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一個浪漫到極致的城市——
程家森和鐘譯住在郊區的一處如童話般的房子里,這里的生活寧靜得似乎每天都能听到鳥語,聞到花香。
剛來的一個星期,鐘譯帶她游遍了巴黎各處好玩的地方,留戀盧浮宮、行走凱旋門、品酒香榭麗舍大道、游船在塞納河……
這樣異域的生活,輕松自由,獨特新奇,很容易讓人忘記過往,沉浸在浪漫氣息之中。的確,初期程家森覺得快樂了許多。
後來,鐘譯找了一份工作,開始上班,據說是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他又恢復了高層白領的光鮮,每天早出晚歸,但是不管怎麼忙碌,他都會準時開車回來與她共進中餐和晚餐。而在他不在的時間里,程家森可以在鐘譯開闢的花田里隨意栽種,或者拿著不限額度的信用卡出去隨便玩。
鐘譯真的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男人,到哪里都能閃光,而她……程家森坐在窗口一陣惆悵,這里的生活雖然幸福,但她似乎找不到存在感。
就在程家森計劃這一天的行程時,鐘譯打來了電話。
「晚上我帶你見一個人。」
「什麼人?」也許鐘譯是想介紹新朋友給她認識。
「我媽。」
程家森心里一緊,但還是答應下來。掛上電話後,她慌了神,開始翻找得體的衣服換上,還將一頭長發沉穩的挽起,讓自己看上去討人喜歡。盡管離晚餐還有三四個小時。她卻出奇的緊張。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能得到別人的認可,總能讓人安心些,更何況是鐘譯的母親。
***
晚餐定在一家尋常的館子,並非高檔的酒店,陳舊的擺設,橙黃的燈光,最能現實這座城市的雅致和溫馨。程家森準時到達。遠遠看到鐘譯和一個婦人已經坐在那里。
「家森,這里。」鐘譯一直注意著門口,一見到她的身影便笑著朝她招手。
程家森笑盈盈地上前,雖然沒有遲到,還是禮貌地說︰「抱歉伯母,讓您久等了。」
說話間,看到鐘譯身邊這位冷著臉,不苟言笑的婦人,程家森便愣住了。雖然過了七八年,她的臉色已不像過去那樣枯槁蒼白,身材也豐腴了不少。但是程家森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是……」
「我說過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療養院吧。」鐘譯接過她的話頭。「當時我媽正在療養,你是照顧她的義工。」
程家森疑惑,努力回想了一下,鐘譯以前說起他的初戀故事時,好像是有跟她提過他去醫院看望病人時見到了她,想不到當年他看望的是他的母親。
鐘譯鄭重其事地互相介紹︰「媽。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程家森,如果你沒有忘記,她曾經在療養院里照顧過你。家森,這位是我的母親田秋華,長期游歷在世界各地。最近剛回法國,打算定居在這里。」
程家森仿佛遇到了故人。打心眼里高興,笑著對田秋華說︰「伯母,真高興再次遇到你。」
沒想到田秋華一點也不受她的熱情影響,更沒有因為對方曾經照顧過她而所感激,只是冷冷地說︰「吃飯吧。」
程家森尷尬地笑笑,鐘譯也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叫來侍者,上了菜,三人靜靜地吃起來。
作為晚輩,這樣冷場總歸不好,程家森鼓起勇氣找話題和田秋華聊,卻都被田秋華冷淡地打發。
鐘譯看不過去,悄悄瞪了田秋華一眼。田秋華才說︰「听說你要和我兒子結婚?」
程家森望了鐘譯一眼,只見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似乎別有深意。
「是的,伯母,我們打算結婚。」
田秋華的表情里看不出一絲喜悅,除了冷淡,幾乎找不到什麼感情︰「那就趕緊結吧,別等人跑了才好。」
程家森很奇怪她的反應,也很奇怪她說的話,只能用眼神求助鐘譯。
「媽,我們很快就會結婚,下個星期六就能舉行婚禮。」鐘譯如是說。
程家森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定下的時間,鐘譯怎麼事前沒有告訴她。
鐘譯很自然地將手搭在程家森放在桌子上的手上︰「婚禮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就在我帶你去過的聖心教堂,你願意嗎?」
程家森的腦子里亂得像漿糊,最終點了頭。
鐘譯非常高興,笑容滿溢中有向全世界宣告的沖動,而一旁的田秋華卻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周圍發生的任何事似乎都與她無關,就算是親生兒子要結婚了,她也依舊淡定。她平靜地說︰「婚姻是神聖的,既然你們兩個因為相愛而結合,那麼以後絕對不能後悔,絕對不能背叛對方。」
猶如被什麼撞擊到,程家森的笑容一點一點地被凍結,她撐起所有的力氣,說︰「伯母,我會的。」
***
晚餐結束後,鐘譯和程家森回到了他們的住所,一幢如童話小屋般美好的房子,外面花園里花香一陣陣地傳進房間,暈染室內的溫馨美好。
「家森,我媽的態度一向如此,對我和對別人都這樣,你別介意。」鐘譯向她解釋。
程家森笑了笑︰「我不介意,以前我做義工時,她對我的態度也這樣。」只是沒想到她病愈後依舊如此。
「我媽……」鐘譯欲言又止,終于說,「她曾經受過我父親的傷害,所以性格大變,不喜歡親近人,也許是因為她不想再對任何人投入感情的緣故。」
程家森制止他,說︰「每個人都會有不堪回首的過去,我尊重她的過去,所以不管她的態度如何,我都不會介意,我會如同你一般照顧她。」
鐘譯動情地撫上她的面頰,程家森在他的手里臉色微紅,輕輕一笑,絢爛如星。
這樣美好的女人,很快就要成為他的太太,鐘譯的心因幸福而蠢蠢欲動。
就當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鐘譯終于能將她攬入懷中時,程家森突然笑出聲來。
「你看到我臉頰上的痘痘沒,昨天突然冒出來的。」她邊說邊走出他的包圍圈,「一定是我的睡眠不足。」
「家森……」鐘譯拉住轉身的她,正想繼續,卻看到她純真茫然的眼神,只能忍了忍,說,「晚安,早點睡。」
然後鐘譯放開她,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程家森輕輕松了一口氣,也飛快地回到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