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失態的晏如歌，也不禁冷了臉，但是望著自家主人那落寞的臉，他又是生氣又是不甘的︰「主人，晏如歌實在是太過分了！」東華卻已經恢復了常態︰「無妨，她只是喝多了，需要發泄。」「但主人不是她的出氣筒！」「子木！這是本座與宮主的事！」東華難得地對子木板了臉，「看來是本座對你太過縱容，才讓你忘了自己的本份！」子木隨即收聲，主人都已經生氣了，他難道還要自己撞上去麼？夜，又一次悄無聲息地來臨。晏如歌陡地睜大眼，靜靜地注視著窗子外面那一抹修長淡漠的身影。東華知她已醒，便道︰「東華此來，一是向宮主代東華的神獸子木道歉，二來，是請宮主日後各歸其位之後，對沐姑娘網開一面。她只是一個單純沒壞心思的女子，對宮主產生不了任何威脅。」晏如歌挑眉，眉角的笑容卻是如冰一般地涼︰「東華深夜造訪，只是因為兩個無關重要的人？如歌以為，東華至少對我是有著愧疚的！「抱歉。」東華的聲音清清淡淡，不若白天那樣沒有頭緒，想必他是已經做了取舍，而舍的是誰，不言而喻。「放過她可以，但是，我有什麼好處？」晏如歌不相信這話是她自己說出來的，她曾經明明是那樣寬容的人，別說只是一個沐靈歌，那時，就連青丘的白青淺，她都可以願意與她共侍一夫的。可是現在，單單是東華心境的微小改變，她便已經受不了了。母親說得對，一萬年的耳濡目染，她的心境早就受到了影響，只是從前她一直都倔強地不想要承認，也或許是，從前她必須要倚仗沐靈歌才能護住那偷偷溜出去的一魂兩魄！東華也是無比驚訝的，但驚訝之後更多的是釋然，是啊，一萬年了，一個人不可能半點都沒有改變的，只怕是夜瞳，現如今都已經變了吧？但是，這樣不把晏如歌的情況告訴他，真的好嗎？「放過她，我欠你一個人情。如萬年之前一樣，若是宮主用到，東華定不推辭。」「你可真舍得！」晏如歌悠悠地笑了。「東華用一萬年無數次輪回保護著你的一魂兩魄來還你萬年前的人情，而以後，東華會在無邊的時光里，盡我的所能，來還你的這一份人情。」東華認真地笑。晏如歌只覺得心底微微地失落，整個人都不好了︰「若是有一天，我要你完全地消失呢？」「東華，也絕無二話。」晏如歌譏諷地無聲地笑著︰「看，東華，你那麼愛她，可是她知道麼？她可會放棄了夜瞳而憐惜你的這一腔真心？」「宮主不也沒有憐惜過東華的真心？」「說到底，你不過是報復我當初沒有接受你的情意」「宮主，昨日之事昨日死，今天過後，東華，便僅僅只是東華。而宮主想要如何做，東華不會阻攔，但若是宮主容不下她，東華也不會袖手旁觀！」是什麼改變了他呢？是因為時間麼？還是因為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