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修的傷遲遲不見好轉,甚至有越來越糟的態勢。♀皇醫院對此束手無策,殮皇道再三思慮後也不需要有人來醫治持修。
想要死還不容易麼,但是他殮皇道偏偏就要讓持修好好的活下去。
想死?殮皇道每天都會用道門心法轉化自己的內力,強行渡給持修。先不說這魔物修煉道門功夫與自己相克,便是這每天都輸送內力給他人,這與自殺無異。
到第四天的時候,持修沉默不下去,揮開殮皇道。
「你……」持修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殮皇道捏著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道︰「怎麼,終于肯開口說話了?」
「別踫我!」持修揮開他的手。
殮皇道沉下臉,這是持修第二次拒絕他。這讓他的感覺很不好,捏著持修下巴的手更加用力,要捏碎骨頭一樣。持修要掰開他的手,殮皇道的另一只手只能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把人推到牆上。
「當初要說取悅我的人,這個時候因為什麼又要拒絕我了?」此時的殮皇道陰鷙的樣子,看了讓人從心底里發冷。
持修這個時候反而不像剛才那樣反應激動,冷靜的看著他。
「是我愚笨,看不清魔皇大人的本性。現在看清了,持修後悔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殮皇道看了看他,發現自己也不曾真的了解過他。以為把他拿捏準了,而現實是自己小看了他。持修冷硬起來,也不遜色分毫。
「後悔?你的意思是要毀約嗎?」
「不,我會遵照當初的約定。但是,你能遵守約定借我棄魔焰嗎?」
「說到做到。」
「好,是你說的。殮皇道,如果你到時候違約,我持修發誓不計一切代價毀掉魔界。」
殮皇道輕笑,道︰「你?能做得到嗎?」
「你大可以試試,魔皇。」
殮皇道抬起他的臉,湊近自己,眼楮里閃過危險的信號。
「叫我什麼?」
持修愣了一下,但是沒有讓殮皇道看出來。倔強的看著他,遲遲不肯開口。
「……魔皇。」
「什麼?」
持修不知道他拘泥于一個稱呼還有什麼意思,可是殮皇道真的弄疼他了,再這樣下去他就不能呼吸了。
「你放開我,殮皇道!」
殮皇道哼了一聲,放開他走了。因為走的太急,沒有看到帳幔里,持修望著他背影的表情——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師父……我不想懂感情。」
心真的好疼。如果永遠都醒不過來該有多好呢。
魔皇這些日子心情都不大好,奇怪的是這次魔皇竟然將心情表現出來了。不過這也好,眾人也用不著猜魔皇的心思了,上朝的時候盡可能眼觀鼻。殮皇道的皇叔因為救持修有功,撤掉了之前所有的處罰。♀
皇叔告訴絕問,如果他想離開,可以給他一筆錢,讓他後半生無虞;如果想繼續留在皇宮……話還沒說完,絕問帶著錢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他從此不再出現在有殮皇道的地方。這個魔皇也就持修那種傻子能對付的了,他可珍惜自己的小命呢。上次的救命之恩,就當持修上輩子欠了他的了。非要還的話,如果有來世他投胎成為一個大英雄不懼生死,到時候再還。這輩子麼……此生不見!
少寓輕因為妖魔焰被毀掉了半邊身體,短時間內是恢復不了的。也不能在動武功,否則體內的妖魔焰反噬,會把他燒成灰的。
好在臉沒什麼問題,只是脖子以下都包著白布條呢。
就是這樣,他也沒有耽誤一天的政事。墨城回來看見他這個樣子,每次都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逮到兩個人獨處,墨城距離他能有多遠就有多遠。
除了受傷,少寓輕還是原來的那個少寓輕,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跟死人一樣。目光還帶些陰寒,看著像冥界的人。
少寓輕身上的傷每天都要涂藥,皇醫院開的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效果很慢。天氣轉冷了,少寓輕身上的傷也不會太難過。
早朝的時候,偶然踫到了墨城。墨城一驚,後退了好幾步,少寓輕及時拉住他才沒有被台階絆倒。
「多謝。」墨城要抽回手,少寓輕沒有攬著,順著他的意松開他。
而墨城低頭要走開,少寓輕心里忽然就冒火了。一把拉住他,少見的變了臉色,慍怒的說道︰「你要躲我多少年?老師!」
墨城一怔,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我,我沒……」
少寓輕心里泛苦,嘴里也苦,閉了閉眼,在平息自己的怒火。
「看著你這輩子最出色的弟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您還無動于衷嗎?我可曾做了什麼能讓您記恨一輩子的錯事?!」少寓輕特意將「您」字說的重一些。
墨城的神情有些慌亂,連連擺手,道︰「太輔,你……你言重了。」
少寓輕被他嗆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道︰「你!你叫我什麼?」
「太輔……」墨城的聲音小到只能自己听到。
少寓輕像看怪物一樣的看他,如果是在朝堂上也就罷了,不稱尊稱一定會被人非議。可是私底下……少寓輕已經特意好多年不曾與他有過來往,同門的師兄弟在節日時去看望墨城,他都推月兌不去。連墨城的生日他都只托故顏色代為表上賀禮。以為時間長了他能撇開世俗規定,忘了他們之間的身份。
結果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輕易了。
少寓輕氣極,用力一拉。從墨城的袖管里掉出一樣東西來,看外觀很像姑娘用的胭脂盒。墨城慌張的要去撿,少寓輕快他一步撿起來。
「這……這,不……這不是……不是給你的。」
墨城不打自招的首先承認了。少寓輕略感意外,打開來聞了聞,然後就看到墨城紅透了的臉。
墨城一把年紀了,在小輩面前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的學生,這樣的狀態太*份。如何為人師表?
「你這兩天想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少寓輕問。
墨城氣餒的點點頭,道︰「也不知道會不會好用。按理說皇醫院的藥方應該是最好的,可是听說你的傷總也不見好,我……我就托人找找別的方子。」
少寓輕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道︰「怎麼不早點給我?」
墨城張了半天的嘴也沒說出話來,就放棄了。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就是現在的距離,挺好的。
如果不是當年輕率的一個吻,說不準墨城現在會給自己擦藥。少寓輕的手從他的手肘滑下來,握上他的手。
墨城一驚,要抽回。可少寓輕非不讓,帶點小別扭小倔強的握著。墨城一瞬間心軟,好像看到多年前那個孩子。
「我下次一定是第一名!」因為第一名被故顏色拿走,小少寓輕不甘心,扯著墨城的手保證。
一轉眼,那些孩子現在都已經成為了魔界的脊柱,少寓輕已經比自己高了……
再看少寓輕,墨城猛然抽回手。不行,他不能耽誤他的人生。
就這麼突然的,墨城快步走開了。
少寓輕的臉色發黑。
「哼!老師就是偏心!從小就偏著少寓輕,老師的弟子又不是只有少寓輕!把老師請來做司卿還是我的主意呢,沒見到老師什麼時候那麼關心過我。」亂雲生不滿的嘟囔道。「真是,遇到少寓輕就不會說話了,那家伙到底好在哪兒了。」
「你死了老師就會關注你了。」故顏色道。
「你!真是跟少寓輕一起時間長了,你也開始刻薄了。」
「說起來,老師是時候放下心結了。若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連累的。」
魔皇和左太輔的心情都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朝中大臣沒一個敢隨便說話的。怕一個不小心就變成出頭鳥,被打成篩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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