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諒你了。♀」凌風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雙手環胸,意態閑閑,神情冷漠地看著她。雲姝小心翼翼地看過去,他就撇開頭,他還記得她膽子小,不想嚇壞她。沒什麼不公平吧,只是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先輸。「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我可以當作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如逢大赦,如聆天籟,雲姝拼命地點了點頭,心想凌風大概是以為自己嫉妒他了吧。的確,無論初見他時,他狠戾如孤狼的樣子,還是今時今日,他完美的樣子,都只能讓她在暗夜里悄悄憧憬,這不屬于他的年少輕狂。
凌風看著雲姝幾乎要感激涕零的樣子,不想,卻不得不冷笑。只是小心翼翼掩藏神色,不讓她看到。等到自己能若無其事地面對她時,才重新指點各種煙花,細細說與她听。雲姝瞧不起自己是因為當初他只是個小癟三吧,可今時今日自己又是何等身份。不論雲姝是一時失言,還是一直把自己當作當年的孤兒,今天之後她想必都會明白,自己會喜歡上她,是她的福氣,會好好珍惜自己。
是夜,直至月上中天,繁華稍減,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回去。兩人在拾號房前道別,凌風關上房門前還能看見雲姝正注視著他,卻看不到他關上房門的瞬間雲姝臉上甜美的笑容瞬間冷凝。不管凌風是誰,至少他飛行的方式的確不同于修真者。直到腳站得有些麻了,雲姝抬起右手,揉開揪成一團的眉心,算了,這些事也與己無關。
雲姝關上門,斜倚桌旁的流珠已昏昏欲睡,正半睡半醒地揪著一株不知名盆栽的葉子。雲姝同時心疼她們兩個,趕忙過去勸道︰「流珠,快去睡吧,都是我不好,可是我說過,別再欺負小動物、小植物了,當時不是答應得很好嗎?」
流珠半個身子都攬在雲姝懷里的,卻尤自不安分地揮動著手腳,嬌聲喊道︰「你們都欺負我,我只好欺負他們了。♀雲姝,你們又去哪玩了?!」等不到雲姝的回答,流珠揪著她的袖子搖來晃去,雲姝吃不住勁,一松手將流珠扔在了床上。
「哎呦!」這回流珠徹底清醒了,眼中含著一層淚霧指控地看著她。雲姝有些歉疚地柔聲說︰「我和凌風去看燈會了,你們很無聊吧?」「燈會?!對哦,八月十五了呢。」流珠亮晶晶的眼楮直盯著雲姝追問道︰「雲姝,都有什麼呀?你和我說,我明天拖著你哥去逛。」
這時候笑不太厚道吧,雲姝頗花了些力氣,才將自己的表情調到溫文爾雅,誠懇道︰「流珠,這個恐怕不行,明天是專門猜燈謎、比較詩文等等以文會友的專場,你去真的合適嗎?」
流珠頓時蔫了,作為純正的修真者,她和文人墨客半點不沾邊呀,干嘛去呢?轉念一想,流珠重新歡快起來,巧笑倩兮直逼雲姝而去,直到把她壓在桌上。雲姝四下環顧,看著這退無可退的境地和一只明顯不懷好意的……呃,人,只能苦笑道︰「流珠,又怎麼了?」
就等你這句話了,流珠探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直直地停在那兒,看她依舊疑惑不解的樣子,嘆息一聲道︰」雲姝,禮物呢?我可告訴你,見一面分一半,就算是某某人送的也不能赦免!」
最終雲姝還是交出了唯二的兩個戰利品才安全地回到了床上,雲姝躺在床上,將被子遮過臉的前一刻還看見流珠獨坐燈下把玩著那兩只精巧的小燈籠。不得不說,昏黃的燭光下流珠那張欣喜若狂的臉還是有幾分看頭的,可惜她是沒這麼強悍的心理素質,還是留給令雲消受美人恩吧,畢竟流珠那點小心思在令雲面前豈非小巫見大巫,無處躲藏。
雲姝默背著魔化史書中的序,即所謂魔化森林的由來,步步深入魔化森林,看到了一朵妖艷至極的紅玫瑰,于是采下,她再深入,見到一個山洞,她環顧四周,靜悄悄的,別說人了,花草蟲鳴一概皆無。可是雲姝一點也不害怕。她只是走進去,就像她意料之中的,那里有一座鼎,青銅所制,沒有什麼奇技婬巧,它看起來古樸大氣,紫霧蒸騰,祥瑞之氣盡顯/雲姝掀開蓋,不知為何,並沒有燙手的感覺,倒是一股令人舒適的氣息涌入體內,一絲一縷,連綿不絕。雲姝將花朵投了進去,閉著眼享受不絕于耳的哀嚎聲。
當雲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四下無人。雲姝很難形容現在的感受,似乎很舒服,又似乎很疲倦。只覺夢內情景單一,事物簡單,卻不料竟睡了這許久。雲姝無暇顧及夢中自己緣何如此可怕,重要的是熒惑。既然流珠不在,她何不去問問星雲這是怎麼回事呢。
施展回夢之術,雲姝很快見到了星雲。她來不及觀察四下情形,也不注意他的神態裝束,直接點著腳揪住他的領口道︰「星雲,我跟你說,我做了一個夢,是這樣的,」她三句並兩句地描述了夢中情景,便一臉期待地等著他的回復。
星雲這叫一個糾結,你說你又不是找我算賬的,這是什麼意思。星雲面無表情地瞥向自己的領口,引得雲姝也隨之望去。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雲姝向後跳出三尺遠,見他目光如電掃來,縮了縮脖子,囁嚅道︰「祭司大人,人家這不是不小心嗎。」
星雲听著她輕聲細語的道歉,那點子怨氣早拋到了九霄雲外。星雲略低頭稍稍整了整裝束,到底是神族祭司,只這一個動作,他做來便如風拂落,行雲流水花般自然。
「神族的聖子就算月兌離了神界,直覺也遠非常人可比,這個說不定是解決熒惑的契機。」
雲姝的視線在一瞬間冷似刀鋒,宛若實質。若如此,她暗下決心,自己絕不可放棄。星雲看著托腮沉思的雲姝,不得已將她從希望中拉出來。
「紫霄,」星雲目光閃爍,左張右望,實在不知如何開口,「這件事這麼長時間懸而未決,如今這個契機得來全不費工夫,未免太不可信,何況這段時間你們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還在少數嗎?我想你最好還是三思而後行方能得保萬全。」
星雲不忍不敢看雲姝的神情,他知道這一段時間熒惑又蠢蠢欲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重回神界,可他根本不能說這句話,怎麼開口。
他身前的雲姝仿佛凝成了一座雕像,說什麼呢?什麼都是多余。她最終還是勉強笑道︰」沒關系呀,反正我們也混不下去,就要回山了,那不是一座寶地嗎?好歹也是半仙之境呀!「
第二天中午四人一起去了那片竹林。陽光明媚,暖風和煦,竹林一片青翠,偶有幾篇枯黃的葉隨風飄零,雲姝嗅著這里清新的草木氣息,感覺心情好了不少。
及至看到那座小房子,雲姝興奮地跑了過去,剩下三人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只有凌風反應得稍快些,薄唇噙著一抹笑意,眯起眼看著她奔跑中的背影,好像很少見她這樣歡快的樣子。
流珠很快就追進門去,不可置信地看著雲姝興奮地蹦來跳去,忍無可忍道︰「雲姝,你是只兔子嗎?!」雲姝正細細撫模竹籃的手總算停了下來,回眸一笑燦若春花,單純無辜。流珠冷笑,「雲姝,我不是凌風,你不要試圖蠱惑我,沒用。」正在開心的雲姝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瞬時蔫了下來,委屈地癟著嘴問道︰「我沒有蠱惑他。」流珠眸光微轉,也是,雲姝好像不像他們那麼愛開玩笑。
「雲姝,你真的很喜歡這嗎?」流珠哭笑不得地凝視著雲姝的雙眸,神情緊張。「是呀,不是很好嗎?」雲姝不解地回復道。流珠看著她依舊無辜茫然的神情,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該死的無辜。
流珠不想再浪費時間,撩起裙擺向外走去,「流珠,為什麼要出去?」雲姝不解,流珠頓住腳步,忍住掐死她的沖動,盡量平靜地說︰「去叫你哥,讓他回答你的問題。」「哦,好。」
令雲饒有興味地看著這間充滿童話氣息的小木屋,最後才把目光落到雲姝身上,」雲姝,這是你為我們設計的屋子?」令雲的聲音堪稱溫柔,雲姝的緊張也稍稍褪去。「是呀,有哪不好麼?」雲姝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令雲看著雲姝坦然不似作偽的神情,微笑道︰「特別好,」雲姝臉上一閃即逝的歡欣鼓舞讓令雲不知該不該把後半句說完,為大局計,他還是把後半句補完了,「就是不像人住的。」趁著雲姝這一剎那的呆滯,令雲直接跑出屋去,說實話他寧可在屋外看著滿目蒼翠中的紅屋頂白牆壁的房子,也比自己身處其中,與一室童稚清新為伍,好歹自己也是堂堂一代城主呀。請牢記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