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了一小段時間,持修看到前方傳出來的光芒,穿過樹林他們來到一個水池邊。水池平靜如鏡,泛著澄清的藍光。
持修訝異這奇景,問道︰「這是什麼?」
「棄魔坑。」
持修更加驚訝了,按照他們的言語,棄魔坑是魔界最重要的東西,竟然就這樣放置野外,無人看守。
「棄魔坑除了正統的魔皇,誰也動不了的。」
「那……」
「放心,我會助你渡棄魔焰的。」
持修羞愧。
「棄魔坑現在只存這一處了,棄魔焰也因為能量過度消耗而進入了休眠期。我閉關之前便將其封印起來,否則連這一處可能也沒有了。」
持修看著這潭小小的水池,心有不忍。
「魔界將這最後的能源獻出,作為誠意,不知道能否打動人界的當權者,來實現共通的策略?」
「一定會的,我會盡全力說服他們,接納魔界。」
殮皇道咬破了食指,血滴被池水吸入,立即變的火紅。
「以吾魔皇之血,破!」
話語剛落,火紅的池水沖上天際,巨大的能量灼熱了周圍的氣息,滾滾熱浪撲來。殮皇道為持修擋住,持修抬頭看,池水在空中散開,成為一簇一簇的火焰,飄然而下,聚集在已經解了封的坑中。
只是這一潭小小的棄魔焰就有這麼強大的能量,遙想之前魔界的該是如何的強盛。
然而周圍的草木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是沒有吸收到棄魔焰的能量。
「這是怎麼回事?」
「棄魔焰的復蘇需要一段時間,我只是解開了它們的封印而已。」
在殮皇道剛走的第二天,故顏色便回朝了。以往高傲的故名這次竟然很積極的邀請她,讓故顏色倍感意外。
「佷女在此恭喜姑姑此番大獲全勝。」
「嗯。」
故顏色的態度讓故名模不著頭緒,也不知道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佷女想在搶在魔皇前頭為姑姑設宴,不知道姑姑是否肯賞光?」
故顏色試探問道︰「故名,你知道魔皇在哪兒嗎?」
故名一愣,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只愣愣的搖頭,道︰「不……不知道。」
故顏色看了看她,莞爾一笑,道︰「好,我去。」
宴席上沒有看到其他的故家人倒是讓故顏色意外了。
而在邀請的第三次,故家的族長終于願意出現了。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听出玄機的故顏色心里冷笑。當初如果他們肯願意相信她的話,也不至于把故名送進後宮了。听說他們主動同意了土地改制,還以為他們變聰明了,結果看來是她故顏色太高看他們了。
現在自己手中掌握重兵,知道低頭來拉攏,可惜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傻丫頭了,而他們依舊是這樣的自以為是。真是蠢到家了。
故顏色沒有表明任何態度,就離開宴席。
議政殿里,少寓輕仍舊挑燈夜戰。
故顏色輕身漫步的走進來,道︰「咱們共事了多久了,你還是沒有變。沒日沒夜的心里只有魔界。」
如果不是與故顏色認識的太久,少寓輕都不敢保證自己面對她會把持的住。這個女人的任何一面都美的驚人。
「故家真的開始行動了?」
故顏色直接坐在台案上,輕聲道︰「嗯。他們要篡位,所以來找我了。不過,故名不知道他們的打算。」
「不管知不知道,她也算作幫凶。」見故顏色沉默,少寓輕又道︰「魔皇一向賞罰分明。」
故顏色沉默。
「我早對他們死了心,但還是有些失落。」
少寓輕也沉默了一會兒,道︰「心就應該有波動,像我或者魔皇,這一輩子都毀了。」
故顏色被他逗笑了,「你還在乎這個呢?沒看出來呀。」
「看到某人避我如蛇蠍,多少有些傷感。」
故顏色還要說話的時候,心中涌起異樣的感覺來,二人默契的出了議政殿,看向西北方,一柱通天的紅光,隨後散成星星點點的紅色熒光飄落下。
「棄魔坑……」故顏色喃喃道。「最後一個棄魔坑了。」
「前路既定,就不要瞻前顧後了。」少寓輕道。
故顏色沒有回話,少寓輕也不等她的表態又回到議政殿。
漫天的紅色火焰,輕輕的落回棄魔坑,有一種淒艷的美感,持修感受到了這背後的悲願,那是希望自己家園強盛的執念。
棄魔坑平靜後,殮皇道抬手,在一片紅色池水中飛出無數細細的沙粒,紅色的沙粒聚集到一起,居然形成一顆水滴似的紅色寶石。
紅色寶石飛到殮皇道的手中,持修問道︰「這是什麼?」
殮皇道牽起他的左手,紅色寶石移到他的掌心。
「殮皇道?」
殮皇道豎起二指抵住持修的掌心,道︰「以吾魔皇之令,化。」
紅色寶石竟然溶進了掌心,持修明顯的感覺到有一種力量順著胳膊進入體內,最終鑽進了心髒。心髒如同爆裂一般,令持修劇痛不已,冷汗瞬間沁出。
持修站不穩,抓住了殮皇道的衣襟,身體靠在他的胸前,話也說不完整。
「這……是怎麼……回事?」
能感覺到有東西在心髒里竄動,要把心髒分裂成碎塊。持修疼的臉色發白,身體微抖。
殮皇道抱住他,道︰「等一下就好了。」
持修雙眼赤紅,驀然他周身氣流暴起,內息翻涌,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殮皇道單手抬起,抵在他的左胸,一股溫和的氣息壓制住要失控的內力。持修體內正邪之氣相互纏斗,殮皇道用內力將這股力量導入自己的體內,再順著左手擊出。這股力量如風如刀,擊向樹林,一棵大樹轟然倒地。
疼痛消失,持修席地而坐,調息因疼痛激起的內息。
殮皇道給他擦了擦汗,道︰「剛才的是血玉。若要導入棄魔焰,必須用血玉為引。血玉雖為魔邪之物,但是對身體無大傷害。只是你是凡人體質,想要溶合血玉,必須要承受一些痛楚。」
持修調息後,道︰「內力似乎增加了不少。」
「是的。血玉是魔界的上好療傷增進內力之物,很難得的。」殮皇道解釋道,「能站起來嗎?」
持修站起來,看了看雙手。還有別的變化,但是他現在看不出來。只能感覺到又一股力量蘊藏在心中,似乎在等待時機爆發。
在持修沉思之時,棄魔坑內又有異樣,池面異樣的翻攪,好像要吐出什麼東西。殮皇道見狀神色凝重,抬手在空手畫了一個圖紋,圖紋隨即金光大作,騰升天空。
「皇道赦命。」
金紋隨即降下,壓住水池,一會兒的功夫,水池平靜下來。殮皇道卻身形微晃,持修及時扶住他,「怎麼回事?」
「我可能是第一個被自己的另一半內力壓制住的人了。」殮皇道說的輕松。
持修要為他運功療傷,殮皇道制止道︰「不要。你的內力不如我,而且還是相克的,強行運功你我都會受傷的。讓我自己治療吧。」
兩個人就在棄魔坑附近找了一處地方休息,殮皇道直接枕著持修的退躺下。持修低著頭看他略顯蒼白的臉,看的入神。
「這張臉你還滿意嗎?」殮皇道突然開口。
持修臉一紅,又撇開視線。
殮皇道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懷疑我是在騙你的嗎?」
「為什麼要懷疑呢?」
「有些人就是會因為無聊或者興趣而騙人的,持修,你不應該全心的信任我。」
「我知道。不過,我也說過,我只行該為之事。」
「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是真的在騙你,你要如何?」
「順勢而為,順天而為。」
殮皇道笑了笑,「很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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