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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見

自從齊家林受傷後,陳睿沒有一天好過。如果當日他不曾拒絕她的要求,就不會釀成今日齊家林的失明,每每想到這里,悔恨的情緒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每天都想為她做些什麼彌補內心的愧疚,王雪芯卻毫不客氣地將他趕出病房,一步也不讓他接近齊家林。陳睿只能從程家森的口中得到二小姐的近況。

又是無功而返的一天,陳睿頹然地走出醫院,正好踫到程家森進來。

程家森給了他一個安慰的微笑︰「別灰心,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情況,你回去吧。」

陳睿也回以微笑︰「好。」

以前對三小姐有所誤解,現在才發現她的確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好女孩。陳睿對她亦是有愧疚,幸好三小姐不會記仇,還處處幫他。

出了醫院,陳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里去,齊家林已經不再需要他,公司也不再需要他……

也許只有她還在乎他!

腦海里的李正欣越來越清晰,似乎有什麼情愫再不斷滋生,陳睿任由自己拔腿往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幸好醫院離公司不是很遠,陳睿跑過兩條街終于站在咖啡館的門口。令他吃驚的是,咖啡館的大門上掛的是「closed」的敬告牌,而玻璃窗上已經貼出了好幾張「轉讓」的告示。

陳睿往里張望了一下,發現里面有幾個員工正在收拾東西,于是推門進入。

「陳先生,我們今天不營業哦。」面熟的侍應生很客氣地提醒他。

「我知道,」陳睿四處看了一下,「今天李正欣沒有來嗎?」

「店長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來了。」

陳睿被「店長」兩個字驚到,不敢置信︰「收銀的李正欣是這家店的店長?」

店長還能搞錯,侍應生很肯定地說︰「是啊。難道陳先生不知道?」以他們的交情不應該啊。

陳睿再次確認︰「李正欣是這家店的老板?」

「是啊,這家店一直是李店長開的。不過現在她突然不做了,前幾天還發了遣散費給我們。」侍應生很是不舍。「明明生意不錯,不知道李店長為什麼突然把它關了……」

陳睿再也听不下去。渾渾噩噩從咖啡館里走出來。

為什麼連她對自己都不是真心的,她為什麼要騙他?難道連她都嫌自己的出生配不上她嗎?

***

陳睿很想就此終止自己對李正欣的思念,但腳步卻不知不覺帶領他到她所在的公寓樓下。這個地方他來過一次,上次還想幫她一起繳房租,現在想來,真是多管閑事,不自量力。

好不容易來到她的房間門口。陳睿終于下定決心和李正欣做個了斷。

他使勁敲門,毫無忍讓的耐性。敲了好一會兒,才听到「 嚓」一聲,門開了。李正欣慢慢地探出頭來……

不知為何。此時的她臉色蒼白,眼神萎靡,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怎麼是你!」李正欣一見到陳睿,立刻換上了驚喜的笑容。「快進來吧。」

仿佛一切回到原點,陳睿的臉上恢復了以往的嚴肅表情。他跟著李正欣進入房間,只走了幾步便停住,不再靠近。

「李正欣,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正欣一時模不著頭腦,笑著問︰「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李正欣其實已經知道齊家最近發生的事,程家森跟她說了大概,並沒有說陳睿的事,所以她以為陳睿是因為擔心齊家林,所以心情不好,只是不願說破。

「今天我去了咖啡館。」這句話,陳睿說得很慢,但每個字都很清晰。

李正欣的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緩過來︰「你知道我是店長的事了?」以前她喜歡和他鬧著玩,所以一直裝小店員,久而久之都忘了澄清。

她怎麼能夠神色自如地和他說話,陳睿心里冰冷到了極點︰「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你把我當傻瓜耍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是不是店長,很重要嗎?」

「不重要嗎?」陳睿笑得很受傷,「因為你用有錢人高高在上的態度,戲耍我這個出生卑微的可憐蟲,所以你覺得無所謂對嗎?」

李正欣怔住,有一股悲涼從心底竄出。「你覺得在你面前,我是在顯示我的優越感嗎?」

「是。」

李正欣笑了,她有什麼資格優越,拖著這一副破敗不堪的身體,她臉追求幸福的資格都沒有。

「那好吧,現在你想怎麼樣?」她無力掙扎,除了放手,她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陳睿狠了狠心,說︰「我會回到二小姐的身邊,照顧她……和你再無瓜葛。」

李正欣回過頭,不再看他︰「隨你,再見。」

她毫不不在乎的態度和干脆利落的話,讓陳睿更加受傷,用力打開門,急匆匆離去。

李正欣臉色更加蒼白,揪著胸口的衣服緩緩坐在地上……

***

李正欣收拾了很久的行李,也終于整理完了自己的心情。她坐倒在沙發上,看著手里的機票怔怔出神,然後給程家森打了一個電話。

「家森,你實話告訴我,齊家林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話筒那邊的程家森遲疑了一會兒,終于將來龍去脈告訴了好友。

程家森最後說︰「是我的錯。」

她總是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然後犧牲自己的一切去彌補。

李正欣呆呆地說︰「你好傻,你又一次失去幸福的機會。」

陳睿也好傻,他是因為覺得和她在一起才導致這場車禍,所以懦弱地想要避開她嗎?

他的心里果然把齊家林放在第一位。

李正欣忍住傷感的情緒,問道︰「齊家林的病房號是多少,有空我去看看她。」

程家森說了房號,馬上又說︰「你還是別來了,大媽不會歡迎我的朋友,我怕你受委屈。」

「沒事,好歹你姐也是我店里的老顧客,我馬上就要走了,去看看她是應該的。」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程家森驚訝不已。

「我回老家。」李正欣想了想,「我老爸最近身體不好,我必須回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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