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曦，室外還是一片灰灰沉沉，整個齊家大宅陷入在沉寂中。
晨風吹拂，二樓的某個房間內的窗簾被輕輕翻動，無聲地想要喚醒主人。睡在床上的程家森緊閉雙眼，滿頭大汗，不時顫抖的身體泄露她夢里的恐懼。
「不要！」
隨著一聲大喊，程家森猛然睜開了眼楮，終于擺月兌了夢里的場景。驚魂未定之間發現原來是個夢，雖然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但那一剎那的撕心裂肺還是記憶猶新。
她夢到戎博維出了車禍，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原本深邃漂亮的眼楮深深地看著她，沒有恨意，也沒有請求，他黯淡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他說︰「以後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夢里的自己顧不得一切，跑上去抱住他，那一刻天地崩塌，世間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除了悲拗地痛哭，她找不到其它情感宣泄的方法。
她想告訴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想告訴他她有多麼舍不得和他的一切，想告訴他不要走，不要離開她，但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卡住，怎麼也說不出來……
戎博維……戎博維……
幸好是個夢，醒來後……就沒事了。
程家森坐起來靠正在床上，一動不動呆了很久，再也睡不著覺。這樣寂靜的環境，她的耳朵卻分明能听到飛機劃過地平線，轟然飛上天空的聲音……
她一定是瘋了！
太陽一點一點的照進來，程家森匆匆起床，洗了澡，換下昨天皺巴巴的衣服，隨便穿了一身，便快速下樓。
對于早餐，程家森一點胃口也沒有，告別了小蓮就出了門。然後在在大門口踫到了一臉憔悴的陳睿。
以前陳睿都是和齊家林一起，兩人很少接觸，談不上關系好壞。但此刻兩人互換了笑容。仿佛有了友誼。
「三小姐，你去哪兒，我送你。」
「我去醫院，你去嗎？」
「我就是去醫院。」
程家森跟著陳睿上了車，一路沉默。
這一天，齊家林沒有醒。
***
到了晚上，程家森又急急忙忙去了公司。
林佩妮給自己捶肩揉背，滿是疲倦，站在程家森的辦公桌前交代任務︰「今天的事務我都給你整理好了，你簽一下這幾份文件。再看一下這些招聘的資料。另外給‘榮新’制作的宣傳片你看一下。如果行，明天給我一個答復……」
林佩妮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只有「榮新」兩個字，刺激了程家森的神經。
等她說完。程家森報以感激的眼神︰「辛苦你了，佩妮。」
「別夸我，作為你的助理這些完全是分內的事。」林佩妮看她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有點心疼。
程家森今天第一次展露笑顏︰「以後不夸了，直接漲你工資。」
林佩妮也笑了︰「這個實在。」
「好了，你快下班吧。」
「你確定不需要我了？」
「確定，現在小何更需要你。」程家森進來的時候看到格子間里亮起的小黃燈，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原來是小何。
「他就是這樣啦……」林佩妮臉紅。小何現在成了她的男朋友，一直對她無微不至，她不下班，小何也留在公司加班。
「那我們先下班了。」
「我們」多麼美好的字眼。
林佩妮走後，辦公室里一下子清淨了。程家森強撐起精神開始翻閱這厚厚一疊的文件、資料。雖然很累，但是她一點也不想停下來，因為這一天，只要一停下來，腦海里就能听到飛機劃過地平線，轟然飛上天空的聲音……
***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齊家林終于醒了過來，齊家上下接到通知，迅速趕到了醫院。
王雪芯一進入病房，就抱住坐起的女兒，哭個不停︰「家林，你受苦了。」
大家都很激動，注意力全放在齊家林身上。但是坐在病床上的齊家林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齊尚圭沉聲問道︰「趙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趙醫生搖了搖頭，示意大家出去談。
王雪芯執意不肯出去，大怒︰「我女兒到底出了什麼事？」
懷里的齊家林終于有了反應，傷痕斑斑的臉上，掛起她標準的冷笑︰「媽，你就听醫生的吧，我的眼楮瞎了，還要靠他治好呢。」
她的話猶如一個重磅炸彈，炸的大家瞬間變了臉色。程家森更是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震驚的聲音。
「趙醫生！」齊尚圭失去了冷靜，漲紅的面孔，有青筋顯現，瞪圓的雙目環視了一遍房間里的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聲怒吼，使房間里頓時陷入了安靜，趙醫生遲疑地說︰「車禍造成的強烈的撞擊，使齊家林小姐的眼角膜在一瞬間受到了細小物體的傷害，所以……現在她的眼楮看不見東西……」
趙醫生理解傷者家屬的心情，也懼怕齊董事長的暴怒，所以越講越小聲，但在座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齊尚圭威嚴的面孔覆上一層冰霜，精明能干的身軀有些許的搖擺︰「你不是說手術很成功，醒過來就好了嗎？」
趙醫生搖搖頭︰「手術只是救回了齊家林小姐的命，詳細的檢查要在她醒來過後……」
病床上的齊家林突然激動起來，空洞的眼楮里沒有一絲光彩︰「你們還不如讓我死了呢，為什麼要給我動手術，為什麼要救我！」
王雪芯緊緊地抱住她，哭的昏天暗地︰「我的女兒，你怎麼會這麼命苦，媽媽一定會用盡方法將你的眼楮治好，你不要說傻話啊！」
程家森站在一旁，覺得自己沒用極了，除了哭泣，竟然一點忙也幫不上她的姐姐。
陳睿懊惱地猛捶了一下牆，手骨的疼痛，完全不及他排山倒海般的愧疚。
「醫生，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醫治。」齊尚圭恢復冷靜，問最關鍵的問題。
「通過眼角膜移植應該可以恢復光明。」
「那好，馬上進行移植。」
趙醫生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齊家林小姐的身體還未康復，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合適的角膜源。」
程家森立刻站出來說︰「我的行嗎？」
大家都愣住了，齊尚圭很快反應過來，將她拉開，頗有怒氣︰「這種事輪不到你。」
陳睿堅定地走上來，說︰「用我的。」
趙醫生還是搖搖頭︰「醫學上嚴禁活體移植，我們只能等待死體。你們放心，我會盡快將這里的情況匯報上去，等待捐獻機構的答復。這段期間，還請大家照顧好傷者。」
ps︰
上一章竟然忘記寫章節數，我越來越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