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越火了,本是樂呵呵地等著他的寶貝琉璃給他帶回跟小媳婦兒相處融洽的好消息,誰知等來的卻是他的寶貝琉璃居然當夜就原樣返回了白府!當下還以為是百里雲鷲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惹得他的寶貝琉璃居然在本是洞房的時辰回府,怒氣沖沖地就要去雲王府發飆,幸而被白琉璃攔住並且好好哄著,才沒有讓他氣沖沖地到雲王府去發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只因她知道,此時的百里雲鷲,只怕並不想見任何人。
她也料想到夏侯義將他們召進宮中或許就是要阻撓他們成婚,卻沒有料到他會將蕭安心也扯了進來。
從前的她人人避而遠之沒人敢要,如今的她倒成了香餑餑,世事果真是不可思議。
「不行!老夫還是要去宮中找王上理論一番!怎能就這麼拆散鴛鴦還放了一根攪屎棍進來!老夫一定要去!」晨曦傾灑在藥閣院中,睡了一覺起來的老白越繼續怒沖沖地出現,一頭花白的頭發毛毛糙糙,便是身上的衣裳都是松松垮垮滿是褶皺,顯然是還未洗漱穿戴的模樣,一走進藥閣的月門便開始扯著嗓子吼吼,「死小子你快點出來!老夫帶你進宮去理論!」
一夜未眠的白琉璃正在倚窗沉思,忽听到院中傳來老白越的吼聲,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後,站起身往院中走去,入眼即是一身邋遢模樣的盛怒老人,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小婢子抱著他的衣衫氣喘吁吁地跑來跟上。
「越老頭,我昨夜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麼?怎麼睡一覺起來又想不通了?」對于這個精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老頭兒,白琉璃略顯無奈,可在看到他亂蓬蓬的頭發時眼神又不禁變得柔和,向跟在老白越身後急匆匆跟來的小婢子招了招手,道,「把老太爺的衣裳交給我吧,你去打盆洗臉水來。」
「是!大小姐,奴婢這就去打水!」白琉璃溫淡的模樣令小婢子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反應過來時連忙將懷里抱著的東西遞給白琉璃,然後捂著一顆砰砰跳的心轉身跑去打水了。
她還以為大小姐要處罰她照顧不好老太爺,誰知道大小姐不僅沒有罵她處罰她,還和她這麼好聲好氣的說話!看來大小姐真的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凶惡的大小姐了!還有,不凶不惡的大小姐,居然比珍珠小姐還要漂亮!
小婢子跑開後,老白越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瞪著白琉璃,跺了跺腳憤怒道︰「死小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抱這一堆東西做什麼,你不听老夫的話了是不是!?」
老白越不悅地吼著,伸手就要搶過白琉璃手上捧著的衣裳,卻被白琉璃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嚇得他訕訕地縮回手,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辜,不明所以地看著正冷冷盯著他看的白琉璃。
白琉璃看到老白越變化得如此之快的神情,不由笑了,爾後抬起手替他理了理他亂蓬蓬的須發,一邊溫和道︰「就算想要進宮找王上理論,越老頭也應當梳洗穿戴好了才去,你就這麼去,只怕宮門的守衛都不讓你進去。」
「他們敢!?他們要是敢,老夫就揍飛他們!」老白越說著揮了揮自己的拳頭,然而在白琉璃的注視下,這本該氣勢凶猛的話瞬間就變得沒了氣勢,還弱弱的像個只會空說大話的孩子,白琉璃笑得無奈,不忘夸贊道,「是是是,我們的越老頭最是厲害了,天不怕地不怕,是個大英雄,是不是?」
「哼,那是!」老白越的話題被白琉璃帶跑,瞬間又直起了腰桿,將下巴高高地抬起,用鼻孔用力哼了一聲。
「那大英雄就這麼邋遢地出門不怕別人笑話麼?」
「這個……」老白越撓了撓頭。
白琉璃笑,伸手牽過了老白越粗糲的手,「來,我幫你梳梳頭換身衣裳,整好了你再去找王上理論。」
「成,就這麼吧!」老白越拍了一把大腿,跟白琉璃進了屋。
白琉璃親自為老白越梳了頭洗了臉,再為他換上一身干淨的衣裳,這期間與他扯些有的沒的,扯到最後讓老白越忘了自己到藥閣來的初衷,直被白琉璃哄得樂呵呵的,最後白琉璃說昨夜她遮面的紅蓋頭不見了,讓老白越去為裁縫鋪為她做來一塊新的,老白越樂呵呵地說好,白琉璃便沖在一旁候著的沙木使了一記眼色,沙木會意,立刻趁熱打鐵地哄老白越當即就去裁縫鋪去了。
「照顧好老太爺。」白琉璃站在屋門處看著老白越樂顛顛的背影,向沙木吩咐道。
「奴婢明白。」沙木向白琉璃躬了躬身,轉身往老白越走去了。
沙木和老白越離開沒多久,白琉璃倚在椅子上閉目假寐,再睜眼時欲去往雲王府一趟,堪堪走到院中便有家丁來報,道是蕭家的少公子前來拜訪。
白琉璃默了默,爾後讓家丁把蕭安心領導會客前廳稍作片刻,她隨後就到。
蕭安心?來找她做什麼?
若說昨日白琉璃還能將蕭安心視作知己,在經過昨夜之事後,這份情誼似乎就變了味道,倒不是厭惡,只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尷尬感覺,畢竟他有心她無心,本也可以沒什麼,只是如今明了了他心中所想卻又不能回應,竟覺有些對不住這個友人罷了。
他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友人,若是因此事而失了這份難遇的友情,定該很是惋惜。
蕭安心由君眉推著從白府大門到會客前廳,路不算長,卻引來了無數下人的注意,皆在他背後悄悄的議論起來。
「這就是想要和雲王爺搶大小姐的蕭少公子,給人的感覺可真是溫柔,怎麼就會瞧得上大小姐呢?」
「這蕭少公子是做木輪椅的啊……他的腿腳有毛病?」
「噓——小聲點,沒瞧見這蕭少公子身後那個冷冰冰的姑娘嗎,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小心為自己招災禍。」
「那,那蕭少公子那雙腿……」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說啊,蕭少公子生來就體弱多病,從前,蕭大夫人為了能讓他活下來,讓什麼什麼道人的把他帶到哪座山上去修身養性保命去了,這一去就是好多年,到現在為止,只怕不下十年了吧。」
「那他怎麼就突然回溯城了?怎麼也沒在外邊听說蕭少公子回來了?」
「秘密回府唄,這個誰知道,這些高門大戶里的事情,誰願意對外多說?還有啊,蕭府的公子那麼多,而蕭老爺最疼愛就是這個少公子,大有把蕭家傳給這個少公子的意思,你們想啊,若你們是蕭家的公子,你們會願意這個少公子回來?」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將聲音壓得極低極低。
「噓,別說了別說了,散了散了,要是被大小姐知道……」眾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連忙散了。
蕭安心在會客前廳等了片刻後,一身尋常裝束的白琉璃才來到前廳,一身沉沉的黑色,卻讓蕭安心覺得舒心,因為昨夜的那身火紅,實在是紅得太過刺眼,太過痛心。
「白姑娘。」蕭安心的目光從白琉璃出現在他視線里開始便一直緊緊鎖在她身上未曾離開,待她走進了前廳他才溫和含笑道,「在下不請自來,不知有否給白姑娘帶來不便?」
「蕭少公子哪里話,蕭少公子第一次來敝府拜訪,琉璃卻沒有親自相迎,還望蕭少公子莫怪才是。」白琉璃並不因蕭安心緊鎖在她身上的目光而顯不自在,依舊是落落大方之態,客氣地回了蕭安心的話,在主位上坐下後才又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蕭少公子今日前來敝府,所為何事?」
「因為——」蕭安心眼角的笑容沉了沉,卻又愈加地溫和,仿佛揉進了春日最柔最暖的和風,凝望著白琉璃如剪水般的瞳眸,字字柔情,「我想見你。」
因為想見你,所以我才會來到你面前。
白琉璃正端起茶盞的手猛地一抖,險些將茶盞摔到地上,站在前廳兩側候著的婢子在听到蕭安心這一句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話時,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這一個居然敢這麼直白地說出自己心聲的蕭少公子,即便這一句話並不是對著她們說,卻讓她們的心怦怦直跳雙頰透紅,只因她們從未見到哪個男子敢在眾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個如玉的溫柔公子。
白琉璃抬眸看向蕭安心,蕭安心目光不閃不避,君眉則是低下了頭,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並微微發顫,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也難怪婢子會震驚會羞赧,因為白琉璃也震驚了,畢竟這兒是封建的古時候,就算心中有情,也只敢暗送秋波而不敢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蕭安心雖與她一樣有著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卻都深知這兒的一切都跟他們曾經生活的世界一樣,一切的一切,都要遵循禮教禮數,更何況,就連承諾護她一世無虞的百里雲鷲都沒有與她說過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對于從不曾愛過的人來說,如何不震驚。
「蕭少公子玩笑了。」白琉璃微微一笑。
「不,白姑娘,我喜歡你。」蕭安心目光灼灼。
「啪——」茶盞掉落在地碎裂的聲音緊隨著響起,卻不是白琉璃手中的茶盞,而是君眉手邊茶幾上的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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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惡的9點……叔慚愧地溜過……叔要去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