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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和陽謀縱橫論】

黃皮條帶我去的西餐廳位于鼎新大廈的最高層,是個旋轉餐廳。鼎新大廈是這個城市里最高的建築,那麼我和黃皮條此刻面對面坐著的地方應該就是城市的制高點。

黃皮條真的很會選地方,這家餐廳不禁環境優雅,格調清新,而且每一道菜品都十分的精致而又美味。而且,臨窗坐著,還可以一邊享受美食一邊透過飾有紫色紗幔的落地玻璃窗欣賞到這個城市五光十色的夜景。在燈光與星光的交錯里再看這個城市,白日里街頭巷尾四處彌漫著的世故與庸俗的氣息全然不見了,此刻,我看見的是一個充滿著神秘和莊嚴的氣質並閃耀著靈動之光的城市。多奇怪呀,不過是換了一個時間,換了一個角度,這個城市便頃刻間從一個庸脂俗粉搖身一變成了一位高雅貴婦。

「我喜歡在這種地方吃飯,因為這里高,視野好!很多時候,當你處在高一點的位置上再去看周遭的一切的時候,感受會很不一樣。」黃皮條在喝了一口葡萄酒之後這樣說道,他說的正是我此刻想的。這就是黃皮條最神奇的地方,他好像總是能讀懂你的思想。

「這的確是個好地方!不過,對我來說,是太奢侈了!」我老老實實地說。

「對我來說來也不是一碟小菜,別看我的職位比你高,收入也比你多不少,但是不怕你笑話,我的錢都花在女人身上了,沒辦法,誰讓我愛她們呢。」黃皮條調笑道。

「那你真不該請我到這種地方吃飯,你知道嗎?你是白白地浪費你的錢,聰明如你,怎麼會做這麼傻的事!」

「這怎麼能是浪費呢?請我喜歡的女人到我喜歡的地方吃飯,花多少錢都值得!」

「即使什麼也得不到也值得?」我月兌口問道。

「你指的是得不到什麼?身體還是心?」黃皮條問。

「我是說都得不到!」

「那也值得!你慢慢會了解的,會了解我對女人的好是不計回報的,我只管對她們好,至于她們要怎樣由她們自己說了算。♀如果她們也願意對我好,願意主動愛我,那我來者不拒!如果她們不願意對我好,也不想愛我,那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我會請她們自便。你不覺得像我這樣的男人才是很會愛女人的男人麼!」黃皮條說,並擺出一副即很無恥又很多情的樣子。

「你就沒有那樣的時候麼?因為願意主動愛你的女人實在太多了而感覺分身乏術,你知道,女人們都是很難纏的,你哪來的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呢?」我決定坦然地面對黃皮條的本質,這樣決定之後我發現我跟他能夠平靜地對話了。

「這的確是一個麻煩事!女人們的確很難纏,看來你對女人的認識還是滿深刻的!」黃皮條帶著那種沒臉沒皮的笑容說道。「就像你說的,我常常會陷入女人堆里無法月兌身,這的確會讓我有一點苦惱。比如我明明想約秋香共度良宵,可卻被什麼春香,冬香,夏香之類的纏了個結實。沒辦法,愛我的女人實在太多。當然了,也是因為我招惹了太多的女人!」

「那這個時候你怎麼辦呢?你不覺得累嘛?不覺得煩嗎?」我問,出于一種好奇心。

「累?不會!煩?更不會!你知道嗎?這種事情特別能鍛煉一個男人的智慧!我之所以這麼聰明就是因為我常常經受這種鍛煉的緣故。」

「哪種事情?」我突然有點被他繞糊涂了。

「如何讓一個你已經不喜歡了的女人心甘情願地躲你遠遠的,讓她從此別再糾纏你,就是這種事。」

「那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一旦在女人中傳開了我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你說過你從來不對女人用陰謀!你這不是陰謀是什麼?」我終于忍不住下了結論。

「這怎麼是陰謀呢!頂多算是陽謀!我在能給予的時候給予她們愛,不能再給予的時候盡量做到不傷害她們。她們跟我在一起時我會用盡心思哄她們開心,等到不能在一起了我也會想方設法不讓她們傷心!你可以說我用了計謀和策略,但你不能說我用了陰謀。知道陰謀是什麼意思嗎?陰謀指的是用于做壞事的計謀,可我做的是好事啊!我是為了女人好才那麼做的!我使點計謀用點策略錯了嗎?沒錯!人生處處都需要計謀和策略的,這是生存的智慧!懂嗎?」

「從事廣告創意工作的人都善長玩文字游戲!你的文字游戲更是玩出境界了!不過文字游戲玩兒的好不等于你那樣做就是對女人好!」

「算了,我說不過你!你真的很會狡辯!我不想再在任何場合跟你再探討這類的話題,因為我們根本話不投機。」我很泄氣地說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擺出徹底投降了的姿態。

「你不覺得我對女人真的很好嗎?」黃皮條問。

「好在哪里?一個從來不對女人付出真情的男人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對女人好?」

「誰說我沒付出真情?我只是想把愛分給更多的女人而已,我在給我自己絕對自由的同時也給女人絕對的自由。」

「算了,我說不過你!你真的很會狡辯!我不想再在任何場合跟你再探討這類的話題,因為我們根本話不投機。」我很泄氣地說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擺出徹底投降了的姿態。

「看來,林可嘉就是林可嘉,永遠沒有主動尋找挑戰的欲~望。」黃皮條突然說道。

「……」我不說話,因為我知道他還是想把我拉回到剛才的話題上,但是我卻不再想繼續談論那個話題了。

「通常一個出色如你的女人在遇到一個優秀如我的男人的時候,通常都會產生一種征服的欲~望。她們會希望能夠征服我,會試圖讓我徹底落入她的法網,讓我不再想愛其他的女人。可嘉,你就沒有一點這樣的欲~望嗎?」

「征服你嗎?」

「是啊,讓我愛上你,而且只愛你,以你的條件為什麼不試試看呢?」

「謝謝你看得起我,我沒興趣!」我很平淡地說。

「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黃皮套很斷然地總結道。

「什麼問題?什麼所在?」我忍不住問。

「沒有征服欲,沒有挑戰欲,換句通俗易懂的話就是沒有好勝心或者不思進取,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想征服你就是沒有進取心?可笑。」

「你不只是不想征服我,你不想征服任何一個離你太遠的目標,你不想去改變不符合你觀念的事物,你也不想去爭取跟你背道而馳的人,你總是放任一切,讓一切都順其自然。你這樣的態度看似達觀,其實只不過是在既消極又懈怠地活著!」

「……」我無語了,因為他說得對。

「好在你還有一點基本的斗爭精神的,而且天賦不錯,所以還不是無藥可救。我是在你策劃的都市桃源案中看到你的這種斗爭精神的。你為都市桃源的策劃案付出了艱苦的努力,這讓我看到了希望。應該說是你的天賦和你僅有的這點斗爭精神激發了我開發你的興趣,我想要試試看,看看我能否讓那點星星之火終成燎原之勢。你以為我在你的身上花費這麼多的寶貴的時間和精力純粹是為了泡~妞嗎?實話告訴你吧,純粹為了泡~妞我才不會費這麼大的神!」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我只覺得黃皮條這個人是越來越讓我模不透了。這個人有時候舉止那麼無恥輕浮,有時候言談又是這麼莊重嚴肅,對于這個人,無論是在認識上還是在感覺上都讓我陷入越來越深的迷茫之中。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于洋放在你的組里嗎?」黃皮條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輕輕搖了搖頭。

「我是想讓你學會跟各種類型的人打交道,這對你的將來是有好處的!是,我知道于洋是塊什麼料,我也知道在元朗沒有一個組長願意要他,也沒有一個組長能夠容忍他。知道這些還把他硬塞進你的小組,你有想法也是自然的。但是你想過沒有?別的小組長都不願意要他說明他們是一樣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做那個不一樣的呢?你為什麼就不能把他們都甩在身後讓自己成為一個比他們都強的領導者呢?可嘉,不要總是習慣性地站在低處,那樣你只能看見眼前三寸不到的地方,你要學會往高處站,學會往遠處看!知道什麼是俯視嗎?你看看窗外,看看下面的城市,這就是俯視!它跟平視還有仰視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高度不僅會影響到視野,還會影響到胸懷,一旦你站到高處,你會發現你周圍的世界還有你的人生都跟從前不同了。我知道你這個人自尊心很強,也非常懂得潔身自愛,可是你知道嗎?自尊和自愛也是需要高度的!一個始終站在低處的人是很難保全自尊的!而且你不認為最好的自愛方式是不斷進取嗎?」

「對不起,我剛才……」我忽然覺得有點難為情,並且也有點內疚,因為我似乎發現黃皮條請我吃這頓飯其實並非別有用心,看來他只不過是在以一個上司的身份在請一個不求上進的屬下在吃飯,他不辭辛苦繞了這麼大的彎子又苦口婆心說了這麼多勵志的話無非是想讓我這個惰性十足的女人振作起來而已。說來說去,他是在想方設法地幫助我進步,我不但不知感激,反而還懷疑他的人品。

「這麼快就放松警惕了?你還是得小心,我是你的上司不假,可我首先是男人!男人都愛漂亮女人,說我不想得到你,我自己都不信。」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黃皮條忽然說道。我剛要信任和尊重他,他卻又來這一套了,我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

「可嘉,告訴你一個秘密!」黃皮條接著說道。

「什麼秘密?」

「跟我有親密關系的女人有很多,但是我從來沒帶其中任何一個到這兒來吃過飯!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如果每一個跟我好過的女人我都帶她們來這里吃飯的話那我會破產的!所以我只帶我想跟她好但她卻不想跟我好的女人來!因為這樣的女人天底下只有你一個,我不用擔心自己會破產!」黃皮條居然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道。

「呵呵!」我只用一聲苦笑做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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