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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御留香以天罪之刃開道,龐大的刀氣圈所向披靡,連精鋼重盾都劈開了,盾手往往活活震死。即便如此,天池會一行人死活不退,其以重盾為基礎四處出擊,進退有據,若無御留香在前開道,換做張少英怕也頂不住。這些人雖不足以與一行十人抗衡,過個一招卻沒問題,除非十人同使縱橫天下。若如此,那明門準備的這一切意義不大,在為明門贏得聲名的前提下,戰場便是明門的校場,而這些對殺手來說從來不陌生,只是人有點多罷了。御留香的天罪之刃雖失去生機,但余威仍在,與普通的精鐵兵器仍有區別。其在御留香手中猶如千斤重器砸的天池會盾手們虎口俱裂,人人膽寒。

縱橫派的號聲晁筠同樣識得,這一點倒有些意外。江湖上只知張少英被從縱橫派除名自立明門,自甘墮落,卻不知這是縱橫派大幕司早已謀劃好的。縱橫派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仍舊一直既往的支持他。縱橫派掌門人親臨戰場的目的只有一個,請自勘驗張少英,如此看來,縱橫派的將來很可能交到這個人手上。自己等這般籌措竟然淪為對方勘驗的工具,晁筠唯有苦笑,縱橫派掌門人親自到場將意味著破局。竟有計較,其當即下令周邊諸軍暗中有序撤離。副使並沒有質疑晁筠的命令,當他們選擇這麼做的時候便已做好準備。當姬奔月的大隊來到鼓石峰畔側的山丘上,張少英已手持烈焰魔刀閑步趕來戰場。烈焰魔刀與天罪之刃同出一源,皆是火山熔漿爆發噴出的神兵,只不過同體殷紅,模樣差了些,較天罪之刃也小了半尺有余。由于其中生機勃發,烈焰一直是姬奔月的爐鼎媒介,當年為了勘破其中生機其葬送了一位紅顏知己。

張少英初握烈焰魔刀便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生機,這種生機正是縱橫派勘破生死的源頭。烈焰在手數有一百零九斤,其刀柄上瓖有便于手握的刀柄,實話說烈焰很丑陋,殷紅褐黑斑點的刀身說是刀不如說是一塊爛鐵,只是有點像刀罷了。當張少英緩步接近時,晁筠趁機發動全軍突進的軍令。張少英及時趕到,二人策動天罪之刃,烈焰魔刀炫動滕舞,領先開道,熾烈的勁氣圈交融,刀劍合璧,看到的不再是洶涌淹沒的人群,而是血肉橫飛,血霧飛濺,令人作嘔的血腥場面。在兩柄巨刃的炫動下,沒人能抵擋得住重器和內勁的雙重之力。即便是精鋼雙盾,精鋼長槍,在雙人摧古拉朽的攻勢下碎屑橫飛,禍及周邊。如此撼天之威,天池會弟子頃刻間傷亡三十余眾,加上羽千瀧一行的護衛,頃刻間的傷亡高達五十余人。雙刃之威人人膽寒,地面所見皆是同道的碎尸骨塊,肉膩之味沖耳入鼻,令人作嘔,以至于一波攻勢下盡皆停下了腳步,空出御留香與張少英一大塊空處。

御留香環視四周哈哈笑道︰「小子誒,看到了嗎?天罪之刃失去生機依然能傲視天下,因為僅僅這樣一柄大劍便無人可擋。」張少英此刻緊皺眉,強忍內心的震撼和惡心,他不忍,但他沒有選擇,如他所想,大幕司對他的測試從未停止過。身後的羽千瀧一行此時亦震撼非常,雙刃之威超乎想象,實在太可怕。見得天池會弟子顫抖的身體,御留香越發的斗意昂揚,雙目殷紅透光,余光所及盡皆膽寒。

晁筠走到陣前,沉聲說道︰「能夠在天罪下幸存者寥寥無幾,我是其中不多之一。」御留香道︰「我做冥王時殺的人太多了,那是天罪之刃影響的我,算不得數。」晁筠哈哈一笑,說道︰「這個武林所展現的殘酷是常人難以企及的世界。但憧憬的光年永遠不會結束,你我都只是這歷史長河中的過客。」御留香無奈搖頭道︰「這是遺言吶。我不喜歡廢話!」晁筠微微冷笑,抬手間身後的天池會弟子早已將一行人圍在中間。御留香怪叫道︰「這是群毆呀!你太壞了。」及眼所見,天池會弟子並未成堆蜂涌而是各自成堆可隨時變換陣型,進退皆成。而戰局也並不如張少英想得那般順利,人終究是人,面對十倍于己的結陣高手,輕敵是致命的。此時連正庸發動軍令,明門前軍進攻,兩軍終于正式交戰。但明門殺手兵器甚雜,限制了結陣的威力,面對雙盾長槍並不佔優勢,精鋼而成的鐵器無堅不摧,除非天罪之刃那般重器。

在酣戰的正中心,御留香與張少英二人催動自身本能,雙刃飛舞,血霧飛濺,血腥之氣彌漫戰場,地上滿是天池會弟子的尸身尸塊。面對這世間飽含各種內勁的真氣,天池會弟子早已無暇去分辨拆解,戰場上強烈的血腥之氣以及對天罪之刃的恐懼讓他們早已嚇破了膽,只剩本能的拼命。失去分寸的天池會弟子再也無法阻擋雙刃屠戮,驚恐的士氣從里向外彌漫著。天罪之刃,這柄令歷代朝武損失巨大的神兵此時正揮舞著鋒芒,身邊的同道一個個倒下,倉促嘔血之姿,慘呼斃命之畫面歷歷在目。不過此時的張少英亦至極限,他的心理無法承受這般慘無人道的屠戮,他及眼所見不再是明門與天池會的區別,而是滿眼恐懼被逼迫下的瘋狂,伴隨著生命的消逝。他可以接受一切,但他無法接受這種慘無人道的屠戮,亦是當年在竹林殺人留下的陰影。

所不同的是,由于牽連烈焰魔刀中的生機,其與生機連成一線,他揮舞魔刀並不費力。張少英強忍著月復中的翻江倒海,一招橫行天下,刀氣化圓橫掃四方,三道氣旋做掩抽身而退,月仙,風神,夜虛三人封路,羽千瀧一行掩護,安全之後張少英再也忍耐不住跪地將能吐得東西都吐了出來。御留香在一旁若有所思,饒有興趣的盯著張少英。其一路走來看似平庸無奇,實則適所當為四字對其當是最完美的評價。戰局上明門所部攻勢並不順利,長槍配雙盾,殺手們的單兵對其有些鞭長莫及。他們雖有極深的內力卻無法像張少英一行源源不斷不知疲倦,即便施展無法長久對戰局並無決定性的作用,這也是武林門派為何會恐懼官軍結陣所在。高手掠陣都會留下足夠自己施展的空間,但若如官軍一般結陣成堆,針插不進便只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況。

戰局的不利倒讓明門諸部有所期待,有阻礙方能有明門聚眾一戰的價值。鶴亭飛雪正指揮著這九百余眾不斷調整陣型,諸學子以點透之力接二連三的攻其一點,撩搶點盾默契十足,進展雖緩慢,但天池會弟子的陣型已有零碎的松散,已有數人被點透之力活活震死。面對戰場形勢的變化,晁筠一直密切注視。對面的指揮在熟練的軍事建制下上通下達毫無阻礙,這等能力朝廷官軍遠遠不如,這也是他們不選擇主動迎擊的原因。天池會弟子經過這一戰怕是膽也嚇破了,如此經歷猶如地獄重生,刻骨銘心。他們平日訓練雖勤勉但從未在高手群戰中實戰過,殺戮掩蓋了一切的罪孽與思想,這里已是人間地獄。天池會人力雖眾,但與縱橫派的根基相較相差甚遠,且行事受朝武鉗制,稍有異動便會暴露。

張少英平緩心緒,御留香的缺席給了晁筠喘息時間,其立即組織排陣穩住陣勢,雖然失敗的局面已經出現。這時得晁筠有些傷感,他空有一身抱負卻無法施展,朝武聯合的十年禁方之策看似針對黑榜,順帶著也針對他們,再加上武林盟盟網以及朝廷的黑暗,這個朝代對民間的掌控達到了頂峰,如此,這樣的朝代里他們的信仰只能沉寂在時間里緩緩消散。當張少英再度站起身來,烈焰魔刀再無局促,其刀勢炫動扎入兩軍交戰前線。御留香沒有跟上去,雖然有些冒險,畢竟縱橫派花了無數心血才培養這麼一個看著沒甚麼味道的弱冠。

當張少英身後再無他人,烈焰魔刀在機能的策動下,層出不窮的刀氣組合宛如一道道飛舞的彎虹,破空尖嘯之聲不絕于耳,見者震眼心顫,他不再是人。其一身素衣,刀勢端穩,雙眸清正,並無殺紅眼的瘋狂,這種人他們從未見過。不到一刻,烈焰魔刀將天池會重器陣型攪得缺口越來越大。縱橫派大幕司不斷記錄著張少英武功招式路數,這些將成為勘驗依據。縱橫派武學雖淵博,但心術更盛,同樣的武功在不同的人手里都是不同光景。張少英武功偏向于劍術,烈焰魔刀在其手里以縱橫派的武學根基來說有些不倫不類。但正是這種不論不類,天池會這些訓練有素勘破招式的高手竟極不適應,攻勢為此大有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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