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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初識某位親戚

每次侯爺來,屋里不留服侍的,夏嬤嬤會自覺帶人退在屋外檐下候傳。

雖說除非某人提高音調,否則是听不見里頭的動靜,夏嬤嬤還是會恪忠職守,非不得已,不離開半步。

見任昆黑著臉走出來,心里就是一緊,這位煞星,好端端地怎麼又怒上了?夫人呢?怎麼沒動靜也不見人影?

心里明白任昆動手打錦言的能性微乎其微,即便第一次時那麼大的脾氣,也是帶倒了杯子走了,沒有加諸夫人一指……

,萬一呢?

誰知他急了,會不會不管不顧?

當初新婚時任昆那一腳,印象深刻尤有余悸的不止錦言一個!

侯爺有前科!

現場目擊者有一個算一個,都記著呢!

臉上就露出惶色︰「侯爺……」

任昆壓了壓怒火,知道她是錦言身邊最看重的陪嫁嬤嬤,曾服侍過小丫頭的母親,就算是個下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前還是要給留幾分體面。

遂揮退了雜人,只留夏嬤嬤一個。

如此做派,夏嬤嬤更是忐忑不安︰「侯爺,夫人她……」

她怎麼樣?這半天沒動靜,也沒見出來送侯爺,莫不是被他打暈了?

听她提錦言,任昆愈不悅︰

原來你還知道要關心你家夫人啊?

冷了臉問道︰「夫人不舒服,你知曉?」

啊……

夏嬤嬤起先沒反應,夫人不舒服?

隨即想起事因,忙點點頭︰「回侯爺,老奴知曉。」

小日子的第二日,正是最難受的一天。只是,他怎麼會知道?難道夫人不小心污了衣裙,沖撞了侯爺?

不怪夏嬤嬤多想,男人們對這個都挺忌諱的。認為是污穢的,易招血光之災。

知曉?

任昆的聲音就冷成冰︰「怎麼個不舒服?請醫用藥?」

怎麼個不舒服?

這話問得……

見他俊臉剛毅冷厲,不象是在開玩笑,夏嬤嬤按下心頭怪異。恭恭敬獲回答道︰「身子寒,手足冰涼,小月復略有漲痛,早起至今,喝了兩碗紅糖水,不曾用藥。」

夫人的這些反應不嚴重,也無宮寒之癥,女人逢小日子,難受不適總會有一些的。

身子寒!手足冰涼!小月復漲痛!

每個字听任昆耳朵里都如響雷滾滾……大伏天的,坐著不動也出汗。小丫頭還寒冰涼!這是病得很嚴重了……

還喝紅糖水!紅糖水能治病嗎!以為府里請不起大夫,要學那貧寒人家生了病喝點糖水捱捱?

眼見這樣了,夏嬤嬤還不以為然,永安侯怒極反笑︰「虧得素日里本侯只當你是個用心的!」

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請醫為先……

「吩咐人去請張太醫……他若當值。去請馮太醫。」

張太醫住得最近,馮太醫是長公主府的家庭醫生。

「侯爺不!」

夏嬤嬤雖然還有些模不著頭腦,請太醫的話還听得明白,聞言忙開口勸阻︰「不用請太醫……」

對上任昆冷戾的目光,她不由地後退一步,小聲堅持︰「夫人……夫人會不允的……」

哪有來小日子去請太醫看病的?又不是行經困難、血淤難下,這種婦人的私密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誰願意興師動眾?

「夫人不允?」

任昆真心失望,小丫頭身邊沒個明白的,這夏嬤嬤看著妥當,卻是個不頂用的!

沒人喜歡看醫用藥,小丫頭不想喝苦藥。諱疾忌醫,情有原,她這個做心月復嬤嬤的不能跟著犯糊涂、瞎起勁。

小丫頭不想,自有人為她做主。她一不諫言二不上報,已是失職。竟還推三阻四!

平日抬舉她,是看在小丫頭的面上,她既不能用心服侍,勸誡主子,這差事也該到頭了……

「是,」

夏嬤嬤咬咬牙,她自然能察覺到侯爺的怒火,但真要去請了醫生,傳出去錦言就成笑話了,好壞的都與侯爺無關,總歸被人說道的一定是自家夫人。公主殿下一定也會對自己夫人不滿……

「侯爺,夫人不用請醫,喝紅糖水,別貪涼,再過兩三日就好了……」

頂著任昆黑雲翻滾的臉,夏嬤嬤硬著頭皮,不敢看他的臉色,自顧自說。她愈說侯爺的臉就愈黑。

連他的話都敢忤逆,小丫頭不知被她拿捏了多少!

「……夫人不是生病了,夫人,她只是……」

不是生病了?

正欲作,冷不丁听到她說不是生病,微微一頓,理智歸位,這樣的事,夏嬤嬤不敢信口開河,她與錦言榮辱共生的,若真有事,斷不該輕忽的……

「她怎麼了?」

不舒服是真的,額頭冰冷,手也是涼的……面色不善反問道。

「夫人,只是來小日子,有點不適。」

難道永安侯竟是真的關心自家夫人?這番關切不象是裝出來的。

小日子?

任昆就愣了︰「那是什麼?」

什麼小日子大日子的,折騰得人不舒服?

他的反應出乎夏嬤嬤的意料,侯爺不知道什麼是小日子?

再一想,他不知道也有能,听說侯爺自小就不怎麼喜歡丫鬟服侍,十三歲時不知因何故,將院里的丫鬟們全遣了出去,從後身邊再無年輕丫鬟,甚至容不得女子近身。

水公子是男子,定是沒有這些麻煩事的……

夏嬤嬤一臉為難,這廂侯爺虎視眈眈,催著要答案,她只好盡能解說清楚︰「……女子成年後,會來天葵,以成親,能夠孕育子嗣,小日子就是每月葵水來的那幾天……小日子這幾天,有些畏寒畏冷月復漲痛是尋常現象,夫人的不適較輕,別受累受涼。喝些紅糖水,覆覆暖袋、睡前熱水泡腳就以……無需用藥。太醫每月都來請平安脈,未曾說過夫人宮寒需要調理……」

夏嬤嬤壓抑下心頭的不自在,有板有眼地向侯爺做生理知識的普及。這下子,總該听明白了吧?

他若還不懂,夏嬤嬤真心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了……

所幸,這次任昆听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夫人睡了,你進去服侍吧。」

他沒再追問,聲音平板無起伏,辨不出情緒。

說完,抬腿走了。

這是,不用請太醫了?

夏嬤嬤怔了怔,想起他說錦言睡了……怎麼這時候睡了?是要連著夜覺還是睡醒了再起來洗漱?

趕緊進了內室查看。

++++++++

任昆一路回了浩然堂。

松了口氣。坐定後方覺得面目燙,方才的糗事被小丫頭知道鐵定一番好笑!

小日子!小日子!

誰知道日子還分大小!誰知道她每個月還有幾天不舒服是正常的?

每個月都有幾天?以往怎麼沒察覺?

他凝神細想,今天是幾號?上個月……再上個月……還真被他想起些蛛絲馬跡……好象是有一點異樣……有點虛弱……他當時只以為她累了,沒多問也沒多想。

是強打精神陪自己熬著吧?

想想就有點後悔,她身子不舒服。他還硬拉著她下棋閑聊,服侍更衣洗漱……

「來人,取幾本醫書來!」

夏嬤嬤說這是尋常現象,他是不懂的,或許醫書上講得更清楚。

侯爺看醫書,蠻稀奇的……小廝知道規矩,一個字也不多問。即刻取了醫書回來︰「……侯爺,這是所有收在外面的醫書……」

永安侯逐本翻看,醫書中記錄女子天葵癥狀的倒有幾條,多是講痛經、血下不止、氣滯血淤等病狀及療法……

小丫頭那種冷月復痛算不算有問題?

……

「……沒問題,這是正常的。」

太醫院擅長看婦兒的左太醫對任昆解釋著。

永安侯下了早朝就徑直來太醫院,唬得太醫令嚇了一跳。負責長公主府例行巡脈的馮太醫也臉色白,不知自己何處出了紕漏……

沒想到永安侯卻指了左太醫︰「……本侯有事請教。」

太醫令趕緊騰出個安靜的所在,供他詢問。

左太醫與永安侯向無來往,猛听他點了自己,心中也是忐忑。哪知任昆問的竟是女子天葵!

左太醫不敢多想,問什麼答什麼︰「……女子初葵來時,一般都會有手足冷小月復墜脹疼痛的不適感,亦會有情緒不穩,暴躁易怒等。若癥狀輕,實屬正常,注意保暖,不要受累,用些熱飲,如紅糖水,伏天別貪涼,莫用冰釜,過了這幾日就好。」

與夏嬤嬤講得倒是相仿!

永安侯沉吟片刻又問︰「……只能強忍硬捱?有緩解之方?」

強忍硬捱?哪個女子不得經這個?這是正常的,那有痛經癥的才叫強忍硬捱!

左太醫月復誹,不敢表露當面︰「緩解之方也是有的,適才說的紅糖水有活血之用,通則不痛;月復部覆暖袋或按摩都是有效的……」

「飲食上有何講究?」

他現在明白了,所謂小日子,就是會失血嘛,失血是不是應該補補?

「經水之行,常用熱而不用寒,寒則止留其血,使濁穢不盡,帶淋瘕滿,所由作矣。忌生冷,宜溫熱,忌酸辣,宜清淡,吃食上,應該多用些補血活血的溫熱食物,牛乳、雞蛋、菠菜、紅棗、薏仁粥、桂圓、鴿肉、芝麻等都適宜。」

見任昆听得認真,一幅要記下來的樣子,不由多嘴道︰「這些府上廚房都應該知曉的……」

話一出口,悔得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恨不得捂了嘴,將說出的話收回來……多嘴多舌說這些做什麼!誰知道永安侯問這個背後有何深意?

他哪是會關心這等事的人!

定是別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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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謝謝書友尋找于晴的粉票,九月了,今天開學了,這個月爭取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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