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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御留香的原因,諸宗對于縱橫派的隱瞞是頗有芥蒂的,如今諸宗只認張少英,一是對其有所了解,二是威望足夠,三是諸宗之間相互忌憚,無論是誰發號施令都不放心,張少英恰好出現在這個契機上。若是離開,諸宗之間的契合恐怕便不會這般順溜。這涉及到諸宗的財力,人力,以及調遣。武道諸宗由上到下都已習慣張少英這個令主,其待人寬厚,對下面的人一視同仁,處事公正嚴明。至少,相對于各宗令主張少英更和善些,處事亦能放得開。雖說其有雙使,姬靈霜出謀劃策,但這一切均需張少英過目的,盡管這只是一個心理作用。

張少英之所以不說姬靈霜出事,一是知曉其中有蹊蹺,二是尚未確定,敢對縱橫派下手,說明對手非是一般人,他已經想到了霸皇。

他倒不擔心姬靈霜的安危,妻子身份牽扯太大,敢動手便已經捅破天了。只是諸宗對于他的離開頗有顧慮,他知曉這個武林太多的秘密,面對各自為政的諸宗,唯有將張少英包裹其中,方能令諸宗安心。張少英若是離去,無論諸宗誰出面都無法令人心服,維持那股平衡。何況面對武林盟,諸宗更得提防,百練峰一事吃了雙使的暗算已是大麻煩。

張少英淡淡一笑,囑咐諸眾,他會留下楊管家,只帶縱橫門前往,需得半月時日。張少英態度堅決,諸眾已經在懷疑姬靈霜出事了,只是這種可能性很小,其後果更不是任何人可以承擔的。離開之前,張少英先見了花易玄,並將姬靈霜一事說了,用意自明。隨後諸宗,三山符皆私下來見張少英,詢問可有幫忙之處。張少英躬身一禮,婉言拒了,並對諸宗,三山言謝,但如此一來諸眾似乎已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張少英臨事以來越臻純熟,從來便沒有這般強硬。

楊管家諸宗還是頗為熟悉的,能力毋庸置疑,整個縱橫門的事宜他都能安頓完備,行事端正,也是當前唯一的辦法,只好將就了。

張少英從出發時即一道道諭令發出去,尋找姬靈霜的下落,再請心壇協助,柳燕的尾壇他沒有動。他要的一是姬靈霜的下落,二是動靜。他一動,武道諸宗也開始利用自身的情報網,都盯向了福建路。尚未到福建路地界時,橫網已經將姬靈霜行蹤做了上報,最後是在福州寧德縣失去蹤跡的。張少英領著八角衛,縱橫衛乘飛翅先行,其後縱橫門六司邊趕路邊通過橫網準備事宜。張少英順道調回了縱橫門大管家角羽來協助,張晨曦夫婦承師于角羽也一路隨行。底下一眾人皆在戰戰兢兢的忙碌,竟然敢有人對女主子下手,當真是膽大包天。張少英此時並不太擔心姬靈霜的安危,無聲無息的將她殺了全無利處。他所擔憂的便是這事背後所引來的後患。一旦姬靈霜下台,縱橫派的霸主之位受到打擊,利益之間,諸宗雖不會落井下石,但會盟之下的諸宗將會受到挑戰。且如此一來很可能影響張少英的地位,他的一切均由姬靈霜而來,姬靈霜一旦下台縱橫派是否仍會如此器重張少英有待考量。諸宗形勢一旦變動,必會危及武林盟,甚而影響原本謀劃,影響朝廷的謀劃,牽一發而動全身。動姬靈霜確實能顛覆當今的局勢,但其能承擔這樣的後果嗎?諸宗不會傻到跟縱橫派翻臉,而至危險于不顧。縱橫派若是倒下,唇亡齒寒,諸宗之間保持如此其實並沒甚麼不好。

武林正宮一戰,因為殺手的暴虐致使五十襁褓身亡,武林盟在公開亭的停戰令尚未通送完畢,即再度撤銷,剿滅令再起。這時的殺手組織在人倫上已然失去了優勢,浪秋居的意圖可以說是自打臉,這一點令武林盟都很不解。如今的殺手組織亂成一片,早已分不清真實了。如此一來,剛剛寧靜的武林再度驟然暴起,殺戮蔓延。武林盟以江湖為棋盤,以情報網為眼,以諸宗為實體,以朝廷為屏障,對殺手天下組織再度出擊。

對于這些張少英已無暇去管,一行人趕到了寧德縣。柳燕本以為丈夫會大肆搜尋一番,但丈夫一來便安營扎寨,甚至連他的大帳都離營地百余丈,暴露在外面。令她安心的是,丈夫沒有拒絕她隨他一起,亦是知曉二人不可分離之情。柳燕這時候感覺自己很孤獨,丈夫雖心疼她,但對她的那份親昵感時有時無。她也明白丈夫如今越來越忙的緣故,但瞧在眼中她已經不知道丈夫究竟在想些甚麼,那份上位者的氣息越來越重,他已經開始運用手中的權利做他想做的事,柳燕在怕,怕他的厭倦。但她相信如果自己有危險,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擋在她身前,但相互間的那份親昵同心卻是越來越弱了。

如今不再打理箕壇事物,縱橫門只是屬于張少英的私人組織,他一下子清閑起來。晚間吃了些清淡的食物,柳燕神情黯然不少,話不多。張少英瞧在眼中亦是心疼不已,突然閑下來讓他可以更細心的看看妻子。那嬌美的容顏,白脂的肌膚,修書知禮的溫潤,實是這世間最美妙的東西,他張少英又何德何能?當下張少英邀妻子出去散步。角羽懾于張少英命令只得將方圓數百丈都防範了,只在遠處看著。這時已是殘陽西下余暉,令柳燕想起了當初下玄天派的時光,雖是短暫,卻是她最快活的時候。那時候的丈夫可以花上半個時辰來為自己梳發,就為自己想吃些山珍而不惜大把花錢,盯著自己傻笑,抱著自己的時候亦是那般迷戀。自姬靈霜插進來之後這一切都不再出現過,橫網實在太強大,上天入地,只要這世間能有的他都能為你辦到。思慮及深,柳燕陡然灑淚,心中委屈至極,似乎自己的地位越來越輕了。

「阿燕。」張少英喚了一聲妻子,隨後拿出懷中的手帕去擦拭她的眼淚。那手帕是柳燕在成親前繡的鴛鴦圖,本是女兒家的憧憬事物,是成親之夜柳燕給他的定情之物。丈夫突然如此親昵的舉動,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令柳燕心中一酸。卻沒有像之前一樣,妻子會感動的撲進自己懷中。張少英只得伸手將妻子摟在懷中,安慰道︰「娘子,讓你受委屈了。」這一聲委屈,柳燕再也控制不住,隨後大哭起來。

張少英沒有說話,很多時候他有些有心無力,妻子的失落他何嘗沒瞧在眼里。若要回到從前的那份情意,除非他離開縱橫派,但這已是不可能。原本他對于傀儡的界限已經有了清醒得認識,他不再是個傀儡,而是領略一方的縱橫派入室弟子。其實到現在他也才明白,當初為何姬沄一見面就收他為徒,縱橫派的馭人之術實在是可怕。

待妻子哭完了,張少英仍舊默默的替妻子擦干了眼淚,輕撫妻子的臉龐。握住了妻子手,柔聲說道︰「我很無奈,我很想心疼你,可咱們似乎甚麼都不缺,這日過的太完美了。」柳燕嘆道︰「你身上的權利氣息越來越重,我真怕你那一日對我厭倦了,不要我了。」張少英安慰道︰「如果真有那麼一日我張少英便是真真正正的忘情負義之徒了。」听得丈夫以情而非是以恩,柳燕心神一開,這便是她想要的。玄天派的恩情再重,終究是名利見人的把戲,真情見性才是她所樂見的,而丈夫至今沒有令她失望過。

張少英握著妻子的手緊了些,續道︰「請你給我些時日,讓我適應下來。也望你給我的提醒,若非有你在身畔,恐怕我已是第二個靈霜了。她的行為並非不可取,只是卻不是你我的路,但這個擔子必須要挑。」柳燕點點頭道︰「我心里知道的,可是你一忙起來,我似乎便沒事做,尾壇的那些事物建制完備,不需我太過操心,你不在身邊我總是無所事事。」張少英安慰道︰「那今後我不讓班嫂,明珠伺候了,或者你來做領隊?」柳燕美目煥發,應道︰「你早就想好了吧?」張少英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給你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尾壇壇主找到事做了。」柳燕亦是嬌笑連連,為了這個丈夫她早已不顧一切,侍候他她心甘情願。

張少英沒有直接去南宮家,南宮秀雲,張青舒卻親自來了。好不易兄弟間聚集了四個人雖是高興,卻也俱是傷感。搜尋了如此之久還不見人,難道真是出現了不測?當下張少英修書送往姬沄,奔月處。角羽一直在暗中查探太祖密詔一事,森獄的步氏三兄弟確實是胡氏三魁的後人,究竟是否掌握了秘密尚未可知。從與潘閬的暗中接觸中可以探得,這份密詔乃是從朝廷大宦官王繼恩手中所得,皇宮內的架閣庫中是有存檔的。自從知曉了太祖密詔,趙恆已對架閣庫做了三次盤查,均無所得,密詔究竟是否為真,尚不可知。張少英已經明白,這件事即便他不查,其他各宗也會查。但真相究竟如何,這肯定會影響到國勢,這是張少英不想看到的,也是他答應潘閬的原因,唯有身在局中方能把握左右,這個朝廷雖有不實之處並非完美,但人事豈能完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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