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淮南王的兩子,蕭煜司從文,蕭煜恆從武,淮南王自然更加器重蕭煜恆。
但雲煥暫時沒與賀瀾說這些。
賀瀾只是听著他的話點了頭,沒往下問。
片刻,外面起風了,兩人在院子走了一會,就回屋里了。
「這幾日是在淮南王府暫住?」她問。
見他點頭,她又問︰「在府上可有見王靜婉,上次她直接從咱們府上同蕭煜恆一起離開了。」
「倒是沒見,不過听蕭煜恆提了幾句,她現在淮南王妃身邊當差呢。」
賀瀾听此也就放心了,只是當差而已,她還擔心,蕭煜恆將她收入了房中。
雲煥這就在並州待下了。
差不多五六天離開一次,但回的也快,雖然賀瀾也不曉得他在忙些什麼。
她就是安心的待在賀家養胎,不想其他的。
天氣轉熱,一日比一日漸暖,身上厚重的冬衣也被換下了,這幾日,于氏和林氏在準備一家子的春衣。
二月的尾巴時,蛇大仙與妖孽忽然找上門來了。
這倒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雲煥尚在屋中陪著賀瀾。
賀喜也時不時的過來于賀瀾說說話,開開雲煥的玩笑。
幾日下來,雲煥這個女婿很得于氏的喜歡,從以前的直呼其名,到現在一嘴一個霖子,親近的很。
蛇大仙與妖孽過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副普通的模樣,白芍見府上的管家與小七同來,倒是有所震驚。
蛇大仙與妖孽這個時候來,肯定有要事,她讓白芍先退出了屋子。
「小七,你們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屋中僅剩下他們四人的時候,賀瀾方開了口。
蛇大仙先是瞧了一眼妖孽,然聲音溫婉,緩緩的說︰「許霖,三娘,想必,前些日子的雷鳴你們也听見了罷。」
此話一出,兩人的表情立馬嚴謹起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其他的……」賀瀾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們來找你,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小青它……」妖孽開口。
賀瀾嘆了聲氣,原來,與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她搖頭︰「沒有,不是它。正是因為不是,我們才覺得不對勁。而且,這一次的雷鳴有些不同。」
「是不同,這是成魔!」蛇大仙聞不是青蛇,稍松了口氣,「成魔也會電閃雷鳴,兩者唯一的區別是,修成半仙後,電閃雷鳴後,會有雨潤。而且成魔無需修仙那般,得修幾百年。如果不是小青……」蛇大仙雙目血紅的看向了妖孽。
「難道,這是劫數?」妖孽道。
「什麼劫數。」雲煥擰起了眉頭。
賀瀾也緊張了起來,魔,這一听就不是好對付的。
從蛇大仙與妖孽的表情上看,他們定然知道些什麼。
劫數……賀瀾張了張嘴角,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小花有下落了嗎?」她問。
花蛇被範鍺控制著,既然能控制住蛇的人,道行肯定不淺,花蛇在空間內,從不飲血,如果被範鍺所拿,恐怕,那日的閃電雷鳴該是花蛇成魔的天雷。
蛇大仙與妖孽雙雙搖頭。
「範府內已經空無一人了。」蛇大仙說。
大抵蛇大仙與妖孽從來沒有這樣的敗過,兩個加起來幾近成仙,卻敵不過一個凡人。
青蛇既然無礙,那麼這一次,成魔的,應就是花蛇了。
妖孽坐了下來︰「這麼些日子,我們一直在找尋小花,它被有心人制住,以後,會是一場大劫難啊!如果它已經成魔,怕是合我們二人之力,也對付不了。之前的範府,上空有血氣污濁之氣盤旋,當初,我們就該料到!」
他這話說得十分無力。
連蛇大仙與妖孽都沒有辦法,那賀瀾與雲煥又當如何。
範府是替齊鴻瑜辦事的,這可能就是齊鴻瑜的最後一道棋。
難怪他會無所忌諱的貪圖玩樂,荒婬無道,因為他根本就知道,有花蛇這樣的棋子,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
雲煥的臉色也漸漸的收斂起來。
「小銀,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的。」蛇大仙堅定的說著,她咬緊下唇,定定的看著妖孽。
過了片刻,于氏過來敲了敲門,然探進了半個腦袋,熱情的招呼著蛇大仙與妖孽︰「出來吃飯吧。」
賀瀾沖著于氏點點頭,然與大伙說︰「咱先吃飯,這件事情下午再說。」
花蛇的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他們就算在這里不吃不喝也想不出法子來。
飯桌上,于氏熱絡的瞧著蛇大仙與妖孽︰「你們夜里就住這吧,正好還有空屋子。」
現在賀平夫妻在後面新起的小樓里坐,他們之前住的屋子就被空了下來,于氏是好客的人,早就將那屋子收拾干淨了。
「是啊,小七你們就先暫時呆在這里,即使現在回去,也不是沒法子。」賀瀾怕蛇大仙有所顧忌,便先與她說著。
蛇大仙思慮了會,然點了下頭︰「也好,那這幾日就勞煩伯母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礙事,不礙事,人多才熱鬧 。」于氏笑盈盈的說著。
而今日,正是林氏去靈浦村的日子。
她在家中用過午飯後,懷中揣著地契,收拾了幾件衣物,這次回去,自然是要待幾日才回來。
她走的時候,于氏讓她拿了兩斤豬肉,一只整雞,和其他的一些青菜。
林氏就在村子里租了一輛去雷州的牛車,趕著時間上路了。
用了兩個半時辰,她才到了雷州,又是趕了近一個時辰的路,牛車才緩緩的到了靈浦村停下。
她許久沒回靈浦村,如今站在村口處,還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她深深的呼了兩口氣,熟悉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途中,遇上不少村子里的熟人。
她今日特別穿了件新置的春衣,不料雖及不上賀瀾的,卻也不是那種粗布麻衣了,是普通的綢緞子面。
她拿著不少東西,三步並兩步的往回家走。
村子就這麼大,沒一會,就到了林家。
林家的日子過的並不富裕,只是能勉強的糊口。
家中一共三個兒子,尚未分家,幾個女兒也都嫁了出去。
林家的院子已經年久失修,她在賀家的新院住慣了,忽然看見自己的院子,還覺得有些不對勁。
林氏撇了撇嘴角,站在外頭喊了一聲︰「娘,我回來了。」
屋內有人走出,瞅了外面站著的林氏一眼,大驚,然回頭沖屋里喊了一句︰「娘,是大姐回來了。」
林氏在家中排行老大。
林母聞言,踱步出了屋子,她趕緊將林氏拉進了屋,見她手里還拿著不少東西,「哪得這麼些東西。」
林母一直以為賀家搬遷後,日子過的很拮據。
所以覺得自己女兒過的不好。
如今見林氏穿得體面,臉色甚至比在村子時還要好,不免有些奇怪。
林氏嘻笑著︰「這是我婆婆讓帶回來的,我們在並州日子還可以,黑蛋兒都上學堂了。這苦日子也算是熬出了頭。」
林母因操勞幾個子女的事情,臉色枯黃,皺紋斑斑布了滿臉,她听此,欣慰的笑了笑,「這次就你一個人來?怎麼也沒把黑蛋兒帶過來,我可想我的大寶了。」
「我也想帶,可黑蛋兒這不是在學堂里呢,實在是空不出時間來。」林氏為難的說著。
她又與林母說了在並州發生的事情來。
林母听著,忽然道︰「賀家三娘不是嫁了許家老二嘛,年前,許家二老還入京找許家老二了,回來的時候,說自己兒子在京城的宅子可大了,是京城里的將軍,是不是這回事吶。」
楊氏自然是往風光體面了說,沒將自己最後是被趕出來的。
「恩,是這麼回事,三娘現在還在並州呢,人家現在身邊都有下人伺候著,穿金戴銀的,可好看了。 」林氏想想就羨煞的不行,她頓了頓︰「不過,听我婆婆說,他們以後就在雷州城住下了,不回京城了,誰知道京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要是咱們在京城,肯定是就留在京城了唄,我看是被摘了官職,才不得不回來的罷。」
林氏有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林母點點頭,跟著附和了兩句。
林氏沒與林母說地契的事情,自然也是有私心的,若是說了這地契的事情,林母肯定會想著法子和她手里頭挪動著些,她還嫌銀子不夠多呢。
在回村的第二日,她就去找了靈浦村的地主,張琮。
這半年,張琮已經漸漸的收回了家業,張琮的爹娘也回來了。
老兩口不再管事,所以事情皆交給了張琮處理,他們則是陪著孫子孫女,頤養天年。
張琮見是林氏,便順口問了雲煥與賀瀾的消息。
林氏便將她所知道的都說了。
十幾畝地,一共換了幾兩碎銀子。
林氏還沒離開,林母就閑的無事,去許家串門子去了。
許家借著許臘梅之死訛來的幾兩銀子,置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農院。
雖比不上先前祖上留下的許家院子,最起碼是不用在外受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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