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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妖孽先前是半仙,那現在,他突破了,若不是花蛇這一劫,他恐怕也不會這麼快飛升。

他混身是掩不住的光芒,他站起了身子,看著眼前的蛇大仙,他笑了。

仿若四月份的春風襲人,將蛇大仙照的暖暖的。

「小銀!」她忍不住紅了眼眶,不敢相信的近身。

妖孽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小七,你說得對,我怎麼舍得丟下你,所以我回來了。」

賀瀾與雲煥在一邊瞧著他們,相視而笑。

妖孽抱著蛇大仙時,目光直逼花蛇,他熠熠發亮眸子照著花蛇,花蛇不知道為何,心里竟然生出了怯意。

範耀生緊張的看著局勢︰「師傅,他是仙人,咱們能對付的了嗎?」

「……」範鍺看得出這局勢不對,他忙捏了一個決,將花蛇召了回來︰「花鶴,走!」

總不至于賠了夫人又折兵。

妖孽哪能輕易讓他們逃。

他不急著對付花蛇,反手,直接將匆匆逃離的範鍺與範耀生抓了回來。

範鍺的那些道術,不過是對妖魔管用,如今妖孽成了仙,他根本無法對付。

當下,範鍺便恐嚇的攤在地上了,他頻頻搖頭︰「仙人,饒了我,饒了我,我也是受人指使,我是學道之人,與仙人是同道啊。」

他慌亂的扯著妖孽白淨的褲腳。

卻被妖孽毫不客氣的踢了出去,妖孽笑的猖狂︰「同道,我呸!速速將小花身上的禁錮解封!」他目光冷厲,毫不手軟。

範鍺心頭滴血的看著花蛇。

花蛇立即沖了過來,「管是你妖是仙!放了我爹!」

這話是對妖孽說的,妖孽听了這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如今的花蛇,根本不是妖孽的對手,妖孽更無須將他放在眼里,他看範鍺是個死心的,不再給他機會,一把扼住了他的脖頸,捏斷了他的脖子。

血如發了洪水那般,滿地成河。

他斷下的頭顱死不瞑目。

雲煥忙罩住賀瀾的眼楮,他用身子將賀瀾護住,怕賀瀾受不住。

刺鼻的血腥味迎風傳來,她腦中閃現著方才的畫面,心中一陣作嘔。

她強壓著胸口的不適,面色已經慘白。

「許霖,這里沒事了,你先帶三娘回去。」他的聲音沉如海,冰如霜。

雲煥點頭,撐著賀瀾,往里走,他順著她的氣︰「三娘,你不該出來的。」

待走回後院後,賀瀾才感覺好受些,但只要回想起來,還是難以平復下心情,她按著雲煥的手掌,沒說話。

進了上房,雲煥將賀瀾扶進東次間的床榻上,又給她遞了漱口水。

「三娘,你臉色不好,先躺下。」他扶著賀瀾,然不動聲色的把了脈,眉頭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將賀瀾安頓好。

他疾步去了後罩房,因為院中人都昏睡著,灶房空空無人。

他自己動手,胡亂的在灶房翻騰著,要做參湯,好給她補氣血。

賀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的確,方才她在外,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大驚失色,心情一直是起伏不定,就是現在躺在床榻上,心還砰砰的跳個不停。

肚子墜的沉沉的,有些微微發痛,好像動了胎氣。

前院處,跪在一旁的範耀生被妖孽的手法嚇傻了眼,他渾身打著擺子,害怕的聲音變了色︰「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大仙,放了我罷,放了我罷。」

他見妖孽俊美絕艷的臉上沒有一絲暖色,又害怕落得範鍺那樣死無全尸的下場,他目光充血,後腳頂了一股勁道,直直撞上了南牆。

是時,血花四濺。

妖孽俯首看著花蛇,王者姿態。

花蛇就似等待死判的奴役,範鍺死的那一刻,他腦中的記憶仿佛被抽空了似得,空空蕩蕩,看著眼前兩人,綠色的眸子閃著微光。

蛇大仙伴在妖孽身側,兩人同時看向花蛇,蛇大仙終究是心軟的,她別過了臉。

「小七,失去他,是我們的錯,他成魔,也是我們的錯。」妖孽靜靜的開了口。

話罷,花蛇忽然倒在了地上,四肢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折斷似得,使不上力來。

他目中恍惚,時而清醒,時而狠戾︰「小花,我是小花,爹!娘!是我啊……你們殺了我爹,我要殺了你們!愚蠢的人類,他們也該死!哈哈哈哈!」

天際是蔚藍的,三月份是初春的季節,風靜了,院子內,只听得花蛇的咆哮聲。

蛇大仙輕輕的掩了掩的眼角。

她貌美如華,機械般的女聲,破口而出︰「小銀,動手吧。」

是怎麼樣的決心,才能讓她這般。

她忽的背過了身子,即使,她是妖,她也有七情六欲,那是她孩子啊!

妖孽沒有殺了花蛇,他只是將花蛇打回了原形。

他需要再修煉幾百年,才可修成人形。

現在它的模樣,比青蛇還有小幾倍,如初生的小蛇那般,妖孽將它盤在了手臂上。

「小七。」他攬過了她的身子,晃了晃手臂,沉沉笑道︰「往後,我們有幾百年的時間來教育他。」

蛇大仙忽的抬眼,瞧著盤在他手臂的上的小蛇,哭笑不得。

慌張了幾日的事情,終于落下了帷幕。

妖孽將前院中的血跡與尸身清理的干淨。

等後罩房的僕婦從睡夢中醒來時,一切又回歸于平靜。

仿若什麼都未發生似得,只是他們幾人的大夢一場。

賀瀾微動了胎氣,尚無大礙,雲煥在灶房急了半天,也沒弄好一碗參湯。最後還是白芍清醒過來,幫得忙。

他謙笑著,將賀瀾扶起,取了靠枕墊在她的身後。

他半坐在床側,眉眼清靜︰「三娘,該喝湯了。」他端著這碗用心良苦的參湯,「本來能快些的,可偏偏找不到東西,所以耽擱了會功夫。」不是解釋的解釋,話落,他更不自在了。

「恩。」賀瀾點頭應著,二話不說,接下了參湯,緩緩下肚。

這個時候,妖孽與蛇大仙找過來了。

還未進來,就傳來了他們二人的說話聲。

「呀,快收起來,別嚇著三娘。」

「小七,你說笑呢,三娘連青蛇都不怕,還怕這個?」

「那是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三娘的時候,她那個害怕勁啊,你是沒瞧見。」

在屋里听著的賀瀾嘴角抽搐著,忍不住沖外道︰「小七,那是因為你突然襲擊我!我當然怕了。」

蛇大仙好笑的看著氣鼓鼓的賀瀾,然與雲煥說,「沒什麼事情吧,外面的事情我們都處置好了,就差一個沒安頓了。」

賀瀾撇了撇嘴︰「什麼?」

妖孽從後面走了出來,大抵是听了蛇大仙的話,怕賀瀾驚嚇道,只露出了一角。

賀瀾看出了那是一條小蛇。

說起來,自從帶青蛇出空間後,她膽子大了不少,現在瞧著蛇,沒當初那麼懼怕了。

她道︰「這是……小花?」頗有疑問。

蛇大仙點點頭︰「我與妖孽打算就此待在空間里,好好的陪著青蛇與花蛇。」她輕松的笑了笑︰「我們一家這回團聚了,三娘,你不會介意罷。」

「我能說介意嗎?」她咬了咬了牙。

「不能。」蛇大仙嬉笑一聲,手攬著妖孽︰「這次進去,我們要隱居山林,等小花修養好,若是想我們了,你們可以進來,反正方便的很。」

賀瀾點點頭,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對蛇大仙也有了不尋常的感情,就像是家人。

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趁著屋內無旁人,她將他們一家子,送進了空間。

才進空間,兩人即原形畢露,身軀龐大,扭動著蛇身,相依相偎的沖著遠處老林中滑去。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條毫不起眼的小蛇尾。

遠處,青蛇正興奮的晃著蛇尾迎接著。

賀瀾看著這一幕,舒心的笑了,好事多磨。

而小黃豆則是雀躍的繞在他們之間,時不時的又向賀瀾跑來,歡喜的緊。

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可預料的,既然改變不了,那就欣然的接受。

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賀瀾站在小鐵屋,看著這悠悠的綠地,然出了空間。

見賀瀾美目動了動,雲煥便知道她出來了。

「阿煥。」她喊著,「我們去東廂房看看,也不知道爹這會兒醒來沒有。總是要與爹解釋的。」

「解釋什麼?」未見人但聞聲,須臾,雲毅走了進來,他劍眉入鬢,目中的威厲不可忽視,他神情涼薄,「你去淮南做了什麼?」

賀瀾知道這話是問雲煥的,只是雲毅現在的神情有些可怕,她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雲翳。

「我與夏仲衍一起拜訪淮南王了,爹問這個作何。」雲煥張口說著,他倒是對雲毅這個表情不陌生。

上一次見,還是以自己身份活著的時候。

那時候,雲毅命他帶兵回城,他未從,執意南下,雲毅就是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氣。

「這麼說來,蕭家謀逆你是知道的,你以為我老了,腦子就轉不動了?你與我兒根本不識,你費盡心思的救我出來,究竟有何目的!我不是無情之人,或許,我會念著你的恩情,幫你一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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