可在這之前,他必須要讓她知道,她如今仍舊是他的妻子,

「你說我把你當什麼?」這問題他覺得此刻從他嘴里說出來很無力,必須要讓她自己說出來。

蘇半雪又笑了,有些自嘲的冷笑,「我怎麼知道你把我當什麼?我怎麼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麼,反正你們不要我。我也不會纏著你們。」

她越說就越氣。「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你也可以放心,我也不會去找你!」

這會兒程明軒在氣頭上,不跟她說清楚說明白哪里會肯走,雖說他已經覺得跟她有些溝通不了了。可他知道這會兒要真走了,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見了,

他朝著她走過去,「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麼?還有什麼叫不要你?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你怎麼會這樣想?」

程明軒忽然來找她,她是有些高興的,原本她以為會听到他的解釋,她當然會相信他,可沒想到竟然沒說幾句話就吵架了,

這會兒他走過來。好似挺生氣,那氣勢壓得她更加憤怒,可也被他有些嚇著了,她往後退,

忽的。腳後跟絆倒了床底的木台階,她一個沒站穩就抱著玉珩往後摔了下去。

炙熱而富有男子氣息的味道將她給包裹住,沒有摔倒床上,卻被那熟悉的懷抱給摟著,

一瞬間,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緊接著那委屈華為了極致的憤怒,她掙扎了起來,

「放開我,你這混蛋!」

沒抱之前,是不敢,卻是極其想的,抱到了之後自然是不會松手的,程明軒將她給禁錮在懷里,收緊了懷抱,力道不大卻足以將她和玉珩緊緊的摟著,亦讓她動彈不得,

「不放!」

蘇半雪心底里有些泄氣,有些舍不得這懷抱,卻更多的是憤怒,委屈交織在一起的情緒,「程明軒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不要我,你休了我,你現在還這樣來欺辱我,我恨你!我當初就不應該嫁給你!連認識也不該認識你!」

程明軒索性將她給整個抱在了懷里,然後坐在了床上,不打算動了,也不打算讓她動,

「你說我休了你?」一連串的話,都打的他心疼,關鍵的幾個字,讓他有些明白她為什麼這樣歇斯底里。

蘇半雪覺得很累,這會兒沒有力氣再多說別的,也是和他賭氣,休了她,這句話一直都難以開口,又屈辱又心痛,怎麼可以一而再的說,于是她不說話了。

程明軒見她不說話,挺想問,卻知道她那倔強的性子,不過,這件事即便不問,他雖然不確定,卻也能估模出大概了,想起了他回去以後問起蘇半雪,程娘從高興變成了遲疑不安到最後又憤怒的神情,雖說不知何原因,怕是娘給做主的吧,然後又害怕他會責怪她,于是就說了謊,

「都是我不好。」他語氣柔和了下來,他沒有辦法去責怪娘親,卻理解了她的委屈,所以,要怪就只能怪他,為什麼沒有照顧好她。

蘇半雪賭氣閉著眼,依舊沒有說話,嘴唇因為忍不住的眼淚而抖動,她抱緊了玉珩,似乎在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似乎在抓著唯一能讓她呼吸的小生命。

「半雪,對不起。」程明軒感覺到懷中的妻子,在哭,那炙熱的淚水灼痛了他的心,他顫抖著聲音道歉,「我好想你。」千言萬語,都沒有這一句重要。

蘇半雪再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程明軒收緊了手臂,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里,「娶別的人,不是我想的,不是我願意的,我只要你…」

「不要說。」蘇半雪這會兒是不想听。

程明軒這會兒已經說出來,就不會停下來,因為他怕她不知道,怕她誤會,「聖旨不可改,要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你明白嗎?」

蘇半雪不遲疑,在他懷里點頭,她當然是明白的,他不來,就是不知如何與她開口,如此就是沒有辦法休了那幾個女人。

「我知道你不開心,我也不好受的,我沒辦法讓你忍受委屈。你等我,總會有辦法的。」終于說出來了,程明軒心里似乎是松了口氣,她說她明白,心里壓著的大石才好似輕了許多。

可是,接下來要離開的話,便又讓他難以開口,他把頭埋到她的頸窩里,只能一遍遍的說,「對不起…」

蘇半雪心里的憤怒漸漸平息。「軍餉籌集完了麼?」雖說不管不問。可她是沒有能真的管住自己不去打听的。所以是知道他這次來是為了籌集軍餉。

程明軒知道瞞不過她,可發現她知道自己這次來是為了什麼,那就是說她還是關心自己的,這多少讓他少了些難過。

他點點頭,說道,「我會多立戰功,然後請求聖上允許和離。」

蘇半雪抿了抿唇,「萬事小心,不要勉強,要活著,否則一切都沒有意義!」戰場上她是沒有去過,可也知道那不是兒戲。一旦上了戰場,便是非生既死,若要再忍受一次生離死別,她覺得自己會瘋掉。

程明軒鄭重答應,「嗯。」沒有命就什麼也沒有了。以後打仗除了保家衛國,還有為了讓半雪回到他身邊,不過半雪還是和以前一樣關心他,擔心他,他覺得做什麼都值得了,

「你也要小心,我會來看你。」

蘇半雪雖說這會兒心里在告訴自己不要就這樣原諒他,可身體還是忍不住往他懷里靠了靠,這懷抱,她太想念,太貪念,

「什麼時候走?」

程明軒遲疑片刻,低聲說道,「明天。」

蘇半雪身子僵住了片刻,忍下了再一次冒出來的不舍,輕輕嗯了一聲,遂說道,「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想吃什麼?」

程明軒不動,靜靜听她說完,才嘴角上揚,「就想抱著你。」

蘇半雪聞言不再說話,似怕打擾了這短暫的美好和溫暖。

程明軒抱著蘇半雪,雖然沒有說話,可卻是不平靜的,他好開心,好激動,這會兒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他,才不會讓他發狂,才能將心里一直以來的躁動給壓制著,

懷里隔著個小東西,這會兒讓他是不滿足的,于是他低頭看了看那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的小家伙,眼神柔和將他給抱進了自己懷里,讓後放到了一邊的搖籃里。

才又走到蘇半雪跟前,準備抱她。

可蘇半雪就不願意了,雖說誤會已經說完了,其實也不算誤會,若非要說誤會,那就是程娘故意的隱瞞,

可蘇半雪被休了是事實,她如今是個棄婦,怎麼可以讓男人在房間里?雖然是她的男人,是她兒子的爹,可看他的眼神似乎是不滿足于就這樣抱著她,于是她就有些抵觸的,

「你明天就走,今天才來,看樣子也不是很想念我,我已經不是你妻子了,你不要想留在這里一晚上!」她從床上站了起來,準備去開門趕走他。

程明軒這會兒就是被雷劈也會走,雖說他听她說這樣的話,心里很是冤枉,當然,他是不會喊冤枉的,可是這樣被趕,他還是有些溫怒的,

「那我們出去好了!」不留在這里,就跟他出去,反正不要想今晚就趕走他,他沒有說讓她跟著一起去軍營就算好的了,沒有把她綁在身上就算好的了。

蘇半雪愣了愣,忽然發現程明軒這麼會耍賴,腦子里默默浮現了剛才如何趕他,他還是貼上來,亦想起了小時候,這家伙就是最會耍賴,賴著不走,

「我不!」她拒絕的說道。

好吧,本來說好不容易見了面,好不容易說清楚,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樣憋悶的過過來的,憋悶的都快要死了,這會兒哪里會由著她,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

「不準說不!」他霸道的說道。

程明軒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有變心,本質亦沒變,可身上的氣質已然翻天覆地了,以前那個稚女敕的他,少年時候清俊的他已經褪在了記憶中,這會兒他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說話雖然永遠都對她是溫柔的,可這會兒已經是霸氣側漏,他對她什麼都可以妥協,就是要趕走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朝她的那邊走過去,蘇半雪卻躲到了另一邊。

「過來。」他有些惱火,卻又無奈對她發不起來火,要發火,那也是欲火了。

這房間雖說不小吧,可也沒什麼地方給她躲了,這會兒一下子就退到角落里了。

程明軒哪里會放過逮住她的機會,幾步跨過去就把她給逮進了懷里,「我是老虎麼?會吃了你麼?」他很生氣,她躲著他,他很傷心。很難過。

蘇半雪在他懷中掙扎。「放開我。」

「不放!」程明軒斬釘截鐵的回答。遂磨了磨牙,一口恨恨的咬住了她的小嘴兒,惹得她更加抵觸的掙扎。

程明軒心里有些疼,見了面就一直在拒絕他。到底是有多不願意見他?心底里一股強烈的佔有欲冒了出來,將她禁錮在懷里,遂松開了她的小嘴兒,

「不乖乖听話,就把你綁到軍營里去,讓你一刻也不能離開我!」雖說軍營他覺得很危險,他是不會帶她去,可嚇唬嚇唬她總可以。

然而,這方法挺管用。蘇半雪聞言,立刻就安靜了,倒不是怕危險,而是在心里做了比較,和他一天。比和他天天在一起要劃算,現在還沒成親呢,不對,應該說還沒有和好呢,怎麼可以天天在一起,想到他一向做事說一不二的性格,她覺得他很可能真的做的出來,

這樣是萬萬不可以的,她不想和一個別人的丈夫在一起,她如今雖然不是大家閨秀,甚至說難听一點,就是個山野村婦,可她仍舊是不喜歡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這是三世都沒有改變的想法,這一世自然是不可能改變的,

「你可以留在這里,但請你放尊重一點,我現在不是你的妻子,你是別人的丈夫,所以,我不想和你有更深入的糾纏,即便是你以後有可能會休了你的妻子/們,可是如果你敢沾染別的女人,我也是不會考慮和你和好的,你明白了嗎?」

真是個矛盾的女人,真是個讓他不能不愛的女人,程明軒聞言笑了,雖說這話听起來感覺不大好,可他就是很高興,

「你說你不是我的妻子,那你還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蘇半雪眨眨眼,糾結了一會兒,反駁道,「因為你是孩子的爹,我做什麼不能管你了?」學他的,拿孩子說事兒。

程明軒笑的更開心了,他點點頭,「那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沾染別的女人?」

這個倒是個難題,根本沒辦法檢查啊,蘇半雪對這事是很認真的,所以他一問,她就開始想了,不過,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這事真的是沒有辦法,

「你這麼說,那你就是想沾染別的女人了?」她都沒有發現,她雖然在問這話,可也是威脅的成分居多,根本就一點也沒有懷疑。

程明軒頓覺冤枉,不過這冤枉雖說他不願意受,可心里還是甜滋滋的,「這是你說的,我沒有說,也沒有想過。」

這話听起來有些詭異,讓蘇半雪心里莫名有些高興,不過,這時候她不會表現出來的,能給他的只能是憤怒和拒絕,

「總之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听明白了沒有?」

程明軒不遲疑的點頭,遂,給她出了個好注意,「其實你要想知道我有沒有沾染別的女人,是有方法的。」

蘇半雪睜了睜眼楮,問道,「是什麼?」

程明軒不懷好意的笑道,「跟我一起回去啊,跟我一起去軍營。」

蘇半雪瞪了他一眼,「做夢啊!」

程明軒再點頭,「是做夢。」

門外頭,一大群人站在外頭,疑惑且擔憂的看著里面,剛才兩個人影在窗紙上來回走動,他們這些僕從,差點兒就沖進去了。

阿昌將他們給攔住了,且讓他們噤聲,這會兒見里邊兩人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小了,听不見在說什麼了,

才淡淡笑了笑,輕聲吩咐道,「都下去吧。」

「季師傅,那人是誰?」江南一品香里的人,喚阿昌自然不能喚他的小名,因為他是師傅,所以就只能喊他季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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