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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將心愛的人兒擁入懷中,墨炫暗暗松了口氣,溫柔寵溺笑容里透著激動和釋然,埋首在她散發著淡淡馨香的頸間。

「我知道我不該瞞你,只是當初我隨皇上和父親去接你的時候,並不知道爹娘的真實身份,還是我無意中听到父親母親的談話才知道實情,于是發誓要替爹娘好好照顧你,要象爹愛娘一樣愛你護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後來因為自身原因,我兩次想要放棄,沒想到卻害得你最終……」聲音中透著愧疚和悔恨。

「一切已經過去,我都不在意了,你也不必再自責內疚。」握著墨炫的手,輕雲漆黑眼瞳含著無限柔情和慶幸︰「感謝上蒼能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這才沒有錯過你,于我足矣。」

執起心愛人兒如玉的手,落下深情一吻,墨炫深邃眼眸堪似此時月光,氤氳而璀璨︰「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輕雲心頭感動莫名,傾身偎進墨炫溫暖的懷里,鼻息之中是他獨有的男子氣息,耳畔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心,格外寧靜祥和。

雖然爹娘和父皇都離她而去,但她還有辰羽,還有冷叔和皇姑姑,還有不離不棄的三哥等親人和朋友。

「上次在慕容家別院,我得知了風清殤,也就是慕容清逸和他妻子顧清蓮,以及林雨棽之母聞如夢之間的恩怨糾葛,還見到了顧清蓮的遺像。」

「慕容清逸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墨炫眉頭一蹙。

搖了搖頭,輕雲嘆息一聲,唇角揚起一抹嘲諷和落寞的冷笑︰「沒有,他一直以為我只是樣貌神似他妻子。」

「你還堅持誅殺他,滅了絕塵宮永絕後患麼?」

「絕塵宮斷不可再留!至于慕容清逸」輕雲瞳眸幽暗,深邃而迷蒙︰「為了一個聞如夢,他拋家棄妻,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親生女兒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卻被情*人之女毒害致死,他還懵然不知,直到那天才醒悟原來愛錯了人,也恨錯了人,這對他來說已是最沉重的懲罰,與其殺了他讓他得到解月兌,不如就讓他的余生都活在悔恨之中吧。」

「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候你為難。」畢竟夕顏和慕容清逸有著割舍不掉的某種關系。

「我倒也不為難,而是覺得顧清蓮甘願獨自承受所有苦難,慕清伊甘願隱瞞身世且放棄家族仇恨,都是因為愛和寬容,我想,她們應該不希望我親手殺了他,我自然不會違了她們的遺願。」

緊緊擁著心愛的人兒,俯首在她額頭落下深情一吻,墨炫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感激。

他的夕顏就是這樣善良寬宏,他又如何能不愛入骨髓?

屋外夜涼如水,漆黑蒼穹中月色如輝。

屋內紅燭搖曳,忽明忽暗的燭光將兩道重疊的身影投在窗紙上,那麼契合而溫馨。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用過齋飯的輕雲,墨炫辭別冷逸和靜心師太,帶著舞影悄然趕回同福客棧。

此時雲飛等人早已等候在房間里,或坐或站,個個神情凝重中透著一絲如釋重負和喜色。

看到輕雲三人回來,眾人紛紛斂了神色,上前跪地恭敬道︰「微臣(屬下)參見九公主(主子)!」

「都起來吧。」揮手示意眾人起身,輕雲走到桌邊坐下,開門見山道︰「如今的局勢你們都一清二楚了,本宮此次召你們前來,就是商討如何全面控制事態發展,如何鏟除奸佞穩固朝綱,你們有什麼想法,盡管大膽提出來。」

眾人都斂眉沉思,默然不語,氣氛靜謐得有些詭異。

良久,盧諫之沉聲道︰「淳王手里持有先皇親筆書寫的傳位詔書,我們要清君側怕是名不正言不順。」

「關于這點盧大人自不必擔心。」輕雲說著掏出一卷明黃卷軸遞給墨炫,墨炫隨即遞給了盧諫之。

狐疑地雙手接過明黃卷軸,盧諫之緩緩而恭敬地展開卷軸,先是一目十行瀏覽一遍,仿若不敢相信似的猛然抬頭看向輕雲。

雖說人人皆知先皇極其寵愛九公主,更破例應允九公主參與朝政,可先皇竟然越過睿王等幾位王爺而傳位九公主,他自是萬分震驚和難以置信。

不是說九公主不夠資格繼任為皇,而是晉國自建國初始至今都沒有一位女帝,何況九公主只是先皇義女。

但見輕雲神情淡定從容,便知這份遺詔是真的,盧諫之的心因激動而狂跳,又一次低頭將遺詔細細看了一遍,雙手幾乎拿不住卷軸,雖然他出任大理寺少卿時日不久,但先皇的筆記還是很認得,再則落款處還蓋有先皇的私印和玉璽,充分昭顯了這份遺詔的可信程度。

除了雲飛,龍影,紫珂和李飛雪四人似有所悟外,其余幾人都不明所以又心急如焚。

瞧見盧諫之驚駭呆滯的模樣,段方鴻急得一把奪過他手里的卷軸,嘴里嘟噥道︰「我倒要看看上面究竟寫了什麼,以致向來泰山壓頂也不變色的你成了這副模樣?」

一邊說,一邊垂頭看,當看清上面的內容,段方鴻先是一震,繼而俊朗臉上綻放出欣喜笑容︰「好好好,先皇將皇位傳給了九公主,這下子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清君側,斬奸佞,保社稷了!」

其余幾人听罷都神情激動。

然而盧諫之卻心事重重,抬頭看著輕雲遲疑道︰「九公主,這……兩份傳位詔書……」

仿佛猜到盧諫之心中的顧慮和擔憂,輕雲淡笑著不答反問道︰「盧大人可曾看過淳王的那份傳位詔書?」

雖然不明白九公主此話何意,不過盧諫之還是點了點頭,當初睿王和韓太傅等大臣質疑淳王那份傳位詔書的真實性時,他也曾仔細看過,並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盧大人可注意到,兩份詔書的題頭和落款時間有何不同?還有兩份詔書上的玉璽印又有何區別?」

聞言,盧諫之拿過段方鴻手上的卷軸,從頭到尾反反復復細細查看了幾遍,忽而恍然大悟︰「淳王持有的那份詔書上沒有題頭,時間是兩個多月前,而這份詔書是‘遺詔’,說明是先皇駕崩前所寫,按照時間來算,我們完全可以推翻淳王的那份詔書,至于玉璽印,請恕微臣愚鈍沒看出哪里不妥,還請九公主明示!」

「盧大人好好想一想,淳王那份詔書上玉璽印的‘受命于天,勤民之寶’中的‘天’字有沒有什麼破綻?」

盧諫之果真斂眉沉思起來,片刻後眸光一亮︰「微臣明白了……」

「盧大人明白就好。」輕雲贊賞地點點頭,當初她破格將盧諫之擢升為大理寺少卿,就是看中他心思細膩且清廉剛正,更一心為國為民,如此倒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父皇早就料到淳王等人居心叵測,故而設了這個局,就等著那些奸佞們自投羅網。」

「原來如此!」眾人情緒激昂,對先皇既敬重又佩服。

從興奮中回過神來的段方鴻愁眉道︰「雖然我們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可如今朝堂之上幾乎都是林太尉的黨羽,加上淳王控制了禁衛軍,林太尉手握十萬私兵,林錦鵬父子又從岐陽郡調來十五萬大軍,張側妃手里也有數萬絕塵宮人,而義勇伯和十萬驍衛營被困,神銳,神武,寧遠和寧溯軍遠在邊關,紫衣衛牽制岐陽郡及周圍幾個郡縣,護龍一族不見蹤跡,我們如何跟那幫逆賊抗衡?」

「被圍困的只有五萬驍衛營,另外五萬驍衛營父親已交由我指揮。」田悅說著掏出一塊虎形令牌。

段方鴻搖頭嘆息︰「就算五萬驍衛營個個驍勇善戰,對上幾十萬逆賊大軍也無疑以卵擊石。」

「定遠伯放心,本宮自有安排!」

見眾人都齊齊轉眼看向自己,輕雲淡淡一笑,仿若和煦清風吹拂在眾人心上,原本躁動擔憂的心漸漸平和下來,仿佛只要有九公主,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二十萬寧遠軍早已秘密駐扎在離京城百里外的龍須山,二十萬寧溯軍也正日夜趕來,而十萬神銳營和三萬藍雲騎五天後到達京城,還有梁國攝政王借調兩萬黑甲軍由其女帶領趕來協助,加上護龍一族,楚皇,梁皇和周帝各派大軍駐扎邊關隨時支援,如此我們足以全殲逆賊。」

听罷輕雲的安排,眾人俱是信心百倍。

而段方鴻先是一喜,接著憂慮道︰「楚皇,梁皇和周帝肯施以援手固然好,不過眼下我國正值內憂迭起,若是三國趁機揮軍逼境,到時候我們月復背受敵,可就危險了。」

輕雲凝眉,深邃如墨的眼瞳里閃過一絲懾人精芒︰「寧遠伯的顧慮,本宮明白且早已做了部署,即便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也能爭取一些時間,等我們平定了內亂再反攻不遲。」

隨後眾人又商討了一下具體實施方案,輕雲吩咐眾人各行其職,卻留下了李飛雪。

「護龍一族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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